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護犢子,koujiao
鳳離被支開,君后識相地退下了,養(yǎng)心殿內(nèi)只有女皇和郁堯兩個人,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郁堯低頭把玩手里的玉佩,對于女皇落在他身上的探究目光視若無睹。 這是鳳離的貼身玉佩,離開的時候為了哄他不哭,特意留下的,本就是暖玉做的,摸起來指尖溫溫?zé)釤岬?,似乎還殘留著妻主的體溫,郁堯愛不釋手,翻來覆去地把玩,心情大好。 女皇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敵國三皇子,他除了身子弱些,模樣和氣質(zhì)不似不受寵之人,至少,齊國國主應(yīng)從未虐待過他。 帝王的直覺讓她覺得眼前這人并不像他表現(xiàn)得那般純良無害,在鳳離面前乖巧聽話,說一不二,可人一走,立馬冷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半點也不給她這個君王面子。 宮人端了茶進來,安靜放下就出去了。 “嘗嘗看,今年新收的蜂針茶。”女皇示意道。 郁堯玩著玉佩,頭也沒抬地說道,“多謝陛下,我不愛喝茶。” “放心,沒毒。” 郁堯手上動作頓住。 話匣子一旦打開,捅破窗戶紙,接下來就容易多了,女皇開門見山地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為什么單獨把你留下,你我心知肚明?!?/br> “皇后尚育有嫡子,你身為不受寵的皇子,能在爾虞我詐的皇宮中活得好好的,絕非善類,乖巧的表象騙得了鳳離,騙不了我,我派人調(diào)查過你的身世,你這十幾年來能夠平安長大,無非是一直有人護著,至于那背后之人是誰,我若是想查,用不了多少時日就能查清楚?!?/br> 三言兩語,點到為止。 “你想如何?”郁堯捏著手里的玉佩,指尖用力到有些泛白,冷冷地問道,“把一切都告訴我妻主嗎?” 女皇勾唇笑笑,不答反說道,“嘗嘗茶吧,遠(yuǎn)在異鄉(xiāng),有防備心是好事,但你放心,我雖對你有顧忌,卻還沒蠢到在鳳離對你最感興趣的時候下手,惹得我們姐妹離心。” 郁堯盯著她,淡淡道,“陛下怕的不是姐妹離心,而是沒人替你守這偌大的江山,諸侯割據(jù),按兵不動不過忌憚著我妻主,看似固若金湯的國祚背后,分崩離析不過一剎那的事?!?/br> “郁堯?!迸食料履槪瑓柭暫浅獾?,“你可知你這幾句挑撥離間的話,我便能治你大逆不道之罪。” “是否挑撥離間,陛下心里比我清楚。”郁堯無所畏懼地說道,“我既然敢說,那就不怕陛下治罪。” 女皇瞇起眸子看著他,“你這般有恃無恐,絕非僅僅仗著鳳離的喜愛,你手里到底藏著什么把戲?” “滄州五池,騎兵十萬,精銳五千,火器三百架,綏汾乃要塞之處,山高地低,易攻難守,甕中捉鱉,不出三日,城破?!?/br> 郁堯一語道破祁國軍事的薄弱之處,似乎對她們的布署了如指掌,女皇臉色陰沉,目光陰鷙地盯著他,郁堯不卑不亢地挺直了腰,冷冷地回視著她。 “你如何知道這些?” 郁堯從輪椅的扶手底下摸出了兩張軍機圖,把左手那張遞給了女皇,“我手上是兩國的軍機圖?!?/br> 女皇打開一看,分毫不差。 “呵……”女皇忽然笑了,拍手嘆道,“離王妃好本事,想不到我那皇妹竟娶了這般厲害的人物?!?/br> “謝陛下夸獎?!?/br> 女皇冷哼一聲道,“怎么,你費盡心思做這么多,是想把朕拉下馬,好扶她上位嗎?” “陛下誤會了,”郁堯說,“我只是想和妻主好好在一起,只要她一日是我的妻主,府上只有我一個主子,我便能向陛下保證,永遠(yuǎn)用不到您手上那張圖?!?/br> 他敲著手指,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說道,“若是哪日陛下閑得緊了,順手給妻主賜了個張公子,李公子的,我倒是不介意給您找點事做。” “你威脅我?” “不敢?!?/br> 女皇冷哼,“朕看你沒什么不敢的?!?/br> “你能拿到軍機圖,無非是朕宮中出了jian細(xì),朕會好好查清楚,你最好把尾巴藏好,別讓朕逮到,”女皇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坐回龍椅上,讓宮人把茶撤下去,說道,“不合適的東西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只是可惜了,這是鳳離最喜歡的茶?!?/br> “慢著?!庇魣蜃柚箤m人道,“退下吧,我正好有些渴了?!?/br> 他端著茶杯抿了一小口,雖然有些涼了,但并不影響其味道,茶味清香,入口甘甜,的確是好茶,他捧著茶杯又喝了幾口。 妻主喜歡的,自然是好的。 女皇笑得有些得意,“看吧郁堯,只要我還是鳳離的皇姐,你就永遠(yuǎn)斗不過我?!?