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我家小麒兒名副其 實的『初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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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好人——不,是好神,都沒好下場。 在被押著上輪回臺前,他仰望著天,含著悲憤的淚,心里滿是冤屈和苦悶。 這世上最悲慘的不是做壞事有報應(yīng),而是明明好心助人還被陰,而且陰你的 還是權(quán)力比你大很多的頂頭上司。 想他,堂堂一名天庭將軍,一生清廉,在天庭素有剛正不阿的好名聲,多少 仙女暗戀仰慕他。 他從不做虧心事,他正直果敢,他向來樂于助人——對!他就是敗在最后這 四個字上,然后被天帝降罪,打入凡間,說什么他連當(dāng)個「抓爬仔」都當(dāng)不好, 要他打掉重練,挑戰(zhàn)愛上「軍師」的道德禁忌,看能不能不要再栽在屬下手上, 要他經(jīng)歷女禍和情劫……情劫他能懂,可女禍?zhǔn)鞘裁匆馑??難不成他會有很旺的 爛桃花?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他明明很無辜,明明是冤枉的呀! 早知幫人有罪,他就不會答應(yīng)那該死的天兵幫他看守南天門,結(jié)果讓自己變 成幫助牛郎織女私奔的共犯! 他媽的——早知道當(dāng)好人會被陷害,他絕對不再樂于助人;早知……嗷,一 切難買早知道呀! 他恨,他悔,他他他……他、不、服! 他要上訴——天帝卻完全不聽他解釋! 他媽的!那個天帝臭老頭——要不是怕再被罪加一等,從人道變成畜生道, 他早在被押出凌霄殿時破口大罵。 罵不得,他能在心里詛咒吧! 死天帝臭老頭,說什么他犯了天條,罰他下凡歷劫,臭老頭以為他不知嗎? 他根本就是為了護(hù)住自己女兒和女婿。 呸!說什么罰牛郎織女只能在每年七夕見面,誰不知道仙界一天,人間一年, 這跟讓他們天天見面有什么不同? 他明明就很無辜,卻在陷害中變成了共犯,被除去仙職,輪回受劫,這還有 沒有天理? 死老頭,他咒他不舉,咒他早泄,咒他成太監(jiān)—— 轟——一聲響雷。 在心里詛咒的人雙肩一縮。 蒼天已死呀! 連在心里詛咒也不行嗎嗎嗎嗎嗎嗎—— 「老大,請節(jié)哀順變?!拐驹谒覀?cè)的天兵,語重心長地拍他的肩。 「老大,安心上路吧!」「左側(cè)的天兵心情沉重地吐出這句,然后在響起第 二道雷聲時,腳抬起,用力一踢。 「哇——」瞪著上方那兩名朝他揮手道別的天兵,他發(fā)誓,他再也不要當(dāng)好 神——不,是好人人人人人…… 這時,人間某間府邸。 種滿雪梅的后院,幾名女子坐在亭里悠哉地嗑著瓜子聊天,一名男人則在亭 外焦急地來回走著。 屋里,不斷發(fā)出女人凄厲的尖喊。 「怎么這么久,都兩個時辰了……」男人碎碎念著,每聽一聲女人的哀叫, 他的心就抽一下,再也忍不住撲到門前,含淚跟著吼,「雨兒!我的雨兒!愛妻, 你要撐著呀!」 相較于男人蒼白緊張的臉色,坐在亭里的五名女子臉上不見一絲憂色,見天 色差不多了,正打算叫人傳晚膳時,房里突然傳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嬰兒啼聲。 