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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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沉默了一會兒,右手握住腰間玉佩來回摩挲,下定決心緩緩道:“如果劉麒真的決定掩蓋罪惡,把玉蘭捧上高臺,讓所有人向著這個假象致敬,甚至玉蘭也保持沉默,你還會繼續(xù)揭露真相嗎?” “你會嗎?”芙蓉反問。 “……‘相柳’會?!?/br> 這就夠了。 芙蓉一掃先前陰霾:“我也會!我要的正義,我自己去爭取,即使‘劉麒’站在先王那邊,我們還有‘相柳’,我們不會輸?!?/br> 她要把那些魑魅魍魎曝于陽光下! 無論相柳在直陽暗示了什么,她都不該把獲得正義的希望寄托于素未謀面的麒麟身上。劉麒身居高位,他的利益出發(fā)點從來不可能和她一樣。 把“劉麒”和“相柳”徹底當做兩個不同的人,不再對云海之上的神獸抱有幻想,切實相信著身邊的戰(zhàn)友,這才是芙蓉信心的來源。 相柳神色復(fù)雜,仿佛再次確認一般問道:“如果劉麒選擇表彰玉蘭,那一定會私下給受害人足夠多的補償,多到讓他們自愿選擇沉默;而同相柳一起大聲疾呼,得到正義的可能不過萬一,卻隨時可能萬劫不復(fù)、身敗名裂,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柳國哪一任‘劉麒’不是為王生、為王死?會為這世間公平正義奔走號呼的‘相柳’卻只此一個。相柳想做的事,劉麒未必能做、未必敢做,連束縛都不敢掙脫,連規(guī)則都不敢打破,何談改變這個世界?懵懵懂懂,畏畏縮縮,忍氣吞聲,委曲求全,那真是枉活一世!” 相柳一怔,久久無言。 他看著芙蓉消瘦的臉,病痛讓她臉頰凹陷,徹夜不眠讓她眼圈青黑,可她此時此刻竟是那么容光煥發(fā)。就像是,她為了明辨真理走向刀山火海,雖千萬人吾往矣。而他若愿意與她同路,那她愿意與他攜手,哪怕下一刻粉身碎骨。 良久,相柳自嘲一笑,抬手替芙蓉挽起鬢間碎發(fā)。 相柳指間冰涼,發(fā)絲搔癢,芙蓉頓時尷尬難當,紅著臉別開頭去。然后她聽見相柳問:“你這么早來,不會只是看看我吧?” 芙蓉頓時想起大事,暗恨自己不分輕重,趕忙道:“趕快去救玉蘭!” 相柳皺眉:“算算日子,芬華宮的使者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直陽了?!?/br> “可要是還沒見到玉蘭呢?”芙蓉急了,“豐陽敢想的事情,直陽就肯定有人敢干!萬一真有人要殺玉蘭怎么辦?” “你想怎么辦?”相柳問。 “讓六月去找玉蘭。” “……好。”相柳點頭,也不再避諱什么,低聲道,“六月,護送玉蘭回芬華宮?!毕嗔nD片刻,“攔路者,格殺勿論。” 黑暗里傳來一聲低啞的應(yīng)答,轉(zhuǎn)瞬消逝。 遠處傳來獄卒催促離去的聲音,大事已定,芙蓉朝相柳點點頭:“那我走了,你好好保重,我不會讓你的牢白坐的?!?/br> 芙蓉轉(zhuǎn)身欲走,相柳突然叫住她,解下腰間那塊從不離身的玉佩,靜靜遞給她。 芙蓉接過,觸手生溫,哪怕放眼整個宋氏玉器行,這也是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玉——好到非高官豪爵不可得。 相柳叮囑道:“玉佩你拿著。無論你要做什么,都要保證自己安全。如果事情已經(jīng)脫離掌控,不要硬拼,拿著它去找大司馬簡方。” 芙蓉對著那一線天光仔細打量玉佩形制,隨口道:“大司馬都能見?那能不能拿著它去找朔州州宰,逼他放你出來?” 相柳無奈嘆笑:“那我這個牢就真的白坐了?!?/br> 芙蓉收起玩笑嘴臉,仔細收好玉佩,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那憑這塊玉,能進芬華宮嗎?” “芬華宮門口的守衛(wèi)應(yīng)該不認識它?!?/br> “哦……”芙蓉失望的應(yīng)了一聲。 “但有資格參加朝議的官員認識。”相柳淡淡補充。 芙蓉眼前一亮,再次說道:“我不會讓你這個牢白坐的?!?/br> 直到目送芙蓉離去,相柳長舒一口氣,疲憊地坐回稻草上,對著陰暗的墻角說:“鴻昭,隨身保護芙蓉?!?/br> 一只碧綠的翡翠簪子被扔在地上,鮮血順著斷裂的簪體流下來,沾滿了灰塵。 玉蘭呆呆地看著面前漸漸失去溫度的身體。 她殺了她的丈夫——用阿翠的發(fā)簪。 