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影,叫我老公
第二天是星期六,破天荒地連休了兩天假,補了學生之前被月考占用的假期。陸熠孜累壞了,八點多了還沒起床,彭影看她睡得那么香,本來早該起來做生意了,彭紹遠叫了他好幾遍,他都只是胡亂地應了,并不起身,還和陸熠孜躺在一起。 彭影的頭枕在她的手臂上,他不敢亂動,趴在陸熠孜胸口,已經醒了很久,都不敢下床,只敢在床上微微抬起眼睛,上下用眼神在陸熠孜的臉上不停地掃視。他在看她的閉著的眼睛,看她濃密的眉毛,還有纖長的睫毛??此孟?,時不時哼唧兩聲,臉頰上細小的白色絨毛像是一層圣潔的月華。 他突然想摸摸她的臉,只是想要摸一下而已,沒有其他的心思,但父親在樓下又叫了他,讓他下去幫忙。這時候正是家庭主婦們出門買菜的高峰期,彭影知道自己必須下去了,他想掀開被子起床,剛剛把頭抬離陸熠孜的手臂,陸熠孜就醒了,她有些不耐煩,問他,“你要干什么?” “呃……我去給你做飯……” 已經磨蹭了夠長時間了,再磨蹭的話爸爸就忙不過來了,而且她還沒吃飯,他想下去給她做飯吃。陸熠孜皺起了眉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彭影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她拉到她身邊。她突然按住他的頭,把他的頭壓在自己胸口上,睡意還在,有些沙啞地開口,“做什么飯,睡覺!” 彭影想,自己的臉一定很燙,而且很紅。他的臉緊緊地貼著陸熠孜的胸口,她的體溫很燙,心跳聲又很有力。他聽得很清楚,明明她的心跳還是和以往一樣的頻率,可是他的心跳快了,砰砰直跳,在他的胸腔里橫沖直闖,他的心臟在他的胸口跳了一支熱烈的探戈。 “可是……我要做生意啊……” 他漲紅了臉,聲音有些微弱,臉燙得不行,一臉春色。陸熠孜把頭偏了偏,咬他的耳垂,小聲抱怨道:“別做生意啦,我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再陪我睡會兒吧,乖?!?/br> 她嘴里這么說,手卻很不安分,突然去摸彭影的胸,還把手伸到他腿間,想摸他的逼。彭影嚇了一跳,又羞又急,一把推開了她,慌亂地掀開被子下床,去找遮體的內褲遮住自己的隱私部位,偏偏又找不著。陸熠孜干脆倚在床頭,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光著屁股在房間里找衣服,盯著彭影的屁股出神。 “真討厭。” 他咕噥著抱怨道,匆匆忙忙穿好內褲。陰蒂有點腫,昨晚上他被陸熠孜玩壞了,好久沒zuoai過,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睡覺,被自己喜歡的人這樣對待,反而讓彭影顯得更加興奮難耐。雖然嘴里抱怨著說陸熠孜討厭,實際上倒是很喜歡陸熠孜這樣對他,他喜歡陸熠孜這樣玩他。 “討厭我,也沒見到你昨天推開我不要啊。”陸熠孜伸了個懶腰,看著彭影的背影,笑了,“反而是你,昨晚上那么……敏感?!?/br> 彭影的臉瞬間就變得通紅,就連耳垂都染上了粉色。只好裝作什么都沒聽見,加快了速度跑下樓,幫爸爸做事。 陸熠孜本來還想再睡一會兒,但已經沒有了睡意,就不睡了。她穿了衣服去洗漱,去下面吃早餐的時候,彭影已經在幫爸爸打包要運送出去的貨物了。 “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陸熠孜好奇地看著彭影忙前忙后,她很想幫他,彭影卻搖了搖手,提起打包好的新鮮基圍蝦,一筐一筐地往對方的面包車上送。 “不用,你吃飯吧,別把你的手弄臟了?!?/br> 彭影還沒來得及吃早飯,餓著肚子做事可不好。陸熠孜突然有些心疼他,她不管彭影的阻攔,徑直走到貨物前,幫著彭影一起把貨物搬到對方的車上。 “你……” “沒事的,早點做完你就早點吃早餐?!?/br> 她說得很輕,彭影聽了,心臟像是被輕輕地捏了一下,泛起一陣酸麻,抬起頭有些怔怔地看著陸熠孜的臉。陸熠孜抓起提手,已經提了好幾筐的貨了,彭影怔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繼續(xù)幫著搬貨,中途,他總是把頭抬起來,不斷地偷看陸熠孜,要是陸熠孜轉頭過來,他就馬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搬完貨,陸熠孜累出一身的汗。