這哭聲嚇得眾人皺眉縮肩。 「哇,這哭聲真響。」一名女子驚訝眨眼,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跟打雷一 樣的哭聲。 「看樣子很健康?!沽砻痈胶停吞捅徽鸬糜悬c聾的耳朵,「走吧, 小六生了,咱們可以進(jìn)屋吃晚膳,不用在這吹冷風(fēng)了?!?/br> 五名女子一同起身,而守在門里的男人也開心地推開房門,這時,房里傳出 驚嚷。 「男的!是男的呀!」 男的? 五名女子齊望一眼,瞬時像風(fēng)似的沖出石亭,推開正要進(jìn)屋的男人,幾乎是 搶著擠進(jìn)屋里。 最先進(jìn)去的是樊家大女兒。 「娘,你說什么?是男的?」她沖到娘親面前,看著剛生出來的皺巴巴rou團(tuán), 眼睛直視嬰兒腿中間。 后面四道身影也擠上來。 「哇!真的有小雞雞耶!」樊家老五興奮地看著剛出生的外甥,不敢相信地 伸手彈了下那比她拇指節(jié)還小的小雞雞。 「哇哇——」非禮!非禮呀——還留有一縷神識的天將大人憤怒踢腿,整張 臉糾結(jié)成團(tuán)——不過沒人發(fā)現(xiàn),因為剛出生的嬰兒本來臉就是皺的。 「小五,你小心點。」樊家老三拍掉五妹的手,白她一眼?!覆恍⌒陌堰@塊 rou彈掉怎么辦!」 這時,一名年約七旬的老婦快步走進(jìn)屋里。 「太君,您走慢一點呀!」幾名婢女緊張地跟在她身后。 「讓開讓開!讓我看看!」老太君手上的御賜龍杖不客氣地拍開擋在前面的 孫女們。 當(dāng)看到男嬰時,她激動得手都抖了。 「天呀!」布滿皺紋的老手摸向男嬰腿間的小雞雞,眼眶含淚?!刚娴氖悄?/br> 的!」蒼天有眼呀!他們樊家終于有男丁了! 「嗚哇哇——」別摸!有什么好摸的——羞憤欲絕的天將大人用力揮手踢腿。 「對呀!太君,真的有小雞雞!」樊家老三不甘寂寞地跟著戳。 「哇哇哇——」天將大人氣得臉紅。這些人……這些女人……他、他……厥 了。 在天將大人悲憤昏厥的那一刻,他仿佛聽到第三道響雷,還有某個臭老頭jian 詐的笑聲——嘿嘿嘿,既然都下凡了,以前種種就都該遺忘呀! 什么?!天將大人終于受不了這最后一個刺激,昏厥時,最后殘存的一縷神 識也消失。 「咦,怎么不哭了?」 「是不是餓了?」 「可餓了不是會哭嗎?」 眾女面面相覷,再看向又小又紅又皺的小rou團(tuán),然后—— 「大夫!快叫大夫呀!」 一片混亂里,樊家三代里唯一的男丁——樊玉麒自此迎來他悲劇的日子,嗷 嗚—— 第一章 藍(lán)天下,冰冷的寒風(fēng)呼嘯,四周山峰矗立,靄靄白雪覆蓋,明明有陽光,卻 消融不掉尖峰上堆疊許久的厚重霜雪。 一只獵鷹飛過天際,銳利的雙瞳正在尋找今日的獵物,一聲轟隆戰(zhàn)鼓,嚇得 它嘶鳴一聲,本能想逃離,卻又?jǐn)巢贿^心中好奇,在空中盤旋幾圈,立在峰頂, 側(cè)著頭,睜著黃色的眼珠盯著下方。 谷底,黑白兩軍對峙,仔細(xì)看,黑白兩軍皆赤手空拳,手上沒有任何武器; 再仔細(xì)看,白軍的人數(shù)可說是黑軍的兩倍;再再仔細(xì)看,您會發(fā)現(xiàn),白軍不只個 個長得雄壯威武,而且波濤洶涌。 相比白軍的高壯,黑軍就瘦弱多了,可氣勢卻絲豪不弱,還朝白軍叫囂。 「你們這群臭婆娘!老子今天絕對要把你們揍得叫相公,讓你們哀得比在床 上還要響!」這渾話讓眾男人發(fā)出吼聲,叫好。 