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跟他,你選誰
晚宴這點小小的插曲,并沒有影響到大家。 蘇子塵從后臺控制室出來的時候,前臺舞廳依舊輕歌曼舞,三三兩兩的人群湊在一起,輕聲交談著。 或許他們話題的中心就是他,但是蘇子塵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 其實像今天這樣,打人巴掌的事情并不符合蘇子塵的性格和平日作風(fēng)。 當他的巴掌打到蘇子青臉上的那一刻,看見對方狼狽的為七年前錯誤買單的時候,他心中升起的,只有報復(fù)的快感。 六年前,他只能無力的承受著驚天丑聞,被謊言欺騙,度過了整整一年痛苦的婚姻生活。 那都是因為他的懦弱,無能和不知反抗。 如今他強大了,那些曾經(jīng)嘲笑的聲音反而小了下去,像是見不得光一樣,在他面前了無蹤跡。 他的性格是淡然,可是當有人欺負到自己頭上的時候,蘇子塵也會毫不留情的反擊回去。 尤其是不能在他的兩個寶寶面前。 蘇子塵從來不會在兩個寶寶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強大和無所不能,他可以有脆弱的時候,也可以有不會的事情,但絕對不能軟弱無能! 喬栗對工作人員吩咐了一聲:“你們先看好他,晚宴結(jié)束后,我自有處理?!?/br> “呵。”慕薄川薄唇一掀,發(fā)出一聲嗤笑,抬眸看向喬栗的時候,渾身充滿了寒意,“栗導(dǎo),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當成外人了?!?/br> 喬栗站在他面前,那張同樣也有些青紫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子塵是我的好朋友,他的事情,自然也是我的事情?!?/br> 慕薄川目光沉沉,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一層寒意:“栗導(dǎo),蘇子塵還是我的妻子,希望你的手,不要伸太長。” 喬栗毫不退讓:“能對自己前妻張口要兩百多億贍養(yǎng)費的慕總,何必在意一個蘇子青的去向?!?/br> “說起來……”喬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樣高大的身軀站在慕薄川面前,沒有絲毫遜色,“慕總多離幾次婚,就能成為世界首富了吧。” 周圍的人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這兩人火藥味十足的對話中,信息量著實不少。 無論是慕薄川和蘇子塵沒有離婚,還是那兩百四十億的天價贍養(yǎng)費都足夠讓大家吃驚。 但更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卻是這兩人針鋒相對的模樣,怎么看怎么像情敵見面。 尤其是這兩人臉上如出一轍的傷痕…… 慕薄川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忍不住捏了捏。 兩百四十億的分手費,是慕薄川最近做過最后悔的事情。 但那是他跟蘇子塵之間的私事,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慕薄川繃緊了下頜,幽深的眸子里透出煞氣,聲音又低又沉,帶著威脅和強勢:“讓開。” 蘇子青欺騙了他整整五年,還讓他六年前和蘇子塵一起丑聞纏身。他后來那樣對待蘇子塵固然要好好補償,但蘇子青,他絕對要讓他回到后悔和痛苦的滋味。 但是讓慕薄川沒有想到的是,蘇子塵在旁邊輕聲開口:“慕先生,這是我的家事,請您不要插手。還有,贍養(yǎng)費我會盡快打到你的卡上,希望到時候你能按照約定,在上簽字?!?/br> 慕薄川眼神猛然看了過去,里面的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又被他深深壓抑住。 “蘇子塵——” “栗子,我們走吧?!碧K子塵對喬栗淡淡一笑,眼神再也沒有投到慕薄川的臉上。 “好。”喬栗的笑了笑。 兩人牽著孩子,并肩朝外走去。 那模樣,說不出的登對。 該死的蘇子塵! 慕薄川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臉陰沉的幾乎要低下水來。 周圍的人還在,被他用那種冰一樣的眼神掃過來,頓時都感覺到頭皮發(fā)麻,匆匆忙忙也去了大廳,繼續(xù)這場晚宴。 蘇子青最終還是被喬栗的人看管了起來。 只等晚會結(jié)束后處理。 慕薄川在控制室門口,面無表情地盯了蘇子青三秒,轉(zhuǎn)身離開。 等到他去大廳的時候,晚會已經(jīng)進行到下一個環(huán)節(jié)了。 舞臺上有身穿旗袍的歌手在上面唱著,如同舊上海的歌女一樣,身姿曼妙。 舞臺下方的舞池里,已經(jīng)有對對舞伴在翩翩起舞了。 蘇子塵坐在遠一點的卡座上,正喂著兩個小寶貝吃東西,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舞池。 晚會備下了一些水果和冷盤,蘇子塵怕他們拉肚子,沒讓他們多吃。 他喂完蘇若馨,回頭看見蘇厲寒還在玩手機。 “小寒。” 蘇厲寒下意識將手機藏到背后,莫名有些心虛:“爹地?!?