第二篇 宿舍驚魂(上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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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沉沉的,卻擠不出一滴雨。 我拖著沉重的行李終于到了嶺南大學。門口幾個斑駁的大字幾乎完全脫落,而青石道兩旁的擎天巨樹上掛著“歡迎新生”的巨大橫幅。 奇怪,我納悶起來,不是應該有學長學姐在校門口接待我們嗎?我郁悶地望著靜得有些詭異的校園,別說接待了,怎么人都沒看見一個? 我只好硬著頭皮拖著箱子嘩啦啦沿路走。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我趕緊攔住了他:“請問新生工作處怎么走???” 那人怪異地看了我一眼,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教學樓。 “謝謝!” 我又嘩啦啦繼續(xù)往前走。 一邊晃著酸痛的胳膊,一邊忍不住在心里咒罵:什么破學校!還百年名校咧!要不是老媽硬要我報,我才不會來…… 狹窄昏暗的走廊里,七彎八拐,我終于找到了那個毫不起眼的“新生工作處”。門里門外竟然還站滿了人,而且,全是女生。 無一例外地拖著大小行李。 “同學,能告訴我這怎么回事啊?”我隨手拉住一個漂亮女生問。 “她說我們晚來了三大,校方已經(jīng)沒有好的宿舍安排給我們了,只能讓我們?nèi)プ?31樓!”女生無不憤慨地說。 “431樓不好嗎?” “我才不會去住那種又破又舊的地方呢!”說著又用眼神剜了辦公桌邊那人一刀。 我摸摸快被震破的耳膜,放下行李,一點點撥開密集的人群,終于挪到了辦公桌前。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只顧和旁邊的女生爭吵,完全沒注意到我。 啪!我把一疊錢放在桌上,無比鎮(zhèn)靜地說:“我繳費!” 四周突然安靜了,女人轉(zhuǎn)身望著我露出了笑容。 我堪稱神速地辦完了手續(xù),向著431出發(fā)。 宿舍差一點,能住人就好,而且還能省點住宿費,我愉快地想。 只有一個疑問,弄得我有些不安……我怎么可能記錯通知書上的報名日期呢?!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一個臉圓滾滾的可愛女生快速竄到了身旁,友好地沖我一笑:“我早就繳完費了,只是不想一個人走,不過,路都找好了,我們一起吧!” 二、室友 轉(zhuǎn)悠了半天,我們終于在濃密的書蔭深處找到了那幢灰色的三層矮樓——431宿舍。 小樓左側(cè),暗紅的鐵門半掩著,新刷的紅漆反射著不自然的光,里面卻是黑洞洞的一片 “你先進去吧?!苯凶隽止~的女孩瑟縮著站在了我身后。 我深吸了一口氣,吱嘎一聲拉開了鐵門。 只有灰暗狹窄的樓梯向黑暗不斷伸延。 “呼——”背后的林箏輕輕舒了一口氣,“我本來可以先進來的,可我不敢,有你在,真是太好了?!?/br> “為什么不敢?” “來了嗎?我?guī)銈兩先グ?。”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陡然在我們身后響起。 一個全身黑衣,身材瘦小的老太太從我們身旁走過,踏上了樓梯。 手中的金屬鑰匙嘩嘩作響。 “快點?。 崩咸蝗晦D(zhuǎn)過身低斥發(fā)楞的我們。 “唉,你們也別奇怪,我是這兒的宿舍管理員,姓陳,你們有事都可以來找我,我就住一樓。你們?nèi)慷甲∪龢牵娜艘婚g。宿舍是舊了點,你們別介意,畢竟都被校方廢置了十幾年了。床鋪都給你們弄好了,熱水也有,每層樓都有公共廁所,走廊的燈也被換上新的了,什么都不用擔心,好好住吧,明年也就搬了。哦,對了,安頓好了記得下來登記?!?/br> 我接過管理員遞來的鑰匙,一看門牌,剝落的紅漆依稀寫著“309”。 “謝謝,麻煩你了,陳姨。”我自顧打開了門,鎖是嶄新的,可見學校是早有打算,而不是臨時起意的。 屋內(nèi)很暗,一切都仿佛處于陰影當中。我隨手將行李甩在一邊,便大大咧咧地地在一張下鋪躺了下去,累了一天,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剛要閉眼,驀地想起還有一個人,以后都是室友了,還是要照顧一下的。 抬頭一看,林箏卻還呆怔在門口,雙眼發(fā)直,臉色慘白。 “林箏,你……怎么了?” 見狀,我跳起來,拉住她的手臂,試圖將她拽進屋里。 “你都沒有發(fā)現(xiàn)嗎?那個老太太,走路都沒有聲音的,樓梯里 ,只有我們兩個的腳步聲??!”