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伊格是被餓醒的。 肚子咕咕叫了兩聲。被窩里暖和得他不愿睜開眼睛,枕頭布料散發(fā)著洗衣液的清香。伊格舒服地翻了個身,向下陷入柔軟的床墊。 這是在哪兒? 伊格渾身一顫,睜眼面對天花板上的華麗吊燈。暖陽自半敞的窗簾斜斜射入,照亮了全然陌生的房間。他自己身上一絲不掛,想了半天,模糊憶起自己最后在阿露爾懷里睡著了。枕頭旁放著干凈的新衣服,應該是阿露爾替他找的。在這里過夜的人往往都會有需求。伊格套上,尺寸稍稍大了些。他對著臥室的大鏡子將皮帶扣到最緊的一環(huán),整頓好以后下樓,看見阿露爾果然坐在客廳。餐桌上剩著半杯咖啡,金邊盤子下面墊著白色餐巾,里面擺了兩塊曲奇。 阿露爾聽見腳步聲,停下涂口紅的手,抬起頭?!靶蚜??”他打量了一番伊格,露出微笑,“我的品味不錯?!苯o的衣服是最普通的款式,但伊格本就沒多大,得以穿出學生簡單的清爽感。 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過,他這一覺睡得相當沉。阿露爾將化妝包收起來,站起身。伊格才發(fā)現(xiàn)他身著一套華麗的禮服裙,胸前的曲線撐起弧度。 “出發(fā)吧,我送你回學校?!?/br> 天邊懸著彩虹。雨后的城市積水未退,在馬路上點起一團團光暈。昨夜里德爾的車開得太快,伊格根本來不及關心方向。正是大白天,這條路上的許多店鋪卻黑著燈,行人寥寥。 開了一段行程,阿露爾忽然將汽車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吧缘取N夷脗€東西。”他拿起手提包,推開車門下車。 伊格放下車窗朝外看去,看見一家簡樸的診所。穿著白大褂的金發(fā)青年正坐在診所前的階梯旁翻看一本雜志,幾只流浪貓伏在他腳旁小口搶食紙盒里的貓糧。隨著剎車聲他抬起頭,伊格看見他金邊眼鏡下蔚藍的瞳孔。 “你怎么來了?”他說,“今天是我值班?!?/br> “換個包。”阿露爾從他身邊走過,“今晚有宴會?!?/br> 青年點頭表示明白。他看著阿露爾進診所,目光移到伊格身上,用雜志掩住半邊嘴型。 “看不出來啊,哥們?!彼吐曊f。 伊格疑惑片刻,忽然反應過來,匆忙道,“我們不是……” 他搖搖頭,顯然不打算理睬伊格的辯解。 “他快四十了,”他手指了指診所里面,“最喜歡玩你這樣的小年輕。” 伊格愣了。他憶起昨夜見到的身體,完全無法和男人的年紀聯(lián)系起來。 “看在你比這個位置上坐過的大多人長得還行的份上,”他似笑非笑,“不要對‘維納斯’動心,結果會很慘?!?/br> 這話很耳熟。伊格想。好像什么人也對他說過。 “你在說我什么,雷納托?”阿露爾推門而出。 “什么也沒有,jiejie?!鼻嗄杲桦s志點了點阿露爾,“你口紅沒涂勻?!?/br> 阿露爾從包里拿出化妝鏡照了照,踩著高跟鞋又噔噔回去。 那個叫雷納托的青年轉頭打量他。 “我只是好心提醒,決定權在你手中。不過假如你還能再上一次這輛車,”貓糧已經(jīng)見底,他合上雜志,俯身撿起紙盒,回頭朝診所走去,“我倒挺想和你交個朋友?!?/br> 玻璃門后的阿露爾和那個人交待了幾句,走出診所,坐上駕駛座。 “你和他一起工作?”伊格關上車窗,“那是個Alpha吧。”他剛才在陽光下聞到了一股清香的檸檬香氣。從外面看去診所的空間不大,估計就他們兩人。沒有標記的Omega和Alpha共處一室,想想都很危險。何況阿露爾美貌非常,很難有人不動心。 “想多了?!卑⒙稜柗畔抡陉柊?,啟動汽車,“他孩子都快上學了?!?