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我盡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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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道誠沒想到潘惠也有小性子,當(dāng)然,這么說并不準(zhǔn)確。潘惠有她的脾氣, 會攻擊、也會臉紅,可是絕不退卻。如果是平時他也許會覺得有趣,可此時此刻 此地的他實在沒心情去應(yīng)付。韓道誠面容緊繃,蓄積著強自壓抑的平靜,「至于 么,以前也沒見你這么纏人,怎么這就轉(zhuǎn)了性子?!?/br> 潘惠握了握拳頭,「那怎么一樣,我現(xiàn)在可是你正牌女友。昨兒剛上崗,你 不會這么快就將這檔事兒忘到九霄云外了吧?!?/br> 韓道誠一聽女友倆字眉頭皺得更深,他強忍著又哄了一會兒也沒見有用, 不僅如此,潘惠還越來越咄咄逼人。他并不是有耐心的人,反復(fù)說了好久蠢話也 沒能讓潘惠安靜下來。韓道誠終于沒了耐性,一臉厭煩說道:「你怎么回事兒, 現(xiàn)在稍不如意就這么潑辣,將來是不是就該要人命了?」 潘惠原本就窩了一肚子火,不過才一夜而已,韓道誠就變了態(tài)度,好好問他 原因,結(jié)果得到的不過是他的冷臉兒和顧左右而言他,擺在面前的事實容不得她 不多想。潘惠其實也沒覺得過節(jié)在一起就那么重要,但韓道誠推三阻四找借口的 行徑實在太沒風(fēng)度,更不用現(xiàn)在聽到這么重的話。她嗤笑一聲,「得了吧,要人 命?這可真是好笑了,我哪有你那能耐呢!」 韓道誠一下愣住了,兩眼盯著潘惠,沉聲道:「什么意思?」 潘惠看著韓道誠兇巴巴的樣子有些心怯,不過樣子上還是強撐著?!冈趺戳?? 你家那點兒爛事兒,沒人說就以為沒人知道了?下次你挖苦刻薄別人之前,應(yīng)該 稍微探聽一下?!?/br> 「說清楚?!鬼n道誠心里一沉,知道潘惠父母定是向她說了什么,但卻不知 道他們了解多少。 果然正中要害,從韓道誠的臉色和那發(fā)火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潘惠暗暗打氣, 一定不要屈從在他眼神的怒火中,現(xiàn)在當(dāng)混蛋的是他,而她只是反擊而已。她盡 量冷冷平視韓道誠,挑釁說道:「別裝啦,你工作好好的,正前程似錦著呢,才 倆年就忽然走人跑出國念博士,為什么?你那個小媽,叫什么來著,趙怡是吧, 從你家出來就撞到你爸車上死掉了。她怎么就想不開去自殺呢?敢說不是你刺激 的?我還好奇呢,你究竟跟你小媽說了什么?!?/br> 韓道誠完全懵住了,沒想到能從潘惠嘴里聽到這么一席話,尤其是她說的竟 然已經(jīng)非常接近事實。趙怡是韓宗海的新歡,撐了幾個月他爸沒了興趣。趙怡上 門沒找到人,就一直等在韓宗?;丶业谋亟?jīng)之路,看到他的車從路邊竄出來撲了 上去,當(dāng)場殞命。之后韓宗海運用關(guān)系和手段盡力平息傷害和影響,最后被定性 為一起平常的交通事故。然而,當(dāng)他父親得知趙怡死之前曾經(jīng)上門見過韓道誠, 而且兒子做的還不僅僅是端茶倒水,可以說讓他怒不可竭,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 韓宗海只能安排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能走多遠走多遠,韓道誠可以說是被趕出 家門的。 韓道誠鐵青著臉,厭惡道:「別小媽長小媽短的,我爸玩玩罷了,根本沒想 娶那個女人?!?/br> 潘惠打了個哈哈,「你就是這么和她說的?怪不得人不想活了呢!你又不是 白雪公主,還怕有個后媽么?」轉(zhuǎn)念想了想,又冷笑道:「你們父子倆還真像呢! 吃干抹凈就想轉(zhuǎn)個身兒走人?!?/br> 韓道誠緊捏著拳頭,領(lǐng)子里冒出青筋,「別相信你聽到的一切,半數(shù)都是假 的?!?/br> 潘惠知道韓道誠就快爆炸了,但兩人話說到這份兒上她也控制不住,自然回 嘴問道:「你是說另外一半是真的了?哪一半?把人勸死了的那一半?」 韓道誠瞇起眼睛,不敢相信潘惠竟然如此說話。他怒極反笑,暗想起初倒是 小瞧了她。女人,還真是不好惹!他惡狠狠瞪著潘惠:「你這會兒倒開始自作聰 明了,我偏偏最討厭自作聰明的人?!?/br> 「喲,你真嚇到我了。」 「好啊,我寧愿你被嚇到,起碼你還會閉嘴。」 潘惠站起來,不依不饒地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憑什么讓我閉嘴,做了惡心 事兒就別怕人說,怕人說就收起賊膽子別做惡心事兒。當(dāng)誰都好欺負呢,誰都可 以揮之則來招之則去呢,你可別忘了,我姓潘呢。」 韓道誠手心癢癢,可最終不過是深吸口氣,大步走出屋子,砰得用力關(guān)上房 門。 潘惠愣了一下,起身作勢要追,可到底還是沒抬腳,眼睜睜望著他走出門。 她怒氣沖沖跺著腳大聲道:「好,你走吧!誰離不了誰啊?走了就再也別回來!」 潘惠恨自己莽撞,一頭栽進這個臭男人懷中,而且更氣的還不只這個,一想 到她跟他在一起時的狂蕩就暗暗心驚,也覺得很丟臉。她還跟這兒沉浸在綺夢幻 境、和他花前月下的時候,韓道誠竟公然暗示這一切都是玩玩,她對他根本不算 什么。 潘惠在家里悶氣了大半天,直到想起來晚上要和幾個朋友逛街吃宵夜才回過 神兒。她從性子上講并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主兒,那大半天的沮喪已十分難得。她 給自己買了身新衣服,又飽餐一頓,恢復(fù)得就像沒事兒人似的。