/br> “陛下誤會了,我沒想跟您斗。”郁堯無語。 “那最好,”女皇正色道,“我不管你嫁過來有什么目的,但朕只有這一個皇妹,你若是傷了她,我不會放過你的?!?/br> 郁堯臉色更冷了,“陛下多慮了,妻主比我的命重要,我負(fù)盡天下人也不會傷她一分,倒是陛下,帝王無情,望您記住今日之話,莫要聽信讒言,寒了妻主的心,否則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女皇嗤笑,“嘴上說說倒是容易?!?/br> “我?guī)淼凝R國軍機圖便是我的誠意?!?/br> 女皇想要去拿,郁堯躲開了,“這東西還不能給你,若哪日妻主不再領(lǐng)兵出征,我自會交出來?!?/br> “怕我讓她攻打你母國?” 郁堯搖搖頭,“齊國生死與我無關(guān),只是冤有頭,債有主,打仗畢竟不是什么好事,若有死灰復(fù)燃者尋仇,報應(yīng)也落不到妻主頭上?!?/br> 他說完,幽幽地看了女皇一眼。 有人報仇你就自己受著。 “哈哈哈……”女皇大笑,雙手撐在郁堯輪椅的兩側(cè)扶手,俯身湊近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倒是有點意思?!?/br> 郁堯悄悄握緊了袖子里的匕首。 女皇挑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低聲說道,“行刺皇帝可是死罪?!?/br> 郁堯眉頭皺起,掙開了她的手,匕首劃破了她金絲線的龍袍,冷聲說道,“宮內(nèi)戒備森嚴(yán),卻還是讓刺客闖了進來,殺了皇帝,刺傷了離王妃?!?/br> 女皇撫了撫袖子,站起身,有些惋惜地說道,“若早知你這般有趣,興許你就不是離王妃,而是皇貴妃了?!?/br> “那我就不會嫁過來了?!庇魣蛞荒樝訔?。 “今日之事,你不許向妻主透露半個字。” “哦?”女皇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我為何要答應(yīng)你呢?” “你不是想讓妻主忘了君后嗎?只有我能幫你?!庇魣蚝V定地說道,女皇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兩人對視良久。 “成交?!?/br> “哈哈哈……” 鳳離進來的時候聽見她們在笑,好奇地問道,“在聊什么,這么開心?” “妻主……” 郁堯扭頭看著她,目光緊緊盯著她,寸步不離地跟著挪動,待她走到面前就忙不迭地伸出手。 “怎么了?”鳳離蹲下身,握著他的手,十指交叉的親密。 郁堯癟了癟嘴,委屈巴巴地說道,“妻主,我腰疼?!?/br> “不是墊了鵝絨嗎?”鳳離小聲嘀咕了一句,吩咐宮人再拿幾個軟墊過來,放在他腰后,伸手輕輕幫他按揉。 郁堯攀著她的肩,趴在她耳邊軟軟地說道,“妻主親親就不疼了。” 鳳離失笑,低頭在他眉間落下一吻,郁堯舒服地瞇著眼。 “還疼嗎?”鳳離問。 “還有一點點疼?!庇魣蚣t著臉,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 鳳離按住他的后頸,濕熱的吻落在他的眉間,眼皮上,鼻尖,最后落在他的唇上,舔濕他干燥的唇瓣,舌頭伸進去,勾住他柔軟的舌尖吮吸。 空氣被抽走,鼻翼間盈滿了妻主身上淡淡的海棠香,郁堯意識迷糊,仿佛踩在云端,輕飄飄的,情由心動,眼尾紅紅的,逐漸染上情欲,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鳳離。 鳳離忽然推開了他。 “妻主?”郁堯迷茫地看著她。 鳳離輕笑,問道,“還要嗎?” 郁堯重重地點頭。 “回家再給你?!兵P離笑著擦去他嘴角的銀絲,郁堯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忽然意識到這是在宮里,不好意思地把臉埋進了鳳離懷里,鳳離開懷大笑,胸膛一顫一顫的。 “咳!”女皇故意干咳了兩聲,好歹她這么大一個活人站這,面前這兩人視若無睹也太過分了。 她大聲問道,“和丞相談好了?” “嗯?!兵P離點頭,掩飾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們剛剛在聊什么?” 不等她回答,郁堯就從鳳離懷里冒出頭來,搶著說道,“妻主,陛下憐我遠(yuǎn)嫁,特賞了黃金萬兩給我做見面禮?!?/br> “是嗎,皇姐?”鳳離詫異地看了眼女皇,皇姐何時這么大方了。 女皇瞪著眼,不情不愿地點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是的?!?/br> 她扭頭吩咐道,“李嬤嬤,派人把賞銀送到王府。” “謝陛下。” 鳳離謝過,抱著郁堯離開了,郁堯趴在她的肩膀上,挑釁地沖女皇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