她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手上都是咸腥的水產味道。彭影挽起袖子,露出滿右胳膊的紋身,他站在原地抽煙,彭紹遠則在一邊和客人結算貨款。 父子倆守著這家水產店,也能夠過上溫飽的日子,彭影現(xiàn)在很享受這種生活,雖然現(xiàn)在賺的錢和自己在新京拍GV賺的錢比起來連零頭都算不上,可這是用自己雙手掙得的干凈錢,不是賣身賣尊嚴換來的。彭影很珍惜這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他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這么寧靜過。命運終于對他仁慈了,在他放棄了對抗后,命運把他帶到了父親的身邊,還安排了陸熠孜和他的婚姻,他覺得很滿足,盡管自己現(xiàn)在看起來有點麻木不仁,不過人生本來就是這樣的。 彭影去廁所里洗了手,擦了把汗,回到了餐桌上準備吃早餐。彭紹遠昨天買了很多生餃子,今天的早餐煮的就是水餃,陸熠孜也去洗了手,坐在了彭影的旁邊。一家三口吃早餐的時候還有客人來買水產,彭影和爸爸需要時不時地放下碗筷去招待客人,最后就只剩下陸熠孜一個人坐在桌子上吃。 他真忙。陸熠孜心里想,吃了早餐她就上樓了,一個人在逼仄的房間里坐著。坐了一會兒實在是無聊,她就躺在床上看起手機,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中午,彭影拍醒了她,他們直到吃了午飯后才能夠休稍微休息一下。下午沒什么生意,爸爸一個人也能夠應付,彭影就偷懶陪陸熠孜呆在一起。他們一起躺在床上,陸熠孜從身后抱著他,突然抓住他的右手,仔細地查看他右胳膊上滿臂的紋身。 “我早就想問你了,右手臂上的紋身是mama嗎?” 陸熠孜用手指摩挲著他右手臂上的圖案,她的動作那么輕,好像害怕把他碰傷了一樣,彭影覺得手臂上好癢,癢到心里,癢得他僅僅只是被陸熠孜觸摸自己的手臂,下面的某個部位就想要高潮。 “嗯?!彼c點頭,在陸熠孜懷里找了個位置趴在她懷里,任她撫摸自己紋身的圖案。 “我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她?!彼f,“能跟我說說她嗎?” “我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他有些局促,解釋道,“太多了,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br> “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我想聽你說。” 她的指腹在他的胳膊上徘徊,真的很癢,彭影輕輕地嘆了一聲,閉上眼睛,“是個很堅強的mama呢……” “嗯?” “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和我爸爸離婚了。”他說,“她一個人帶著我生活,那時候她還很年輕,也有很多人勸她,要她再找個男人結婚。她害怕別人對我不好,就沒有同意,實際上,我估計她自己也不想再結婚。她就這樣帶著我生活,一個人單身把我養(yǎng)大?!?/br> “她真的很愛你。” 陸熠孜撫摸他的頭發(fā),撫平他有些翹起來的發(fā)絲,聽他繼續(xù)說,“長這么大,我只看過她哭過三次,第三次是我故意的,那天我忘了帶書去學校,打電話給她她沒在,害得我被老師批評,就生她的氣,回家之后就不理她,不跟她說話,她就突然哭了。在吃晚飯的時候哭了的,哭得很傷心,我當時被她嚇到了,只知道她最后哭了一晚上。” “然后呢?” “然后就到了第二天了啊,第二天我就跟她說話了,她很高興,還送我去上學,接我放學回家。從那之后一直早上送我去學校,晚上再接我回家,還給我做好吃的,出去出差就給我買很多當地的紀念品送給我。不過我嫌她好啰嗦,讀大學就去潭州了,本來我明明可以留在家里讀大學的,而且大學那么近,可以每天在家里住,就可以多陪她。