這么沒心沒肺玩 了一個星期,韓道誠還是沒有丁點兒音信。雖然告訴自己沒什么大不了,可堅持 了幾天終于還是坐不住了,主動跑到他家里去找他。 韓道誠見她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非常驚奇,「你怎么來了?」 潘惠陪笑著答道:「我來找你??!」她走上前拉住韓道誠的手,「你怎么這 么大的脾氣?還沒消火兒?」 韓道誠不動聲色把手甩開,「看你就煩,離我遠點兒。」說完轉(zhuǎn)個身自己走 進屋里,坐到沙發(fā)上拿著遙控器砰砰砰換臺看電視。 潘惠見他沒甩門,也厚著臉皮跟到他面前。她坐在茶幾上,擋在他和電視之 間,直直望著他的眼睛問道:「那你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韓道誠把遙控器扔到一邊,兩手插在胸前,「我理你做什么?」 潘惠向前俯過身,把手搭到韓道誠膝蓋上,瞄了他一眼低下頭沉默半晌,喃 喃道:「你不理我,心里也不想我嗎?」 韓道誠一臉不屑,冷笑道:「我哪敢招惹你啊,才多大一點兒就已經(jīng)學(xué)會胡 說八道威脅人。你這種人,還是不想起來的好!」 潘惠見韓道誠鐵了心似的要陌路,一雙眸子漸漸濕潤起來,眨巴眨巴眼皮, 兩行淚珠就順著面頰滑下來。「道誠哥哥,那天我心煩把話說重了,你做哥哥的, 就不能擔(dān)待擔(dān)待我嗎?」 韓道誠把臉扭開不再看她,「你言重了,我哪能做你的哥哥?」 潘惠見他不再看自己,愈發(fā)湊上前,跨坐到韓道誠膝蓋上,也不說話只是吸 著鼻子一個勁兒流眼淚,像個流浪很久沒人要的小貓似的,可憐、害怕、脆弱。 韓道誠依舊轉(zhuǎn)著身子,不用眼睛去看也能知道潘惠此刻的樣子。那個梨花帶 雨……最是讓人受不了。 潘惠偷眼看韓道誠神情似有動搖,便哭倒在他懷里,摟著他的脖子把臉貼在 肩頭,身子隨著哽咽顫抖起來,越哭越兇,越哭越傷心, 韓道誠被來了個溫香滿懷,想推她到一邊卻被潘惠死死扒著,無奈之下說道: 「你又來這套?!?/br> 潘惠在他懷里軟成一團,吹氣如蘭道:「我給你賠不是,你別生我氣了?!?/br> 韓道誠原本想無視,堅持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嘆口氣,抱著她探身從茶幾上的 紙巾盒里抽出兩張面巾,一手托著潘惠腦袋,一手給她擦眼淚,心里知道這次分 手讓潘惠的眼淚又沖回到一起了。 潘惠先是純粹的高興韓道誠不再生她的氣,可是高興不久,心中卻又漸漸泛 起酸澀滋味。毫無預(yù)兆的,她伸出手一把揪住韓道誠領(lǐng)口,不管不顧把人往身前 拽,嚷嚷著:「打彩蛋槍不過兩天而已,這么長時間你干嘛呢?」 她委屈極了,暗想韓道誠這幾天肯定又有新歡了,就像他老子似的換女人跟 換衣服似的。她越琢磨越覺得是這么回事兒,甚至聞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一股陌生味 道。潘惠松了手縮在韓道誠懷里吸吸鼻子,香水味、肯定是香水味。她噼里啪啦 又開始掉眼淚,過了一會兒才哽咽說道:「你好啊,分手的話都還沒說,轉(zhuǎn)個身 就去招惹別人?!?/br> 潘惠抬起身體,戳著韓道誠的胸膛,繼續(xù)道:「你到底有沒有心啊?見一個 愛一個!」 「胡說八道什么,我誰也沒愛?!购孟襁€不夠強調(diào)似的,韓道誠皺著眉又加 一句,「包括你,尤其包括你?!?/br> 這話像打了潘惠一個巴掌,她哭得更兇,可也不再和他鬧了,抬起身體站回 到地上?!改俏蚁Ш昧?,省得讓你看著心煩?!?/br> 韓道誠抓住她摁回到懷里,「你當(dāng)演戲呢,沒完沒了了。」 潘惠像個孩子哭得傷心欲絕,邊哭邊說:「你不讓我走的,我可就是纏著你 了。」說著順勢一條胳膊纏了上來,胸前的兩團柔軟緊緊壓住韓道誠,直到把他 按靠到沙發(fā)后背。潘惠臉龐靠攏,笨拙地左一口右一口親韓道誠緊閉的薄唇,見 他不張口,只能伸出舌頭沿著唇形舔舐。過了會兒連自己都受不了,抬起身子覆 蓋住他胯間的帳篷輕輕扭擺,嬌喘著喊道:「不準(zhǔn)你丟下我一個人?!?/br> 韓道誠聽著來氣,縱身一撲,把暖融融的潘惠壓到沙發(fā)扶手上,大手摩挲過 她胸腹,來到腰間擰了一下,掀起羊毛裙、拔開褲襪就摁在她幼嫩的下身。另一 只手也沒閑著,快速解開褲子拉鏈,掏出自己已經(jīng)硬得像鐵棍的勃起,掰開她的 大腿往里頂。潘惠身體哪能受得了這么蠻干,扭動著試圖躲開,韓道誠啪一 聲,巴掌重重拍在她臀部。潘惠啊得痛叫出聲,使勁兒撐著自己好不難過。 韓道誠知道弄痛了她,可不知怎么的,這會兒的他有點兒控制不住自己,就想讓 她疼一點兒、對她狠一點兒才過癮。 他有經(jīng)驗、體力也強,和潘惠鬧翻之后也憋了有一陣兒,這會兒人在身下, 更是由著性子揉捏把玩。韓道誠緊摟她的細腰,著力穿過甬道,挺入花房深處, 然后一味狠抽狂送,弄得沙發(fā)都移了位置。沒一會兒潘惠身子下面的蜜液就噴出 來,澆淋在鐵棒上,燙得他在里面一跳一跳,鉆進鉆出刺激得不知是想留還是想 撤。 潘惠彎著腰極力承受,只覺得身體里好像有個粗大的火炭烘烤,不僅全身滾 燙,下面更是融成水似的,每次guitou緊緊抵著嬌嫩花心時,都能引得她一陣酥麻 熱癢,緊張得猛然收縮試圖抵抗,卻反而含得更緊。她被韓道誠折騰得嬌哭連連, 口里咿咿呀呀喘道:「道誠哥哥,你慢點兒,我不行了?!?/br> 韓道誠聽了這話索性把她抱起來,托著身體攥著潘惠的胯部快速撞向自己, 看著身下死撐著的潘惠,一時又氣上心頭,全力搗了幾十下,手掌爬上她雪白的 乳峰,彎腰咬住她的肩頭,一路咬一路道:「你本事啊,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潘惠在昏昏沉沉中閉上眼睛,只是低聲嘿嘿笑起來。 韓道誠氣喘吁吁問:「你笑什么?」 