玉蘭仍舊住在偏僻的老房子里,她今天教課回來晚了,剛剛點亮燈火,便猛然看見男人沉默地坐在黑暗中。 火光一晃,男人暴起,掐著她的脖子把她壓倒在地,嘴里嘟囔道:“都是你,沒事救什么阿翠,還引來那幾個賤人!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給我們村、直陽縣,甚至整個端州都抹了黑,你休想再去芬華宮亂說話!” 玉蘭劇烈掙扎,斷斷續(xù)續(xù)地辯解:“我沒有……亂說話……” 男人根本不在乎她說了什么,繼續(xù)道:“州城里的大人物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你死了,就送個年輕又漂亮的老婆給我。你就乖乖去死吧,就當為了下安村做貢獻!” 玉蘭大驚,本能地在男人手臂上摳抓,她后腦磕碰到桌角,撞掉了頭上的發(fā)簪。玉蘭下意識地抓起它,胡亂朝男人脖子扎去。 鋒利的簪尖刺入脖頸,男人痛叫一聲,手上力道松開,用手按住脖子,卻制止不了血液迅速噴涌。玉蘭被鮮血淋了一頭一臉,掙扎著從男人身下出來,驚恐地縮到墻角,看著男人嚎叫痙攣,而后漸漸止息。 從前囚禁她、強暴她的那個不可戰(zhàn)勝的男人死了。 玉蘭撿起發(fā)簪,踉踉蹌蹌地朝門外撲去。 她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跑! 她殺了她的丈夫,下安村人不會放過她! 她剛走到院子門口,便看見一個人影孤身朝她跑來。她住的院子非常偏僻,周圍沒有燈火,人影撞到她身上,她才看清是里正。 “玉蘭?!你沒死?”里正詫異,看清玉蘭臉上的血跡,又慌忙后退好幾步。小路的盡頭有一點點星火靠近,好像有人來了。里正當即捂住玉蘭的嘴,拖著她進屋,抓起桌上的燈臺便朝她頭頂砸去。 玉蘭尖叫一聲就地一滾,堪堪躲過一擊。 里正一擊不中,騎到玉蘭身上猛錘數(shù)下,玉蘭抬起小臂奮力格擋,卻被里正反手按住,手中發(fā)簪尖端調(diào)轉(zhuǎn),朝她自己喉間逼來。 僵持中玉蘭漸漸力有不逮,眼看著就要殞命,門外傳來一聲箭嘯,直沖里正而來。噗地一聲,箭身從他后心射入,箭頭帶著血花從前胸躥出,里正應(yīng)聲而倒。 玉蘭顫抖著爬起來,看見一個手持長弓身穿官袍的男人向她靠近,另一群人舉著火把跟在后面。 跟在后面的人她都見過,都是下安村的村民,為首者是新任保安郡守,里正想必是先來探路的??赡且获R當先的男人她卻不認識。 玉蘭謹慎地向后退,用發(fā)簪對著男人。 男人收起弓箭,安撫道:“玉蘭?不要怕,我是芬華宮的使者,大仆馮驍。” 玉蘭不敢輕信,這時,保安郡守帶著村民走近,郡守大喝:“大膽刁婦,竟敢謀殺親夫,還把發(fā)現(xiàn)你劣跡的里正給殺了!來人啊,把她抓起來!” 憤怒的村民不由分說便一擁而上。 馮驍立即轉(zhuǎn)身,用身體隔開村民和玉蘭,喝道:“你們想干什么?我奉臺輔之命接玉蘭走,誰敢阻撓!” 一個村民說:“村里買來的女人,豈能說走就走!她殺了下安村的人,就要償命!” 保安郡守一言不發(fā)。 馮驍沖保安郡守嚷道:“大人,您就這么看著?” 郡守說:“民意如此,本官亦沒有辦法。若是大仆執(zhí)意保護玉蘭,恐有性命之憂?!?/br> 話到此處,馮驍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日別說有人要玉蘭死,怕是有人打定主意要他陪著玉蘭一起死了。 馮驍刷地抽出佩劍,劍尖直指保安郡守,肅容與村民對峙。 村民明火執(zhí)仗,有數(shù)十人之多,手里拿著釘耙等農(nóng)具,郡守還帶了不少護衛(wèi),單憑馮驍一人或許能獨闖,可玉蘭是決計跑不掉的。 玉蘭見狀終于相信了馮驍?shù)纳矸?,她說:“大人若有法子就自己走吧。見到臺輔,請務(wù)必說明有人要殺我?!?/br> 馮驍頭也不回道:“我既奉臺輔之命來接你,斷沒有接不到人自己跑的道理?!彼屑毚蛄康匦?,此處位于村道盡頭,前方敵人環(huán)顧,竟是毫無退路。 有村民壯著膽子往馮驍這邊逼近,馮驍目光四處亂掃,步步后退,嘴里說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可惜我沒帶趁手的兵器?!?/br> 玉蘭遞出發(fā)簪,馮驍分神看了一眼,搖頭道:“普通簪子傷不了郡守?!?/br> “這是冬器。”玉蘭說,“它殺過直陽縣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