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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浩浩(兄弟,年下)在線閱讀 - 39真相大白,錯位的兄與弟

39真相大白,錯位的兄與弟

    緬甸的深夜,火車站冷清一片,我一個人坐在站臺上的一只長椅上,聽著兩邊昆蟲的鳴叫聲,等著那列前往緬甸X市的火車。站臺上除我之外,沒有其他人,只有路燈在散發(fā)著昏黃的光芒。

    在沉默的空氣里,我低頭看了一眼我腳邊的行李箱。在行李箱里面裝著我要與人交易的東西。我不知道接下來我將要面對的是什么。不知道那群窮兇極惡的匪徒是否會認(rèn)可我,或許我會死在這里。但是我必須這么做,只有這樣才能夠償還我在我最愛的哥哥身上心上留下的傷痕。

    緬甸的空氣清新。待在城市的我很久沒有在夜空中看見那么多的星星,我抬起頭,凝望著星空,曾經(jīng)的回憶一點一點浮現(xiàn)在我的心頭,從醫(yī)院太平間外的見面到醫(yī)院的相吻,從我家客廳的燈下到學(xué)校中他講課時候的模樣……一幕幕一點點總是令我難忘。

    最近我常?;貞涍^去,但是在回憶往事的時候我總是會下意識的避開我二十四歲生日的那個夜晚——那個令人心碎的夜晚。

    但是我現(xiàn)在必須回憶,我可能就要死去,我要開始回憶我一直以來逃避的過去,直面我的過錯。

    那一天,我看見了滿地的血水。我顫抖著走近,方慈穿著衣服,坐在浴缸里面,他閉著眼睛,臉是透明的白,在他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傷口,血就是從這里流出來的。

    在他做出放棄自己生命的這個行為之前,他先是認(rèn)真的清洗三遍他的身體,他想要干干凈凈的離開這個世界,在這天之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骯臟,也從來沒有自輕自賤過,但最后他還是這么做了。

    我已經(jīng)不記得我是先大叫了一聲,還是直接就將他抱出來。我撕開衣服下擺,扎住他的手臂給他止血,做完之后,我拿起手機,打急救電話。我手軟腳軟,差點連按鍵都按不下去,我打了120,又打了家庭急救的電話,后面張醫(yī)生告訴我,接到我電話的時候,我虛弱的聲音讓他以為要死的人是我。

    我要感謝宋媽,她發(fā)現(xiàn)了我情緒不對,當(dāng)天守在門口,當(dāng)我打開門時,她沖了進來。她發(fā)現(xiàn)我扎的繩子不夠用力,再次扎緊,這個動作挽救了方慈的性命。

    張醫(yī)生來得很快,他還帶來了必備的藥品與器具??吹綇堘t(yī)生,我終于找到了一點力氣。

    在張醫(yī)生在對方慈進行搶救,我茫然不知所措,這是兄弟之間天然的聯(lián)系,在一個人面臨生死關(guān)頭的時候,另一個人也會產(chǎn)生生理上的痛苦。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撥打了120之后,手機一直被我緊緊我在手中。我太害怕,太惶恐,看都沒看,就無意識的按下了接聽鍵。

    打電話的人是林夏。方慈是警方的重要的線人,林夏奉命保護他。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方慈會尋死,他知道方慈是一個堅強的人,但是方慈這么久沒有回來,也沒有音信,他下意識地覺得不對。

    我沖著電話干澀地喂了一聲。

    林夏馬上發(fā)現(xiàn)不對:“方浩,是你嗎?方慈呢?方慈在什么地方?”

    我轉(zhuǎn)動眼睛,看向在床上的方慈,我說:“他……他在我身邊?!?/br>
    林夏:“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的聲音怎么這樣!”

