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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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談話自然沒有進行下去。零的話完全打亂了黎川的思緒,而當林的死因擺在黎川面前,他又怎么可能還有心情去關心眼前的奴隸到底有幾分臣服于自己。 黎川直接問零有什么線索。 「雖然我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那段時間,有人向兩位先生伸出過橄欖枝,愿意幫助他們離開這座島?!?/br> 「這不可能?!估璐ǔ烈?,「沒有人可以暗中離開這座島。即使有人能夠悄悄潛入離崗的郵輪得以逃脫,島上也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有人消失不見并立刻追查。」 「所以要制造一個人還在島上的假象?!沽憷潇o地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 「讓人以為人已經死在了島上。」黎川立刻想到了答案。 「如您所說——這的確是兩位先生得到的逃脫方案?!?/br> 黎川在沙發(fā)上沉默了很久,零亦一言不發(fā)地跪在他身前。他的內心暗藏著燭火般微小躍動的希望,希望那一年林與紅確實曾經假死逃出島去——可直覺告訴他,事實恐怕并非如此。 「我親眼見過——如果那兩具尸體確實是偽造的,那偽造尸體的人技術未免過于高超了?!估璐ǖ吐曢_口,「而且,手銬的鋸齒……」 「如果是為了造假,那樣的痕跡純屬畫蛇添足?!沽憬釉挼馈?/br> 黎川看了一眼。面前的奴隸仍然跪著,可回話的時候已經不再稱呼主人了。 「那么在你看來,真相是什么。」 并非對過去的事實沒有自己的判斷,可此時此刻,黎川并不想親口說出那個結論。 「向兩位先生伸出橄欖枝的人,就是暗害兩位先生的兇手。那人自稱是沈華輝先生派來幫助兩位先生的,這一點是真是假尚且存疑。但是——」 「當年聲稱目擊到這一切的保安,一定與此脫不了干系。」黎川接話,「能在這座島上安插人手做這樣的事,也是厲害人物。再加上動機——哼?!估璐ɡ浜吡艘宦?。沈華輝向來把這座島當做逍遙地,可事實看來早非如此。在這一點上,自己也并非沒有責任——接管全島八年,他又何嘗不是自認島內是鐵板一塊。 「話說回來,你那么想要離開島,當年林也有了逃脫的機會,為什么不打算把你一起帶走?」黎川盯著零的臉。 「兩位先生曾經提過,但被我拒絕了。偽造我的死亡也絕非易事,只會給計劃帶來額外的風險。紅先生本就時日無多,我不想……成為他達成愿望的拖累?!沽慊卮?,「但是,我們約定下了彼此對接的暗號,如果他們成功逃脫,會設法讓關系人用暗號與我聯(lián)系?!?/br> 「那個暗號,就是黎白口中那句電影臺詞吧?!惯@一刻,黎川覺得自己終于把前因后果都串聯(lián)了起來,「包括使用花紋圖案加密文字的方式,也是你最初與林和那個奴隸約定過的。你以為當年他們真的成功逃出了這座島,所以這么多年來,你一直在用這種大海撈針一樣的方式向外界傳遞信息——你原本期待能解開密碼的人,只有林和那個奴隸。然后你收到了來自黎白的密文回復,錯以為回復你的人是我,在與我接觸后你察覺到認錯了人??晌译S即把你收作了奴隸?!估璐ú[起眼,「成為我的奴隸意味著更加嚴格的看管,也就是更難有機會接觸真正回復你的人。所以那天在鐘樓上你要求保留工作,為的是給自己保留對接黎白的機會,以便留下逃生的希望;而事實也確實如你所愿,你很快就見到了黎白?!?/br> 黎川話音落下,卻看見零抬著頭直直看著他,一雙眼睛在調教室冷白的燈光下顯得閃閃發(fā)亮。 「你有什么想說的?」 「主人——」零似乎已經斟酌著用詞了,可說出來的話卻仍然直白,「意料之外地敏銳?!?/br> 「……」黎川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兩道眉不自覺擰了起來,「——你這說的是什么話!」 零沒有回答,卻淺淺笑了。那種毫不設防的笑容如果放在平時,恐怕會讓黎川有如沐春風之感,可此時此刻卻著實諷刺。在零的故事里,自己只是陰錯陽差闖進劇本的多余人物,是需要主人公與之斗智斗勇的惡役;零甚至未必看得起他,畢竟他分明始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想做的事情仍一件都沒有耽誤。 被蒙在鼓里這么久,憑著運氣撞破了自家奴隸與外人私會的場面,還要靠著奴隸主動坦白才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身為主人,在奴隸面前狼狽到這個地步,竟還要被夸一句敏銳。 「關于林的事,我會處理得清清楚楚?!估璐ǖ?,「至于你,既然該找的人都找到了,也沒有必要再留著那份工作。從明天開始,你就待在這里,哪都不準去。這也是你自己選的?!估璐犝f新上島的機械師幾乎沒有工作可做,早已閑得發(fā)霉?!肝視屇阒溃裁词钦嬲恼{教?!?/br> 「是……主人?!?/br> 夜晚的后半部分里,零依舊是被黎川抱進臥室的。并非是他主動想要這么做,只是察覺到的時候,雙手已經把乖巧的奴隸抱在懷里了。 懷里的奴隸忍著痛,在黎川用力抱住時還是禁不住顫抖。這次懲罰,黎川用鞭刁鉆,身上的皮膚一點不破,傷全在皮下。打到粉紅的肌膚一碰就痛,而隔夜醒來以后,這個奴隸恐怕就會變得滿身青紫。 受了這樣的刑,晚上睡在囚籠里反而是最好過的——只靠雙膝跪著睡眠,肌膚不會受到任何壓力。可如今睡在黎川懷里,既要小心胸前穿了環(huán)的地方不要與黎川胸口摩擦,又要忍受壓在背后的手臂的力量——那里打得最狠,黎川的指尖輕輕摩挲過,就能帶來一陣刺痛。 零的忍耐總是讓黎川心情愉悅。他曾說過讓零在床上不必循規(guī)蹈矩,這句承諾他并不打算收回。比起讓這個奴隸跪在床沿侍奉自己入眠,這樣抱著他的感覺實在要好上太多。 今晚黎白的讓步讓黎川著實松了一口氣,五年前的真相被揭開一角,也給了他為林討回公道的機會。一時間要做的事情太多,自然也包括——把懷里這個奴隸,調教成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存在。仿佛一夜之間,多了那么多值得期待的事。 困意襲來,黎川禁不住將雙唇貼過去噙住零的雙唇,而零也伸過手抱住黎川的后背作為回應。 兩人只吻了一下便分開了。這一夜經歷的事情太多,疲乏與困倦很快將他們拖進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