「老臭頭,你就吠吧,反正你的嘴巴永遠(yuǎn)比你下面行?!挂幻脣傻蔚?/br> 的聲音回話,連看眼老臭頭都不屑,直接拋個媚眼給站在黑軍前頭的少年,「小 將軍,要不要跟奴家在一起呀?不用揍,奴家心甘情愿叫你相公,還會讓你夜夜 銷魂??!」 「cao!」女將口中的老臭頭大叫?!笇O大娘,您老都啥歲數(shù)了還肖想我們將 軍,也不想想你的年紀(jì)都可以當(dāng)我們將軍娘了!」 「呸!」孫大娘瞪過去,嬌媚地?fù)軅€頭發(fā)?!改銢]聽過女人四十如狼虎嗎?」 然后再嬌嬌地看向少年將軍,饑渴地舔唇。「小將軍,今晚來我營帳吧!」 「靠!我們要保護(hù)將軍貞cao!」老臭頭揮手大吼。 「保護(hù)將軍貞cao!」眾男兵吼著附和。 要被保護(hù)貞cao的少年將軍面無表情,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沉默地直視白軍將 領(lǐng)。 卻不知他這模樣讓正處于狼虎年紀(jì)的一票娘子軍不斷在心里狂喊,她們的小 將軍不管何時都是這么可愛呀! 明明在軍營,天天被陽光曝曬,可她們的小將軍仍然白嫩嫩的,唇紅齒白的 俊俏模樣,俐落的短發(fā)讓他看來更顯稚嫩,右耳的黑金耳飾非但沒讓他增添一絲 男子氣概,反而襯得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秀氣,怎么看,這都像是一個被養(yǎng)在深 閨的柔弱小公子。 自少年來到軍營,從一個小兵開始,多少女兵明里暗里地吃他豆腐,夜夜混 進(jìn)他帳里企圖啃掉可口小弟弟,可沒有一個人得逞。即使少年當(dāng)上將軍,天天繃 著一張臉,可每每看到漂亮可愛的小將軍無表情的模樣,只讓眾娘子更想推倒他。 「噢!小將軍愈看愈可口,我一定要奪下他的貞cao!」 「奪下小將軍貞cao!」眾女齊吼,發(fā)亮的眼睛幾乎要剝掉少年將軍身上的衣 服。 身為一塊被垂涎的肥rou,樊玉麒仍是一臉正經(jīng),他抬起手,止住身后男兵的 噓聲,同時,白軍將領(lǐng)也抬手,身后的娘子軍也一同安靜。 「小麒兒,打個賭吧?!狗窳胀约颐吹?,俊美的臉噙著一抹痞笑。 「賭什么?」跟他的長相一樣,樊玉麒的聲音也好聽得緊,像一潭清泉,干 凈清澈。 樊玉琳搔著下巴,一臉不懷好意?!高@次我們賭特別的。這樣吧,你們要是 輸了,小麒兒,今晚就獻(xiàn)出你的初夜吧?!?/br> 眾女發(fā)出狼嗥,眼睛更亮了,齊聲大吼:「將軍英明!」 「這怎么行!」眾男兵急了?!笇④娔悴荒艽饝?yīng)呀!」 「你們覺得自己會輸?」樊玉麒淡淡瞄向身后將士。 「屁!我們怎么可能會輸這些女人!」男人咆哮,個個臉都?xì)饧t了。 輸給這些女人是恥辱——雖然目前戰(zhàn)績是五勝十三敗——娘的!這群女人太 剽悍了。 「很好。」樊玉麒點頭,對自家將士的士氣感到滿意。「好,我賭。」他答 應(yīng)自家大姊的賭注。「不過我要再加個賭?!?/br> 樊玉琳挑眉。「加賭什么?」 「不只賭我的初夜,也賭我身后這些人的初夜。」頓了頓,樊玉麒面無表情 地再補(bǔ)充一句,「后面的,初夜?!?/br> 「……」眾人一片安靜,男人們的臉色全泛青。 樊玉麒無視黑軍的青臉,輕幽幽地吐一句,「你們要是輸了,我就把你們統(tǒng) 統(tǒng)送進(jìn)小倌館!」 「好?!挂荒ㄇ逖诺穆曇麸h進(jìn)戰(zhàn)場。 