她聲音發(fā)顫,反手死死抱住我的胳膊,“還有,還有剛才,我看到你睡的那張床上坐著一個女孩子,她看見我,還笑著跟我招手,我還以為是我們先來的室友,可是,可是……當你躺上去的時候,她卻消失了,消失了……” 我眉一皺,心想,這人是怎么了,怎么疑神疑鬼的的,該不是有什么問題吧? “是不是光線太暗,你產(chǎn)生什么錯覺了。別怕,林箏,你先坐下,冷靜?!蔽覐娦袑⑺丛诘首由?,她驚恐不安地打量四周,過了一會了,終于冷靜了下來。 她靜靜地坐著,手卻微微地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心里的情緒,不時地望我?guī)籽?,欲言又止?/br> 我也顧不上她了,忙著整理起了我的行李,很快就弄得妥妥當當。最后,我看到了箱底的錄取通知書,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翻開了它,看到“請于9月11日準時來校報到”那行無比清晰的字時,我的心驀地一跳,怎么可能,之前分明是“13號”啊???難道我看錯了嗎?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時,門“吱——”一聲被人打開了,我轉(zhuǎn)頭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氣,兩個大美女一前一后走進了我們寢室。走在前面的碰巧是我辦手續(xù)時問的女生,她一臉嫌惡地打量著這里,兩彎柳眉越擠越攏,“你們好,我叫安琪琪?!彼炊疾豢次覀?,漫不經(jīng)心地說?!拔医邢榱??!彼砗竽俏幻嫒菥碌萌缤赏尥薨愕呐彩且荒樐?。 我心里暗暗叫苦,看來又是兩個不好處的主兒。 三、失蹤 幾天下來,我們四人總算熟識了,也勉強能和平相處,只有祥琳顯得不太合群,她喜歡獨自待在一邊,好像刻意與我們保持距離。林箏和琪琪不在的時候,我常會去找她聊天,雖然聊得還算愉快,但她總是對自己的事諱莫如深,問多了,她就不理人。 有時候,她會嘆一口氣,對我說:“阮琳,我真希望能像你這樣。” 我不解其意,于是輕松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就憑我們都是‘琳’,以后有困難,盡管找我!” 第一次,????? ? 我看見了她的笑容,那一刻,我忘了呼吸,差點成了花癡。 10月1日,國慶節(jié)。琪琪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估計已和她的建筑系男友浪漫去了,祥琳有莫名其妙不見了。最近,她常這樣,寢室里,只有我和林箏。 “阮琳,阮琳!快醒醒!”突然毫不留情地晃醒了正在午睡的我,我睜眼望著又驚又恐臉色慘白的她,心里狂嘆,又來了,她又看到“什么”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將半睡半醒的我使勁兒推到了窗口,指著外面一棵高大的巨樹,聲音狂顫:“剛剛……我看到,那枝椏上吊了一個人,滿身是血,隨風蕩啊蕩……蕩啊蕩……可是,可是最恐怖的不是這個,是……是……那個人好像是隔壁寢室的陳芳!” 我半瞇著眼,空曠的枝椏上,一道血影一閃而過。我睜圓雙眼,徹底醒了,窗外除了陰冷的風,什么也沒有。我不斷暗示自己,那是幻覺,幻覺,可心底的不安仍在一點點擴大。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林箏咬了咬嘴唇,“可是你是唯一一個聽到我說這些,沒說我是瘋子或神經(jīng)病的人,”她凄然一笑,“也許我真的有病,從小,我就能看到這許多幻象,如果那真的是幻象的話,為此,我甚至住過精神病院?!?/br> “林箏,我相信你!”沒經(jīng)大腦,這句話直接脫口而出。不久,我便后悔了,相信她,意味著她看到的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回想起自開學到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怪事,背脊陡然一涼,我沉默了。 幾天后發(fā)生的事,迫使我開始正視這不可思義的一切。 陳芳失蹤了!聽到這個消息,眾人表現(xiàn)出擔憂,而我和林箏互望了一眼,臉上印著一模一樣的恐懼!我細心地注意到,陳芳的室友表現(xiàn)地很奇怪,她們的臉色很難看,同時糾結(jié)著擔憂和恐懼,說話支支吾吾,前后矛盾,似乎在極力隱瞞什么。 “她失蹤前,你們做了什么?”出來講話的,竟是向來冷漠的祥琳。 “沒有!沒有做什么!” “沒有做什么??!” 其中兩個女孩子極力否認著。 不一會兒,同學們漸漸散去了。