    “他要死了……”我一邊茫然的說著話,一邊抬起頭看著從門口走出來的醫(yī)生。

    “你說什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的聲音哽咽到不行:“你們在騙我,從他認(rèn)識我的第一天起,就想要騙我手上的錢!你們把我當(dāng)傻子一樣??墒俏覜]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正說著,醫(yī)生走了出來,說:“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恍惚的我只聽到他說了要輸血。上次方慈體檢查出來是b型血,我馬上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說:“我是b型血,我可以,我可以輸血,我很健康,我沒有任何疾病。”

    我太傻,我真的太傻。我為什么要為這么一個人而心動。他自殺,他難道不是又在用苦rou計嘛?

    電話里頓時傳來了林夏的大叫:“方浩,你不可以輸血?!?/br>
    我才不管他,我正要掛斷電話,林夏突然聲嘶力竭的說道:“方浩,你不可以輸血,方慈是你的親哥哥!他是你的親哥哥!”

    那一瞬間,一道閃電順著我的脊背,一下子沖進了我的腦袋,所有的思想都被炸得一塌糊涂。

    我說:“什么?你說什么?”

    林夏說:“方浩,你不可以捐。親屬之間會產(chǎn)生抗體。你不可以捐?!?/br>
    我嘶啞著聲音道:“你說什么?你他媽的說什么?”

    我的哥哥,我什么時候有一個哥哥?

    是他指使方辭,從我家里面偷了筆記本,他們明明就是兩個想要盜竊我的家產(chǎn),想要拿走我父親所有權(quán),現(xiàn)在他們還要編出一堆的謊話來騙我?

    “你要不信,你就去做鑒定,你名下不是有醫(yī)院嗎?你去做!你們兩個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br>
    我顫抖著沉默了,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這是他們的緩兵之計,陰謀敗露,方慈自殺,林夏找借口為他圓謊。他們早就計劃好了!

    電話中的林夏說:“方浩,你在哪里,我們見面,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

    這個時候,醫(yī)生已經(jīng)對方慈進行了簡單的處理,要開始往醫(yī)院轉(zhuǎn)運。在離開的時候,張醫(yī)生發(fā)現(xiàn)了一個藥瓶,那是一種作用于神經(jīng)的藥物,方慈在割腕之前,還吃了這種藥,他一點不想活了。一點余地都不想給自己留下。

    聽到這里,我渾身無力,喃喃的將醫(yī)院的名稱告訴了林夏。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他說:“好,就在醫(yī)院見?!?/br>
    我下了樓,司機要開車去醫(yī)院,出去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夜里,路燈就像是一條銀河。我的心跳得很快,耳朵邊一陣陣的都是自己心跳的回聲。

    方慈在搶救,我在門口等待著。

    方浩,方慈是你的親哥哥!他是你的親哥哥!

    林夏的聲音一遍遍在我的耳邊回響,我雙手握拳,牙齒咬的咯咯叫,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嗎?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到底干了什么?

    終于林夏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他抬頭看了一眼手術(shù)室外正在搶救的燈,很冷靜地對我說:“有空房間嗎?我們單獨談?wù)劇!?/br>
    我?guī)е哌M了一個空病房,一進去,我就握住林夏的脖子,牙齒咬得嘎嘎作響:“你剛剛在電話里面說的是什么?!你他媽的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一把推開我,他的力氣很大,而我?因為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方寸大亂,一下子被他掀倒在地上。

    這時他從懷中拿出了一份資料:“這是你跟方慈的DNA檢測?!闭f罷,他輕飄飄的扔到了我的臉上。

    我手忙腳亂的撿起一看,上面亂七八糟的字眼,我什么都看不懂,只是最后的一行鑒定小字,是如此的清晰——存在親緣關(guān)系。

    “這是什么意思?這他媽的是什么意思?”

    林夏抿緊嘴唇,他說:“這證明了你們兩個是血緣親兄弟。在此之前我們一直很奇怪,為什么他要一直待在你的身邊,直到有一天,我來醫(yī)院看他的時候聽到有人說你們是兄弟我才想到是不是有這個可能性?!?/br>
    “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我,所有人都可以羞辱我,只有你不可以……”

    “我答應(yīng)過他,一定會回到他的身邊,因為這個愿望,無論多么艱難,我都沒有想過放棄……”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弄丟他了……我不知道……”

    方慈流著眼淚所說的話一句句回蕩在在我的耳邊。

    難道是我傷害了我的親哥哥?難道方慈說的句句屬實,難道他真的有苦衷?