崎嶇的山峰上有著一塊平穩(wěn)的石臺,聲音就由石臺上發(fā)出。 戰(zhàn)鼓,就在石臺上,一名女將手執(zhí)鐵棒,站立在鼓旁,石臺中央,有一幾一 軟榻。 短幾上放著刻著華麗瑰紋的青銅香爐,龍涎香的獨特清香自青銅香爐幽幽飄 散,盛著熱水的白玉小碗煨著桂花酒,黑色漆盒擺放著精致可口的小糕點,兩名 婢女站在軟榻旁,一人執(zhí)起白玉壺倒酒,一人用纖纖玉指剝著葡萄,放進(jìn)男人嘴 里。 男人,斜臥在軟榻上,紫色的直裾滾金絲長衫看得出手工細(xì)致且質(zhì)料價值不 菲,烏黑的長發(fā)簡單地以金色絲帶半束起,脫出絲帶的發(fā)絲慵懶散落,修長的手 指拿著金色長煙管,細(xì)看下,煙管上刻著繁復(fù)精美的曼陀羅花紋,就跟男人從雪 白頸背延伸到右眼角的曼陀羅花刺青相映襯。 瑰艷的刺青讓男人本就俊魅的長相更顯魅惑,紅如血的唇輕揚,美得近邪氣 的眼眸盯著前方的少年將軍,微低啞的聲音吐出唇瓣,「一樣的,由我當(dāng)見證人 吧,可以嗎?樊將軍?!?/br> 這里有兩位樊將軍,可全部的人都知道男人在問誰。 樊玉麒看向石臺,對上男人邪魅的眼神,墨瞳波光不閃,淡定非常。「那就 有勞軍師了?!谷缓罂聪蛏砗竽樕l(fā)青的眾漢子,抬手輕拍老臭頭的肩膀,語氣 輕輕淡淡的,「好好為你們的貞cao而戰(zhàn)吧。」 「……將軍大人不要呀!」男人集體哀嚎,幾乎想下跪了。 「軍令如山。」樊玉麒冷淡地吐出這四個字。 眾將明白他們將軍大人正經(jīng)的個性,知道違抗不了了。 看向白軍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她們個個神情猥褻邪惡,黑軍不禁夾緊身后 的小菊花,互看一眼。 為了他們的貞cao——「上呀!殺呀!」 咚——戰(zhàn)鼓響,兩軍撲上前,空手交戰(zhàn)。一面對敵人,眾將士皆褪去方才懶 散輕浮的模樣,認(rèn)真面對眼前敵人。 只有一個時辰,哪方還站立的人多,哪方就勝利。 兩方將領(lǐng)早離開戰(zhàn)場,來到石臺,從上往下觀望戰(zhàn)局。 這對戰(zhàn)可說是軍營傳統(tǒng),主要是為了讓將士發(fā)泄過多的精力,畢竟現(xiàn)在四方 太平,沒什么仗可打。 可cao練兵士卻不能懈怠,日復(fù)一日的訓(xùn)練,就是為了守衛(wèi)國家,每天待在軍 營里的沉悶和壓力有時會讓將士們喘不過氣,加上軍營里有男有女,多多少少會 有沖突。 所以每半年軍營就舉辦一次對決,讓他們發(fā)泄多余的精力和壓力,也激發(fā)他 們的得勝心。 人都是要面子的,何況是軍人,他們有屬于自己的驕傲和榮耀,就算這次輸 了,下次也會努力贏回來。 藉著對決,培養(yǎng)將士的斗志,也讓他們打架培養(yǎng)一下感情。 尤其是這些男士兵,輸給女人可是比什么都恥辱,偏偏軍中的女兵們都不是 好惹的。 在雪尋國里,不是只有男人能守衛(wèi)國家,女人也可以。 不知是否因為雪尋國位于北方,天氣偏寒的關(guān)系,雪尋國的男丁稀少,于女 子相比,數(shù)量可謂是十比一。 因此雪尋國幾乎可說是女人當(dāng)家,加上地勢險峻,雪尋國又以武立國,這也 造成雪尋國的女人揚名蒼瀾大陸的剽悍之名。 人人都知道,雪尋國的女人不好惹,不只不好惹,而且長得高大壯碩,貌如 鐘馗,娶到雪尋國女人真是人生最悲慘的事,他們同情雪尋國的男人。 