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爹爹的長睫
沒能等到爹爹的青蘿在山上晃悠了許久,又跑回八卦巷,又跑回那處書堂,最后還是跑回山谷草坪上,快樂又心酸的回味那天和爹爹互解欲苦后躺在這草坪上的溫馨時刻,那時的他們多輕愉、幸福。 他叼著小狐兒顛顛的跑,他舔得小狐咕嚕轉(zhuǎn),若是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他定天天都是這般,他真是頭溫柔的大狐狐。 心腔里的妖丹嘣嘣異響,她撫心蹙眉運息努力平復(fù)間,見一老道從山頭御風(fēng)而至,獰笑看她,“好一顆妖丹,在你這小丫頭身上真是浪費?!?/br> 這老道一看便有上千年修為,眉間突鼓,內(nèi)力甚雄渾,她緩緩起身,雖未歷經(jīng)大戰(zhàn),但她并不懼怕,似乎有什么在支撐她,使她氣息極穩(wěn)、氣場強大。 老道從懷里掏出一把黃符、祭念口訣,黃符應(yīng)訣分砸向她面門、膻中、足踝,兇而疾,她根本來不及躲。 但黃符甫沾她身即軟軟落地。 她一怔,老道更是大懵。 眨了眨咕嚕圓眼,她迅疾結(jié)了個手印,雙手推掌向老道凌空發(fā)力,排山倒海的掌風(fēng)將老道推出十幾步遠(yuǎn)癱倒在地,老道撐起身子捂著胸口連吐數(shù)口血,不甘的眼珠暴瞪,伸出手指搖指她驚呼,“你?竟能?” 話未說完四腳一蹬,瞬間瞪眼暴斃。 看都沒看老道一眼,她倏的蹲下身子,跑著自己的膝蓋癟嘴大哭。 嗚嗚嗚,爹爹…… 原來是這樣?!原來你將妖丹也是將一身修為全轉(zhuǎn)了給我?!那你呢? 她真蠢,她不該離開他的,他應(yīng)守在他身邊! 天條族規(guī)算甚,她應(yīng)該守在他身邊!如他用心護(hù)她一般護(hù)他! 他說舅舅因他陽根長皮毛好想除掉他,他說人有好有壞;如今他那淺得可憐的修行甚至?xí)`踩地火傷了大爪子rou墊,他怎么護(hù)他大幾千年柔順蓬白的一身皮毛? 心腔中的妖丹也嗚嗚悲鳴,她捂按心口,“可我如今遇不到他了呀?為甚早前亂走亂撞走總遇見他,如今總也遇不見他了呀!你引我去!引我去找他!” 情欲又在身體里翻涌,她想起他說的【最后自己打坐撐過去亦可,妖丹會助你】,她坐下來,盤腿運息,以手印借妖丹真氣緩緩將灼熱情欲引聚成熱汗,頭上虛煙裊裊,衣袖里都鼓滿充沛的真氣;山頭上賊陰陰躲著的窺探的那個擒走白寒的年長道士看得直乍舌,悻悻然離去。 氣息運轉(zhuǎn)兩大周天后,她睜開清靈咕嚕的圓眼,她不止肅清了欲毒,對爹爹妖丹的吸融也比以前順暢許多,她似乎已完全能和爹爹的妖丹融為一體了。 —————— 繁華京城煙雨街,張燈結(jié)彩,熱鬧之極。 好色者、好事者紛涌而至,他們前來看京城大花魁號稱賣藝不賣身的阿南留宿世子李天信前最后一次在煙雨閣上面湖為眾彈琴。 “據(jù)說,阿南從此再不在此彈琴,我等再無緣得見阿南色藝雙佳引來燕子齊聚煙雨湖奇景。這世子、嘖嘖、艷福啊……” 聽得街上好色男子搖頭晃腦嗟嘆,在煙雨街上已亂晃兩天的青蘿也隨眾人向煙雨閣走去。 心頭甚是悶雜,她想自己也甚是荒唐,被這顆片刻也不肯安穩(wěn)、轟轟鬧的妖丹引來北方、引至京城、又引到這煙雨街。 她來得晚,到閣臺下時那阿南一曲鳳求凰既畢,起身嬌視煙雨閣下人眾。 人群中一片喧嘩: “阿南真美!” “快看阿南的眼妝?!” 青蘿循聲抬眼望去,那?那是? 瞬時似天全昏地皆暗、天塌崩地也裂,心腔里那顆本不屬于她的妖丹近乎瘋狂的哀鳴也似在佐證,她沒認(rèn)錯! 那艷美的花魁阿南,艷目上的長睫她太熟悉了,那是他的、她的爹爹的長睫,柔黑集密綿長,如扉如翼,能為任一雙美眸增風(fēng)情萬種。 她發(fā)情昏沉中也能從那屠夫臉上認(rèn)出來、也非要揪拔兩根下來,引得爹爹三番幾次取笑她?。ǖ诹拢?/br> 她捂緊劇痛的心,當(dāng)街淚如雨下。 爹爹?爹爹! 她望向虛灰灰的天,天吶,爹爹他可還安在? 天上飄過一朵朵小狐貍狀的白云,她淚更如滂沱; 她捂心顫問,妖丹,他還在安么? 妖丹只是嗚嗚哀鳴…… 一幕幕、一樁樁,一件件,那般好的大狐狐爹爹,他應(yīng)承待發(fā)情期過去與她游山玩水、他最喜歡叼著小狐狐顛顛的跑舔得小狐狐滿地咕嚕轉(zhuǎn),他受盡情欲折磨呆在嘈亂的八卦巷藏在深山里砍樹。 他說:【因你,我無比留戀這世間】 她猛覷向煙雨閣上的阿南,化成一縷輕煙向煙雨閣竄去…… 誰剝?nèi)羲钠っ@山川染血色,人界生靈皆作賠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