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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狼的誘惑在線閱讀 - 第67章 示弱

第67章 示弱

    陳冬輝跟他保持距離保持的很明顯,若是顏蒙以前的性子,大概早已受不了這種對待而走了,但他現(xiàn)在沒法走,嘗過一年半思念和懊悔的滋味后,即便只是能看到他,心里也有那么點(diǎn)安慰,也比他獨(dú)自一人要好受一些。

    更何況陳冬輝確實(shí)沒對他絕情。

    這種時候顏蒙就慶幸自己最初的同情心,有了這層關(guān)系,陳冬輝不可能將他徹底推開,除非他真的另外成家了。而他很明顯還是單身的狀態(tài),手機(jī)里干干凈凈的,也沒有跟人打電話發(fā)信息的狀態(tài),回來后有一大半時間在給別人幫忙。

    這家老人的房頂會漏雨,那家的豬圈松了,又或者柴火不夠,陳冬輝都會去幫忙。他們兄妹倆長到現(xiàn)在,一直沒缺同村人的照拂,只是那時候大家經(jīng)濟(jì)都不好,也只能偶爾提供一些吃食上面的幫助。

    顏蒙就總跟著他,他踩著梯子去修房頂?shù)臅r候,顏蒙就坐在院子里跟八十多歲的老人喝茶,交談是沒法交談的,因?yàn)閷Ψ讲粫f普通話,而這里的方言又太難懂,他根本一個字都聽不明白。不過他也不想跟人交談,一般就捧著茶抬著頭看著在房頂上忙碌的人,就這樣也能坐幾個小時。

    二十出頭的男性已經(jīng)長得非常有魅力,特別是干活的時候,勁腰長腿,還有那一看就很有力量的手臂,都讓顏蒙心旌搖曳。

    而且長得還帥。

    看著這樣的男人,顏蒙幾乎已經(jīng)回憶不起來十一歲的陳冬輝是一副怎樣的豆芽狀態(tài)了,他當(dāng)年可能怎么樣也想不到,那樣一個小男孩,會長成他心里面最喜歡的樣子,而且還留在了他的心尖上。

    修屋頂是個要有體力更要有技術(shù)的活,陳冬輝明顯兩種都具備,他花了兩個多小時將漏雨的地方用新瓦片重新碼好了,又靈巧的檢查了一下別的地方,這才從樓頂下來。

    接近零度的天氣,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線衫,臉上卻還流著汗。顏蒙見他下來,連忙走了過去,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干凈毛巾遞給他,“擦擦吧。”

    陳冬輝接了過去,擦干臉上的汗,顏蒙就饑渴的看著,又道:“你身上應(yīng)該也有,還有后背,要不要我給你擦一擦?”

    陳冬輝避開他炙熱的視線,“我自己來?!彼闷鹨聰[將毛巾伸進(jìn)去,顏蒙立馬看到了他結(jié)實(shí)的腹肌,腦海中浮現(xiàn)出腹肌的觸感,頓時又有些心猿意馬。

    等他擦完了,顏蒙又將他的外套拿了過來,還將他擦過汗的毛巾拿到水龍頭下去搓洗干凈。

    陳冬輝看著他的背影,手指微動,想要開口阻止他,嘴巴張了張,到底沒有說出來。

    陳冬輝心里也是矛盾的,他說結(jié)束,便是再心痛也要結(jié)束。那件事對他的傷害并不小,他早已對顏蒙泥足深陷,雖然明知他是怎樣的人,但在看清楚的那一刻,還是覺得難受不已。

    但他有別的方式調(diào)節(jié)。

    他那時候回學(xué)校后就立即回應(yīng)了去部隊的事,開始了真正的特訓(xùn),那些訓(xùn)練的難度比起警校來有著天壤之別,除掉體能外,還要學(xué)習(xí)其他項目,狙擊、刑偵、心理學(xué)等等,陳冬輝將自己的時間塞到滿的不能再滿,讓自己躺在床上只想入睡,沒有閑暇來想顏蒙。