對于這評語,雪尋國的男人同聲呸! 他們雪尋國的女人只不過高一點、壯一點而已,其他該有的都有,而且能進(jìn) 廳堂,能上戰(zhàn)場,你們國家的女人行嗎? 再說什么貌如鐘馗?呸!他們雪尋國地靈人杰,她們只是長得男人了點,這 叫貌如潘安好不好! 總之,誰敢說雪尋國女人不好,雪尋國的男人絕對沖上去拚命。 大概是炮口一致向外的關(guān)系,雪尋國兵力強(qiáng)盛,和龍淵、澐海并列三大國, 其余小國皆依附這三國而立。 雪尋國位于北方,雖然偏冷的天氣讓糧食種植不易,可山峰圍繞,地勢易守 難攻,而且礦產(chǎn)豐富,他們用開采來的鐵礦制作武器或者做成精美的器皿高價出 售,且創(chuàng)建一條經(jīng)商道路和三大運河,發(fā)展國家經(jīng)濟(jì),百年來,雪尋國不只武力 強(qiáng)盛,經(jīng)濟(jì)也繁華,絲毫不輸給位于南方,地大物博的龍淵國。 樊玉琳摸著下巴,看著戰(zhàn)局。為了貞cao,黑軍這次可拚命了,就算被打趴了 還是拚死爬起來。 樊玉麒站在旁邊,他比樊玉琳高半個頭,身形卻單薄許多,配上那張娃娃臉, 看起來就像個未長大的少年。 任誰也不相信他已二十有三,而且十六歲就進(jìn)軍營,僅僅二十歲就被君上封 為將軍。 他盯著戰(zhàn)局,看著自家黑軍站立的人數(shù)漸漸稀少,冷淡的神情仍不見一絲緊 張。 比起下方戰(zhàn)局,更讓他在意的是旁邊盯著他的俊美男人。 殷墨璃,三年前被君上派來成為樊家軍的軍師,沒人知道他的來歷身分,他 一來到軍營,立即惹來眾人矚目。 俊美邪魅的面容,華麗鮮艷的穿著,十大箱的行李,手執(zhí)瑰麗的金色細(xì)煙管, 無視眾人的目光,神色自若地吐著煙霧,最重要的,竟然還帶著兩名貼身伺候的 美麗婢女……這是軍營,不是讓紈袴子弟玩兒的地方! 軍營里的男人們憤怒了,他們在軍營里憋了那么久,想抱女人還得等放假, 而這個看起來像娘們的男人憑什么帶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來軍營呀! 軍師?不!他們不服! 面對眾兵士的嫉妒羨慕怨恨,殷墨璃淡定無視,直接住進(jìn)他的營帳,而且規(guī) 定每天都要為他準(zhǔn)備熱水,他習(xí)慣天天沐浴凈身。他喜靜,所以在他的營帳附近 不得喧嘩吵鬧。他愛凈,所以身上臟污汗臭者,不得近他百步。他帶來的兩名婢 女只能伺候他,誰敢碰他的人一根寒毛,他就把那人去勢趕出軍營。 這些命令,讓本就不服他的眾士兵更是憤怒不滿,直接告上樊玉麒,要將軍 好好教訓(xùn)這新來的軍師。 身為將軍,樊玉麒必須維持軍中風(fēng)氣,當(dāng)然不許太過特立獨行的人,而且這 個新來的軍師大人行為確實太過了。 因此,樊將軍背負(fù)著眾兵士的怒氣,來到軍師大人的營帳。 沒經(jīng)過通報——通報什么?這軍營里除了樊玉琳就他最大——他掀開帳幕, 卻見煙霧裊裊,可進(jìn)兩人的浴涌里,殷墨璃枕著手臂,濕淋的長發(fā)披散,兩名女 婢則幫他擦背和捏肩。 發(fā)現(xiàn)有人進(jìn)來,殷墨璃抬起臉,眼角曼陀羅花刺青在熱水下仿佛妖嬈綻放, 白皙無瑕的臉泛著粉暈,隱隱透著一股媚態(tài),琉璃珠般的瞳孔映著他,漂亮的唇 瓣輕揚。 「將軍大人來訪,有事嗎?」微啞的聲音低低的,像傳說中以歌惑人的魚姬。 