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臭婊子
【6】 日子又過去了一些,黎燼的情況和剛剛入院時候相比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萬傾照例來上班,護士長把她叫過去。 “萬傾,黎燼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你需要跟著他一起”,護士長遞過來一張出門條。 “去哪???” 護士長勾了勾手,示意萬傾貼過來,“好像是他爺爺的事情,法院吧,他平時主要由你照顧,你看著他,穩(wěn)定他的情緒,畢竟還沒痊愈?!?/br> 萬傾看著出門條,“護士長,他再年紀小也是個男生啊,我看的住嘛?” 她的語氣有點嬌氣,剛巧被黎燼看見這一幕。 黎燼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白色襯衫,黑色褲子,只不過手腕多了一條住院部的腕帶。 “看的住,我不會怎么樣的”,黎燼一句話讓萬傾騰的直起身子。 護士長指了指手機示意她。 萬傾拍了拍黎燼的胳膊,“好啦,我在跟護士長開玩笑嘛,我先去換衣服,你在這里等我?!?/br> 回到更衣室,萬傾拿起手機來看見護士長發(fā)的消息,[放心,不會有事的。] 萬傾和黎燼坐著一間辦公室里,本以為是要面臨黎燼的爺爺,或者是法庭,結果并沒有。 進來幾個西裝革履的人,遞過來幾份文件。 黎燼的手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拿著黑色的筆桿,看上去自己蒼勁有力,在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 萬傾看見腕帶跟著他簽字的手一晃一晃的,白色的襯衫袖子搭在腕骨上。 這時候萬傾想起來黎燼手腕內側好像有一顆痣,從襯衫袖口扣子的空隙里好像若隱若現。 “看什么?”黎燼扣起來最后一份文件,看向萬傾。 萬傾回過神來,想了一句葷話,看見面前還有人,沒說出口,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了,“看你在簽是什么文件。” 黎燼遞過去,萬傾眼睛里盡是疑問,“我能看嗎?”他點頭示意。 萬傾翻開,隨便看了兩下,好像是什么財產的東西,涉及個人隱私,就沒繼續(xù)看了。 “看不懂”,萬傾把文件推回去,抱著手,歪著點身子靠近他。 黎燼把幾份文件整理好,低著頭扣筆蓋,兩次都沒扣上,把筆放下,捏緊手指。 “就是之前我爸爸mama的錢,還有我爺爺鬧事,所以律師把不屬于他的一部分錢都還給我了。” 黎燼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還有意無意的遠離萬傾一點,她的衣領有點低。 她也穿了一條黑色的褲子,也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的領口有兩顆扣子沒系。 再靠近的話,那些飽滿的半圓就能躍進他的眼球。 “走吧,回醫(yī)院”,黎燼站起來先萬傾一步撤出來,快步走向門口。 黎燼回了醫(yī)院就去找了自己的主治醫(yī)師,萬傾也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醫(yī)生你好”,黎燼坐在醫(yī)生面前。 黎燼的病情好轉的很快,不出意外的話可以出院了,但是基于他已經成年,但是卻失去了看護人的狀態(tài)。 醫(yī)生想跟他先聊聊。 黎燼說話條理清晰,不緊不慢,情緒能自我把控,無論是檢查結果還是心理測試,都顯示可以出院。 “那你決定好了?” 黎燼點點頭。 “記得按時復診,你如果有不舒服的,記得及時來醫(yī)院?!?/br> 黎燼又點點頭。 “那你自己去辦理出院手續(xù),今天就可以出院?!?/br> 黎燼抬頭看醫(yī)生,“明天可以嗎?” 醫(yī)生一頓,“可以,為什么”,目前科室床位并不緊張,一切以照顧病人的情緒為主。 “沒有理由,我也付得起?!?/br> 醫(yī)生沒再多問,黎燼拿著所有的檢查報告走出診室。 黎燼出來的時候正好趕上萬傾又換上護士服準備繼續(xù)工作,沒有看她,回了病房。 太陽快落山了,萬傾沒有下班,所以她今天是夜班。 黎燼拿出來一個大大的黑色行李包,挑了幾件不用的東西收拾進去。 一邊收拾一邊發(fā)愣,收拾完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 太陽淹沒在云里。 黎燼一夜好夢,晚上的時候門外依舊吵吵鬧鬧,病患的叫喊聲,醫(yī)生的腳步聲,都沒吵醒黎燼。 萬傾早上下了夜班回家,因為是和別人換的班,今天萬傾的車限號,她少有的在公交站等車。 公交站的臺階上坐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大叔,看上去有點蓬頭垢面。 萬傾想去站牌子看一下公交車站,就無法不靠近那個怪大叔。 怪大叔身上有股味道,感覺像是很多天沒洗澡了,萬傾瞇著眼睛,從塑料袋里挑小籠包。 這小籠包餡兒少皮厚,萬傾咬一口餡兒,把剩下的皮扔回塑料袋里。 看完了站牌子,又去等公交車。 小籠包差不多吃完了,萬傾想把垃圾扔了,手還懸在垃圾桶上面,一只黑漆漆的大手搶走了塑料袋。 那個怪大叔在萬傾眼皮子底下把她咬過的小籠包皮都吃干凈了。 萬傾透著怪大叔亂糟糟的頭發(fā)看了一下他的眼睛,眼睛里都是陰沉沉的顏色,感覺全身被怪大叔的眼睛看的一哆嗦。 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米粥,把粥放在那個怪大叔的腳邊。 公交車來了,萬傾打開乘車碼上了車,但是感覺那種怪異的味道跟著萬傾陰魂不散。 回頭一看,那個怪大叔就在她的身后。 最早的一班車,醫(yī)院在很安靜的郊區(qū),這個時候的車沒有多少人。 只有司機、萬傾還有那個怪大叔。 萬傾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在整輛公交車上挑了后門門口的位置,方便到站就下車。 坐在位置上,萬傾看見怪大叔坐在離她很遠的位置上,手里拿著那一杯小米粥。 車程有點遠,萬傾松了一口氣,靠在車窗上覺得有點困,就閉上眼睛休息。 公交車很顛簸,萬傾覺得腦袋沉的不自然,想拿起手機來定一個大概的時間,保證一會兒不坐過站。 可是怎么也拿不起手機,沒過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誒!醒醒!臭婊子!” 一盆水從萬傾的頭頂直接潑下來,萬傾感覺口腔鼻腔里全是嗆人的味道。 想抬起手來抹一把臉上的水,發(fā)現自己的手腳被繩子捆住。 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左右試探了一下。 自己大概在一個墻角的位置,“喂!有人嗎?” 有回音,萬傾又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除此以外就是自己身上的水落下來的聲音。 房間里沒有人,萬傾內心的恐懼感沒有那么強。 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萬傾想掙扎一下從繩子里掙脫出來,感覺手腕已經被磨傷了,繩子綁得很緊,再怎么動也只是讓傷口更深。 萬傾想把伸直的腿收回來活動一下,剛收回來一點腳腕就被遏住。 萬傾一聲驚呼,整個人不但沒起來,還被拽的更加往下墜了一點。 “去哪啊”,聲音有點干澀,像是粗砂磨礪過一樣。 恐懼感因為被剝奪的視覺更加明顯。 萬傾摒住呼吸,“你是誰?為什么綁架我?” 聽見手機屏幕解鎖的聲音,一束光從萬傾下巴上照過來,乍然白光的刺激讓萬傾慌忙閉上眼睛。 “睜開!看我!” 萬傾一只眼睛睜開一點縫,是車站的那個怪大叔。 “你就是萬傾”,怪大叔用手機的手電筒磕了兩下她的下巴。 “是?!?/br> 怪大叔把手機里的照片調出來一張,“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