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蕩夫
這些目光讓蘇子塵回憶起那個夜晚,刺目的閃光燈下,他幾乎是赤身裸體上了新聞頭版。 那段時間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能看見人們對他的指指點點。 蘇子塵緊抿著嘴唇,努力挺直背脊,想要在眾人的目光中站穩(wěn)。 但是這些人的目光卻沉甸甸的,落在他的身上幾乎壓彎了他的脊背。 他渾身發(fā)冷,眸子里也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為什么這些臟水和指責(zé)要一次次強(qiáng)加在他的身上。 周圍嘈雜聲越來越強(qiáng)烈,有更多的人將目光挪了過來。 喬栗作為事件的另一個當(dāng)事人,反而被大家無意識忽略了。 他站在樹下看著蘇子塵蒼白的臉,心里有些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就要走過去。 但是下一瞬,周圍忽然寂靜了下來。 慕薄川高大的身軀出現(xiàn)在了人群的后方。 他鐵青著臉,眸色極沉,眼角的肌rou都在微微跳動。 喬栗將目光挪到蘇子塵臉上,卻看見他本來有些顫抖的背脊瞬間挺直,空著的那只手緊緊攥在一起,似乎這樣就能多些勇氣出來。 慕薄川撥開人群,沉著腳步走到蘇子塵面前,粗暴地捏住他的手腕,就將人往外拽去。 喬栗看蘇子塵踉蹌著腳步,有心想要上前阻攔,卻又礙于沒有立場,只能停在原地。 “慕少——” 一旁忽然響起周瑞的聲音,他好整以暇地盯著慕薄川的背影,嘴角微微扯起:“你對你太太還真是情深似海,幾手的破鞋了還撿回去穿,不怕臟嗎?!?/br>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慕周兩家?guī)缀跛浩颇?,周瑞自然也不必給慕薄川留面子。 他目光在蘇子塵的臉上極快的掠了一眼,聲音揚(yáng)的更高:“慕太太胸口上那粒痣,確實是別有風(fēng)情?!?/br> 蘇子塵感覺有一股血,從腳底板沖上了大腦。 一年前,記者沖進(jìn)來的時候,他只來得及草草掩上被子。第二天的新聞頭版,他的身體近乎赤裸,胸口上那粒淺淺的痣被滿城的人看到,成為他人生中永遠(yuǎn)抹不去的污點。 眾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剝?nèi)チ怂囊路?,肆意打量著他胸口?/br> 蘇子塵的手忍不住劇烈顫抖起來。 他想要一拳打在周瑞的臉上。 慕薄川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回頭盯著周瑞,目光陰鷙,周圍的空氣幾乎是瞬間下降了十幾度。 周瑞沖他露出一個挑釁的笑,眼神有意無意避開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 慕薄川松開手,將蘇子塵推到一旁。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帶著煞氣,疾步向前,一拳揍向周瑞的肚子。 周瑞沒想到他下手這么重,一時沒注意,被他直接打翻在地。 他正打算反擊,又被男人一腳踩中背脊,幾乎動不了身。 慕薄川面無表情地從胸前的口袋里扯出黑色的絲綢手帕,擦了擦手指,仿佛那上面沾了臟東西一樣。 黑手帕被被他扔到了周瑞的臉上,男人淡淡開口:“下次別讓我看見你?!?/br> 周圍的人被突然發(fā)生的這一幕怔住了,半晌沒動靜,而慕家的安保又因為慕薄川是東家,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制止。 一群人就這么呆呆地看著慕薄川重新捏住蘇子塵的手腕,將蘇子塵粗暴地扯進(jìn)車?yán)?,揚(yáng)長而去。 轎車一路疾馳,慕薄川緊繃著臉,連闖了四個紅燈,回到了家。 他拽著蒼白著臉的蘇子塵下車,一腳踹開別墅大門。 張姨這個點剛剛吃過飯,這會兒正在擦桌子,見兩人回來連忙上前,卻又被慕薄川一身殺氣逼得后退了好幾步:“慕、慕先生……” 慕薄川將蘇子塵連拉帶拽的扯進(jìn)房間里,用力扔到了床上。 蘇子塵喝了不少酒,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腦袋也在床上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整個人都是暈的。 他喘了口氣,雙手撐住床鋪就想坐起來,卻看見男人面無表情地拽下領(lǐng)帶,欺身上前,將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壓在身下。 一個夾雜著怒火的吻落了下來。 蘇子塵的嘴唇幾乎被他咬出血,手腕落入男人掌中,拉過頭頂擒住,摁在床上,動彈不得。 慕薄川深邃的眸子里沁出絲絲寒意,寂靜的臥室里,只能聽見男人沉重的粗喘。 “唔……放、放開……” 蘇子塵被晃得渾身發(fā)軟,紅酒和香檳混合在一起,后勁十足。剛才在車上還不覺得,一被男人壓在身下,鼻腔里滿是慕薄川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頓時渾身發(fā)燙。 他身上的西裝凌亂不堪,慕薄川大掌一扯,就將他的襯衫“刺啦——”一聲扯開,露出他白皙的胸膛,在掌下顫抖。 