    一年半的時間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成長,他對未來的路也看的越來越清楚,越看清楚,他越是知道自己跟顏蒙真的不合適,他最開始抱持著那點(diǎn)僥幸根本就是可笑的,兩個人根本就是兩條線上的人,偶有交匯,也會立馬分開。

    陳冬輝從來就是個堅定的人,也是個堅韌的人,不然的話也不能走上現(xiàn)在的路。然而他重新看到顏蒙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會心軟。

    看著他瘦削的過分的樣子胸口會覺得悶痛,聽到他咳上一聲也會下意識要給他添衣,現(xiàn)在就連看到他用冷水搓洗毛巾,都會覺得心煩意亂,認(rèn)為他不應(yīng)該做這些。

    顏蒙應(yīng)該是驕傲的,應(yīng)該是肆意的,不應(yīng)該為了自己這樣做小伏低低聲下氣。顏蒙說的“愛”他不相信,他始終覺得顏蒙看中的就是自己的身體,也不習(xí)慣被違逆,以至于自己決絕的離開反而讓他放不下。他其實(shí)早已不怨顏蒙當(dāng)初的出軌,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怨過,那樣清晰的畫面不過是讓他確定自己配不上這個人,也無法抓住虛妄的幸福,給他一個離開的契機(jī)。

    他盼著的是兩個人的一生一世,而顏蒙現(xiàn)在能保證給他,以后行嗎?

    結(jié)果顯而易見,陳冬輝覺得并沒有嘗試的必要。

    老人留他們吃飯,按輩分叫起來,需要叫叔公叔婆。飯是叔婆做的,年紀(jì)大的人習(xí)慣了節(jié)省,用的還是柴火灶,顏蒙還幫忙燒了火,蹭的臉頰上有一點(diǎn)灰塵。

    坐在飯桌上的時候,陳冬輝有些坐立不安,總想伸手將顏蒙雪白的肌膚上那點(diǎn)黑痕抹掉,他拼命忍住了,但視線總?cè)滩蛔⊥牡胤狡啤?/br>
    兩個老人很熱情,一個勁的叫他們夾菜,叔婆還努力cao著生硬的普通話讓顏蒙吃菜,顏蒙聽的半懂不懂,但是很乖巧的點(diǎn)頭。

    叔婆做菜習(xí)慣重油重鹽,辣椒又放的有點(diǎn)多,除了青菜外哪道菜都辣,而且大概裝菜的碟子用了很久,缺口多,菜也炒的有點(diǎn)黑黑的,顏蒙就沒什么食欲。但叔婆太熱情,甚至還給他夾菜,堆的他碗里高高的,顏蒙對著上面的青椒猶豫了一下,還是吃了起來。

    辣味辣的他的嘴巴有些發(fā)麻,漸漸侵蝕喉道,又蔓延到了胃里。顏蒙埋著頭苦吃,明明胃里已經(jīng)有些受不了了,但因?yàn)橄氡憩F(xiàn)的好一點(diǎn),所以都忍了下去。

    好不容易將碗里的飯菜吃完,顏蒙幾乎要辣哭了,喝了一大杯茶水,那股辣味還在口腔里逗留,許久都沒有散去。

    老人似乎有很多話跟陳冬輝說,這餐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才結(jié)束,陳曉慧早已先回去看電視了。兩個人告辭離開,天色已黑,晚上氣溫更冷一些,顏蒙抬起頭卻看到了滿天的星星。他愣了一下,道:“這里的星空好像更低一點(diǎn)。”

    陳冬輝跟在他身后,輕輕“嗯”了一聲,遲疑片刻才問道:“還覺得辣嗎?”

    胃部涌起熟悉的灼熱感,顏蒙從一年多前得了腸胃炎后,胃就變得很脆弱,變得不能吃辣不能受涼,甚至連酒也不能多喝。他因?yàn)閼?yīng)酬的關(guān)系,也還犯過幾次胃病,大多吃點(diǎn)藥過兩天就好了,所以他也沒覺得有多嚴(yán)重。但聽到陳冬輝這句詢問,他心里卻覺得高興,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知道我現(xiàn)在受不了辣?”

