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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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突然驚醒。 心跳惶然,似有預(yù)兆。他立即起身去找芙蓉,小二卻說她獨(dú)自一人出去了。 窗外夜色已深。在直陽的兩天漫長得仿佛沒有盡頭,接二連三的意外讓人焦頭爛額,還有那徘徊不去的窮奇…… 窮奇喜與惡人為伍,食人,尤其喜食好人,高塔之上窮奇就想吃掉芙蓉。正直者冤屈而死,善良者無能為力,所有圍觀者發(fā)出的叫好聲都是窮奇美妙的食物。 如此不詳?shù)念A(yù)感,是窮奇去而復(fù)返嗎? 小二出去又進(jìn)來,說有個包子攤老板找他。 包子攤老板鬼鬼祟祟地進(jìn)入相柳房間,吞吞吐吐地說了芙蓉的遭遇。他懷里揣著芙蓉沉甸甸的錢袋,摸了又摸,終究還是拿出來放在茶幾上。 相柳臉色凝重地讓小二叫來了吳一,連瞥都沒瞥那足以讓普通人家吃穿一個月的銀錢。 “這是那個姑娘的錢袋,她付錢給我讓我來給你遞話?!卑訑偫习逭f。 “那你可以收下它,不用還給我?!毕嗔牟辉谘傻卮?,手指不停撫摸腰間玉佩,腦中閃過無數(shù)對策,又被一一否決。 “促使我來找你的是良心,不是錢?!卑訑偫习遛q解道。 吳一知曉原委后當(dāng)即譏諷道:“你良心那么大,為何芙蓉被毆打時你不阻止?” “你……!”包子攤老板騰地站起來,你了半天沒你出來,深吸幾口氣才說,“當(dāng)街拐人,我不知其猖狂嗎?!我連來找你們都得偷偷摸摸,我今天見義勇為救你家姑娘,你們一走,明天人家就敢直接到我家里賣掉我女兒!” “……你的沉默就是對惡的默許?!眳且粓猿值?,但聲音也低了下去。 “好了,別吵了?!毕嗔久迹彦X袋放回包子攤老板手上,“謝謝你肯來,這是你應(yīng)得的。銀錢很輕,你的良心很重。” 語畢,他沉重地拍了拍老板的肩,無言的沉默蔓延開來。 ——到底是誰的錯,沒能給他一個敢見義勇為的直陽? 相柳兩句話送走包子攤老板,又讓吳一騎走剩下的那匹三騅去找積云,他自己孤身一人去找芙蓉。 “你怎么找?”吳一不放心地問,“要不我把三騅讓給你?” 相柳搖頭:“我自有辦法,不會比你慢。去找積云,盡快借到暖衣閣的力量?!?/br> 吳一一咬牙,騎上三騅策馬狂奔。相柳目送他遠(yuǎn)去,然后緩緩閉上眼,站在清冷無人的街道上,靜靜感受月華照耀,聽風(fēng)的流動。 片刻后,他驟然睜眼,目光冷峻,堅定地朝著一個方向翩然而去。 迅若疾風(fēng)。 芙蓉醒了。 她被麻繩五花大綁,像貨物一樣被扔在地上,動彈不得。她艱難地嘗試掙脫,已經(jīng)止血的傷口又被撕開,血液從內(nèi)衣浸透到外袍,整整四層衣物上全是濕粘的血跡。芙蓉艱難地低喘,有點(diǎn)犯惡心,從前竟不知血腥味是如此難聞。她身處一間漆黑的柴房里,柴房破舊低矮,墻角處還生著陳年的霉,冰冷而堅硬的地面讓她本就被打得傷痕累累的身體更加鈍痛難當(dāng)。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遭遇這些,是因為錯誤地搭理了玉蘭?還是癡心妄想地想幫助阿翠?相柳和吳一安全嗎?積云安全嗎? 躺在柔軟大床上的時光仿佛已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母親溫聲細(xì)語,父親最氣惱時也不曾這樣打過她。芙蓉想著想著喉嚨酸軟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眼淚于事無補(bǔ),現(xiàn)在流淚,等會兒就會流血。她得想辦法自救。 芙蓉努力挪動身子靠近門邊,隱約聽見兩個聲音在對話,其中一個是抓她的男人。 那人說:“那小妞是生面孔,我打聽過了,是從下安村過來的,那種地方出來的人抓了也不會有人來救,你放心。” 另一個陌生的女聲響起:“我劉二娘買的人從來不會有機(jī)會被救,我看你把人打得挺厲害,沒傷著臉吧?” “我沒著力打臉,但扛回來了才發(fā)現(xiàn)人也不漂亮,反正女人熄了燈都一樣,臉壞沒壞不打緊。” “臉好看,官老爺享受完我還能再賣一次,這臉不好看嘛……只能這個數(shù)?!?