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那么啰嗦的,變得那么粘人,之前嫌棄她就出去讀書了,現(xiàn)在真的好后悔……” “突然之間變得那么粘人,變得很依賴你,我想應該是因為害怕你丟下她一個人吧?” 陸熠孜說,彭影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你說什么?” “我說mama突然變得很依賴你,變得很啰嗦的原因是因為她怕你丟下她一個人吧?她怕失去你。”她說,“因為你長大了,但是她在變老,她怕你嫌棄她,怕你長大之后就不再需要她了,所以才變成這樣的吧?其實這就是一個讓自己產生存在感的行為,她不想你忘記她的存在。好羨慕啊,她真的很愛你?!?/br> 他哭了起來,右手臂捂著眼睛,眼淚打濕了手臂,母親的肖像顯得十分濕潤。陸熠孜抱著他,她沒有安慰彭影。 “我再也沒有mama了,再也沒有了。我自殺被救回來,在醫(yī)院里住院,沒個人陪著,護士說我說夢話,我叫了一夜的mama……我現(xiàn)在就像一根草……”他哭著說,“自從她死后,我心里孤零零的,我想她?!?/br> 陸熠孜沒說話,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彭影,垂下了頭。 “她丟下我了……我沒人可以叫mama了……等我在快死的那一天,我又有誰可以叫。” 當他哭泣的時候,陸熠孜卻拉起了他的手,她把臉貼在彭影的右臂上,和母親的肖像挨在一起,“mama,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別人怎么疼老婆,我就怎么疼他?!?/br> 彭影聽了,揚起手輕輕打了她一下,原本滿臉的眼淚,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顯得有些滑稽。陸熠孜用手幫他揩了臉上的淚水,摸摸他的頭發(fā),看著他的眼睛,“我剛才說的這些話說錯了嗎?” “沒有,沒說錯?!迸碛斑€在流鼻涕,陸熠孜把他的頭壓進自己懷里,彭影把頭壓在她懷里,有些悶悶地說,“就是有些用詞很奇怪,你干嘛說老婆這種話?!?/br> “你不是我老婆嗎?”陸熠孜故意說,“我以為你和我結了婚,就是默認做我老婆?!?/br> “什么老婆!我是男的!” 他紅了臉,紅的眼睛紅的眼眶紅的臉,陸熠孜想把他壓到床上,脫掉他的內褲日了他。這副樣子太像是被欺負的兔子,讓她想要把彭影一口吞掉,把他壓到身下,兇狠地蹂躪他。 “結了婚了,也該改口了吧?!彼米笫帜﹃哪槪贺堃粯佣褐?,“你是我老婆,該叫我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 “不想!我要睡覺!” 他賭氣往床上一躺,翻了個身,背對著陸熠孜,不想理她,陸熠孜輕手輕腳地也翻了個身,從他背后把他抱在懷里。她湊過來了,彭影睜著眼睛,身體有些發(fā)麻,他感覺后頸上有呼吸時噴出來的熱氣,她湊得好近啊,她要親他嗎?后頸上有點癢。他斂下眼睫,陸熠孜突然把唇印在他的耳垂上,他驟地捏緊了手。 “你知道,我想聽你那樣叫我,好老婆。昨天不是承認了我是你的那種關系了嗎?”她貼著他的耳朵說話,彭影的身體軟了半邊,已經酥了,睫毛不斷顫抖,他的耳朵感覺到她的嘴唇在微微地動,他的心很癢。 他還在狡辯,“我說了什么?” “別讓我說出什么好聽的來。” 這是威脅嗎?彭影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軟綿綿的,像是在棉花上一樣,陸熠孜開始親他的脖子和耳朵,她濕乎乎的舌尖輕輕探進他的耳眼里,他就不戰(zhàn)而敗,顫抖著求饒。 “不要這樣了……我……” 摳緊了被子,彭影顫抖著想要躲開,卻被死死地困在她的懷里。 深呼吸幾下,彭影睜開充滿了水霧的雙眼,摸到她的手,低低地叫了一聲,“老公……” 太害羞了,他聲音不大,但陸熠孜卻很滿足,她摩挲著他的臉,在他的耳后親了一口,“再叫一聲聽聽?!?/br> 得寸進尺!彭影抿緊了唇,她摸到了他的眼睛,睫毛輕輕刷在她的手指上。 “老公……” 不能再叫了。彭影的臉漲得通紅,陸熠孜滿意極了,又親了他一口,“好老婆,你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