潘惠的氣息都亂了,「現(xiàn)、現(xiàn)在,你敢說你不、不愛我?」 韓道誠聽后動作更加猛烈,惡狠狠說道:「閉嘴,不喜歡聽你說話?!?/br> 潘惠險些坍塌下去,她撐住自己撇嘴道:「哦?是么?我剛才說什么?我已 經(jīng)累得不記得了?!?/br> 韓道誠故意忽略她語氣中的戲謔,「當(dāng)你口不擇言時,我會提醒你?!拐f著 使勁兒拍了一下她的臀部,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潘惠果真聽話不再言語,卻抬起頭將身體向后靠去。她踮起腳將圓潤的臀部 抬得更高,緊縮甬道前顛后湊,箍著他越發(fā)使勁兒。韓道誠只覺得一股熱流從上 向下疏通了經(jīng)脈,周身不由自主顫抖,眼看著就要把持不住。他狠狠抓住潘惠懸 吊在空中的雙乳,用力深深挺進到她體內(nèi)最深處又抽出自己,吼了一聲噴發(fā)出去, 澆得潘惠滿背都是。韓道誠心滿意足抓著自己在她臀部彈彈蹭蹭,這才抽出紙巾 把潘惠擦干凈。兩個人摟在一起,累得連臥室都爬不過去,直接倒進沙發(fā)里。韓 道誠也有些脫勁兒,雖然不想睡覺,但到底還是合上眼睛,告訴自己只是瞇一小 會兒就起來。 有人在尖叫。 潘惠猝然張開眼,那是什么聲音?她四下望望,只見韓道誠面色如灰,眼光 定定望著前方某一處,除了上下起伏的胸膛外,她沒見到什么東西在動。不消說, 尖叫的人是他。 潘惠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忽然嚇個半死。「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兒?」 她連聲問道,而韓道誠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伸手抱住他,這才發(fā)現(xiàn)韓道誠 四肢冰冷。潘惠摩挲著安撫他的胳膊,試圖讓他溫暖起來?!傅勒\,天啊,你怎 么了?」 韓道誠凝神盯著窗外一片漆黑,喉頭不知被什么塞住了,極度的驚懼讓他幾 乎無法吐出只字片語。他指著外面,斷斷續(xù)續(xù)勉強說道:「看,看那兒?!?/br> 「什么?那兒有什么?」潘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雨水沿著窗戶玻璃 流淌,枝葉在昏暗的路燈下,隨著風(fēng)向左右搖擺。她的心怦怦直跳,什么能讓韓 道誠嚇成這樣。 「你,你難道看不見她?」韓道誠的聲音粗嘎干澀,充滿恐懼。 「誰?看到誰?」潘惠緊盯著窗外,眼珠幾乎跳出眼眶。不管那兒縮著什么, 能叫他嚇成那樣子的必然也會嚇?biāo)浪9庀胫@點,她就已準(zhǔn)備好,也心甘情愿 等著被嚇得魂不附體。 「趙怡?!鬼n道誠的聲音低啞顫栗。 趙怡?趙怡是誰?潘惠驚喘,死死望著前面漆黑的夜晚,想望出個所以然, 腦筋也慢慢回憶著,趙怡?趙怡是那個…… 「趙怡已經(jīng)死了!」潘惠迸出話來。 韓道誠轉(zhuǎn)頭嚴肅地瞪她一眼:「我難道不知道么?但她就在那兒,cao!她就 在那兒?!?/br> 潘惠知道他是做噩夢還沒回過神兒 .她松了一口氣,又癱回到沙發(fā)上,「天 啊,你真嚇?biāo)牢伊?。?/br> 又一陣風(fēng)沙沙吹過,窗外樹影搖晃。 「啊呀!」韓道誠急喘著氣,仍瞪著原來的地方。「她走了?!?/br> 潘惠使勁兒捶了一下他的手臂。「她走了,什么意思?她當(dāng)然是走了,她根 本就不在那兒。你這白癡,把我的魂都要嚇沒了?!?/br> 韓道誠捉住她掄起來的手,臉色煞白。好一會兒清醒過來,頹然垮下。 潘惠有些不忍,「你做了個噩夢而已?!?/br> 「噩夢?」韓道誠的手握著更緊,目光仍像被夢魘纏著。他不確定地問道: 「你什么也沒看到?」 「什么也沒有。一切正常?!?/br> 「cao!」韓道誠靠到沙發(fā)背上,兩眼睜得大大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我想我是瘋了,你不相信有……鬼吧?」 潘惠搖頭,但他根本沒看到她在做什么,又開口說了一遍,「別傻了。」 「我也覺得蠢透了?!鬼n道誠聲音變得微弱,悶聲說道:「那為什么我一直 見到趙怡?」 潘惠皺眉,「你以前曾看過她?這可是很嚇人的想法?!?/br> 韓道誠的眼睛閉上又睜開,一滴汗珠從額頭滲出流到衣服上。他遲緩地用手 臂擦臉,沙啞的聲音好像正被人掐著喉嚨,「嗯,是的?!?/br> 「什么時候?」 韓道誠目光茫然,然后笑了,但不是那種好玩的笑?!改悴粫胫馈!?/br> 「我想。」 韓道誠眼中充滿懷疑,「確定?」 潘惠白他一眼,「少故弄玄虛了?!?/br> 「好吧,你自己要我說的?!鬼n道誠捉住她的手腕箍住她,勉強擠出一絲笑 容,「我只有在睡女友的時候才會看到趙怡。」 「什么?」潘惠難以置信眨眨眼睛,她沒有聽錯吧。 「你聽到了?!?/br> 潘惠想把手掙脫開來,但韓道誠卻不放手,而且加重語氣強調(diào):「我說的是 真話?!?/br> 潘惠迎視他的眼神,烏黑的眸光為她而迸放的無奈錯不了。她脊背泛寒,怕 自已沒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兒?!傅降装l(fā)生了什么?趙怡要找晦氣,也該找你爸才 是啊,跑你這兒來干什么,還是你也……」 「我沒有?!鬼n道誠斬釘截鐵打斷她答道。 「我還沒說完呢!」潘惠抗議。 「你用不著說完?!鬼n道誠白她一眼,繼而又嘆口氣?!覆恢趺椿厥聝旱?, 我爸無論做什么,好事兒他擔(dān)著,爛事兒就總是有人能幫他擋在前面?!?/br> 韓道誠苦笑,他從來沒見過比他媽更寂寞的人,她為他爸放棄一切,而他爸 甚至從來不曾注意。韓宗海一向以病患和事業(yè)為第一優(yōu)先,把這些放在老婆之前, 也在兒子之前。