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生抱著林楠故沖下樓，鮮血隨著滴了一路。他沒想要這種結(jié)果，眼淚在陳羽生的眼眶里打轉(zhuǎn)。林楠故看他這幅表情無奈至極，一句簡單的指責(zé)被咀嚼千百次，他張張嘴又停下，傷口疼得林楠沒有說話的力氣。

    他想，算了吧。覺得自己無能又無力。

    林楠故身上大多都是一些小傷口，流點血結(jié)個痂就好了。只是摔倒時他用手撐了下桌面，一塊碎玻璃深深地刺穿了他的右手掌。

    碎玻璃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了，林楠故不敢亂動，捧著似的抬起手。冷汗把他的衣服都浸透了，緊緊黏貼著他單薄的身體。

    陳羽生看著心揪著似的疼，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林楠故是如此脆弱，像被蟬褪去的殼，一碰就碎了。

    陳羽生把林楠故送到醫(yī)院時林楠故已經(jīng)疼得快沒有意識了，他虛弱地靠在陳羽生的身上聽陳羽生急促地心跳。他想這個人有什么資格為自己擔(dān)心呢？惱人的思緒讓他好累，接著慢慢合上了眼。

    再醒來時林楠故已經(jīng)躺在了病床上，他抬起手動了動確認自己清醒了。右手動得很吃力，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右手也許不會恢復(fù)到像以前一樣靈活了。

    林楠故收回手望著慘白的天花板，想起母親離開時也住過有同樣慘白天花板的房間，倏地哭了出來。

    他不知道該怎樣消解自己的情緒，這些日子來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哭過，和幾歲的小孩子一樣，咧開嘴閉上眼嚎啕大哭，聲聲都要把房頂子掀起來。

    陳羽生在門口聽見林楠故的哭聲，第一次真心實意的悔過了，他開始猶豫自己的報復(fù)。

    陳羽生發(fā)自肺腑地問自己：“我該怎么辦？”

    陳羽生小心翼翼地開門進到病房里面，林楠故眼睛已經(jīng)哭腫了，正一口一口地抽噎著。他用紙巾擦了擦林楠故的眼淚，把他擁在懷里說：“我錯了　。”

    “對不起?！?/br>
    林楠故這一下像被擰開了閥門，釋放出了長久積累的洪水。他用力捶打陳羽生，問陳羽生自己究竟欠了他什么？陳羽生也回答不出來。

    “陳羽生你不用再拿視頻威脅我了，你想發(fā)到哪里都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這個樣子了，你繼續(xù)?。?！”

    林楠故揪著陳羽生的衣領(lǐng)，啞著說：“我是個老師，想普普通通過完一輩子，我只是想這樣而已……陳羽生?！?/br>
    “你為什么要一直這樣逼我？”

    “為什么?。　?/br>
    陳羽生不知道怎么安撫這樣說林楠故，只能抱住了他，還像哄嬰兒一樣輕輕拍他的背。陳羽生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是混蛋?！?/br>
    “林老師乖乖的，好不好？聽話?！?/br>
    這句話說完林楠故馬上就沒了聲音，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陳羽生叫他的名字，可林楠故還是沒有反應(yīng)。陳羽生想起來上一次林楠故也是這樣的。

    “林老師？”

    林楠故緩緩抬頭，同一張臉眼神卻完全不同，這雙眼睛里透露出了一種只在林楠故情到濃時的風(fēng)情。

    陳羽生在林楠故眼前晃了晃手，“林老…嗯……！”猝不及防的被林楠故吻住了唇，林楠故一面親一面說：“我聽話…聽話……”

    “別拋棄我，抱住我?！?/br>
    兩個人唇齒交纏，仿佛在用舌頭完成一場交合，室內(nèi)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讓人浮想聯(lián)翩。

    而此時門外正站著偷偷來看林楠故的袁好，他透過玻璃看清里面兩激烈接吻的兩個人，仿佛被釘在了原地。

    紙袋子掉在地上，點心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