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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狼的誘惑在線閱讀 - 第3章 把人留下來

第3章 把人留下來

    顏蒙的房子是兩層加一個閣樓,一樓除了廚房和倉庫外,其他全是空房間,他睡在二樓最大的臥室里,臥室旁邊也有一間客房,擺著床,只是沒有鋪被褥。

    一樓其實也有客房,不過顏蒙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自然是把人直接帶到二樓安排在自己房間隔壁,又道:“樓梯盡頭那里有個衛(wèi)生間,不過熱水器壞了不能用,洗澡的話你就到我房間里的浴室來吧?!?/br>
    那里的熱水器當然沒壞,顏蒙是故意這樣說的。

    面含感激的男人聽到這句話,連忙道:“我可以洗冷水的,顏大哥。”客房的面積比顏蒙的小了一半,卻比陳冬輝老家的房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好到都讓他有些不安了,他在老家這種時候也是洗冷水,又想著自己來這里住本來就是叨擾顏蒙了,當然不能給他添更多的麻煩。

    顏蒙連忙道:“不行,生病了怎么辦?而且那里我也沒備沐浴露那些東西,以后就在我那邊洗吧,等下我?guī)闳ァO劝驯蛔愉伜??!?/br>
    衣柜里就有被褥,顏蒙打開衣柜,伸手去拿,陳冬輝連忙跟了上來,道:“我來?!彼@一下就站在了顏蒙的身后,身上的熱氣透了出來,弄的顏蒙又一陣心癢,而且對方身上不算濃郁的汗味傳來,再加上他自身的味道,簡直就像是行走的荷爾蒙,可比那些香水味要好聞多了。

    顏蒙難得勤快的幫著鋪好床,又領(lǐng)著他去自己的臥室里,打開燈后,男人明顯被他奢華的裝修鎮(zhèn)住了,腳步都頓了頓,才躊躇著往里面走。顏蒙是個愛好享受的人,臥室自然布置的很土豪,歐式圓形床擺在臥室中間,上面掛了淺灰色的圓形蚊帳,地上鋪了地毯,便是光腳走在地上也很舒適,旁邊柜子上的擺件也很講究,墻壁上還掛著好些畫,最大的一幅是他的自畫像,是他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完成的,畫風是仿歐式的油畫,畫技傳神,將他漂亮的五官畫的跟本人如出一轍,最大的特點是畫上的他是裸體的。

    雖是裸體,卻沒暴露重點部位,因為擺的姿勢是抱著膝蓋的坐姿,上身能看到肩頭和精致的鎖骨,下身只能看到修長白皙的雙腿還有圓潤的腳趾,以及一點渾圓的臀rou。

    這幅畫是顏蒙曾經(jīng)的某個情人給他畫的,那時候他年輕尚輕,只有二十歲,對方是個四十歲的落魄畫家,長相英俊,即使留著披肩的長發(fā),也不愛打理胡子,卻也魅力十足,身上有股憂郁的氣質(zhì)。這幅畫他畫了四個小時完成,顏蒙記得他抱的膝蓋都酸了,對方放下畫筆后,兩個人便做了愛。

    那個畫家在一個月后自殺死了,這幅畫是他最后的作品,之后顏蒙便將它裱好框,然后一直掛在臥室。他倒不是為了懷念那個男人,只是單純的覺得畫中的自己很漂亮,很誘人。

    陳冬輝看到這幅畫,明顯愣住了,很快他的臉色rou眼可見的變紅,眼睛里也浮現(xiàn)出羞澀來,他連忙別開目光,像是不敢細看。顏蒙笑了起來,不以為意的打開自己的浴室門,道:“這里就是洗浴室,以后就來這洗澡?!?/br>
    陳冬輝看了看,忍不住道:“好大。”

    顏蒙的浴室確實很大,能趕上隔壁的客房那么大,進門就是洗手臺跟一面寬大的鏡子,洗手臺上擺滿了瓶瓶罐罐,都是陳冬輝沒有見過的東西。除了淋浴頭外,里面還有一個很大的浴缸,旁邊的架子上也擺滿了東西。顏蒙打開上面的柜子拿出一條新的毛巾還有牙刷給陳冬輝,又將沐浴露和洗發(fā)水指給他看,等確定他都記下了,又抱胸淺笑道:“也有洗面奶,你要用嗎?”