他總是隨時待命,好不容易有些自己的時間,也都是用在和任何 其他女人上床玩樂。小時候一家人旅游爬峨眉山,路上碰著個老道,那老道只是 看了韓宗海一眼,就說他命是很好的,可太硬,身邊人恐怕是要替他遭罪。當(dāng)時 誰都沒當(dāng)回事兒,可沒想預(yù)言竟然一件件應(yīng)驗。韓宗海專攻放射腫瘤、救人無數(shù), 但老婆卻死于癌癥;工作中時不時闖禍得罪人,老板總是能幫著善后息事寧人; 趙怡尋死,跑去撞他的車,偏偏就那天開車的不是他。現(xiàn)如今韓宗海生活如常, 女人照玩,兒子卻連個女友也交不安生。 韓道誠的尋花問柳不過是少年風(fēng)流,小玩小鬧無傷大雅。不料趙怡出事后, 他再遇著順眼心儀的女孩兒談個戀愛,這女人的鬼魂準(zhǔn)保會出現(xiàn)搗亂,尤其是等 到女友躺到身邊了,從此就別想睡安穩(wěn)覺,而且噩夢是變本加厲的可怕。韓道誠 開始還沒領(lǐng)悟,也是直到和潘惠在一起,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輕率刻薄遭了報應(yīng)。 這幾個月,以前想都沒想過的甜言蜜語全對潘惠說了,以前沒做過的顛鸞倒鳳如 今也全在潘惠身上做了,而且心醉神迷、樂在其中。趙怡也好像下定心思,纏著 他死去活來、不得安寧。 韓道誠一說完就覺得如釋重負,只不過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潘惠同情地望 著他,雖然明知荒唐可笑,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解。她第一次經(jīng)歷這么個稀奇古 怪的事兒,驚訝之余,也只能承認事實如此。 四。是你說自助才能天助。 潘惠眉頭緊鎖,哼哼哈哈跟她mama通著電話,眼睛卻瞟著電腦頻幕,搜索框 下一條條五花八門關(guān)于鬼混、靈異的話題。韓道誠曾經(jīng)說過,只要打開網(wǎng)絡(luò),世 界的秘密都會展開在眼前,潘惠現(xiàn)今倒是要看看,究竟能看到多少秘密。忽然窗 外傳來一聲刺耳的汽車鳴笛聲,她覺得奇怪,住宅區(qū)二十小時禁止鳴笛,誰會這 么大膽?潘惠往窗外看去,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竟然是韓道誠的車子停在門口。潘惠趕緊 要掛斷電話,她媽聽到是韓道誠來了,沉默一下道:「是個好孩子,他這會兒心 情不好,你斂些小性子,和他好好說話?!?/br> 潘惠快速換好衣服鞋子,一路飛跑到韓道誠車前。他坐在車里,可能一路開 著車窗,所以頭發(fā)被吹得亂七八糟??粗桓绷鑱y的樣子,潘惠剛想說點兒什 么,韓道誠卻用沒有感情的聲音阻止住她,「上車?!?/br> 汽車重新發(fā)動起來,隨即箭一般竄了出去。韓道誠喜歡開快車,平時街上人 來人往他自然不敢。這會兒正是深夜,全城的街道似乎都為他清空。上了高速后 韓道誠更是沒了顧忌。潘惠屏住呼吸坐在一旁,好幾次都要失聲喊叫出來。如此 狂飆許久,汽車終于駛?cè)胍黄曇伴_闊的郊外地界。潘惠見韓道誠還要往前開, 忍不住出言大聲勸道:「好啦,再開就太遠了!」 韓道誠沒理會,又踩著油門向前沖出老遠一段路途,才賭氣似的緊急剎住車 子。饒是早有防備,潘惠還是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一撲。她十分不滿的扭頭,看 著韓道誠雙臂橫撂在方向盤上,也在大口喘息。 深夜的郊外非??諘缂澎o,夜色漆黑,只有一彎玄月透過樹枝灑下微弱的光 亮??諝庵袧B透著與深夜無關(guān)的絲絲寒意,仿佛整個世界經(jīng)歷浩劫,只有他們倆 劫后余生仍然活著。韓道誠忽然伸手抱住潘惠,熱烘烘摟住她的脖子,將臉埋在 她的頸窩里。潘惠以為他要動手動腳不安分,沒想韓道誠把guntang的面頰貼在自己 耳根,卻是長久的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 潘惠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記得她媽剛剛的囑咐,只得拍拍他后背,「沒事兒 的,沒人懷疑什么。」韓道誠仍然不言不語,讓潘惠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幾乎有 點心虛。她訕訕低下頭輕聲說道:「也不全怪你?!?/br> 韓道誠到底松了手,倚靠在方向盤前,一臉疲憊。「你也知道了?」 潘惠輕輕嗯了聲,然后兩人之間又沉默下來,并非令人舒服的沉默,而 是洶涌著暗流,壓抑著長聲嘆息。 今天是趙怡的忌日,韓宗海剛出門就看見自家樓外貼著廣告大的標(biāo)語指名道 姓他是殺人劊子手。雖然很快收拾處理掉了,但影響已經(jīng)散播開來。韓宗海是個 醫(yī)生又名聲在外,一輩子救過來的人無數(shù),救不過來的也無數(shù)。遇到歇斯底里的 病人或病人家屬做出極端的事兒其實并不意外,至少這是大部分人以為的,可韓 家父子知道這是沖著趙怡來的。其實扒拉掉前面的那些爛事兒和關(guān)系,這也不過 是一起交通事故。只是奇怪過去兩年了這事兒又被翻了出來,趙怡她爸明明拿錢 走人了。 「第一次看見趙怡時,我還以為是來求我爸救人的。這些人我見的太多,實 在沒什么好說的,所以連簡單的寒暄都省了。我從來都是把他們讓到客廳,給一 杯茶讓他們自己等。只有那天、只有她,讓我例了外。趙怡非常漂亮年輕,樣子 乖乖的看上去有點兒像劉亦菲。我……來了興趣,于是和她聊了幾句,沒想到她 竟然以為我爸要和她去民政局結(jié)婚,等不到人只能上門來家里找。我除了吃驚還 是吃驚,他媽的一個個都是蠢貨,這女的都已經(jīng)說到結(jié)婚了,那混蛋還以為用他 那套能把人打發(fā)走。