    事情朝著我無法把控的地方行動,我必須將他拉回來。

    我聲嘶力竭地大叫:“你騙我!你騙我!”

    林夏看了我一眼,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個筆記本,我一眼就看出來那個筆記本就是我父親留下的筆記本。

    相比較我的張皇失措,林夏在此刻異常的冷靜,道:“事情到了這份上,我必須告訴你真相了。”

    “是你!是你們拿走了這個本子?!蔽乙豢谝豢诘卮鴼?。

    真相,什么狗屁真相!是的,就是如此,他們在騙我!我不能再上當(dāng)了。方慈是我的哥哥?怎么可能?難道我的爸爸強jian了我的親哥哥?故事怎么會如此荒謬,是假的!他們打不開保險柜,所以就來騙我。他們想要擊潰我,讓我把鑰匙交給他們。沒有鑰匙誰也無法打開箱子。

    林夏不搭理我,自顧自的說下去:“不錯,筆記本確實是我讓方慈偷出來的,我不相信這個筆記本真會是空白的,后面看見你在報紙上登出的消息之后,我才明白,他手中掌握著許多重要的資料沒有記錄在這本筆記本里,實際上是藏在了一個保險柜里。但是或許你不知道,密碼就在這個本子上?!闭f著他翻開筆記本翻到第三頁:“在筆記本的第二頁的一個角上有一個很小規(guī)則的三角形口子,幾乎要用放大鏡才能看清,在以后的第八頁這個角上又可以看見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切口。接著將后面缺口,在哪一頁出現(xiàn)以及相隔的頁數(shù)記下來,這就是最后的密碼。”

    說著他將密碼本放到了我的手中:“想必你也發(fā)現(xiàn)了,在你去了銀行的時候,就開始有人前來找你尋仇。原因就是因為你得到了這么一個本子。他們以為你看到了所有的一切?!?/br>
    “你知道為什么方慈會來找你嗎?是他說,昨天是你的生日,每個生日他都陪著你,他想要回來看看你。而且,他還擔(dān)心你會被其他人傷害??墒菦]想到,受傷的人不是你,而是他。你讓一個深深愛你的人心碎至此?!彼f:“你真是,可悲至極。”

    ……

    隨著一聲轟鳴,火車到站了。這是今天的最后一班火車,也是約定好的火車。我拎著箱子上了火車。從林夏將那個筆記本再次交到我的手上,就注定我將會踏上這輛火車。

    林夏將本子交給我經(jīng)過了上級的層層批準(zhǔn),目的就是讓我在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后,成為他們的線人。我是最完美的線人,在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方天翼的兒子,我繼承他的一切,合法的不合法的,都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打入一個龐大犯罪集團的內(nèi)部,并且得到里面最核心的消息。不會有人懷疑。

    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只有一個變數(shù),就是我。一旦我成功進入,那么我就會成為集團的核心人物。在龐大的利益面前,我極有可能變節(jié)。而且做線人也會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但是林夏認(rèn)為,只要我愛方慈,我就會成為他們的線人。他說服了他的上級,將筆記本交到了我的手上。

    上了火車,我找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緩緩坐下,我將手提包放在我身體跟墻壁之間。

    火車開始朝前行駛,我不知道等待著我的未來是什么。他們會相信我嗎?他們會發(fā)現(xiàn)我的真實意圖嗎?