    陳冬輝連忙搖頭。

    顏蒙笑了笑,“就知道你不會用,但是你皮膚還挺好的?!彼叩侥腥嗣媲?,伸手往他臉上捏去。陳冬輝愣了愣,忍住了想要躲避的反應,任他捏著自己的臉頰。顏蒙的指腹很平滑,一點繭也沒有,手指修長又白又細,好看的可以去當手模。

    顏蒙趁機吃了幾塊“小豆腐”,收回了手,笑道:“那你洗吧,洗了早點睡,對了,有沒有帶內(nèi)褲?我也有新內(nèi)褲哦?!?/br>
    陳冬輝臉色紅的要滴血一樣,慌亂的搖頭,“我、我有。”

    碰見一個合心意的男人,要是以往,顏蒙會立即下手,然而這次他卻有點躊躇起來。倒不是要放過這塊“肥rou”,而是陳冬輝跟他以往碰到的男人不一樣。顏蒙以前碰見的人,也幾乎對他有興致,只要一個對眼,就能知道對方要什么,然后曖昧的滾到一起去,睡一次或者睡上幾次,不合適再分開,之后一點紛爭都不會有。

    這是這個群體幾乎默認的規(guī)則。

    但陳冬輝不一樣,他一看就是個直男,而且顏蒙知道他有多淳樸,在顏蒙認識的人中,他絕對是最淳樸最真實的那一個。

    顏蒙洗完澡躺床上的時候,才開始回想自己為什么會認識陳冬輝。很快他就想了起來,那源于他二十二歲時做出的一個決定。當年他們家族內(nèi)部一團亂,比現(xiàn)在還要亂得多,他又才剛畢業(yè),年輕氣盛心煩意亂之際,就去報名了山區(qū)支教,被分到的地方恰好就是陳冬輝他們那個鎮(zhèn)上。

    顏蒙還是第一次到那么窮的地方,去的時候光是一段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就把他顛簸的吐了出來,到那之后,看到那連綿起伏的大山,還有破破爛爛的教室,以及骯臟又狹小的宿舍時,差點沒把他逼退立即回城,還是同行的女同學一再請求,他才忍著不舒服留了下來。

    他們同行的總共有三個人,都留下來當了教師。顏蒙上第一節(jié)課的時候,看到坐在底下穿著不太好卻滿臉充斥著求知欲的孩子時,其實心里還是有些觸動的。他教的是三年級的孩子,陳冬輝的meimei陳曉慧就在那個班。

    山里很悶,沒有網(wǎng)絡,沒有電腦,他帶的筆記本也沒什么用處,就連手機信號都不太穩(wěn)定。但山里對他來說又是新奇的,那么多沒有見過的樹,沒有看過的花,沒有嘗過的野果,甚至還能去采蘑菇。顏蒙那時候的性格比現(xiàn)在要純真一些,很快就跟為數(shù)不多的孩子們打成了一片,他教他們唱歌,用最新款的手機給他們拍照,還會自掏腰包買零食給他們吃……一個月的相處下來,顏蒙深受同學們的喜愛,大家都喜歡跟在他屁股后面玩。

    他們的鎮(zhèn)子太窮,這所學校是整個鎮(zhèn)上唯一的一所小學,孩子們很多都住的遠,需要住宿,一個星期才能回去一趟,而且常常坐不到車,只能走路回去。顏蒙自然是住在學校宿舍的,在某一個周五晚上的時候,他在校園里散步,突然發(fā)現(xiàn)學生宿舍還有燈光,好奇的走上去一看,便發(fā)現(xiàn)了陳曉慧躺在床上,臉色紅的厲害,喉嚨里還在溢出痛苦的呻吟。顏蒙才走過去問了一句“怎么了”,就有另外一個少年氣喘吁吁的出現(xiàn)在門口,滿臉的汗,顯然是跑回來的,右手還握的緊緊的。

    顏蒙還沒記得除了班上學生以外的人的名字,好奇的看了過去,問道:“你是誰?”