趙怡也是個白癡,被睡了三四個月就以為遇見真愛。我爸那 種人,除了自己,誰也不愛?!?/br> 韓道誠停頓一下,緊緊握住潘惠的手?!肝覜]有安慰她,可也只是讓她醒醒, 她…離開的時候,看上去很絕望?!?/br> 潘惠搖搖頭?!溉握l在民政局坐一天冷板凳等新郎都會絕望。」 「也許吧,」韓道誠遲疑一下,勉強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缚墒?,如果 那晚我攔住她讓她在家里等,如果和她交談的不是我而是我爸,她也不至于去尋 死。我沒想到她會自殺,這不是我本意。我…我真得很抱歉?!?/br> 可能覺得自己現(xiàn)在說抱歉的話顯得傻了些,韓道誠的視線轉(zhuǎn)移到車窗外空寂 的田野,自嘲似的笑笑。「我干嘛要告訴你這些?」 「我知道?!古嘶萏置嗣n道誠的臉,瞧著他眼底的無奈與懊惱,心中 忽然被某種不知名的情愫漲得滿滿的。 韓道誠全身僵直,隨即又有些泄氣的放松下來。「你什么都知道?!?/br> 「湊巧而已,那天趙怡去你家,剛巧碰見我媽給指了路,后來交通事故他們 也知道,拼拼湊湊也就明白了大概。他們什么都沒有告訴我,只不過后來聽我說 起在學(xué)校碰到你,于是告訴我了一些。再后來,嗯………知道我們………嗯…… …經(jīng)常在一起,就什么也不瞞著全說了,出來前還在跟我媽通電話,聽她絮叨你 的事兒?!?/br> 韓道誠心里有些刺痛和局促不安?!柑嵝涯汶x我遠點兒。」 潘惠意味深長掃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向前方,云淡風(fēng)輕說道:「啊,那倒沒有, 我媽說你喜歡我,很早就喜歡我了。」 韓道誠心臟差點兒跳出嗓子眼。今天聽他爸抱怨趙怡的事兒沒完沒了,讓他 滿心的煩躁和不安,捧著書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更不用說在實驗室舉著試管紀錄 刻度。奇怪的是,他自然而然想到找潘惠,自然而然向她傾吐煩惱和懊悔,卻沒 想最終會扯到內(nèi)心感情,同時又為這個意外歡喜不已。他無疑是喜歡潘惠的,但 連他自己都還沒準(zhǔn)備好接受的事實,竟然讓未來丈母娘一語道破?!肝摇心?/br> 么明顯嗎?」 潘惠撇撇嘴,「想瞞住他們什么事兒可是有點兒難度呢!更何況你幾乎算在 我爸媽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韓道誠琢磨片刻,在潘惠這里,也許他確實很簡單明了。他伸出手與她十指 交握,面露歉意說道:「我知道一直以來,我對你都很…草率隨便?!?/br> 潘惠哼了一聲,「我以為我是太隨便呢?!?/br> 韓道誠兩手握得更緊,「你確實沒有做任何事來減慢速度。」 潘惠轉(zhuǎn)頭看他,黑眸透著智慧的光采,好像在說:減慢速度,是么?她微微 抬頭湊到他面前,給韓道誠一個炙熱又溫存纏綿的長吻。沒一會兒他也火熱回應(yīng) 起來,雙手自她背部滑下,沿著肋骨撫摸到大腿。兩人的唇仍緊貼著,讓潘惠幾 乎喘不氣。她稍稍偏開腦袋離開他的唇,但韓道誠絲毫不放松,嘴唇轉(zhuǎn)移陣地沿 著她的下顎邊緣舔舐,又輕含她的耳垂猛力吸吮。潘惠吃了一驚,猛得轉(zhuǎn)開頭朝 后躲。 「別跑。」韓道誠一只手扶住她的頭,又開始吸吮耳垂。潘惠在他腿上扭動, 完全沉浸在他所創(chuàng)造出的奇妙快感中,不禁低吟出聲。很快韓道誠的手移到喉嚨, 沒做停留來到胸部,滑向左乳輕柔地揉搓。潘惠屏住呼吸、全身癱軟,迷醉在情 欲里無法動彈。她虛弱無力地將頭靠在韓道誠肩上,韓道誠支撐著她的后背,嘴 唇繼續(xù)滑向喉嚨、頸脈、鎖骨,手指繞圈撫弄乳尖,引發(fā)潘惠體內(nèi)一陣悸動,雙 腿也因高漲的情緒戰(zhàn)栗。 韓道誠毫不費力解開她的上衣紐扣,手掌侵入內(nèi)衣中揉捏撫弄她裸露的胸部, 同時嘴巴也下移至乳尖,含住后反復(fù)吸吮,乳尖更加腫脹挺立。他帶著韻律和節(jié) 奏手嘴并用,在雙重刺激下給潘惠帶來一波波快感。漸漸的潘惠狂野起來,在韓 道誠腿上扭曲搖晃反復(fù)壓迫,想要得到更多。 韓道誠的牛仔褲已經(jīng)緊繃到不確定自己是否能順利脫離,甚至疼痛得直不起 腰。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可剛剛離開留戀不舍的rufang,就惹得她抗議著嘟囔出聲。 「噓!」韓道誠低笑出聲,只能再度伸出舌頭舔拭她的乳尖,褪去她的衣服, 露出潘惠光潔的肌膚。他很快撥開她的褲子,手掌繞圈撫摸她的腹部,一次次加 快動作向下探去,直到停在柔軟的三角地帶。韓道誠揉弄著私密處的淺淺毛發(fā), 感到全身激蕩著愉悅。他輕巧地將手指往下滑動探入,找尋柔軟秘密的濕潤中心。 忽然間,韓道誠凝滯不動雙手僵住,原本緊貼著rufang吸吮嚙咬的雙唇也完全 靜止。歌聲!他忽然聽到一曲不尋常的歌唱聲。韓道誠抬起頭,凝視著擋風(fēng)玻璃 外的一片漆黑。他的手仍在潘惠的胸部,臂膀仍然環(huán)著她的脖子,而她的身體也 還期待地等待著他。 潘惠拱起背部迎合、享受,將身軀挑逗地貼緊他,美妙的感覺讓她根本沒注 意韓道誠的心思已經(jīng)不在自己身上?!傅勒\……」潘惠半撐著上身,扭動著懇求 他再繼續(xù),但他卻不再回應(yīng)。 「她在唱歌。」韓道誠忽然出聲,似乎在對自己說話。 「嗯?」潘惠雙手交纏在他頸后,胸部壓著他的胸膛,親吻著他的頸側(cè)。 「我們得離開這里?!鬼n道誠扯開她的雙手,一躍而起。 「什么?」潘惠仰摔到椅子里,困惑地看著他。 「走吧,我們得走了?!鬼n道誠撿起拋到一邊的衣服遞給潘惠。 「你究竟是怎么了?」潘惠坐起來,不敢置信望著他。 「你快點兒收拾自己,好嗎?」