/br> 蘇子塵捏住他的臉:“不要總是玩手機,會近視的?!?/br> 蘇厲寒松了口氣:“好的,爹地?!?/br> 他將手機塞進兜里。 嚇死了,他還以為是爹地發(fā)現(xiàn)他在偷大壞蛋的錢了。 他前兩天偷了大壞蛋公司的錢,沒想到轉(zhuǎn)眼間就順藤摸瓜找到了大壞蛋的賬戶。 蘇厲寒剛剛又從慕薄川的銀行卡賬戶里偷走了五十億。 不是他不想多偷一點,實在是大壞蛋太壞了,限定了額度,如果再多一點,銀行那邊就會自動鎖定賬戶。 不過沒關(guān)系,他再多偷幾次,爹地就有錢給大壞蛋了,就可以回家啦。 蘇厲寒討好地將一顆剝好皮的葡萄遞到蘇子塵唇邊:“爹地快吃?!?/br> 蘇子塵失笑:“干完壞事就來討好爹地?!?/br> 蘇厲寒將腦袋埋進蘇子塵的懷里,撒嬌一樣蹭了蹭:“我才沒有?!?/br> 蘇若馨也在旁邊抱著蘇子塵的胳膊,烏黑的眸子盯著舞池:“爹地,你不去跳舞嗎?” 蘇子塵搖搖頭:“爹地要陪你們兩個呀。” 蘇厲寒站起來,沖著jiejie伸手,又酷又拽地開口:“走吧,jiejie,我邀請你跳舞?!?/br> 蘇若馨十分嫌棄:“我才不要跟你跳舞!” 蘇厲寒生氣了,他站在蘇若馨面前大聲說:“這里除了我哪里還有第二個小孩子!你不跟我跳舞跟誰跳舞,爹地還要跟喬栗叔叔跳呢?!?/br> 聽見喬栗的名字,蘇若馨才不情不愿的站起來,將手給了弟弟:“那我就跟你跳一小會兒吧?!?/br> 她回過頭看著蘇子塵:“爹地,等會千萬不要跟別人跳舞哦,他們都想把你拐跑?!?/br> 蘇子塵被自己的小寶貝逗地樂不可支,他連忙點頭:“爹地知道了。” 兩個小天使一般的萌寶剛下舞池,周圍的人就給他們讓出了一塊空地。 蘇子塵坐在沙發(fā)上,含笑地看著他們耀眼的模樣,心中與有榮焉。 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擁有了這兩個治愈他的小天使。 正在此時,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慕太太,有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蘇子塵抬眸看去,目光掠過男人冷峻的下巴,形狀姣好的薄唇,挺直的鼻,最終定格在那雙深邃的眸子里。 此時他向來冷厲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看向他的目光也帶上了柔和。 或許是變換的霓虹燈給了蘇子塵錯覺。 他覺得那雙眼睛里,像是帶著深情。 但是怎么可能。 慕薄川怎么可能有深情。 他剛剛怕是還看了一出好戲,親兄弟翻臉。 一個是自己曾經(jīng)厭惡的妻子,一個是手段下作的妻弟。 兩個同樣讓他厭惡的人撕破臉,慕薄川心里,想必很快活吧。 蘇子塵收回視線,目光移到舞池中間,看著兩個小寶貝淡淡開口:“我五年前就不再是慕太太了,慕總請叫我蘇先生?!?/br> “蘇子塵?!蹦奖〈腿荒笞∷氖滞螅凵砩锨?。 他們實在是靠的太近,近到蘇子塵能聞見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道,混雜著荷爾蒙,瞬間侵入他的胸腔。 蘇子塵抿緊了嘴唇,往后撤了撤,想要拉開跟慕薄川之間的距離:“慕總,公眾場合遮掩做,不太好吧?!?/br> 慕薄川薄唇微勾,另一只捏住蘇子塵的下巴,指腹在他唇上輕輕磨擦著,眼底閃過一片幽暗的光芒。 “慕總?”慕薄川屈膝擠進蘇子的雙腿間,將男人攏在身下,固定在他懷里,“你不是喜歡叫我老公么?” 蘇子塵臉上閃過一抹羞赧的紅,他用力偏過臉,掙扎了一下:“放開我。” 慕薄川微微側(cè)臉,他的唇幾乎要碰到蘇子塵的唇,看著后者閉著眼睛一臉倔強受辱的樣子,他心中微微一窒,悶悶地痛了起來。 “當初的事情……”慕薄川聲音低了下去,“我很……” 那兩個字在他的舌根繞了半晌,硬邦邦地吐不出來。 他慕薄川一生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哪怕是慕家老爺子,他也是我行我素。 道歉這件事,他更是從未說出口。 以前,他不曾將任何人放在心上,也從來沒有覺得對不起過任何人。 唯獨蘇子塵。 這個猛然間闖進他生命的男人,陰差陽錯與他交織在一起的男人,在短短的一年婚姻生活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明明性子那么的淡然,離開時卻那么的干脆果斷。 是真的……被他傷透了心罷。 “我很……”慕薄川繃緊了下頜,“……抱歉?!?/br> 這個曾經(jīng)獨斷自大,驕傲自負的男人,終于在蘇子塵面前低下了頭。 蘇子塵忍不住睜開了雙眼。 “慕總?!鄙砗蠛鋈豁懫鹆藛汤醯穆曇?。 他剛剛處理完事情,趕過來就看見這一幕,激的他眼角泛紅,聲音冰冷:“公眾場合這么做,就不怕被狗仔偷拍,影響塵淵先生的形象嗎?” 慕薄川冷冷睨了他一眼,但還是放開蘇子塵,站直了身子。 此時舞曲休息時間已過,下一首歌曲前奏響起。 眾人漫步入舞池,喬栗彎腰伸手,臉上的表情謙和溫柔:“塵淵先生,有榮幸邀請您跳一支舞嗎?” 另一只手從右邊伸了過來,堅定有力:“塵淵先生,不要忘記是我先邀請的?!?/br> 慕薄川微微側(cè)臉,一雙深邃的眼眸盯著蘇子塵。 “我和他,你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