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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十二國記/女攻男受】余燼在線閱讀 - 暴雨4

暴雨4

    有人緩步走到大堤頂上,步伐與焦急的河工們?nèi)徊煌?,芙蓉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是蔡洋朝他們走來。

    此時的蔡洋一介布衣,全身早已被暴雨澆透,他從容下拜,行三跪九叩大禮。

    芙蓉冷道:“你現(xiàn)在跪我,是后悔,還是道歉?你引來騰蛇作祟,考慮過沿岸百姓生死嗎?”

    “此一跪,謝劉王方才救命之恩。”蔡洋拜完便站起身,復(fù)又傲然道,“然,我不曾后悔,亦不會道歉。先王知遇之恩,不能不報?!?/br>
    “先王是你的伯樂,可破壞大堤、與妖魔為伍,致使開陽數(shù)萬百姓流離失所,這就是陶唐的股肱之臣嗎?”

    蔡洋語塞,看到麒麟傷痕宛在的右前腿,反詰道:“這樣的百姓,差點殺了您的麒麟。”

    芙蓉心疼道:“是的。我們要保護的人,和要殺了我們的人,是一體的。就是這樣的人們構(gòu)成了柳國的一切。我希望他們能學會自由思考,自主辨別是非對錯,所以他們首先得自由。當他們自由,我和劉麒就會面臨這樣的風險,但,值得?!?/br>
    蔡洋冷笑:“看來你還沒學會人言可畏?!?/br>
    “但我知道什么是良心。這個世界不存在純粹的共和和法治,柳國的法治也只是從天帝手中偷得的寸許微光,但陶唐身死,柳國依舊有驚無險地走到了今天,正是說明制度的成功,人對國家命運、社會民生的影響已經(jīng)減到了最小。你該慶幸,你活在這個制度之下,我不會無緣無故殺了你?!?/br>
    “我在踐行先王遺政,你有什么理由殺我?一切混亂皆起于簡昀作亂、百姓無知,與我何干!”

    “讓百姓擺脫玉座空懸時的兵戈動蕩,讓制度成為百姓的依靠,而不是王——先王至死初衷未改,哪怕我不認同他的手段。先王不忍傷害百姓,你卻拿開陽大堤作為籌碼,你又怎敢說自己踐行著先王遺政?”

    “你想做柳國的月溪,是嗎?”相柳突然問道。

    蔡洋臉色有一瞬間扭曲。

    “惠侯月溪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親手弒殺峯王和峯麟的罪狀,而你,帶著監(jiān)察司一眾在堤壩上的一頓呼號,兵不血刃,我死于騰蛇之口,你功成名就?!?/br>
    ——就連他剛才去而復(fù)返跪謝劉王,都是為了樹立自己恩怨分明的偉岸形象,為了讓未來的看客們更相信他所作一切皆為報先王之恩。

    蔡洋諷笑:“臺輔太高估我了,月溪手握兵權(quán),方能逼宮自立,我又有什么?哪敢向往假朝萬人之上的榮耀?”

    相柳嗤笑:“我又沒說你向往的是假朝冢宰的榮耀。我想說的是,你想效仿月溪愿為百姓冒天下之大不韙,為求百姓生,敢叫君王和麒麟死?!?/br>
    蔡洋氣結(jié)。

    相柳的聲音冷了下去:“即使簡昀留給你簡氏部分兵力,即使你還能鼓動端州軍士與你揭竿而起,即使我真的死于悠悠眾口,你依然做不了柳國的月溪?!?/br>
    蔡洋不服道:“我為端州侯時亦統(tǒng)領(lǐng)四方,能力不比茶嫣差,若有假朝,我緣何成不了冢宰?”

    相柳諷刺道:“你會這么問,便說明你不能。你在端州對屬下處女血罪行的掩蓋、你在烈酒居上對我的誹謗誣告,都是你不能登臨假朝的明證。你若真的如此不服,那便質(zhì)問蒼天,為何陶唐禪位之后,你沒受命于天成為新任劉王?”

    蔡洋還想再辯,又忿忿閉嘴。

    天命未曾眷顧他,難道是天錯了?

    芙蓉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蔡洋,蔡洋展開來看,是他當年在直陽為了包庇拐賣人口罪行發(fā)布的布告。那布告上把一切罪行推給了直陽縣令,那些陳舊的墨跡被瓢潑大雨沖得暈染開來,黑沉沉地看不清。

    這些連他自己都要忘卻的事情,芙蓉替他一直記著。

    芙蓉道:“你敢肖想假朝冢宰之位,敢勾結(jié)大妖行謀逆之舉,我便不指望直陽這小小罪行能讓你良心發(fā)現(xiàn)。但哪怕你只是嘴上說說‘報先王知遇之恩’,你也不應(yīng)忘記,先王把端州交到你手里時,在你身上寄予了何種期望。先王以國士待你,你的‘以國士報之’,便是殺了我和劉麒、讓柳國再陷動蕩?”

    芙蓉的質(zhì)問字字鏗鏘,蔡洋渾身巨震,芙蓉卻余怒未消,憤而從他手里奪回布告,團成一團拍到他胸口上:“你記住,你的罪狀無需罄竹難書,只需比這張紙上的再多一條,甚至只多一個字,即便我仍未拿到實據(jù),我也會想方設(shè)法讓你、你身后的端州一系、監(jiān)察司一系,與這布告上的受害者一起長眠!”

