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人幫忙梳頭啊，小少爺?！庇羞M來的保姆很熟稔的和方九玉搭了句話，

    其實方九玉從到這里來第一天，就和她們說喊自己名字就可以，但當著顧舟染的面，她們好像又不太敢叫，喊“夫人”，方九玉又似乎不太高興，久而久之，她們就直接喊人小少爺了。

    現(xiàn)在互相熟悉了，私下有時候也會喊名字，不過這句話明顯帶著揶揄的語氣在里面。

    方九玉偏頭看她，然后搖了搖頭，自己找了個嵌玉的小卡子將自己前面垂落的長發(fā)卡到后面去了，然后問道：“顧舟染呢？”

    “顧總裁剛?cè)ス玖?，臨走前還問您了啊，要上來看看你?！蹦俏幻黠@年輕活潑些的保姆主動搭話道。

    方九玉蹙眉似乎想了想，他好像是見到顧舟染了，自己好像還勾了他的脖子。

    “......”方九玉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神色莫名有些不自然的動了動手指，他和顧舟染的關(guān)系并沒有多好，結(jié)婚也只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結(jié)婚幾年，他和顧舟染都沒有上過床。

    因為困倦產(chǎn)生的曖昧，讓方九玉一下午都有些心緒不寧，他名義上的老公是個很優(yōu)秀又俊美的男人，是個從小就接受良好教育和寵愛的獨生子，才二十八歲就已經(jīng)可以承擔下顧家偌大的家業(yè)了，這點往往會讓方九玉感覺到，他和顧舟染之間的距離感。

    顧家上一任家主最近幾年一直重病在床，幾乎算是將顧氏的產(chǎn)業(yè)都撒手交給兒子了，不過像顧家這種家庭，不允許上任家主走了之后，下面的兒子還孤單一人，無妻無后。

    他嫁給顧舟染的那一年，顧家老家主下半年就進了醫(yī)院，然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大概選中那一年找人結(jié)婚，也是因為顧老家主猜到了自己的身體情況，掐的時間很好。

    不過至于為什么是他，方九玉也多少了解一點，他和顧舟染沒結(jié)婚之前是關(guān)系還不錯的朋友，知道顧舟染喜歡男人，大概顧老家主在催兒子婚的時候，也知道了顧舟染的性取向。

    但顧老家主一生就只有顧舟染這個獨苗寶貝兒子，不忍心逼著兒子強行娶個女人，可顧家這么大的家業(yè)又必須要有后，所以顧老家主最后敲板選中了雙性人。

    因為是顧舟染身邊的朋友，所以他調(diào)查到了自己，顧家的兒媳不管是男女都必須要是好看的，方九玉很符合。雙性人的身份....他自然也是符合的，家世背景，人品性格，他似乎都很配對。

    顧老家主似乎還知道，他和顧舟染的關(guān)系是他一眾朋友里最好的，知道了顧舟染第一次動手打架是因為方九玉被調(diào)戲，也知道顧舟染第一次開車超速，不斷違章是去接喝醉酒的方九玉。

    之后便是強迫性的結(jié)婚，顧老家主覺得方九玉簡直是為顧舟染量身定做的完美“伴侶?！?/br>
    從理智方面單獨想，有時候方九玉也這么覺得，但轉(zhuǎn)頭又想想，或許也不是為了顧舟染量身定做，而且因為顧家的這種種情況，若換個人，他也還是要嫁，不會一定是顧舟染。

    方九玉和顧舟染當初一見如故般的友誼也從這段不倫不類的婚姻里淡淡消磨了，他到現(xiàn)在還很清晰的記得，他被顧老家主當著顧舟染的面，拆穿自己其實是雙性人的尷尬和恐懼。

    他不希望自己和顧舟染發(fā)生什么夫妻該做的事情，和誰都可以，他就是做不到和顧舟染，朋友變夫妻，兄弟成雙性人，或許不止方九玉有了陰影，顧舟染大概也邁不過去那道坎。

    他們的關(guān)系依舊是違和中透著尷尬和距離，沒有愛情但又彼此將就，沒有了友情但又彼此熟悉。

    他和顧舟染如今手指碰一下，互相都會很尷尬，不過這種日子，他大概也不需要維持多久了，等熬到顧老家主真的閉眼了，他就可以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