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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期中考陳平安這種成績排在食堂,里頭阿姨做飯正香,卻要他們這些學渣在這里對著各科題目抓耳撓腮。 要了命了。 他瞎填了選擇,就把卷子交了跑路。 徐容止寫了半個小時做完了,不想浪費時間,把卷子遞給老師瀟灑走人。 十二月初的季節(jié)凍得他手指僵了,他去小賣鋪買了碗自熱的皮蛋瘦rou粥,放點開水就能煮熟。 他蹲在店鋪門口,手里捧著發(fā)燙的碗才覺得自己活過來。 陳平安老遠就看見他了,時隔這么久,他還是對這個人念念不忘,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又冷著了,猶豫了一下,他把圍在自己脖子上的灰色圍巾取了下來。 徐容止被人擋住了視線,忍不住蹙眉,他一抬頭才看清是消失了一個月多的陳平安。 陳平安把手上的圍巾塞給他,后知后覺意識到那人手中捧著碗沒法接,他問道,“我給你圍?” “好?!彼銎鹨稽c脖子。 陳平安就蹲在他對面,毛茸茸的圍巾一圈一圈繞過他的腦袋纏住了脖頸。 兩人的視線對視著,噼里啪啦的能感覺到一陣火花,陳平安燥得慌,給他圍好,就把手揣進兜里落荒而逃。 徐容止只覺得自己被這條帶著少年那股子薄荷煙味的、溫熱的圍巾燙了一下。 他想,陳平安怎么回回都知道他冷。 33 只考上午半天,下午自習,接下去還要連著考三天,考完正好周末,下周出成績和講評卷子,學校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陳平安每次都寫完選擇題就走,多了他也不會。 出去校門口邊上的小賣部,徐容止一定就在那蹲著,手里捧著熱乎乎的伙食,有時候是粥,有時候是關(guān)東煮。 他不順路,卻總繞到那邊,只看一眼徐容止就走。 徐容止第二天把洗干凈的圍巾還給他,但是過了一天他照舊在那里。 陳平安把這個定義為兩人的默契。 等最后一場考試結(jié)束,他走到小賣鋪,這場是語文,徐容止還不在,他也買了份往常他喝過的粥蹲在門口等他。 徐容止是在半個小時后才過來的,他看見陳平安,就彎了彎嘴角,“等我?” 陳平安把手里的粥遞過去,“還熱著,喝嗎?” “喝啊?!?/br> 陳平安腿都蹲麻了,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摔了,還是徐容止把他抱進了懷里。 他微微紅了一點耳尖,索性在圍巾里藏著,沒叫人察覺。 “明天約會嗎?”徐容止輕輕扯下一點他的圍巾,靠在他的耳邊說話。 他拽回圍巾,警惕得連退三步,“你不是有對象嗎,干嘛啊,出軌嗎?” 徐容止秀氣的眉毛挑了挑,清冷的神態(tài)擺上一絲疲倦,“誰跟你說的。” 他聳了聳肩,不回答。 “容萍萍是這么說的嗎,只是逛了幾次cao場,就覺得我跟她談了,有趣,”徐容止氣笑了,又道,“我之前對她有點興趣,后來發(fā)覺她跟我想的不一樣,她就是表面裝乖,我不喜歡,我就沒再理過她?!?/br> “那你喜歡哪種?”陳平安見機追問。 徐容止想都沒想就回答了,“溫順乖巧的?!?/br> 陳平安瞬間沉默了,他這個人就和溫順乖巧根本掛不上鉤。 “不喜歡我還找我約會,有病?!彼吐暳R了句,掉頭就走。 “陳平安,去不去啊?!毙烊葜拐驹谠兀瑢λ傲艘宦?。 他遠遠的回頭,對他擺手,“不去!” 徐容止的眸色暗了暗,他呼出一口熱氣,搓著逐漸僵硬的指節(jié),冷風里愈站愈昏沉,他也轉(zhuǎn)身離開,“不去就算了。” 34 老師在臺上講卷子,陳平安困得直打哈欠,桌面堆了十幾張卷子,沒有一個及格的。 徐容止也不聽課,卷子上幾乎沒錯漏的,他根本不需要聽,盯著本期刊來來回回的研究。 陳平安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全是英文的,就把頭縮了回來。 一天課上下來,徐容止就沒理過他一句,覺得他煩的時候,還會站起來捧著期刊站到門口去讀。 也不嫌冷。 他意識到徐容止在跟他較勁,責怪他前兩天拒絕了他的事,他察覺男人還有這么幼稚的一面,心里竟然有點甜。 熬到放學,他剛想去找徐容止說話,窗口就有人拍了拍徐容止的肩膀,那女孩笑得乖乖巧巧的,朝他招招手。 徐容止就開了門讓她進來。 她從背包里扯出張卷子,叫徐容止給她講題。 兩人就擠在窗臺邊上,一個講一個聽,連續(xù)不斷的說了將近半個小時,女孩一邊把卷子收起來,一邊笑著說,“晚自習來階梯教室,李老師要講課,他讓我給你說一聲?!?/br> “好,”他一回頭,看見陳平安虎視眈眈的瞪著白靜,出聲問到,“你怎么還在?” 他有點酸,“怎么別班的女生也來找你問題,女人緣很好嘛?!?/br> “競賽班的,”徐容止嘆了口氣,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上周答應了班主任參加競賽了,就在你拒絕我之后,原先我并不想去,畢竟搞競賽要犧牲晚自修和周末時間,可周末你又不肯跟我約會,我沒事干,就同意了?!?/br> 搞了半天還是我背鍋唄,他垂下頭,心情有點喪。 “不高興了?”徐容止低低一笑,“那明天約會去,我翹課?!?/br> 他眨巴著眼睛看了他兩秒,最后點了點頭。 “真乖?!毙烊葜箍窟^來輕碰了他的額頭。 明明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叫他魂不守舍了半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