樊玉麒突然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沒、沒事,不好意思,打擾了?!箳佅?/br> 這幾句,他匆匆離開,逃進(jìn)自己營帳。 在回營帳的過程里,他仍是一臉正經(jīng)無表情,進(jìn)營帳后,正經(jīng)的表情近乎呆 滯,而耳根發(fā)熱。 當(dāng)晚,他作了生平第一次的春夢。 春夢內(nèi)容——每回想一次,樊將軍的耳朵就發(fā)熱一次。 從那之后,他再也不敢跟軍師大人獨處,總是盡量離殷墨璃遠(yuǎn)遠(yuǎn)的,可目光 卻又忍不住會偷偷瞄向殷墨璃,然后耳根就會發(fā)燙,心臟還會怦怦怦的跳得飛快。 這癥狀讓樊玉麒很煩惱,煩惱到?jīng)]空理會眾兵士對殷墨璃的不滿,然后過了 幾天,不知怎么回事,對殷墨璃不滿的聲音瞬間消失,那些原本不服殷墨璃的兵 士看到殷墨璃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乖得不得了。 樊玉麒不禁覺得神奇,不過他向來沒啥好奇心,既然軍中都安靜了,他也懶 得去追究原因。 而且對他來說,怎么解決他看到殷墨璃的奇怪癥狀比較重要。 可三年了,他的癥狀不但沒減輕,反而愈來愈嚴(yán)重,而且每次作春夢都夢到 ……噢!不能想不能想。 樊將軍的耳朵悄悄地紅了。 殷墨璃盯著那可疑發(fā)紅的耳朵,唇瓣勾起,「樊將軍,你的黑軍似乎快覆沒 了?!?/br> 聽到那迷人低啞的聲音,樊玉麒耳朵更紅,可神情仍是一貫的淡然嚴(yán)肅, 「還有半個時辰?!顾麑ψ约旱谋坑行判摹?dāng)然,他們那么想到小倌館被爆 菊的話,他不介意成全他們。 被打趴的士兵瞬間集體打個寒顫,然后咬牙,爬起來。 看著那些顫抖爬起的黑軍,樊玉琳吹個口哨,然后朝下吼,「喂!你們爭氣 點,小麒兒的初夜等著你們呢!」 這話一出,如狼虎勇猛的白軍斗志更盛,她們可是肖想小將軍的貞cao很久了。 看眼下方激烈的交戰(zhàn),殷墨璃抽口煙,眸光繼續(xù)落在樊玉麒身上?!缚磥矸?/br> 將軍的初夜很誘人。」 「哈哈,那當(dāng)然?!狗窳粘竽D眉弄眼,「這可是我家小麒兒名副其 實的初夜哦!」 殷墨璃挑眉,看著樊玉麒過于俊美的相貌,即使被自家大姊拿出來說笑,他 仍是波瀾不驚,保持面癱模樣。 「名副其實的初夜呀……」他輕喃,唇瓣勾起邪笑?!冈趺崔k呢?樊將軍, 我都心動了。」 「怎么,軍師大人對我家麒兒的初夜也有興趣嗎?」樊玉琳嘻笑,一臉痞氣。殷墨璃起身離開軟榻,慢慢步向樊玉麒身側(cè),朝那張正經(jīng)的臉輕吐煙霧,唇 瓣靠向他,聲音輕啞低柔。 「樊將軍,若能得到你的初夜,我不介意在下面哦。」 然后,他滿意的看到樊將軍正經(jīng)的臉,紅了。 最后,黑軍險勝,集體保住他們的貞cao。 勝利的滋味很迷人,雖然個個被揍得鼻青臉腫,可黑軍都樂得笑呵呵,看到 白軍那群婆娘的時候,鼻子都往上翹了。 樊玉麒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他的心情很糾結(jié)。 因為——他被調(diào)戲了。 樊將軍,若能得到你的初夜,我不介意在下面哦——媽呀,這話太過分,太 邪惡了!而且樊玉麒糾結(jié)的發(fā)現(xiàn)他真的幻想軍師大人在他身下的模樣……完了, 他竟然覺得這畫面好銷魂。 怎么會這樣呢?想他二十三年來,從來沒對女人沖動過,結(jié)果唯一的沖動對 象竟是個男人。 