/br> “不行,太少了,起碼這個數(shù)。” 兩人討價還價起來。 那男人又說:“看她走路姿勢是個雛兒,絕對不止這個數(shù)。你不要我賣給別人了!” “哎哎別啊,你賣誰不是賣?但賣給官老爺?shù)娜饲橹挥形覄⒍锬芙o你!若是官老爺享用舒服了,得以平步青云,你我發(fā)達(dá)之日指日可待!我先驗貨,真是雛兒,那就按你說的數(shù)!” 兩人達(dá)成一致,推門而入。 芙蓉立即閉眼裝暈,那劉二娘扯開她的褲子,突然沉默,繼而大笑起來:“是個有趣的人,就這個數(shù),這人我買了!” 說罷從包袱里掏出一壺液體,強(qiáng)行摳開芙蓉的嘴灌了進(jìn)去。 刺鼻的液體滾入喉嚨,芙蓉立即眼前發(fā)黑,很快意識全無。 吳一一路狂奔到積云的落腳處,卻被告知她獨(dú)自去了直陽縣令府上。 暖衣閣在江湖上頗有聲望,其領(lǐng)頭人物來到直陽,縣令設(shè)宴招待不足為奇。早前積云提過,暖衣閣欲在保安郡開設(shè)分社,她將代表暖衣閣拜訪屬地官員,樊老板亦將派幫手前來,意在突顯積云身份,顯示暖衣閣的重視。 可她今日卻被要求獨(dú)自前去,委實奇怪。 吳一聯(lián)想起直陽的種種黑暗面,急忙和幫手們說明情況,請求他們幫忙尋找芙蓉的線索,又打聽清楚縣令府衙位置,馬不停蹄地朝那趕去。 相柳順著風(fēng)里模糊的指引來到一處破舊的柴房前。 那濃郁的氣息說明芙蓉在這待過一陣,里面有血的味道,他沒有踏進(jìn)去。 他知道里面沒有人。 相柳心里越發(fā)沉重,芙蓉到底被帶去哪兒了? 隔壁小巷子里發(fā)出金屬叮當(dāng)之聲,相柳走近一看,一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數(shù)錢,那聲響是錢幣碰撞的聲音。 相柳面無表情的審視激怒了男人,他刷地站起來,抓緊手里的錢袋,警告地怒視相柳:“看什么看!” 男人一站起身,衣裳下擺垂落下去,便露出好大一片血跡。 相柳擋住巷口,一步步把色厲內(nèi)荏的男人逼進(jìn)巷子深處,他冷冷問道:“柴房里的姑娘呢?” 男人一愣,旋即惡狠狠地亮出拳頭:“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你家婆娘不見了關(guān)老子什么事?再不讓開,我就不客氣了!” 相柳蹙眉。 若芙蓉真被人販子所擄,男人還在此處數(shù)錢,說明芙蓉才剛剛被帶走。 相柳危險地瞇起眼睛,不再廢話,對著巷子里黑暗濃重之處喚道:“敖因?!?/br> 那男人頭皮一麻,汗毛倒豎,不及尖叫,所有聲音便被一條濕滑的長舌勒回喉嚨里。 黑暗深處不知何時盤踞著一只妖魔,哪怕它長著類人的樣子,穿著襤褸的衣服,但那尖利的手爪和長長的舌頭已令人頭皮發(fā)麻。妖魔腥紅的舌頭在男人身上卷了幾圈,把人捆得動彈不得。 那是只傲因。 “傲因喜食人腦,喜歡襲擊單身旅人,你知道的吧?你孤身一人死在這巷子里,人們只會感嘆君王虛位、妖魔橫行,沒人會追究背后緣由,也無人會替你伸張正義?!毕嗔鴾惤{道,“我最后問你一次,那個姑娘在哪?” 男人因為恐懼而呼吸急促,想說話又喘不上氣,相柳示意妖魔稍稍松開舌頭,男人立即倒豆子般說道:“我把那女的賣給了劉二娘。據(jù)說直陽來了上官,縣令在府上設(shè)宴招待,原本準(zhǔn)備的姑娘卻突然死了,劉二娘著急忙慌地要找個頂替的,開了高價。那女的已經(jīng)被劉二娘運(yùn)走了,你現(xiàn)在去追還來得及,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男人嚇得尿了褲子,相柳厭惡地掩鼻退出巷子,閉上眼聽風(fēng)的流動。夜風(fēng)送來芙蓉的氣息,混合著血腥味,粘稠地流淌著,風(fēng)的去向同那男人所指方向一致。 陰冷的巷子里,男人發(fā)出驚恐到破音的喊叫,隨即戛然而止,驚起了檐角過夜的寒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