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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一覺,等我睡醒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外面的走廊上,似乎傳來了齊睿的聲音,那聲音還帶著幾分哭腔。 “早知道你要死,我就該直接一刀捅死你,也算是為自己報了仇?!?/br> “齊銘,你給老子醒一醒啊?!?/br> “你不是要公司的股份嗎?只要你醒過來,我現(xiàn)在就把那些東西還給你?!?/br> 他哭了一小會兒之后,又哽咽著說:“你想要和好的話,我也可以答應(yīng)你?!?/br> 我有些懵,覺得腦袋更痛了。 聽他這話的意思,怎么好像我已經(jīng)死了一樣? 我這不還活的好好的么。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齊睿不僅愿意原諒我跟我和好,而且還愿意把公司讓出來,這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因禍得福了。 我連忙掀開被子從病床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走去。 一個人影忽然走了進來,并且迅速的關(guān)上了病房的門。 江宴擋在我面前,壓低了聲音說:“你現(xiàn)在不能出去?!?/br> “為什么?” 江宴扶著我讓我重新躺回了病床,然后對我說:“我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齊睿對著那個在車禍中不幸身亡的司機哭,我原本是想提醒他哭錯人了的,可是后來再一想想,這對你來說,是個機會?!?/br> 我腦袋一轉(zhuǎn),頓時就想明白了江宴的用意。 “你是想讓我裝死騙齊睿?” 江宴點了點頭。 我頓時詫異了,當江宴還是一個心理醫(yī)生的時候,他可是很正直的一個人,沒想到被我挖到公司了之后,竟然連三觀都變了。 這算不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這是在幫你好嗎?我問你,你是什么時候才意識到,齊睿對你很重要的。” 我順著他的話回憶了一下,然后,我就沉默了下來。 江宴替我回答了這個問題:“是在他死了之后,對不對?更準確一點來說就是,當你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完完全全失去了他之后?!?/br> 江宴又說,這世上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相愛的人最后卻不能在一起,就是因為他們還在彼此身邊的時候,沒有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重要性,肆意的去揮霍對方給予的愛,最后等到真正失去了,才會后悔。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會義正言辭的反駁他的這一番大道理,可是現(xiàn)在,我回憶了一下我和齊睿之前的那些過往,突然發(fā)現(xiàn)他說的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事實。 我的語氣弱了下來:“可是,用這個來欺騙他的話,他大概會很生氣吧?” “或許會,或許不會,要得試過了才知道?!?/br> 于是,本該當天就出院的我,愣是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個多星期。 是在一個星期之后的某個早上,我正在吃早餐,病房門突然就被人推開了,眼眶通紅的齊睿沖了進來,他才一進來,就抓住了我的病號服領(lǐng)口。 “齊銘,用死亡來欺騙我,這樣很好玩是嗎?” 我心道遭了,起反作用了,看齊睿這副生氣的模樣,仿佛恨不得殺了我。 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說點兒什么,他抓著我領(lǐng)口的手突然就松開了,然后緊緊地抱住了我。 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了我的后背,從薄薄的病號服滲透進去,沾濕了我的肌膚。 他哽咽著說:“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我、我……”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好了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就不能見人了,而且,我也會心疼的?!?/br> “你要是真心疼,就不該聯(lián)合江宴一起來騙我。” 才剛推門準備進來的江宴,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從門縫里給我使了個眼色,然后就退了出去。 我抽了張紙巾,替他擦拭臉頰的淚水。 “我還以為你就盼著我死呢,沒想到我死了你竟然會這么的傷心。” 他一把奪過我手上的紙巾,擦了擦鼻涕,然后嘴硬的說:“我才不傷心,我巴不得你死,只不過,你沒有死在我手上,我比較遺憾罷了。” 我摟著他的腰笑著道:“你這張嘴啊,倒是比死鴨子還要硬,什么時候你才能對我說實話呢?!?/br> 他對著我的腹部就是一胳膊肘,痛得我齜牙咧嘴的。 “我這里還有傷呢,完了完了,被你弄裂開了?!?/br> 打我的時候沒輕沒重,現(xiàn)在看到我整張臉都扭曲了,又開始著急了,手忙腳亂的就往我身上摸:“傷口真的裂開了嗎?我這就去給你找醫(yī)生。” 我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腕:“別動?!?/br> 他果真僵著身體一動不動,還疑惑的望著我:“不是傷口裂了嗎?” “我騙你的?!?/br> 他頓時怒了,揚起巴掌又要往我身上招呼,我連忙將他那只手也握住了。 “你要是再對我動手,我身上的傷可就要真的裂開了?!?/br> 我將他緊緊摟住,嗅著他脖頸間的專屬清香。 “小睿,搬回去住吧,好不好?” 他沉默了好半天,反問:“你以前不是只想把我往外趕么?怎么現(xiàn)在反倒主動讓我回去了?” 我思忖了一下,說:“可能是因為,以前的我沒有那么愛你,而現(xiàn)在的我,愛你更多一點吧?!?/br> 我以前說這種話的時候,絕對是因為我別有所圖,全無半點真心,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齊睿的耳朵一向軟,聽不得我說這種話,雖然他極力想要忍住,可是那份愉悅卻還是從眼角眉梢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了。 “跟你回去住可以,但是,想要股份的話,我是不會給你的。” “沒關(guān)系,只要你不胡作非為,拿著那些股份也沒關(guān)系。” 齊睿對我這么爽快就答應(yīng)了表示非常懷疑,不過他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問我:“你什么時候能夠出院?” “現(xiàn)在就可以出院了。” 我從床上下來,對他說:“我進去換個衣服,待會兒就去辦理出院手續(xù)?!?/br> 一路上,我都沉浸在齊睿終于肯原諒我的喜悅之中,完全忘記了,家里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掉。 我拉著齊睿踏進客廳的時候,剛好就碰上了從樓上下來的林科。 當他們兩人視線對上的瞬間,齊睿原本就不怎么晴朗的臉,頃刻間布滿了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