    蔡洋心下一緊,隔著雨幕試圖看清劉王的神情,他仿佛在她眼中看見了刀光,又仿佛那只是雨滴閃花了眼。

    他陡然意識到,他們都小看這個新王了。

    劉麒當年的鐵腕維穩(wěn)給他們留下了太深印象,以至于他和簡昀都誤以為只要劉麒身死,柳國至高王權(quán)便唾手可得。

    可惜他們忘了,柳國已經(jīng)迎來新王了,新王不是只知依靠麒麟的無知小兒。她經(jīng)歷了阿翠之死和監(jiān)察司覆滅,經(jīng)歷了河口凌汛和暖衣閣反水,經(jīng)歷了半獸之困和簡昀刺殺,即便她還稚嫩,但她已然學會以王的身份坐在玉座之上了。

    便如此刻,她是以王的身份站在這大堤之上。

    新王身負天命,背靠劉麒和簡方,她敢放言自由,有氣量容忍自由言論中的些許異見,卻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利用這份自由傷害麒麟!

    思及此,蔡洋的氣焰不再囂張,挺直的脊背也有了些頹然。芙蓉從他眼中看見了懊惱、驚懼,卻未曾見到明悟——仿佛蔡洋接受了此次失敗,卻依然等待著下一次動蕩之時卷土重來——芙蓉頓時有些疲憊,慨然擺手道:“你走吧。還請你勿忘初心,好自為之?!?/br>
    蔡洋臉色變了數(shù)變,縱然滿心憤懣,終是向著芙蓉和相柳一揖到地,轉(zhuǎn)頭狼狽離去。

    雨聲急切,江風凜冽,驚濤拍岸,困獸猶斗。

    芙蓉佇立江頭,與相柳并肩鳥瞰江中激斗,麒麟腳下堅冰層層疊加,開陽大堤愈發(fā)固若金湯。

    相柳的聲音從風中傳來,聽上去有些失真:“不殺蔡洋嗎?”

    芙蓉轉(zhuǎn)臉迎向風雨,緩緩道:“他想殺你,我怎會不想殺他?但有司可以定罪于蔡洋,我卻不會當眾殺他。區(qū)區(qū)一個蔡洋,不足以讓我越過法律、程序、證據(jù)等一切構(gòu)成柳國法治之名的基石去殺他。我是王,我對‘法’的敬畏比蔡洋的生死重要?!避饺貍?cè)頭看向相柳,“我放他走,你不也沒有異議?”

    相柳輕笑:“因為我知道,你是王,他若一再挑釁,不知悔改,‘程序正義’不會永遠是他的護身符,王必會讓他為那些受害者償命?!?/br>
    風雨驚雷中,王與麒麟會心一笑。

    芙蓉轉(zhuǎn)頭凝視阮水,那潑天雨幕洗練山巒,她竟從中清晰地看見了家國前路。她道:“經(jīng)此一役,開陽抗洪始末必將在河工之間口耳相傳,暖衣閣亦會助你我澄清真相。百姓歌功頌德、賢名萬古流芳,這些蔡洋夢寐以求的東西也許最終會落在你我身上,也許會成為歷史的塵埃隨風散去,呵,誰知道呢?”

    但今日勇立潮頭的是芙蓉和相柳,而蔡洋,一敗涂地。

    史書有載,長柳五年,劉麒與惡妖騰蛇戰(zhàn)于開陽,烏云遮天,電閃雷鳴。麒麟喚三使令斗之,濁浪滔天,大堤危急。王登堤壩,喝令阮水退卻,水勢止,河工遂加緊筑壩。而后騰蛇不敵麒麟,窮奇斷其七寸,血染阮水,三日方竭。

    大災(zāi)之后行大疫,劉王下令封城,又調(diào)州內(nèi)半數(shù)醫(yī)官至城中,各地杏林請戰(zhàn)者眾。有飛仙樸者率先入城,暖衣閣主筆畫口罩藍圖,富商宋氏依圖趕制,王師奔波投送。

    月余后,疫病止,開陽死傷不足百人,醫(yī)者全數(shù)幸存。又旬日,柳國全境再無新增疫者報告。

    至此,騰蛇之禍徹底止息,開陽大晴。

    又有野史述評,開陽疫起,劉王于祈年殿不眠不休祈求七晝夜,路木結(jié)果,食之可解疫病。此果于疫病正盛時所得,乃天帝庇佑,然遍及柳國鄉(xiāng)野之時,疫病已止。止疫者乃無數(shù)杏林中人,乃暖衣閣對口罩之倡導(dǎo),乃朝廷馳援之物資,非劉王之功也。

    然,王有過乎?非也。若無劉王剖腹取肝昌明醫(yī)道,廣開言路提點百姓防疫,督促朝廷各部誓死迎戰(zhàn),疫病蔓延非十萬百萬眾不可止。路木之果乃天帝庇佑,而此疫止息,乃柳國上下一心之功。昆侖有言,人定勝天,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