    少年呼吸稍稍平靜了一點,有些急切的道:“她是我meimei,她發(fā)燒了,我得帶她去打針。”

    顏蒙連忙伸手去摸陳曉慧的額頭,手掌才貼上去就覺得guntang,熱度像是能將雞蛋煎熟,他頓時急了起來,道:“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怎么現(xiàn)在才想著去打針?高燒不能耽誤的知不知道?你爸媽呢?”他一邊問,一邊將陳曉慧扶了起來,少年也連忙走了過來,背過身蹲了下去,顯然是要把meimei背起來。顏蒙皺了皺眉,道:“你這么瘦,怎么背得起來?我來?!彼麑㈥悤曰郾饋硗庾?,少年急忙跟了上來,道:“老師,我可以的?!?/br>
    顏蒙沒管他,抱起人就往外走,離學校不遠處就有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還有醫(yī)生在值班,顏蒙連忙讓他給陳曉慧量體溫。小女孩已經(jīng)燒的人事不省了,渾身都燙,渾身都軟,溫度計一拔出來之后,體溫已經(jīng)超過了四十度。醫(yī)生也急了,責備道:“怎么這么晚才送來?這么高的燒,再拖延下去,要得腦膜炎的。”

    顏蒙去瞪少年,兇巴巴的道:“你聽到了沒有?”

    少年低下了頭,抿著唇,一句反駁都不說。醫(yī)生很快開了藥,將單子遞給顏蒙,“先去一樓窗口繳費,再去隔壁打針。”

    顏蒙將單子接了,正想去繳費,少年卻抬起了頭,緊張的盯著他,啞聲問道:“老師,多少錢?”他接著伸出手,慢慢的攤開了掌心,露出里面一張已經(jīng)因為捏的太久太緊而皺巴巴的十元紙幣,小聲道:“我只有十塊錢,不知道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老師,您可不可以先借給我……”

    他說的那樣艱澀,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為難,那種表情,顏蒙只在某些囊中羞澀的成年人臉上見過,卻沒有想到會出現(xiàn)在一個才十一歲的孩子臉上。

    顏蒙沒有拿他的錢,先去繳費,等護士給陳曉慧打了針再掛上吊水,才有余裕問道:“你父母呢?”

    注射室里有空余的凳子可以坐,少年卻沒坐,整個人站的筆直,像一棵竹子一樣。他聽到這個問題,先往昏昏欲睡的meimei臉上看了一眼,才回答道:“都不在了?!?/br>
    顏蒙一愣。

    他過后才知道陳冬輝的母親是生meimei時難產(chǎn)去世,父親在前兩年病故,他們兄妹倆原本是被姑姑養(yǎng)著,但是姑姑家也有自己的孩子,生計艱難引發(fā)跟丈夫爭吵不斷,兄妹倆便又搬回了自己破舊的家中,相依為命。他們平日靠低保過日子,學費學校免了,但需要交學雜費,再加上生活費,以及父親在世時的欠款,所以過的很困苦。

    其實在放學的時候,陳冬輝就知道m(xù)eimei發(fā)燒了,但他知道沒錢的話醫(yī)生不會給meimei打針,所以跑了二十里地回去,向姑姑借到了十塊錢,再跑了二十里地回來。

    顏蒙了解了實情后,算是被引發(fā)了善心,決定開始資助他們兄妹倆,從那年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沒斷過。

    當年的資助對陳家兄妹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但對于顏蒙來說,其實是非常小的一件事。他家境殷實,母親掌管家族企業(yè)后,他的地位也穩(wěn)固了,再加上自己能力出眾,身價也有幾個億,每年給陳家兄妹的匯款,其實可能還不如他買的一套護膚品來的昂貴。

    所以顏蒙從沒覺得這是一個多大的恩情,也從未想過要得到什么回報。

    然而現(xiàn)在,他卻開始想了。

    一想到陳冬輝那腹肌的觸感,顏蒙就有些心癢難耐,在進入夢鄉(xiāng)前,他模糊的想,自己資助了他們好幾年,要那小子用身體回報個幾次的話,也不算是什么很過分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