而且,這男人還連三年都出現(xiàn)在他的春夢里。 他曾問過當(dāng)大夫的三姊,常夢到一個人代表什么——當(dāng)然,正經(jīng)的樊家么弟 絕對不會說出是春夢,可惜他不知自己發(fā)紅的耳朵出賣了他——樊家老三的反應(yīng) 是欣慰地拍他的肩,感嘆自家么弟長大了。 然后隔天,家里就煮了紅蛋,慶祝樊家唯一的男丁終于長大成人了。 樊玉琳更一臉猥褻,攬著他的肩,直問他是夢到誰? 在外闖蕩江湖的樊家老四一聽到么弟有心上人,立即奔回來,好奇清純又正 經(jīng)的弟弟是被哪家的閨女拐了。 可不管怎么逼問,樊玉麒就是不招,只會用那張正經(jīng)嚴(yán)肅的娃娃臉,義正詞 嚴(yán)的跟他們說——我心中只有保家衛(wèi)國,哪來的時間想那些兒女私情。 其實這話說出口,樊玉麒自己都心虛了。 可他哪可能說實話,要被家人知道他夢的對象是男人,絕對會被家里一干女 人宰了。 他是樊家三代唯一的男丁。樊家先祖是開國功臣,建立無數(shù)功勛,樊家還被 開國先皇封為雪尋國第一武將府。歷年來樊家家主為雪尋國立下許多汗馬功勞, 掌握百萬軍馬,極受雪尋國歷任君王信任。 在雪尋國流傳著一句話——只要有樊家軍,雪尋永遠(yuǎn)不滅。 只可惜樊家男丁不旺,到后來,上戰(zhàn)場的都是樊家女人。 眾所皆知,雪尋國女人不容小覷,這其中,尤以樊家女人為甚,樊家軍威名 顯赫,可謂戰(zhàn)無不勝,而這戰(zhàn)無不勝的名號可是由樊家女人打下的。 人人都知,樊家女人英勇善戰(zhàn),在戰(zhàn)場向來一馬當(dāng)先,可說是雪尋國最大的 壁壘。 樊家女子不外嫁,只招男入贅,可不知為何,生出男丁的機(jī)率卻極少,而在 最近三代里竟都只生女娃,直到樊玉麒,終于有一個男丁。 身為樊家唯一的男丁,要以為會受盡寵愛,被縱容成不學(xué)無事的紈袴子弟, 那就錯了。 就因為是唯一一個男丁,所以樊玉麒被管得更嚴(yán)。他上有四個姊姊,大姊從 軍,二姊進(jìn)朝堂,三姊學(xué)醫(yī),四姊則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而這四個姊姊,對么 弟更是嚴(yán)厲。 他從小不只學(xué)四書五經(jīng),還得熟讀各家兵法,早上天沒亮就被挖起來蹲馬步 練功,練完功,還要接受四位姊姊的調(diào)教——所謂的調(diào)教就是跟她們比試,而年 幼的他絕對是被當(dāng)沙包打,照樊家三姊的說法,學(xué)武第一步,就是要耐打。 直到他在十六歲那年終于打贏樊家四姊妹后,隨即被樊玉琳扔進(jìn)兵營,從最 底下的小兵干起,打仗時,他絕對被丟在最前鋒,樊家大姊曰:要成為人上人, 就是要不怕死。在種種磨練下——主要是樊家大姊的磨練——他艱辛的從一個小 兵成為將軍。 他知道家里女人對他的期望,所以他嚴(yán)以律己,不許自己犯任何一絲錯誤, 就怕讓家里人失望——正直的樊將軍絕對不會承認(rèn)是家里的女人們太可怕了,讓 他不敢犯錯,因為犯錯的下場會很慘。 可現(xiàn)在,他卻犯了生平最大的錯。 樊玉麒再次從夢里驚醒,他粗喘著氣,額頭冒汗,口干舌燥,而下腹凝著一 團(tuán)邪火。 他仍記得方才的夢。 夢里,邪魅的男人貼著他的身體,濕潤的唇含著他,舌尖輕巧地探進(jìn)他嘴里 又狡猾退出。 手指貼著他的胸,他的心跳聲大得兩人都聽得到。 