韓道誠上上下下瞪視她,潘惠這才意識到自 己衣冠不整、頭發(fā)凌亂,想必眼中還燃燒著情欲?;钕駛€蕩婦,對,蕩婦肯定她 這樣。她頓覺窘迫,拿起衣服遮住自己。 「快點兒?!顾€在忙著系扣子拉拉鏈,韓道誠已經(jīng)把鞋子扔到她腳下。 「你瘋了么?發(fā)什么神經(jīng)!」 「穿上鞋?!鬼n道誠低吼,身上的敵意強烈。 潘惠生氣極了,「去你的?!?/br> 韓道誠對她的憤怒充耳不聞,甚至沒再望她一眼。 他怎么敢如此對她?潘惠萬分惱怒,羞辱在胸口燃燒。她能感覺到韓道誠為 什么這么神經(jīng)質(zhì),可這次他太過分了,竟然連覺都不用睡、夢都不用夢,在他們 纏綿時就以為又看到趙怡、聽見她唱歌。 她不能釋懷。 潘惠開始哼起歌來,「你的脆弱,深藏在哀傷與歉意下?!?/br> 韓道誠仍然看著前方無視她,點火發(fā)動引擎把車子開出去。她再哼地大聲些, 他仍前行,她哼得更賣力了。 「你的真心,能懂得的只有黑夜中的飄渺魂魄?!顾呀?jīng)不是哼,而是輕聲 唱起來,一字一句咬得清楚明晰。 韓道誠的背脊僵住,車速也放緩下來,最終停下車子,轉(zhuǎn)身瞪視潘惠。 「只有黑夜中的飄渺魂魄,魂魄……魂魄……」 「你在取笑我?」韓道誠的聲音好像不敢相信潘惠竟然膽敢如此。 「我?」潘惠停住歌聲,一臉無辜地搖頭。 韓道誠狠狠盯了她好一會兒,到底頭一轉(zhuǎn)要再次啟動車子??蓜偵斐鍪郑?/br> 惠就又唱了起來,「你的憤怒,輾轉(zhuǎn)在悔恨與折磨中……」 「住嘴,別唱什么鬼歌了好嗎?」韓道誠惱怒地瞪她一眼,仿佛竭盡全力在 壓抑脾氣。 「抱歉,我不知道這歌會對你造成困擾?!古嘶萏鹛鸬卣f,當(dāng)他再轉(zhuǎn)過頭, 她又促狹的加上一句:「我可不怕鬼……」 「去你的,潘惠,給我閉上你的嘴。」韓道誠顯然怒不可竭。 潘惠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別給我笑。」韓道誠已經(jīng)口不擇言,無論潘惠做什么都是駁斥。 「我任何時候想笑就會笑,想唱就會唱?!古嘶葺p松和氣的回答,又開始唱 了起來。 韓道誠黑著臉,「你到底停不停?」 潘惠無視,繼續(xù)唱著她的歌曲。 「你的恐懼,能懂得的只有黑夜中的飄渺魂魄?!?/br> 「我警告你!」韓道誠已經(jīng)雙手握拳,目露兇光。 「怎么了?」潘惠終于停下來唱歌,轉(zhuǎn)而笑盈盈問道:「害怕成這德行?就 算真被良心的鬼魅纏住,也用不著把火發(fā)到別人身上??!」 「你為什么……」韓道誠沒講下去,但從那兇狠的目光猜得出絕非什么好話。 他的手垂放到身側(cè),一松一握,像迫不及待想要掐死她。 潘惠知道這么明目張膽提趙怡,就像拳擊比賽中打人家不該打的隱私一樣, 但她才不管犯規(guī)不犯規(guī)呢,這人該了解他一天到晚見鬼是多荒謬的一樁事兒。 「不是說鬼怕人么,怎么跟你這兒就反過來了?」潘惠揶揄問道。 韓道誠氣得七竅生煙,整個人身體繃緊。他咬牙道:「夠了,潘惠?!?/br> 潘惠對他嫣然一笑,張嘴又開始唱起來,「只有黑夜中的飄渺魂魄,魂魄… …魂魄……」 她還要繼續(xù)往下唱,忽然眼前一黑。潘惠尖叫一聲,急忙向后退,可韓道誠 的手已經(jīng)勾住她的脖子。 「你自以為很勇敢,是不是?」韓道誠問著,雙手握住她的肩膀?qū)⑺纳眢w 板正,直直面對她的眼睛?!赋?,我看你還有膽子敢不敢再唱?」 潘惠望著那張沮喪又憤恨的臉龐,漆黑的眼珠和緊繃的下巴都清清楚楚透著 危險訊號。她倔強地抬起下巴,開始唱起來,「你的脆弱,深藏在哀傷與仇恨下 ……」 韓道誠握住她的肩膀雙手力道加緊,黑眼珠怒閃光芒。如果有人臉上會刻殺 人兩字,那無疑就是此刻的韓道誠了。 潘惠卻不為所動,「你想怎么樣?殺了我?」 韓道誠的眼睛要噴出火,「我發(fā)誓,十二萬分想。」 「嚇不了我。」潘惠目光灼灼說道:「我可不像你,膽小鬼一個。」 「什么?」 「膽小鬼。」她柔聲重復(fù)一遍,又繼續(xù)說:「我可不怕你?!?/br> 「閉上你的臭嘴?!?/br> 「魂魄……」 「啊——」韓道誠憤然大吼一聲,嚇得潘惠真閉了嘴。他雙手緊抓著她的肩 膀,將她一把拉過去貼著他,手指探入頭發(fā)將她的頭向后仰,嘴唇跟著覆蓋上來。 片刻,韓道誠收了剛才的暴斂,語氣中竟然有一絲懇求?!概嘶?,別這樣?!?/br> 潘惠也撐不住了,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里蓄滿淚水,「別怎樣?別覺得自己像 個棄婦?」 「你在胡說些什么?」韓道誠把她抱得更緊,眼中閃著倍受折磨的神色。 潘惠自尊心嚴重受傷,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兒,可她還是 委屈極了。潘惠使勁兒掙脫韓道誠的懷抱,拉開些距離,此時淚水已經(jīng)忍不住決 堤而出,過了一會兒才抽抽噎噎地說:「我也不知道在胡說些什么,可事實明擺 著。我想要你,可中間卻有個女人讓我不能接近你?!?/br> 「惠兒,你該知道這和你不搭界,我們兩人在這件事的感覺都很好——」 「很好?」潘惠將兩人距離拉得更開,然后惱怒地往他肩膀砸了一拳頭,氣 急敗壞說道:「我沒考過滿分,但是,韓道誠,我可不笨!」 「都到這份兒上了,笨是我最不會用來形容你的字眼?!鬼n道誠苦笑道, 伸手試圖再次抱她,但是潘惠不依,只是受傷般瞪著他。 韓道誠嘆口氣,「我很抱歉,你說的沒錯,和你在一起是我生平最糟糕的一 件事,因為你已經(jīng)毀了我?!?/br> 「很好?!古嘶萜铺槲⑿?,表情開始放松,車內(nèi)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緩和下 來。 「可是你知道我想說什么?」韓道誠硬是從牙縫里擠出話來。 「不。」潘惠的聲音變得更加堅定,眼神充滿決心。「你或許有一堆自以為 合理的說法,但對我而言,不過是可笑荒唐的借口罷了?!?