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百無聊賴地看了會兒無聲電視,這個點,沒什么好看的節(jié)目,干脆把電視關(guān)了,拿出鄒海給他的書一字一句地看,分外認(rèn)真,以至于齊文德醒了他都沒發(fā)現(xiàn)。 “哥。” “小德,你醒了?!?/br> “嗯,你在看什么書?” 齊大壯將書舉高,“小海給我的,他說等我看完了就教我用電腦。” 齊文德酸溜溜地說:“哥,鄒哥對你真好。” 齊大柱嘿嘿笑道:“認(rèn)識小海是我這輩子最最開心的事。” “哥!你腳怎么那么腫?” “昨天買菜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br> “哥,你太不小心了?!?/br> “嘿嘿,走的急,沒注意看路?!?/br> “哥,你快擦點藥酒吧。” “嗯嗯。” 齊大壯接過藥酒,邊擦邊關(guān)心地問:“小德,你這次放幾天假???” “三天,同學(xué)都去露營了?!饼R文德說著低下了頭。 露營?齊大柱想起住院那時齊文德說要交一千塊去旅游的事,看到齊文德失落的樣子,他心里也不太舒服,只是,一斗米壓倒英雄漢。 “小德,對不起,下次哥一定會讓你去?!?/br> “哥,沒關(guān)系的,到時候可以聽同學(xué)們說,聽完跟自己去過一樣?!?/br> “小德……” “哥,我晚上想吃燒排骨和小雞燉蘑菇?!?/br> “好,你想吃什么哥都給你做。” 齊大壯把齊文德買的雞洗干凈,雞頭雞爪內(nèi)臟用來熬湯,剩下的和蘑菇土豆一起燉,三斤重的大肥雞,燉了滿滿一大鍋,又做了齊文德點名要吃的蘿卜燒排骨。 兩菜一湯,滿滿都是rou,齊大壯專挑齊文德不吃的吃,偶爾也能吃上幾塊太肥的雞rou,饒是如此,也讓齊大壯吃的心滿意足。 “小德,你先去洗澡吧,衣服換下來放在水盆里,我洗完澡再一起洗。” “好。” 齊大壯把雞湯和吃剩的湯汁用保鮮膜包起來放進(jìn)冰箱里,雖然只剩下一點土豆和蘑菇,但是可以留著明天早上拌面條吃。 A市向來只有兩個季節(jié),夏季和冬季,本該是最令人神怡的秋季在這座城市絲毫感覺不到它的到來。 十月中旬,入了秋依舊酷熱,齊大壯慣例洗冷水澡,洗完澡后把兩人的衣服一起洗了,晾在防盜網(wǎng)上。這個房子沒有陽臺,不過四處通風(fēng),衣服晾在窗戶那也干的快。 “哥,你給我洗個蘋果,我在看書?!?/br> “哦哦?!?/br> “哥,你把開水放進(jìn)冰箱里凍著,這種天氣,想喝口冷水都沒有。” “哦哦?!?/br> “哥,這蘋果你怎么沒削皮???” “我這就給你削皮?!?/br> “嗯嗯,快點我渴死了?!?/br> “哥,你別看電視了,我在看書,吵到我了。” “哦哦,我這就關(guān)掉?!?/br> “哥,這風(fēng)扇咯吱咯吱的,一點風(fēng)都沒有,又熱又吵,我看書都看不進(jìn)去了?!?/br> “我感覺挺大風(fēng)的啊?!?/br> “是我吹還是你吹???” “小德你過來這邊坐吧,這個風(fēng)扇不吵?!?/br> “誒,這里有一把扇子,哥,你給我扇扇子吧?!?/br> “哦哦,好?!?/br> 齊大壯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床邊,拿著小葵扇給齊文德扇風(fēng)。 “哥,扇快點,風(fēng)太小了。” “哦哦?!?/br> 扇了沒一會兒,齊大壯就覺得手酸,又不敢停下,只好換另一只手繼續(xù)。 齊文德不給開風(fēng)扇,齊大壯本就懼熱,此刻更是熱的滿頭大汗,汗水淋漓,啪嗒啪嗒落在床墊上,齊文看了眼齊大壯濕透的舊T恤,心里無比嫌棄,他怎么會有這樣一個哥哥,一身肥rou,穿的破破爛爛,性格唯唯諾諾,惡心死了。 要不是梁晴讓齊文德跑一趟,齊文德打死也不會過來找齊大壯,說是來照顧齊大壯,其實是把齊大壯當(dāng)傭人使喚。當(dāng)然,齊文德這次過來也有私心,兩個月前齊文德談了女朋友,齊文德花錢本來就大手大腳,談戀愛后花銷更大了,日子過得捉襟見肘,偏偏女朋友下個月生日,齊文德想給女朋友買下那條看中已久的項鏈,哄女朋友開心,再趁機(jī)去開房。 買禮物,開房,吃飯少說要一兩千,齊文德不敢問父母給錢,父母總是羅里吧嗦地問一大堆,要是被父母知道自己談了戀愛,一定會生氣,齊文德只得從齊大壯這里想法子。 “哥,我有事跟你說?!?/br> “什么事?” “你能借我五千塊錢嗎?” “什么?五千塊?你要那么多錢做什么?” “下個月我們班舉行聚餐?!?/br> “聚餐也不用那么多錢吧?五千塊啊,難道是要你請客?” “不是我請客,聚餐是同學(xué)們一起湊錢的,一人一百塊。” “那你怎么說要五千塊?” “我,我前天一考完試就連夜坐火車過來找你,累的在火車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包丟了,里面是同學(xué)湊的買禮物的錢,我是班長,錢都放我這,讓我保管,誰知我竟然弄不見了?!饼R文德說著眼眶紅了,“哥,你幫幫我吧,要是我拿不出錢,他們肯定會報警的?!?/br> “報警?”齊大壯瞪大眼睛。 “我把錢弄丟了,五千塊,我還不上他們肯定會報警的?!?/br> 齊大壯聽到報警二字,嚇得手在發(fā)抖,“小德,你是大學(xué)生,不可以坐牢的,絕對不可以?!?/br> 齊文德仰著頭,懇求道:“哥,你幫幫我吧,我會去找兼職,下了課就去打工賺錢還你。” 這是齊文德第一次向他低頭,第一次在他面前哭,齊大壯根本無法拒絕齊文德的請求,更不可能讓齊文德坐牢! “小德,你別哭了,我會幫你的,我不會讓你坐牢的。”齊大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得到齊大壯的保證,齊文德低下頭繼續(xù)看書,臉上絲毫看不出一絲傷心,仿佛剛才哭紅了眼睛的人不是齊文德。 睡覺時,齊文德提出讓齊大壯睡床,齊大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以前在工地干活的時候,一年有半年都是打地鋪的,早已習(xí)慣,并不覺得難受,相反有種懷念的感覺,仿佛回到了那段最苦的時光。 不過他忘了那時候是夏天,現(xiàn)在是冬天,白天和夜晚的溫差很大,即使蓋著棉被也很容易著涼,更別說睡在地板上。 因此……齊大壯光榮地步入了感冒大軍的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