最后只剩下我,林箏,祥琳和陳芳宿舍里那個唯一沒開口說的女生,她叫湯晨。 “……做過恐怖游戲,‘開門游戲’,”湯晨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本來約定好不說的,可是,我很害怕。陳芳出事了,下一個,也許輪到我們。前天晚上,大家都睡了,我們才開始玩。一開始的時候,什么也沒發(fā)生,第二輪的時候,輪到陳芳出去了,而我去關(guān)門。聽到她敲了十下后,我開門,當時,我嚇呆了,竟然真的看見陳芳身上出現(xiàn)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她自己好像渾然不覺,剛要踏進來,我身后一個女生立刻沖上來關(guān)了門,我們面面面相覷,臉上都寫著驚恐和難以置信。陳芳還一直敲門,讓我們放她進去,但沒人敢去開門,她的聲音很怪,像唱歌似的。而且,我們這么久沒去開門,以她的脾氣早該鬧起來了,可她卻出奇的安靜,過了一會兒,竟然走了。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br> 湯晨說到最后,竟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空曠昏暗的走廊里,她的聲音說不出的詭異:“早知道,不玩這個游戲就好了……” 我站著不動,一手緊緊牽住林箏,一手不自覺地撫弄掛在胸前的護身符,每當我害怕是,它總能讓我的心漸漸安寧。 “湯晨,你聽著,”祥琳一臉嚴肅地說,“你們現(xiàn)在最好把所有陳芳用過的東西集中起來,燒了,相信我?!?/br> 湯晨艱難地點了點頭。 四、夜驚魂 夜里,我緊握著胸前的護身符,難以入睡。它是爸爸在我五歲那年從古玉市場買來的,很便宜,據(jù)說賣的人是個老太太,看起來很老實……我想著想著,好像睡著了,夢里,我在一個喧囂的市場,好像想買什么東西,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拿不定主意,然后,我無意中看見一個角落里蹲著一老太太,低著頭,地上展開的紅綢布里只躺著一枚黃玉,說不清為什么,我自然而然地被吸引了,并把它買了下來,老太太的聲音有些熟悉,我收好玉,她才緩緩抬頭,我驚訝地瞪大雙眼,那人竟是宿舍管理員——陳姨! 我從夢中驚醒,胸口一痛,好像有一瞬間護身符變得像烙鐵般灼熱,令我難受之極。 門外似乎有奇怪的聲音,像大量的水在靜悄悄地流動,怎么回事?哪里漏水了嗎?于是我迷迷糊糊爬了起來,打開門,立刻有冷風灌了進來,我不由瑟縮了一下,手握緊了護身符,此刻,它竟出奇得冰涼,淡黃色的玉身在黑暗中發(fā)出瑩瑩微光。 我站在樓道里,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灰暗斑駁的墻壁,地上到處是漫過腳踝的水流,在昏黃暗淡的燈光下,隱隱泛著淡淡的血色,更為詭異的是,微蕩的水面上赫然飄著一個白色的身影,隨著水波扭曲地晃動。我驚恐不安地抬起頭,竟真的看到了走廊中立著一個白衣黑發(fā)的女孩! 她背對我而立,冷風吹過,她卻一動不動,長長的發(fā)絲如同幻影一般,灰白的雙足隱沒在水里,溶化了似的,而她的右手,還拎著一個血紅色的水盆。 “嗞——嗞”兩聲,燈光陡然急速地閃爍起來,每閃一次,女孩的身影都向前移動一段,像剪切過的影片。最后。她站在盡頭,燈光停止了閃爍,她緩緩地,似乎想回過頭來,一點一點,我?guī)缀蹩吹搅怂拿佳邸?/br> 我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無法想象,無法描述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那一剎那,我的心臟停止跳動,不可抑制地發(fā)出恐怖的尖叫,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再睜開眼睛,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躺在床上,全身大汗淋漓。 原來是個夢啊……還好只是個夢……我長長地松了口氣。 下鋪傳來輕微的響動,黑暗中,我看到祥琳從床上走了下來,她不是上廁所,而是去拖床下的箱子,那小紅箱子,我從未見她拿出來過,她拿出一支小手電,提著紅箱子,輕手輕腳走出了寢室,帶上了門。 說不清是因為好奇,擔憂還是別的什么,我像是受到了蠱惑,竟跟著爬下床,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后,陰冷的風,空曠的樓道,穿著白色睡衣的祥琳提著紅箱子,動作敏捷,身影若隱若現(xiàn),恐怖的熟悉感向我涌來,我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身姿竟和我夢中的女孩有幾分相似! 