/br> 「我是認真的?!鬼n道誠不希望潘惠生氣,但也不希望她誤解。 潘惠才不管他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倆人都這樣了還讓她乖乖聽話,除非她 是泥捏的。她瞪他一眼反駁道:「你確定?我怎么看到的恰恰相反?!?/br> 潘惠狠下心,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說:「有本事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認真, 沒本事就離我遠遠的,少來招惹我?!?/br> 韓道誠安靜下來,一語不發(fā)只是怔怔望著她,車里安靜得足以讓他感覺到她 的心跳。他心緒翻轉(zhuǎn),有足夠的智商知道這次和上回潘惠的負氣吵架完全不同。 他沒想過潘惠會和他爭辯,而且神色如此堅決,一時間心理竟有些措手不及,但 他也知道她絕對有權(quán)利這樣去要求他。更重要的是,他愿意相信她的話。 韓道誠爬到車后座把她拉到懷里,潘惠手臂繞過他的脖子,晶亮的眼眸凝神 著他,過了好幾秒的沉默后,輕聲而堅定地說:「我發(fā)誓,如果這次你再讓那女 人……」 她話還沒說完,韓道誠的的舌頭就長驅(qū)直入。他的力道兇猛,潘惠上半身幾 乎要倒下去。韓道誠一把抓住她,手掌按著她的后腦勺,手指纏住她的長發(fā)向后 拉扯。他狠狠問道:「這就是你要的么?」 潘惠仰著頭,接受韓道誠的猛烈吸吮,心里也在問自己同樣的問題,這就是 她想要的么?這就是胡言亂語嘲謔的原因么?當(dāng)然!她旋即無比確定的回答自己, 她要將那個叫趙怡的女人完完全全從韓道誠腦中連根除去。潘惠這輩子還從沒如 此狂野,如此不擇手段想要些什么,但她心甘情愿為她渴望的東西奮戰(zhàn)。 潘惠的唇稍稍挪開,柔緩誘人地說道:「道誠,來吧!」 韓道誠從嗓子里嗯了一聲,迫不及待抱著她翻個身,讓她平躺下來,而他則 撐著雙肘俯望著她。 潘惠看著他眼里狂烈的熱情,車內(nèi)寂靜,只聽得見兩顆心怦怦應(yīng)和著。她把 手放在他肩上,望著那張不甚英俊的臉,心中漲滿柔情。潘惠一手按住他的頭胸 脯上聳,將他的臉龐下拉貼住雙唇,送上自己最誘人的一吻。她小心伸出舌頭滑 入他口中挑逗愛撫,引誘他的舌頭,又用小小的、銳利的牙齒輕咬他的唇。仿佛 覺得這樣還不夠似的,她另一只手伸了下去,隔著褲子攥住韓道誠的勃起磨蹭撫 弄。韓道誠不由自主合上眼,片刻后俯下身體為兩人寬衣解帶。 哈!她就知道她會贏,贏那個根本不存在的趙怡!潘惠不由自主驕傲起來, 但這驕傲才持續(xù)兩秒鐘不到就被另一股美妙刺激的欣喜所淹沒,所有思緒和感覺 轉(zhuǎn)移到韓道誠炙熱和急切的雙手。韓道誠打開她的牛仔褲,手指穿過花邊內(nèi)褲, 伸進微腫的私處,只是探了一探便有粘糊的蜜液滑出,惹得韓道誠咧嘴輕笑,潘 惠則窘迫得羞紅雙臉。韓道誠的手指順著蜜液伸入甬道中扣住內(nèi)壁,里面的肌rou 受到刺激猛然收縮,將他手指吸引地更加牢靠。 他抽出手指舉到兩人面前。潘惠屏住呼吸微微張口等待,但韓道誠繞了個圈, 將手指放進自己嘴中吸勻。潘惠嘶嘶吸口氣,稍稍抬起身體讓韓道誠將她的褲子 完全扒離身體,然后分開修長的雙腿。潘惠挑了挑眉毛,抬高身體伸出胳膊,將 車后座的頂燈打開。韓道誠下意思扭臉觀望四周,潘惠卻固執(zhí)地在躺下后將兩條 腿搭到韓道誠肩膀,扳過他的臉讓他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尤其是露出在外、 已經(jīng)濕潤微腫的粉嫩花瓣。 韓道誠瞪著面前的誘人畫面,定了定心神再次將手指伸入,沒一會兒又加了 根手指一下下插送。起初潘惠還能跟著韓道誠的速度迎湊,漸漸被一波波癢欲鉆 心的熱浪奪去力量。她仿佛置身于風(fēng)口浪尖,被浪潮拍打著好不快活,不知不覺 攀上高潮xiele身。韓道誠俯下身體,一手蓋在潘惠挺拔圓翹的胸上,使勁兒抓捏 軟綿綿的rufang,一邊貼上臉咬著她的嘴唇含糊問道:「喜歡?」 高潮剛過,潘惠只覺得渾身癢麻。她雙臂搭到韓道誠的肩膀,緊抓肩背上一 塊兒肌rou,低聲道:「你盡情來吧,和你在一起總是很喜歡的?!?/br> 韓道誠也不說話,抱起她的一條大腿分開到極致,然后扶著自己的火熱的硬 挺直搗入內(nèi),進入狹窄濕潤的甬道內(nèi),開始大肆進出狠狠頂送。很快,車內(nèi)就充 斥著激情性愛的味道,伴隨著兩人動作時皮膚發(fā)出的拍打聲和交合之處的唧唧呢 嚀聲。潘惠沒想到韓道誠竟然這么來勢兇狠,又暗暗笑話自己早該習(xí)慣。她抬起 一條腿勾住韓道誠的腰身,使勁兒含住甬道內(nèi)的韓道誠,好像這樣能阻止他暴風(fēng) 驟雨般的速度,「慢點兒嘛,道誠!」 韓道誠屏著呼吸,憋著勁兒道:「你不是要我盡情嗎?」嘴上說著,卻也放 緩步調(diào)抽了出來,借著這個時候拿出保險套,準(zhǔn)備好后再次進入潘惠體內(nèi),但這 次不再抽出而是轉(zhuǎn)著圈研磨。漸漸的,他感覺到釋放快要來,于是將潘惠的大腿 掰得更開。他伸手找到潘惠腿間那顆粉紅蓓蕾,期待地感覺到她因為充血而飽滿 漲大。韓道誠迫不及待按住開始施力愛撫,潘惠的身體越來越繃緊、手指掐入他 的胳膊,直到高潮將她打敗。韓道誠這才讓自制脫韁,再次奮力駕馭,在她體內(nèi) 毫無顧忌馳騁,直到最后一刻嘎然而止。 韓道誠癱軟下來落在她身邊,「潘惠?」 沒有回答,事實上,潘惠連眼瞼都沒動。 韓道誠有一絲擔(dān)心,搖了搖她,「惠兒?」 她撩開眼皮。 韓道誠松了一口氣,「cao,你嚇壞我了,我以為傷了你呢?!?/br> 潘惠嘴角揚起,帶著倦意低語,「我需要一點時間恢復(fù)?!?/br> 韓道誠想提醒她別這樣,但她疲憊的語調(diào)確實也讓他心里暗涌快樂,男性的 虛榮心因而升起?!