「你的心跳好快?!沟蛦』笕说穆曇粼谒陷p吐熱氣,齒尖輕咬住他的耳 垂?!赶胍覇幔恐灰悄?,我愿意在下面。」 這話,多么誘惑人。 樊玉麒紅著臉,幾乎是饑渴地看著他。 男人躺下,右腳蹭著樊玉麒早已高漲的欲望,黑眸蕩著挑逗,粉色的舌尖輕 輕舔著唇,性感撩人的模樣讓樊玉麒快壓抑不住心中的獸性。 「玉麒……」看起來柔軟又可口的唇瓣輕啟,低低幽幽地,撓動早已蠢蠢欲 動的心。 每每聽到那低啞的聲音這么喊他,樊玉麒就覺得激動,只有在夢里,那個人 才會叫他的名字。 看著那俊美得近乎邪魅的臉龐,樊玉麒再也壓抑不住心里的渴望,撲了上去。 在撲上的那一瞬間,他驚醒。 可腹下的火熱卻是那么鮮明,他仍深深記得那個人的妖魅,還有他身上淡雅 的龍涎香。 過了許久,終于平撫狂囂的欲望,閉上眼,樊玉麒覺得自己精疲力盡,而且, 他不得不承認(rèn)一件悲慘的事,一件他逃避三年的事—— 他,斷袖。 第二章 碰、砰、啊- 一條人影飛起,隨著凄慘的叫聲壯烈倒地,下場就跟之前無數(shù) 同袍一樣,死在地上動彈不得。 少年裸著上身,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尸體,無視他們的哀哀呻吟,淡淡道: 「起來。」 還來呀老大! 聽到將軍這句話,裝死躺在地上的人臉都發(fā)青了。 別看他們將軍長得一副瘦弱少年樣,那只是看起來呀!脫下衣服,那看似薄 弱的身材是精壯結(jié)實的,薄薄肌rou充滿力與美,一番運動讓白皙的肌膚泛著一層 汗,汗水凝聚在八塊腹肌下,陽光照耀,那汗滴仿佛清晨的露珠,讓旁邊圍觀的 眾女咽了咽口水。 噢——她們的小將軍這時候是最可口的。 可躺在地上的殘兵敗將只覺得他們將軍這幾天好可怕呀!不知是誰惹到將軍 了,最近的cao練完全不把他們當(dāng)人看,他們就跟沙包一樣被打假的——別看將軍 長得俊秀白凈,一個能單手舉起五十斤的人打人會不痛嗎?而且還要揍到將軍大 人滿意了才肯放他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離開。 一天就算了,已經(jīng)連續(xù)七天了呀!這還讓不讓人活呀!再這樣下去不用別國 上門攻打,他們就已經(jīng)被自家將軍打死了。 「將軍!我們已經(jīng)不行了,求求您饒了我們吧!」綽號老臭頭的趙大率先討 饒,累積七天的傷讓他臉色蒼白帶青,整個憔悴蒼老——不只他,躺在地上的人 臉色都跟他差不多。 「嘖嘖,老臭頭,你還真嫩,是不是男人呀!」孫大娘在一旁嗤笑。不只她, 一干娘子軍全對地上的男人投以鄙視的目光。 「臭婆娘你給老子閉嘴!」娘的!被將軍揍還要被這群婆娘圍觀嘲笑,他們 的男人尊嚴(yán)都沒了。 「小將軍你看,趙大他還有力氣吼人。」孫大娘馬上告狀。 趙大的臉徹底黑了,他狠狠地瞪孫大娘一眼,一面對樊少麒立即裝出可憐樣。 「將軍,我們真的不行了,您老已經(jīng)揍……」看到將軍大人眼睛微瞇,趙大 識相地改口,「不,是cao練我們七天了,弟兄們都受不了了,求求您,放過我們 吧?!顾麄円呀?jīng)禁不起他的蹂躪了呀! 「這樣就不行了,你們要怎么上戰(zhàn)場?敵人可不會因為你們求饒就放過你們?!?/br> 樊玉麒冷哼。 拜托,他們寧愿在戰(zhàn)場跟人廝蔽,也不要當(dāng)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