我立刻感到不寒而栗,冷汗涔涔。 祥琳下樓以后直接奔向了宿舍樓前的那片古樹林。然后,停在了我們寢室前的那棵巨樹前,那棵林箏和我都看到“幻覺”的樹。 我遠遠地站著,再也不敢靠近。 小手電微弱的光晃動著,我終于勉強看清了祥琳從箱子里拿出的東西,是一把折疊式的鏟子。她迅速地展開鏟子——開始挖掘,一抔又一抔的土被翻起。 風中隱約有血的腥味,令人作嘔。 我死死地掩住自己的口,不讓一絲聲音逸出來。 微弱的白光里,我看見了泥土里隱隱可見的縷縷黑發(fā),修長的手臂,血rou模糊,被血染成褐色的格子裙,是隔壁陳芳最愛穿的…… 我再也受不了了,轉(zhuǎn)過身,瘋狂地逃離這一切,鞋子掉了,也渾然不覺。 這一夜,我是怎么回到寢室,再回到床上睡著的,自己完全不記得了,唯一清晰的,只有無邊的恐懼和迷茫。 五、靈媒 從那天開始,我一直被惡夢纏繞,幾乎一模一樣的夢——白衣黑發(fā)的女孩,站在滿是水 走廊里,緩緩回頭……然后,我不斷經(jīng)歷著和當時一樣的恐懼。 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惡夢,陳芳,祥琳……弄得我?guī)缀跎窠?jīng)衰弱。 “阮琳,你這幾天臉色不太好?!币惶煸绯?,祥琳出門前突然轉(zhuǎn)過身對我說。 “我知道,會好才奇怪,”我苦笑,“那么你又要去哪里,難道又去埋尸?” 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嚇到了,我竟然已經(jīng)開始懷疑祥琳。 她目光犀利地盯著我,我也毫不畏懼地看著她,沉默,對峙。 “阮琳,有些事你不知道會比較幸福。我只能告訴你,任何事情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一切都將有一個結(jié)果,我會盡力讓這一天早點到來,少一個人犧牲就是勝利了?!彼谋砬闃O其凝重,聲音異常低沉,透著絲絲無奈。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焦急地問。 “你放心吧,我會解決的,只是需要時間?!彼巴?,仿佛在看著什么我不知道的東西。 “解決?怎么解決?你到底是什么人?祥琳……我那么相信你?!蔽也辉l(fā)現(xiàn),自己微顫的聲音竟帶著哭腔。 或許,潛意識里我只是一廂情愿地希望這一切都是她搞出來的,如同許多寫的那樣,一個人為的惡作劇…… 一只溫暖的手悄悄握住我,“阮琳,無論你相不相信我,請你記住,一定不要讓你的護身符離身,它會保護你,還有,這幾天你要特別注意林箏。” “林箏?為什么?”我茫然地反問。 “因為她是靈媒?!?/br> 不等我反應過來,祥琳已提著小紅箱子離開了房間。而我,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該相信誰,不該相信誰,我已無法分辨。 如果祥琳說的是真的,林箏是靈媒?那么……那么…… 我開始渾身發(fā)冷,越來越冷,如墜冰窟,手又無意識地抓緊了懷中的護身符。 那么,就意味著林箏到目前所看到的一切,不是虛無的幻覺,都是真的! 六、故人 “阮琳?”一支手從背后伸來,抓只我的肩膀,那聲音分明熟悉,卻又有點陌生。我緩緩轉(zhuǎn)身,是林箏! 她臉色蒼白,嘴唇唇發(fā)顫,典型的表情,我知道,一定又有事發(fā)生了。 “又怎么了,林箏?”我相信自己的心臟已鍛煉到足夠級別,能承受任何事了。 還沒等到她開口,門卻轟地一聲被人推開了。琪琪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她的表情很奇特,是我從未見過的,憤怒,焦急以及極力掩飾的恐懼。 她坐下來,猛灌自己一口冷水,開始自言自語:“我不能再住下去,我要搬出去,要搬出去!”她的眼神陡然變得狂亂,看也不看我們,立刻又站起來翻柜子,收拾物品,儼然一副要出走的樣子。 “琪琪,冷靜點,你要做什么?”我擔憂地抓著她的胳膊問。 “做什么?”她無不怪異地回頭看了我一眼,“還問我做什么?你難道除了讀書,什么都不關(guān)心的嗎?!你自己到走廊盡頭的寢室看看吧!” 不祥的感覺立刻涌了,我邁著千斤重的步子向盡頭的301寢室走去。 遠遠地,我就看見一堆人圍在那個寢室門口,統(tǒng)統(tǒng)靜默無聲,而且神色各異,迎面而來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強忍惡心,撥開人群朝里看去。