    我的心忐忑不安,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在那個我開車去銀行保險柜的凌晨讓我害怕。

    天空緩緩的亮起來,銀行開門了,按照本子上的密碼,我打開了保險柜。我取出了里面的所有資料。整個人又控制不住幾乎要顫抖。

    回家路上,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宋媽打開門,她溫柔和煦卻又堅強的看著我問,方先生沒事,對吧。我才相信,我真的回來了。

    我進入書房。我手中所拿著的有若干光盤。我把他們放進了電腦,開始播放。有一份是方天翼的各種賬本,我掃了一眼,接著我又放進去了另一份,一打開是視頻。我終于明白,那天我安裝錄像機的時候,為什么會在書柜上發(fā)現(xiàn)一個小型的錄像機,那是方天翼留下來的。

    他是一個極其謹(jǐn)慎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人,在干什么事情,就要留下痕跡。

    他的信息中包含著各種各樣的資料,按照時間,內(nèi)容,地點進行了詳細(xì)的編撰。

    我一點點的看去,終于我翻到了一個日期十六年前的視頻。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讓我點下去。

    年份太過于久遠(yuǎn),視頻畫質(zhì)粗糙,昏黃而且不清晰。但是聲音確實明亮的。視頻中是兩個人在對峙。

    “爸爸的所有遺產(chǎn)你都拿走了,我們的代價應(yīng)該足夠了?!?/br>
    “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

    “那你還想要什么?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br>
    “我要你陪我睡覺?!?/br>
    “你說什么?!?/br>
    “方慈。只要你陪我睡覺,我就把你的弟弟當(dāng)做是我的兒子一樣撫養(yǎng)成人,他也會繼承我的遺產(chǎn)?!?/br>
    看到這里,我啞然。而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一聲狗叫。

    “是誰!”視頻中的男人驟然回頭看向了門口,他冷喝道。

    一個男孩沖進來,他站在了方慈的面前,伸出雙手,以母雞保護小雞的姿勢護住了方慈,他稍顯稚氣的聲音卻異常的堅定說:“你不許欺負(fù)我哥哥!”

    男人一腳將男孩踢開,男孩摔倒在方慈的面前,我看見視頻中的那個男人跨過男孩要去抓住方慈,男孩爬過去,手腳并用抱住了那人,他慘烈的大叫一聲:“哥哥,你快跑——”

    說實話,七歲的孩子跟三十歲的成年人搏斗,就是以卵擊石,就是幼稚而且可笑的行為,對方一只手就可以將他抓起來扔出去,咔嚓一聲就可以把他的手給掰斷。但是換一個角度來想,在天災(zāi)人禍面前,再勇猛的人也不過如幼童般束手無策。試想這樣一個場景,地震的時候,丈夫拋棄妻子跑掉,固然可以解釋為求生的本能,但是如果最后這場地震并沒有造成兩人的傷亡,妻子還會覺得對方深愛自己嗎?一個不到七歲的男孩就算是逃跑也是情有可原,比較理性的做法是,逃出去報警或者去尋找有能力的人來幫助他。但是男孩選擇了一種不夠理性甚至沒有勝算的方法,他直面了一個他不可能戰(zhàn)勝的對手,又恰恰是這種方法,證明了他的勇敢與對哥哥的愛……

    方慈被人壓在身下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起他的弟弟,每當(dāng)別人yin笑著進入他的身體,他的眼前就會恍惚,耳邊會突然炸響一聲“你不許欺負(fù)我哥哥!”勇敢的男孩站在他的面前,展開雙手,用稚嫩的身體保護他。方慈很天真,他的弟弟,也就是我,那個時候根本就不可能想起他,我在外面快樂,我在讀書,我在參加各種活動,我可能在干任何事情,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更加不可能叫出那一聲,住手??删褪悄敲匆粋€信念,那么一句話,那么一個背影,讓他在煉獄中堅持了下來。那個信念就是——只要弟弟在這里,就會保護他,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可是這個信念被那個小男孩親手摧毀了。在我狠狠的羞辱他折磨他的時候,他知道,那個永遠(yuǎn)愛他那個勇敢站在他身前保護他的小男孩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了。林夏不明白像方慈那么堅強的人,能夠忍受那么多殘忍對待都沒有想過要放棄生命的人,為什么會自殺。我想我能夠明白,我曾經(jīng)看過一句話,大意是,有些時候,人會脆弱得一點傷害都無法承受,有些時候,也會發(fā)現(xiàn)自己咬牙走了很久。方慈已經(jīng)咬牙走了很久,如今他沒有那個咬牙堅持的理由了,所以他放棄了。

