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怎樣
暴雨突如其來,伴隨轟隆隆的響雷,割裂開天空般的閃電,傾瀉憤怒似的下起滂沱大雨。 陰陰的天,涼風送著冷冷的雨,敲打窗沿,宛如一首哀歌。 房間里沒有開燈,男人的神情隱沒在陰暗光線中,半昏半明,更見陰沉。 裴絮坐在床沿上,眼睛里眠宿著從心里涌上來的淡淡驚恐,她想掩藏,奈何震顫不已的睫毛毫不留情將其出賣。 她戒備地仰視著周殃,周殃氣定神閑地回望她,譏誚地笑笑,“這么多年沒見面,你的變化可真叫人吃驚,我差點沒認出你來?!?/br> 外頭的天上炸了一聲雷響,她嚇了一大跳,下意識轉身看向陰暗得黑漆漆的窗外。 不過是在打雷而已。 又不是在室外,沒什么好怕的。 相比之下,此時此刻站在面前的人,更令她害怕,更叫她覺得惶恐,不是嗎? 這人竟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鑰匙,打開了這間周沉可憐她安置她的屋子。她驚慌不已地叫起來,卻被周殃捂住嘴,輕車熟路地拖到臥室里。 裴絮轉回身,溜了周殃一眼,呈出憎惡的眼色,“謝謝?!?/br> 她對誰都很客氣。 那些她所討厭的人,她懶得說話的,往往會在嘗試和裴絮交談后,得到一句不帶任何情緒的謝謝。 周殃好像沒有眼力見,沒看出來裴絮眼睛里昭然若揭的厭惡情緒。 他往前靠了半步,貼近她,微微挑起嘴角,“謝謝?你謝我什么?你有什么要謝我?” 余絮繃直了身子,明顯受了驚,聲音倉促而充滿敵意,“我只是客氣兩句,周總不是聽不懂吧?!?/br> “我客客氣氣地和你說話,你這是什么表情?”周殃勾唇一笑,眼神卻是沒有任何溫度的冰冷,“裴絮,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她恨他,也怕他。 他很享受現(xiàn)在的氛圍,那種把握了一切的感覺使他心中充盈著無法言說的快悅。 裴絮耐不下性子與他做口舌之爭,冷冷地瞪他,“我不喜歡周總,也不樂意接待周總。所以,你有什么話要說的,便請大大方方地講出來。周總愿意和我閑聊,可我沒這份心情?!?/br> “周總,如果沒有什么事,能請你離開這兒嗎?”她說請,可她的語氣冷到骨子里。 軟弱的人,祈求神原諒他們的軟弱。 而裴絮,從不介意從不顧忌和那些她所憎惡的人撕破臉——如果,他們不知好賴地磨掉她的耐性。 裴絮的話難聽,周殃既沒料到,也沒有好氣度,或者說,在裴絮面前遮掩的必要。 他的面色忽而僵冷,“裴絮,看來你是半點沒從家破人亡里得到教訓。說話這么生硬,是會惹禍招恨的?!?/br> “你是忘了你的親爹是個什么下場,還是忘了你心心念念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周殃手搭在裴絮肩膀上,在她倉皇失措抬頭與他對望時,獰笑道:“你信不信,我動動手指頭,能把你像捏螞蟻那樣捏死?!?/br> 裴絮一把將他的手推開,立刻站了起來,“你究竟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