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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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人群散去時,一輪圓月已高懸天際。 簡方安排人手把所有人送下山去,芙蓉留在了最后,一一目送玉蘭、積云等人騰空而去。簡方說送她,她搖頭說,自己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 鴻昭在月色下悄然現(xiàn)身,芙蓉利落地爬上妖魔后背,狼狽的衣著不能掩蓋她的驕傲從容,腰間玉佩在月色下劃出一道耀眼的流光。 茶嫣和楚凌霜一見鴻昭便面色驟變,芙蓉生怕他們看不清似的,狀似整理衣裙地撩起腰間玉佩,又朝三人拱手說:“今日叨擾三位大人,萬望早日朝議監(jiān)察司一事。我有一摯友被陷害入獄,監(jiān)察司不倒,我那摯友怕是出不來?!?/br> “……”三人無言,楚凌霜的冷汗更是刷地下來了。 鴻昭正要離去,芙蓉卻又突然叫停,她一路小跑到宮墻腳下,撿起被扔在一邊的傘,將它遞給簡方說:“大人,這是山下侍衛(wèi)首領(lǐng)的傘,還請代我歸還于他,并替我說聲謝謝?!?/br> 簡方接過,芙蓉再次行禮,乘月而去。 芙蓉回到宋府就發(fā)起了高燒,一連幾天迷迷糊糊。她連日cao勞,又擔驚受怕,在凌云山中更是日曬雨淋兩天兩夜,燒才將將退下去,舊疾復(fù)發(fā)接踵而至。 在她生病期間,相柳和暖衣閣眾人被釋放,監(jiān)察司裁撤機構(gòu),不再保留名稱,所有人員就地解散;大宗伯監(jiān)管不力,罰俸一年,朔州春官左遷茅州,春官一系開啟大換血;端州侯蔡洋就地革職,端州數(shù)宗拐賣、強暴案重啟調(diào)查,多名官員被法辦,端州刺史被勒令回京述職;下安村青壯年男性慘遭妖魔屠殺,受害婦女被送返原籍,老年男性被統(tǒng)一安排到別的村落受里正監(jiān)管,不得隨意出入。 玉蘭要的公道得到了,傷害阿翠之人都被繩之以法,芙蓉的指控也已徹查,唯獨積云的訴求無疾而終。 柳國重物證、輕人證,積云當日本質(zhì)上是受權(quán)力脅迫,拿不出任何實質(zhì)性證據(jù),涉事主要人物眾口一詞,她莫可奈何。 那日之后,積云回到暖衣閣本部主事,時常郁郁寡歡,心緒低落。 這段時日里芝草輿論天翻地覆,就連樊老板都一反常態(tài)地常駐暖衣閣,仿佛要親眼見證輿論的勝利。 這日積云在閣里運筆如飛,跟進端州受害婦女安置事宜,樊老板亦不時過問進展。 這樊老板鮮少在人前露面,就連暖衣閣內(nèi)部都大多只知主事積云,不知幕后老板廬山真面目。暖衣閣立足柳國多年,按理說其老板至少是個精明干練的中年人,可端坐閣內(nèi)的這位看上去還是個少年模樣,眼角眉梢?guī)е┰S青蔥稚嫩,絲毫不像一個創(chuàng)立多年的江湖組織的首腦人物。 見積云落筆時偶爾會失魂落魄,樊老板逮到機會譏誚道:“你為玉蘭和阿翠伸冤,卻沒能給自己一個公道;臺輔倒是借機血洗端州一系,端州官員伏誅者過半,呵,這泱泱柳國,滿目荒唐!” 積云擱筆,輕嘆道:“……正義遲到了。” “如若是我,與其依靠那姍姍來遲的正義,不如相信血親復(fù)仇?!?/br> 積云沉默片刻,搖頭道:“遲到的正義也是正義,終究是有意義的。嚴肅公正的判決將讓那些冤魂得以安息,受害者的親眷需要慰藉,亦需要汲取勇氣去面對今后的生活。” 那些未及實現(xiàn)的夢想、未了卻的心愿、未團聚的親情、未結(jié)果的愛情、未經(jīng)歷的人生……都將靠那一紙判決來稍稍平復(fù)。* 樊老板眸光漸漸冷了下來:“那你自己呢?你為眾人抱薪,卻幾乎凍斃于風(fēng)雪,值得嗎?” “……我不知道。我揭露丑惡,也經(jīng)歷了丑惡,這代表著柳國正義坍圮嗎?也不是吧。吳一與我不離不棄,芙蓉和相柳為我奔走號呼,我若瘐斃于風(fēng)雪……”這次積云沉默了更長時間,“那么,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希望后來者再不必經(jīng)歷?!?/br> 樊老板的目光陡然變了。 那目光沉淀了歲月,充滿審視和評判,直刺人心。 ——仙籍凝固了他的皮囊,唯有目光暴露了他的心性。 樊老板神情莫測地盯著積云許久,突然轉(zhuǎn)換了話題:“聽說你meimei積翠也是個妙筆生花之人,你若精力不濟,何不讓她來幫你?” “吳一就挺好,何必舍近求遠?” 樊老板笑意沉沉:“山客終究是異鄉(xiāng)人,如何明白暖衣閣真正想要什么?” “……” 芙蓉的病漸漸有了起色,相柳也回到了宋府。 期間吳一來咨詢?nèi)绾味号⒆娱_心。 他在常世沒有幾個朋友,異性朋友更是少得可憐,芙蓉最得他信任。為了從芙蓉處討得秘籍,吳一給宋府送了好幾箱蘋果,個個碩大渾圓,差點掏空他的小金庫。 芙蓉自然知無不言,收起蘋果來毫無罪惡感。 芙蓉清楚,積云久經(jīng)風(fēng)浪,意志堅定,消沉憤懣都是一時的,無需任何外力她也能重振旗鼓。她那些討女孩子歡心的手段與其說是安慰積云,不如說是安慰吳一。 吳一的彷徨芙蓉更清楚——積云之事發(fā)展至今,輿論掀不起任何水花,便意味著失敗。 此時的積云面臨著比玉蘭更難的窘境。她沒有值得落淚的過去,她越堅強,便越得不到同情,人們越傾向于相信她是為了某種目的而向蔡洋進行性賄賂。而蔡洋背后是端州,無數(shù)刀筆吏向她磨刀霍霍——積云還要對抗端州文人有組織地潑臟水。 ——蔡洋和他背后的端州,是個人力量幾乎無法撼動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