    在異國他鄉(xiāng)的火車上,我一個人孤獨地回憶過去。

    這些都是我后面才想明白的。才看到監(jiān)控的我已經(jīng)全身心投入了那個可怕的世界,我的大腦已經(jīng)無法運轉(zhuǎn)。

    我好像跟男孩共情了,他聲嘶力竭的大喊,而我好像就成了他,是他在喊,也是我在喊。

    男孩剛剛喊完,頭上又挨了一記,而看視頻的我,眼前也砰地炸開無數(shù)金星,很疼很疼,我伸手捂住了我自己的頭,眼前是一片漆黑。

    我努力的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視頻中的畫面。

    男孩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腿上,男人痛苦的大叫一聲,他再次一腳踢翻了男孩。我聽見男人說:“好,好,既然如此,我就要當(dāng)著這個小畜生的面來干你?!闭f著,男人一下子抓住了方慈,他被男人按倒在地上,他的衣服被男人撕破,他極力的掙扎,但是十二歲的他也不是男人的對手。男人狠狠地給了他幾拳,他就倒在地上嗚咽。

    這個時候,一旁的男孩動彈了一下。

    我看見男孩在瘋了一樣地爬,他要起來。一會我又覺得是我自己在爬。我沒有力氣,我站不起來,但是我不能讓人傷害我的哥哥。不知道從哪里涌出來那么一股力氣,我一下子撲了過去,我抓住了男人的身體,我咬住了他的耳朵,我沒有力氣,但是我咬著他的耳朵絕不松口。

    男人痛呼一聲,他反手用胳膊肘猛烈的撞擊著男孩,男孩沒有松口。男人站起身,朝著墻壁上撞擊過去,男孩被劇烈的撞擊,他痛的受不了,松開了手。男孩滑落在地上,視頻里的男人回身,他飛起一腳踢在男孩的肚子上,緊接著又是一腳,踢在男孩的腦袋上。

    轟地一聲,看著視頻的我頓時眼前一黑,好像有人也狠狠地踹了一腳我的頭,隨著方慈慘叫一聲:“浩浩——”我才清醒過來,視頻中男孩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完成了他對父親的諾言,用他的一生來保護哥哥。

    ……

    火車??吭谡军c,我將目光移向門口,沒有人上車。接著我將目光移向了自己的手表,還有一個小時,我就將到達目的地。

    這就是我會失去記憶的原因,巨大的沖擊傷讓我的大腦產(chǎn)生一個巨大的血塊,它壓迫到我的神經(jīng),讓我失去了七歲前的回憶。

    十六年前的男孩想用生命保護哥哥,而十六年后的我卻在哥哥的身上留下永恒的傷痛。

    依然是在那個書房。

    “醫(yī)生說你弟弟的狀況不樂觀。如果不進行搶救的話,你的弟弟應(yīng)該不會活太久。你好好想吧?!?/br>
    “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

    “方慈,你覺得我是善人嗎?他傷在腦袋,搶救是很花錢的。你覺得我為什么要花那么多的錢去救一個跟我毫無關(guān)系的人?”他站起來。

    我太了解方天翼的動作了,每當(dāng)他想要給人施展壓力的時候,就會做出一副馬上就要離開的樣子。

    甚至我也學(xué)到了這一招。我跟方慈在會所見面,我讓他留下來陪我睡覺的時候,不也做了同樣的舉動嗎?