/br> “……哈?” 他看起來沒比自己大多少吧! 阿露爾真的就將他好好放回了學校,并在幾天后寄來了衣服。他在短信里表示穿走的那套直接送給伊格,不需要再還,就此消失在伊格的生活中。 落在盧卡斯家里的書神秘地回到了寢室。伊格再去時那間房子已經(jīng)人去樓空,新的住戶正往里面搬東西。已經(jīng)暴露的據(jù)點不能再用,伊格明白他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見到盧卡斯。 只能希望他平安長大。 春季的新學期果然沒有雷克斯的課。有好事的學生問起,學校一概答復他有工作調動。從家里回來的希得又圓了一圈。他好像忘記了帖子鏈接的事情,伊格也沒再提起。雷克斯已經(jīng)消失了,里德爾也告訴了他很多,再查下去似乎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不過是一段關系,蘭登的前任能組場足球比賽都不關他的事。 還是跟希得窩在宿舍玩游戲舒坦。 伊格在同學圈子里其實相當受歡迎,他腦子聰明,待人接物也彬彬有禮。然而希得簡直是個社交炸彈——去哪兒哪兒就清場。因為這個蠢蛋一旦跟Omega說話就開始緊張,信息素不由自主亂冒,嗆得人們紛紛逃竄,久而久之便成了活動黑名單。伊格拿他沒法,在這個期末考試結束其他人都出去放縱的夜晚,只能留在宿舍陪他打打比賽。 “你假期打算去哪兒玩?”耳機里傳來希得咀嚼薯片的咔嗞咔嗞聲。他們剛完成三連勝,感覺還不錯。 “暫時沒什么想法。”伊格一手點排隊,另一手正在手機上訂機票,“我有實習?!?/br> 這次他必須得回去。在表達了意愿傾向后,雷蒙德派人給他在公司安排了一個小小的臨時工位置。收入是次要,只要能在履歷添上漂亮的一筆就行。雖然回家肯定得和蘭登碰頭,但至少一天絕大部分在公司里,總沒那么多尷尬。 逃不過的。伊格呆呆地看著訂單界面,扯了下嘴角,點下確認。真的能平安回來嗎?伊格想起刮過藍天的長長飛機云與男人站在機場逆光的背影。他曾經(jīng)走遠,現(xiàn)在又要歸去。 “怎么沒點開局!”希得在那頭嗷嗷大叫,“你個蠢貨!我們被禁賽了!” 伊格按下靜音鍵,閉上眼睛。 仿佛鬼迷心竅了一般,在起飛前夜,伊格躲在宿舍的被子里戴上耳機,偷偷打開了久未動過的頁面。這幾個月的更新很頻繁。是他不在家的緣故嗎?伊格隨便點開,發(fā)現(xiàn)背景畫面有些熟悉。 火爐,沙發(fā),地毯,還有松樹。是之前寒假雷蒙德邀請他一同前去的旅館。伊格記得他在明信片上見過類似的景色。幸虧自己當時有先見之明,否則只會讓場面更加尷尬。 他在評論區(qū)稍稍翻找就發(fā)現(xiàn)了旅館具體地址。在搜索引擎上一查,果然也是安西爾屬下的公司。想必是雷蒙德有意封鎖,給他自己和蘭登弄了個封閉的地方拍攝。 站立著的赤裸男人雙手支撐著壁爐,沉腰向下陷,脊背肌rou峰巒起伏。他好像已經(jīng)沒多少力氣了,半趴著靠墻,承接著身后Alpha一次次的頂撞。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握著他挺立的性器擼動,他哆嗦一下,揚起脖子似要叫出來,卻又被什么堵住了嘴。溢出的唾液從他嘴角流下,就算被模糊處理,伊格也能依稀認出他后頸銀白的尾羽。Alpha抬起他一邊大腿,讓結合處完全朝著鏡頭展開。伊格能清楚地看見嫩紅的媚rou絞緊性器吐納。 和平日一段結束的更新不同,這次的視頻是經(jīng)過剪輯整理而成的超長合集。他們顯然在山上住了很長時間,拍攝的地點也換了好幾個。