    陳冬輝只慌了一下,就定下心神,“你說了胃不好?!?/br>
    顏蒙有些失望,回頭繼續(xù)往前走,不知道是心里不舒服還是身體不舒服,他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忍不住,扶著一棵樹干開始吐了起來。

    胃部的灼熱感和痛感在加劇,吃下去的食物幾乎一下就吐了出來。陳冬輝駭了一跳,連忙走過去拍著他的背,神色焦急,“怎么了?怎么吐了?”

    顏蒙說不出話,吐的狼狽至極,將胃里的食物吐干凈了,掏出口袋里的紙巾擦了擦嘴角,有些懊惱的問:“吐在這里要不要清理?”

    他沒吐在路上,吐的是旁邊的泥土地上,但總歸不太好。

    陳冬輝急切的道:“晚點(diǎn)來弄,先回去,我?guī)闳メt(yī)院。”他這次顧不上距離不距離,伸手來攙顏蒙,見他一個踉蹌之后,索性抄起他的膝彎將他抱了起來。

    被男人抱在懷里的時候顏蒙有些錯愕,一時間胃里的不舒坦好像都沒那么明顯了。陳冬輝不敢走的太急,怕顛著他讓他更難受,一雙手更是將他抱的極為穩(wěn)當(dāng),這么一抱,便立即察覺到他確實(shí)是瘦了,體重比起一年前輕了好些。

    陳冬輝深吸一口氣,阻止心底那股疼惜感蔓延,正忍耐的時候,顏蒙一雙手往他的脖子上摟來,讓他愣了愣。顏蒙卻趴在他胸口笑,道:“我從不懷疑你還會抱我,但沒想到是因?yàn)檫@種原因,總覺得有點(diǎn)慘?!?/br>
    陳冬輝定了定神,道:“換了別人,我也會這樣?!?/br>
    顏蒙苦著臉,“所以說有點(diǎn)慘,是我把你丟了,再撿回來,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呢?!彼麤]等陳冬輝回答,聲音更輕了,帶著點(diǎn)呻吟,“胃好痛,那辣椒辣死了,年紀(jì)那么大為什么還那么能吃辣。我要是天天吃那么辣,我肯定活不到八十歲。”

    陳冬輝下意識道:“你能活到八十歲。”

    顏蒙撇了撇嘴,“要是你不要我,活到八十歲也沒什么意思。”

    陳冬輝說不出話來,只抱著他穩(wěn)當(dāng)?shù)淖?,但又好像沒有那么穩(wěn)當(dāng)了。

    顏蒙不是偽裝,胃是真的痛,但陳冬輝要把他送去醫(yī)院的時候他卻拒絕了,他道:“我?guī)Я宋杆?,你們這里的路七拐八拐的,彎路太多,等到了醫(yī)院,我可能會更嚴(yán)重?!彼稍讵?dú)自睡了好幾夜的那張新床上,躬著腰,一只手壓著疼痛的胃部,臉色愈發(fā)蒼白,語氣卻還帶著笑的。

    屋子里的燈是重新裝過的,光線很明亮,將顏蒙的神情照的清清楚楚。陳冬輝看到他額頭上分泌出的汗珠,心疼的手忙腳亂,就連第一次將槍口對準(zhǔn)真正的敵人時都沒那么緊張。他打開顏蒙的包,按他的指示找藥,包里面很多小瓶子,陳冬輝快速的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大部分是胃藥,便拿了一瓶倒出幾粒藥丸來,又端著溫水喂顏蒙吃下。

    顏蒙虛弱的吞了藥,顯然還是痛,臉色都微微有些扭曲。陳冬輝心里止不住的心疼,忍不住問道:“怎么那么多胃藥?很……很嚴(yán)重嗎?”到底是痛過多少次,才會隨身備那么多胃藥。

    顏蒙難受的哼哼了兩句,又眨著濃密的眼睫看他,有點(diǎn)可憐巴巴的,“很嚴(yán)重。”又問道:“你今晚還去睡別人的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