一個白衣女孩背對所有人蹲字地上,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腳下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她的手隱沒在身下滿是鮮血的盆子里,而血還在不斷溢出…… 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白衣,黑發(fā),紅盆…… “快叫警察?。《祭阒鍪裁??!”一片寂靜里,我的聲音得不到任何響應。 “沒用的,”林箏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她是自殺,在夢游的時候,你仔細看,她的右手還握著一把刀。如果不是她自己做的,沒有人能讓一具尸體維持這樣的姿勢。” “真想不到,平日里那樣活潑開朗的女孩竟然……”又一個女生開口了。 “我不想再在這里住下去了?!庇忠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去和校方談判吧,我們申請外住。”這話一出口,所有的視線都向我集中,全是期待,盼望,祈求的眼神?!拔胰グ伞蔽抑缓糜仓^皮接下了這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 說做就做,我懷著無比沉重又無比堅定的心情拿著十幾個人個請愿書走在漫漫的林蔭道上。巨樹遮天蔽日,陰影叢生,平日,除了我們宿舍的人鮮有人走過。 “阮琳?是阮琳嗎”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不確定地在我身后響起。 “曾葉jiejie!”當我看到一張久違的面孔時,忍不住興奮地大叫起來。來人正是我的同鄉(xiāng),現(xiàn)年讀我校大四的曾葉,我之前也想過找她,卻始終聯(lián)系不上,哪知現(xiàn)在竟這么巧遇到了。 “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會來這里?” “來接人……我的表妹。”不知為何,她看起來有點憂郁。 “是誰啊?在431嗎?說不定我認識?!蔽椅⑿?。 “黎書……”她似乎不太想說,趕緊又問我,“你呢?現(xiàn)在去哪里?。俊?/br> “新生工作部?!蔽铱粗睦锶计鹆藘A訴的欲望,我?guī)滋斓慕?jīng)歷已讓我瀕臨崩潰,“曾葉姐,”我有些哽咽,“其實……” 我細細地向她講述了431宿舍所發(fā)生的一切。 她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沉吟半晌,她緩緩地搖搖頭:“你們現(xiàn)在是想申請外住來逃避問題。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校方根本不可能同意。431宿舍被廢置了十幾年,如今突然開放,一定是有目的的,當年那件事還遠未結(jié)束?!?/br> “什么事?曾葉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十五年前,這幢宿舍樓其實修得很倉促,連風水師都沒找過。落成以后才聽說這里在清朝年間是一座刑場,后來因一場大火被毀,從此寸草不生。修好以后,學校一開始只安排了十幾個人去住,本打算以后再陸續(xù)安排進去,沒想到很快就出事了。一個女生被活活逼死……死得很慘,然后就是接二連三的離奇命案,十幾個人……最后竟沒有一個活著離開學校。太不正常了……管理員偷偷請了一個‘專業(yè)人士’進去看過,不多久,那人卻倉皇地逃了出來,嚇得從此無法開口說話,在一張紙上歪歪歪扭扭地寫了一行字‘十五年一個輪回,血流盡,方解脫?!又肋@件事內(nèi)情的老師甚至校工都離奇死亡。學校決定封閉這幢樓,并動用一切權(quán)力對外隱瞞,因為是名校,還得到了當?shù)卣哪S?!?/br> “十五年?十五年……”我喃喃到,“血流盡……”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今天死去的那女孩的模樣,寒意頓生。血流盡?難道是要我們所有人都死……而學校是想用我們的犧牲來換取某種安寧?如十五年前一樣?這可怕的猜想像毒蛇似的緊緊纏住了我,全身都被束縛在冰涼發(fā)毛的恐懼中。 我抬眼正想征詢曾葉姐,眼前卻早已空無一人,陪伴我的,只有清幽的小道和陰冷的風。 她什么時候走的?!我竟完全不知道?!或者,更確切地說,她像從未存在過似的,只存在于我的臆想里?!我不懂,一想,便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