    只是在會所的方慈聽到我這么說后,無比痛苦。而視頻中的方慈沒有任何遲疑,他抬起頭,雖然畫面模糊,但是從他堅定的聲音中,可以想象,那個時候,他的目光是多么的而堅定:“我陪你睡。只要你可以救活我的弟弟?!?/br>
    我認(rèn)認(rèn)真真叫了十六年父親的人,回頭微笑著對方慈道:“我不是醫(yī)生。我不能保證,一定能夠救活他,但是我會給他用最好的儀器,最好的藥?!?/br>
    我顫抖著嘴唇,雙手握成拳頭。心臟跳動的幾乎要爆炸:“放屁,放屁!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在房間中來回走動,腦海中有兩個人在來回對話。

    一個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方慈不過是一個騙子,而林夏是一個被我除掉公職而蓄意報復(fù)我的人渣。視頻是可以作假的,什么DNA檢測,我也可以做出一個假的……他們構(gòu)建了一個巨大的謊言,就是想要逼瘋我。我十六年的生活,我內(nèi)心愛著的父親,我如今得到的一起,全部都是真實的,我的兄弟,我的事業(yè),我居住的房子都是真的。

    我不停的重復(fù),加強在我腦海中的記憶。

    但是無論我重復(fù)多少遍,都無法壓倒另一個聲音。

    那是一個七歲孩子的聲音,稚氣卻堅定:“我恨你。”

    “滾!”我停住腳步大聲吼道。

    可是那個聲音卻依然盤旋不去,小男孩倔強的對我說道:“我恨你。”

    “滾!”

    他是誰?他為什么要在我的腦海中,他是曾經(jīng)的我自己嗎?他恨我嗎?

    “我說過會保護哥哥,你傷害了我的哥哥。你為什么要這樣做?!?/br>
    “滾!”我站起來,一下子將桌子上面的東西,如數(shù)掀到地上。

    嘭的一聲巨響,一切都安靜了。

    我毫無知覺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已經(jīng)死去,不知過了多久,我看到地上的相框,破碎的玻璃相框中,那個少年舉著獎杯,笑容滿面的看著前方。我想起了那一張張照片,辯論賽,足球賽,畢業(yè)典禮,校慶……每一張照片中,都有一個笑著的我……

    我蹲下,顫抖著手,拾起照片,翻了個面。

    “浩浩,xxx年xx月xx日,辯論賽二等獎。”

    那一刻,一道閃光穿透了我的心,我拿起照片,拔腿沖進了雜物間,一頓翻找。

    在哪里?在哪里?

    我大聲地叫道:“宋媽,宋媽。”

    宋媽走了進來,她表情緊張,但是她很鎮(zhèn)定,她扶住我問道:“少爺,怎么了?”

    我知道我現(xiàn)在一定看上去很恐怖,但是我無暇顧及,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瘋狂的搖晃她:“從醫(yī)院……上次方慈從醫(yī)院帶回來的東西呢?”

    宋媽陪著我在雜物間翻找著,終于,在一堆雜物中,我找到了我心中想要看見的東西——一本畫冊。

    我嘩啦啦的將畫冊翻開。我拿著照片對了過去。

    突然我愣住了,在宋媽不知所措的目光下,瘋狂拿頭撞地,聲嘶力竭。

    畫上的一對男女相互依靠。在旁?邊不僅有方慈的簽名,還有一段手寫的介紹。最后落下了年月日。

    字跡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照片也已泛黃,字跡也有些暈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寫這一行字的人是懷著怎樣跨越時空的思念。

    錯位的十六年在這一刻拼湊成一個整體。

    是誰在每一個身體精心挑選的禮物。期待著那個孤單的小孩,有著快樂的日子。

    是誰偷偷看著我,悄悄記錄著我的每一次成績。為我的一點點的喜悅而快樂,為我一點點的成績而驕傲。

    是誰在默默的愛著我,誰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的保護我。

    是否在他最痛苦的時候,眼前浮現(xiàn)出了那個勇敢搏斗的小男孩,永遠(yuǎn)在他身前的模樣。

    是很幸福的。就算是他力所不及,也是很幸福的。

    愛跟時間一樣,當(dāng)擁有的時候不會體會到他是多么的珍貴,但是失去的那一瞬間就會明白。愛已經(jīng)不在。

    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