胸口上那粒淺褐色的小痣,像是身體的一處瑕疵,讓人愈發(fā)地想要將他打碎,扔進(jìn)污泥里。 “慕……唔慕薄川!” 蘇子塵又驚又怒,潮紅混合著酒氣瞬間蔓延了上來,讓他的臉頰染上一層薄薄的粉。 他的唇被男人含住,被酒水浸泡的酥軟的舌也被慕薄川捉住。滿口的酒香混雜著煙草味,順著胸腔吸入,讓蘇子塵喘息不已。 蘇子塵揚(yáng)著脖子呻吟一聲,卻感覺舌尖一痛,讓他忍不住痛呼出聲,睜開了潮濕的雙眸。 “賤貨,你就這么離不開男人?!” 慕薄川手掌猛然掐住蘇子塵的脖子,結(jié)實有力的手指緩緩收緊。 他心中有那么一瞬間閃過暴戾的情緒,想將身下這個讓他顏面盡失的男人掐死。 “不……不是……放開……”蘇子塵難受地抬手捉住慕薄川的手腕,試圖將他箍在自己脖子上的鐵臂掙開,“疼……” 漸漸收緊的手指讓蘇子塵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喉結(jié)處被虎口抵住,每一下吞咽都顯得艱難無比。 酒精揮發(fā),刺激著他的大腦,蘇子塵泛紅的嘴唇微張,艱難地汲取著氧氣。 “慕……薄川……疼……我疼……” 不知道哪個字眼將慕薄川從暴戾的情緒中驚醒,他看著身下男人皺著眉痛苦的樣子,手指僵硬了一瞬,猛然收回。 蘇子塵胸口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喘息,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潮濕的眼角泛出紅色。 纖細(xì)修長的脖頸上,留下了兩道刺目的指痕。 蘇子塵睜大了雙眸,烏黑水潤的眸子里泛著潮濕,眼底有淚,卻憋著不肯落下來。 “我不是……”蘇子塵重復(fù)著幾乎每次zuoai時都要重復(fù)的話,“我沒有……” 慕薄川被他倔強(qiáng)的眼神刺到了,本來就陰沉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蘇子塵,你可真會裝無辜啊?!?/br> 蘇子塵抿緊了雙唇,不肯服輸?shù)氐芍?/br> “是誰當(dāng)年哭著求我救救蘇家,救救你弟弟?!蹦奖〈ㄇ茏∷南掳停返纳眢w緊繃,肌rou僨張,黑沉沉的眼底似乎醞釀著壓抑的風(fēng)暴,下一刻就將蘇子塵撕碎,“還在我面前說不幫忙就把我的事情說出去?” 一生順?biāo)斓哪奖〈ㄔ谔K子塵身上連栽了兩個跟頭,還不得不被迫娶他,讓這樣一個心思陰毒的男人成為慕太太。 也成為他人生中再也洗不掉的一個污點。 他對他恨之入骨。 恨不得親手掐死他。 蘇子塵倔強(qiáng)的神色一下子就瓦解了。 他唇瓣顫抖了一下,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慕薄川扯了扯薄唇,嘴角的笑容譏諷無比:“對你來講,哪個男人都無所謂吧,只要能幫到蘇家,周家老頭子也是你爬床的目標(biāo),更別說是喬家私生子了。” “但是蘇子塵,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慕太太!我慕薄川的男人,就要給我守夫道,你要是敢跟別的男人有染,我就毀了蘇家,毀了你弟弟?!?/br> 蘇子塵痛苦地閉上雙眼,他伸手抵在慕薄川胸膛上,忽然叫了出來:“那你為什么要吻我!” 慕薄川怔了一秒,表情再次冷漠下來,看向蘇子塵的時候,像是看著一件玩物。 他的聲音很低,在蘇子塵耳邊響起的時候,卻好像是惡魔的低語:“因為我想讓你愛上我,卻因為得不到我而痛苦。” “你越痛苦,我越開心?!?/br> 蘇子塵攥緊了手指。 昏沉沉的腦袋里滿是酒精,無力地偏向另一側(cè)。 身體在慕薄川的掌下顫抖,卻被蘇子塵盡量控制住,他喉結(jié)抖動了一下,放緩呼吸,像之前無數(shù)個夜晚一樣。 溫順無比,對慕薄川展開身體,任他予取予求。 西裝褲子被粗暴的扯下,皮帶的金屬扣頭磕在小腹上,guntang的身體驟然被冰涼的金屬激的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明亮的燈光下,蘇子塵卻閉著眼睛,咬著牙,強(qiáng)迫自己不去看慕薄川憎惡的眼神,不去在意對方如同對待玩物一般的動作。 他身上的衣服被慕薄川撕碎扯下,身體赤裸著,陷在柔軟的被子中,沒有半點遮掩。 但與之相反的,卻是穿戴整齊的慕薄川,只有領(lǐng)口解開了兩??圩樱冻鲂愿械暮斫Y(jié)。 慕薄川支起身子跨坐在蘇子塵身上,慢條斯理地將皮帶解開。 冷漠的眼神向下,落在了蘇子塵的臉上。 白皙的臉頰上透出一層醉人的粉,發(fā)絲下探出來的耳尖紅的滴血,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被啃噬的殷紅褪去,唇瓣又浮現(xiàn)出慘淡的白。 慕薄川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眼前又浮現(xiàn)出商場里,蘇子塵穿著淺色西裝,表情溫和淡然的模樣。 意識到自己的欲望被男人勾起,慕薄川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他擰著眉,刻薄的兩個字從齒縫間擠出: “蕩夫?!?/br> 除了那點勾引人的手段,還會什么。 慕薄川冷眸一沉,大掌就撥開蘇子塵的雙腿,往他的身下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