男人躺在沙發(fā)上被皮帶捆得結結實實,一條腿搭著沙發(fā)靠背。Alpha在Omega濕潤的甬道里一次次撞出微小的水花。他腹部不停打顫,緊繃的大腿被收束的皮帶勒出情色的紅印。 雷蒙德連毛都給他剃干凈了。得不到照顧的可憐性器立在通紅的麥色肌膚上,不斷向外噴吐晶瑩的透明液體,卻始終無法釋放。那大概是長期控制訓練的成果。每次他想要伸手,胸前貼著的跳蛋就會猛然震動,逼迫他扭動身體發(fā)出比哭泣還要潰散的凄慘哀鳴。 伊格盯著那只無名指戴著戒指的手掐住男人大腿內側緩慢揉捏,心臟砰砰直跳。他狀似是在幫助舒緩肌rou,實則每一次都與高挺的性器擦身而過。每當他差點觸碰到發(fā)紅發(fā)漲的莖身,都會誘使蘭登拼命抬腰去蹭他的手,進而把Alpha的巨物吃得更深。雷蒙德會在這時候忽然用力撞他,男人硬挺的腰線霎時崩潰,癱在沙發(fā)上,在快感的余波中抖個不停,嗚嗚泄出些破碎的音調,結合處立刻吐露大量黏稠的清液。 頂?shù)綄m口了。伊格想。別問他為什么知道。下身的鼓起已經(jīng)無法忽視。伊格手伸進褲襠,將視頻繼續(xù)往后拖。 他們的旅行有備而來,準備相當齊全。伊格注意到不知什么時候男人脖子上多了一圈皮革。暗紅色皮質緊緊貼著他皮膚限制呼吸,喘息時胸膛的起伏更加劇烈。進度條越到后面,蘭登身上的痕跡也就越豐富。胸口,手臂,側腰,臀部,小麥色肌膚無一不生長著縱橫交錯的指印,像侵蝕著樹干的毒花浸入骨頭里。 伊格看出雷蒙德莫名鐘愛后背位。他一邊扶著蘭登的腰,一邊手繞到前面去擰他乳尖。蘭登上半身幾乎瞬間軟下去趴在床上,手指摳著床單,牙齒咬住枕頭,臀部向上抬,由得雷蒙德在他背后加快了速度cao弄。他無力的身體每次都被撞得向前傾半分,又被拖著腰拽回來。偏深肌膚表面浮著一層熱氣與疼痛交替的艷紅,寬厚的肩膀弧度向下收束至兩側窄線。脊背像雕琢著一副地圖,汗水自上而下在谷中交匯分流,盡數(shù)落入身下的床單里。 雷蒙德忽然拔出性器,擼動兩下,射上男人后腰。白濁順重力沿著他脊梁骨緩緩下流至尾椎,慢慢浸進臀縫陰影中,有幾滴則落在了那個妖艷的花體字母R上。 媽的。伊格狠狠砸了下床。他牙齒叼著自己衣領都止不住粗重的呼吸。 “兄弟?!庇腥伺牧伺乃舶澹皠屿o小點?!?/br> 這太尷尬了。伊格掐掉視頻,迅速裝死。 一次短暫的發(fā)泄換來了他當夜安穩(wěn)的睡眠。伊格在第二天清晨提著行李箱走出宿舍,坐上前往機場的班車。郊區(qū)的公路兩側綠草茵茵,天色藍如水滴般通透。田野的涼風自窗邊刮過,在炎熱的夏季空間割出幾道涼爽的縫隙。機場如來時那般熱鬧。他小心將行李托運,拿上機票背著背包前往登機口。熟悉的地名在機場廣播里循環(huán)播放。伊格排在長龍里,望著外面正起落的飛機,心情激動又微微有些不安。 他快見到蘭登了。這個想法像一枚硬幣在腦海里滴溜溜打轉,不知落下會是好壞哪一面。他走過長長的通道,找到座位坐下,從窗戶向外望去,能看見天上路過一朵圓滾滾的白云。 和離開時一樣是個艷朗的晴天。伊格不由得十指扣緊。雖然航行是晴天當然是好事,但他總有股暴雨將至的錯覺。 “H、J……這里?!?/br> 身旁的座位還空著,伊格聽見有人的聲音停在過道上,偏頭,映入眼簾是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與涂了粉色指甲油的腳趾。鼻尖鉆來不屬于客艙信息素抑制劑的香氣,他心底一沉,艱難地慢慢抬起頭,與取下墨鏡的血紅色瞳孔恰巧相對。 “……阿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