肝沂遣皇翘靶U了?」 潘惠甜甜一笑,「不,你……恰到好處?!菇又谒呂寺曃藲鈫柕溃?/br> 「你還好?」 韓道誠只覺得疲倦,卻又美妙無比?!膏牛闾珔柡α??!?/br> 兩人不由自主笑起來,這臺詞腳本,角色本該反過來說才是。 韓道誠把潘惠撈到懷里,兩人默默無語相互擁抱、彼此撫慰。韓道誠暗暗驚 訝,經(jīng)過她這一番胡鬧,倒是讓周圍寧靜如初,沒有半點趙怡的影子和氣息。他 將她摟得更緊,不由自主再次強調(diào)一遍,「你確實厲害。」 「嗯,好消息是我還沒死,壞消息是我就快死了。」潘惠哼哼著,夸張地做 氣若游絲狀??赡苡X得自己的樣子實在滑稽,也忍不住呵呵笑出聲,沒想到心肺 受不了了,才笑兩聲就開始咳嗽,到后來氣息都弱了。韓道誠慌忙給她輕揉胸口, 直到她緩過這口氣。 潘惠自嘲似的輕聲道:「道誠哥哥,我今夜要是死在這上頭了,你怎么辦?。俊?/br> 韓道誠本就有些后悔,抱著她又是安慰又是摩挲,聽她這么一講,不由自主 拍她一下,「不要胡說!」 潘惠閉上眼睛,隨即摟住韓道誠,無聲笑了一下?!高@就嚇著你了?」 韓道誠依舊擁抱著她,用冷靜的聲音回應(yīng):「你別說話,不愛聽你說話!」 「別擔(dān)心,我們慢慢來,要緊事兒一件一件辦。」潘惠意有所指地看他一眼, 隱隱委屈的樣子,讓韓道誠有些心顫。 「要緊的事兒?」他小心翼翼地問。 潘惠聳聳肩,狀似無所謂的樣子?!妇涂茨阍趺聪?。」 「我怎么有種感覺你已經(jīng)知道怎么想了呢?!?/br> 「有趣?!古嘶萃督o他一個邪惡的諷刺表情,然后又轉(zhuǎn)為輕松?!格R上清明 了,我們回趟國,陪你去趙怡的墳上燒根香撒些錢吧?!?/br> 韓道誠盡管心境陰郁,聽了她的話仍然讓他的唇角彎起來?!改阌X得有用?」 「是你說自助才能天助,我們應(yīng)該自己想辦法來著,但我可沒注意到你有任 何想面對的意思。你以為無視久了她就會自動消失,你也可以徹底忘了?」 韓道誠苦笑道:「相信我,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忘掉,也并非故意不理。我只 是覺得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管我怎么樣都不會改變。我最好接受,然后繼續(xù)我的生活。」 他愁眉不展,喟然嘆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當(dāng)然擔(dān)心從此 之后沒完沒了,如果她不?;貋碓趺崔k?誰也說不準(zhǔn),所以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可我又舍不得,看到你回來找我更是打心眼兒里高興。如今到這兒份兒上,我也 不放手了,真小人也好、偽君子也罷,為這事兒我是上天堂下地獄,你都陪著我 吧?!?/br> 潘惠將他摟抱得更緊,「我完全沒概念將來會變成什么樣?!蛊鋵嵥矒?dān)心, 擔(dān)心真像他說的沒完沒了,但旋即泯下膽怯的心思,一股憤怒的情緒席卷而至。 「不過,如果我讓擔(dān)心毀了和你在一起的可能,那我就太傻瓜了些。」 潘惠停頓了一下,看韓道誠沒有打斷她的意思,于是繼續(xù)說:「你看得見, 聽得見,夢得見,想來她必定是怨恨你的,所以我們總是要做點什么,總比提心 吊膽等她陰魂不散來得強。她既然神神叨叨的出現(xiàn),那我們自然神神叨叨的解決?!?/br> 韓道誠濃眉深思地擰緊,沉默片刻道:「既然你這么說……好吧,我聽你的?!?/br> 潘惠愣了愣,沒想到自己聽上去這么荒謬的計劃竟然能得到他的同意。她清 清嗓子,可還是擋不住聲音怪怪的有些神經(jīng)質(zhì),「聽我的?你不是說真的吧。你 該嚷嚷著讓我閉嘴啊!」 「現(xiàn)如今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不是。」韓道誠自嘲地笑了笑,「感情這種事兒, 韓家人不是很擅長,我爸更是沒做出什么好榜樣,可是你不同。潘家人看上什么, 沒人能擋道兒?!?/br> 潘惠眼中亮光閃閃,抬起頭看他很久,然后伸出雙手捧著韓道誠的面龐,燦 爛笑起來,「你正在學(xué)習(xí),道誠哥哥。」 「學(xué)習(xí)什么?」 「我容忍你的噩夢和爛毛病,你讓我走進你的生活,攪擾個天翻地覆、不得 安寧。」她搖搖他,得意說道:「男女關(guān)系嘛,就是這樣?!?/br> 韓道誠笑了笑,「你什么時候?qū)ι腥绱松羁痰捏w會?」 潘惠忽然噤聲,沉默許久?!搁L這么大我沒cao心過什么事兒,老實說,我對 生活懂得不多,知道有太多東西值得去追求,卻不知道該從何著手。」她長吁一 口氣,直視他的雙眼?!傅乾F(xiàn)在,我忽然有了你,有一個人可以關(guān)心、擔(dān)心、 依賴是件美好的事。可這一切卻對我還是很新奇、很陌生,所以如果我惹火你, 你得遷就我,因為這只是出于無知、沒有經(jīng)驗罷了。」 「看樣子好像是這樣,」韓道誠手指滑入她的頭發(fā)把她拉近,低喃道:「你 是一個厲害的女人,所以我把一切交給你?!?/br> 潘惠眼眸更加閃亮,雙頰發(fā)熱,微笑更深。「我把你的話當(dāng)成恭維了。」 韓道誠打開車窗,夜晚的清冷和柔和很快在車內(nèi)蔓延開來。這是個令人迷醉 的午夜,就像那個冬至的夜晚一樣。韓道誠抱著潘惠溫暖的身體,知道今夜等待 他的會是一個安心平靜的好夢。雖然,他的想象力還拼湊不出將來的那幅畫面, 但是無論如何,他相信那是可能的。他們嬉笑著穿好衣服回到前排駕座,韓道誠 點燃引擎,車子飛奔出去。聲音驚動了樹叢中的一群小鳥,它們拍打著翅膀,像 他心中最后一絲疑慮,沒入樹叢中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