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退一步,便是萬劫不復、尸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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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的深秋,大風席卷而過,落葉簌簌而下,初冬的風聲在不知不覺中臨近。 屋內(nèi)銀絲細炭緩緩燃燒,楚熠靠在暖榻上,看院外大片大片的枯木。 枯木逢春。 楚國的枯木不會逢春。 今日桓府的廳堂里,迎來了一位貴客。 齊靈溪帶著幾分怒氣而來,他就想見見那位近來傳聞迷得桓玉“拒絕封王”的楚國皇子,會會這位要和他搶未婚妻的“賤人”。 一盞茶的時間,那人才緩緩而至。他原來漫不經(jīng)心的坐在那里喝著茶,那人一來,他頓覺滿室生輝。 楚國皇子一身淡服,卻難掩絕色。 對比今日前來,特意好好盛裝打扮一番的他就像一個笑話,在這春色面前,黯然失色。 齊靈溪對著這滿室春色,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楚熠之美,驚艷奪人,直逼人心。 他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坐在那里,打量著來人。不需要他開口,侍人便先一步替主子開口訓斥,“大膽,見到殿下還不行禮?!?/br> 楚熠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齊靈溪眼底是皇族與生俱來的傲慢與不屑,他悉熟這個眼神,因為他曾經(jīng)也是這般。 目空一切,自詡尊貴。 楚熠垂下了腦袋,溫順了眉眼,俯下身行禮,“殿下?!?/br> 齊靈溪揚了揚下巴,他說,“跪下。” 跪下。 楚國皇族,只跪蒼天,只跪母父。 楚熠在那一刻好像被冰封住了膝蓋,他的膝蓋遲遲彎不下去。 齊靈溪在那一刻樂了,欣賞著他無法掩飾的為難之態(tài),他緩緩而道,話語里卻是毫不掩飾的惡意,“怎么,楚國來的賤婢,沒人教過你齊國的規(guī)矩么?” 楚熠咬緊了牙關(guān),沉默不語。 直到侍人猛得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被手牢牢扣著后頸,他的頭撞到了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 他跪了下去。 他磕了頭。 低沉暗啞的聲音從他喉嚨里溢出來,顯得每一個字都是如此艱澀,他說,“楚熠拜見十殿下。” 齊靈溪慢悠悠的放下杯盞,瓷杯在案上猛得發(fā)出一聲脆響,他抬了抬手,扣住他肩膀的手便撤下了。楚熠在一瞬間,直起了身子。 “楚熠?”他笑了,四目相對,他揚了揚語調(diào),就像在敘述這世上最稀松平常的道理,“母皇把你們這些楚人貶為奴隸,便是讓你們認清自己的身份?!?/br> 他摸了摸下巴,眼中是恰到好處的疑惑,“你不該是賤奴么?楚國既亡,何來楚氏。” 楚熠握緊了手指。 齊靈溪只是慢悠悠的靠近他,他俯下身子,抬起他的下巴,隨即猛得扇了他的一巴掌。 將這張集結(jié)傲氣與艷氣的臉,打得稀碎。 齊靈溪輕飄飄的收了手,“看來是沒學好規(guī)矩啊。” 馬上有人接話,“殿下,可要老奴教教這賤奴規(guī)矩?!?/br> “可?!?/br> 楚熠被人按在地上,粗糙的手掌如刀如劍刮在他的臉上,鮮絲不斷從他嘴角溢出。 耳邊不斷有讓人作嘔的訓斥,“賤奴,可明了殿下的規(guī)矩?!?/br> 楚熠咬牙不語,于是這巴掌也越發(fā)粗糲兇狠。 他紅了眼睛。 并非疼的。 他只是在今日明白了,他被群狼環(huán)繞。 他們是惡狼,對于他們,不能退一步。退一步,便是萬劫不復、尸骨無存。 桓玉急沖沖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楚熠跪在那里,嘴角鮮血淋漓,雙眸破碎。 任人欺凌。 她桓玉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寶貝,憑什么在這里任人欺凌??? 她目眥欲裂,猛得掃開了那揮巴掌的刁奴,幾乎是潛意識的就折了她的手骨,無視那刁奴的慘叫,她一把抱住楚熠,喃喃道,“殿下,殿下……” 這里應該只有一位殿下。 可她太情急了,這一聲聲的殿下,便一遍遍脫口而出,順理成章。 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里還握著一根馬鞭,她握得太緊了,那馬鞭牢牢嵌在她的掌心,在她的掌心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她在府中按了眼線,實際上齊靈溪一進桓府,馬上就有人秘密前去通報她。只是她打馬疾馳,半路遇到了驚馬,這么多年,第一次遭遇驚馬。 她急得不行,便不管不顧,一路步行奔回桓府,而這馬鞭便也被她牢牢握在掌心,握了一路,嵌進她的血rou里。 桓玉伸手去擦楚熠嘴里的鮮血,只是她的手上還有細汗,汗?jié)B進血里,他好像更疼了。 桓玉紅了眼睛。 楚熠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他眸中無悲無喜。這是她進來,他看她的第一眼。她把他抱在懷里的時候,他沒看她,她一聲一聲喚他的時候,他沒看她…… 桓玉又氣又急,一腳便踹在了剛剛那對楚熠掄巴掌的侍人身上,她冷冷下令,“給我亂棍打死。” 桓府是軍將士家,府中人皆從軍令,桓玉一聲令下,便有人要將那侍人拖下去。 “桓將軍?!饼R靈溪急忙開口,“這位侍俾是伴我從小一同長大的,陪在我身邊多年。如今他惹你生氣,將軍不如看在本殿下的面子上,寬恕于他?!饼R靈溪緩了緩調(diào)子,“本殿下回宮,一定好好教訓他?!被赣褡源蜻M府以來,她的臉色太過可怖,齊靈溪覷著她的面色,好久才緩過神來。 桓玉輕嗤一聲,“殿下,可會教人?” 她說,“若是知規(guī)守矩,又豈能不知,擅闖民宅,極為不妥?!?/br> 齊靈溪急急答到,“非也,我此次來府,是為了拜訪——” 桓玉打斷了他,“可行拜帖?”她的聲音像堅冰一般寒冷。 桓玉抬眼看他,她第一次正眼看他,眼中的憎惡 卻分外鮮明,她說,“不如,我來教教殿下,何為規(guī)矩?!?/br> 桓玉說著,便伸腳踩在了那侍人手腕上,一陣慘叫聲接連響起——她親腳踩脆了他的手骨。 他的求饒聲不絕于耳。 可齊靈溪早嚇得面色慘白。 齊靈溪覺得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他的面前全是鮮血,桓玉當著他的面,讓人亂棍打死了他的近侍,鮮血流了一地。 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鮮活的人,從嘶吼慘叫到氣息奄奄,鮮血從白花花的rou里溢出,最后那rou也變得破碎腐敗。 就像被封了食道,他癱跪在了地上。 而他的心上人,早就抱著另一個男人,揚長而去。 恍恍惚惚間,他竟分不清,哪一個才是她,或者今天,或者那晚,終有一個是在夢中。 那夜慶功宴,他親眼看到她,跪在啟明殿冰涼的地板上,求娶楚國九皇子為夫。那一刻,不知傷了多少大齊兒郎的心,他便是這其中的一員。 桓玉這般的少年將軍,誰能不愛。她是齊國的英雄,自那日打馬入晉陽,風姿卓越,不知迷了多少晉陽兒郎的心。 而他在啟明殿熱鬧的人潮中,只一眼便看到了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