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你要跟我,還是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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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光禿禿的小桃樹上開出了花,一朵朵粉漩在開叉的枝丫上,沒有一片翠葉,好似小和尚頭上帶了滿頭紅花,卻沒有濃密的青絲襯托,便開成了毫無美感的笑柄。 戚韞玉圍著它打轉(zhuǎn)拍著手,嘻嘻把將將開始成長的禿頭小桃樹笑話。不過沒幾天,這滿頭紅花的小和尚便生出了茂密的頭發(fā)。一簇簇的粉點綴在嫩綠之間,讓人一看便能生出滿心歡喜。是小和尚還了俗,蓄了發(fā),還長成了翩翩少年郎。 南懷看著漸漸分明的春色,心間剛破土而出充滿生機(jī)的嫩芽又全被無限的愁思澆死,掙扎著灰飛煙滅了。 冬去春來,從不長雪的南國無雪可消,只透著不健康綠黃的草木盡數(shù)煥然一新。 自那晚不歡而散,戚長淵數(shù)日不曾踏入自己的屋子半步,不知是真被南懷氣狠了,還是在打其他主意。南懷惴惴不安的,每夜都在驚險中睡去。 之后的某一日他又在夢魘中驚醒,拖著笨拙的身子,冰涼的手打著顫摸索著掌燈,雙眼剛一接觸光明便又陷入了另一場真實的夢魘,他看見戚長淵坐在他的床邊,正一動不動的凝視著他。南懷手一抖,險些將燭火打翻,還是戚長淵站起來幫他牢牢托住了,放在一旁的案幾上。 南懷的睫毛顫了顫,張了張口,像是被扼住了喉嚨,最終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現(xiàn)下不方便,還需幾個丫頭婆子貼身看顧著。” 戚長淵突然開口,聲音沉穩(wěn)平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方才黑夜中的窺視,那晚的爭執(zhí)和不快好像從未發(fā)生。 南懷瞳孔放大,方寸大亂,不安的揪著自己的衣襟,并沒有把戚長淵的關(guān)心話聽進(jìn)去,指著他,外厲內(nèi)荏,故作兇狠地說:“你出去!” 戚長淵看著他,不見喜怒,片刻后方才道:“這是我的臥房,你讓我到哪兒去,總不能讓我夜夜宿書房吧?你現(xiàn)在不能缺覺,乖一點?!?/br> 那口吻活像是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話罷便將人攔腰抱回床上,而后自己脫下靴子,一副要抱著南懷相擁入眠的架勢,南懷掙脫不得,又怕掙扎太過傷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僵著身體不敢再動了。安逸了半晌,戚長淵卻開始動手動腳,帶著溫?zé)岬拇笳谱砸詾殡[秘的潛入了南懷的衣間,裹住了南懷的半片渾圓rufang。 南懷露出了哭腔,“你別亂動嗚?!?/br> 戚長淵心里很不是滋味,茹素了半生,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人,只不過摸摸親親卻都搞得和強(qiáng)暴人一樣。 他不甘心的使勁搓了幾下少年滑嫩的乳團(tuán),惹得少年抽抽噎噎,方才不情不愿的磨蹭著撤出了手。 倘若不是要顧忌少年肚子里的那團(tuán)命似的rou,他便是強(qiáng)硬一些,也早將人吃干抹凈了。如今卻只能不上不下的吊著,看得見摸不得吃不著,遲早得憋壞了不可。 后半夜南懷再不敢入睡,時刻保持著清醒,生怕一閉眼戚長淵便能將自己的清白奪走了。 接下來幾天戚韞玉來看他,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好奇的打量著他圓鼓鼓的大肚子,也想不到問南懷他一個男孩子怎會懷有身孕,這是誰的孩子之類的,叫人為難的問題。只問他時時刻刻帶著這樣一個小包袱是不是很辛苦,還會貼心的貼著他的肚皮哄里面的小家伙要乖一點。 到底是戚家人的骨血,她雖年紀(jì)小小,性子卻厲害得不得了,在沒和南懷關(guān)系化冰的幾年可沒少折騰他。如今與南懷最是要好,便時時惦記著他,隨時往他這跑,只要自己尋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要一并帶給南懷,固執(zhí)起來倒同那個他刻意想要去遺忘的人一模一樣。 不過倒也同那人一般好哄,南懷心生一計,便賣可憐說夜間自己一個人睡不安穩(wěn),讓人在臥房旁邊搭了一張小床,哄著小姑娘陪著自己宿在一屋,戚韞玉便十分善解人意的欣然應(yīng)允。 自此一連數(shù)日南懷都能安然入眠,戚長淵礙著女兒便不好再sao擾。 可戚長淵如何能看不出來這是少年的小伎倆,一開始時心情尚好,便只搖頭一笑。隨少年胡鬧了幾天,卻收到了胞姐的來信,原來乖張的小外甥已經(jīng)單槍匹馬的闖了出來,不日就要達(dá)到云洲了。 倘若南懷對他的小外甥無意,那他自然是無所畏懼的,可偏偏那小東西似乎還真對小外甥有幾分道不明的情意,這便讓戚長淵不敢輕敵了。 他左思右想也沒找出妥善處理的方法,一時煩不勝煩,又恰好遇上推三阻四的躲著自己的小豌豆兒,便發(fā)了狠,讓侍從把睡熟的戚韞玉悄悄帶回了自己的閨房,自己則逼近了睡得安寧的小豌豆。 然而半夜突襲的男人并沒能得到什么好果子吃,他先是被驚醒的小豌豆用花瓶砸得頭破血流,而后便眼睜睜的看著淚水漣漣的小豌豆,躲進(jìn)了匆匆趕到破窗而入的小外甥懷里瑟瑟發(fā)抖。 小外甥面色陰沉兇惡,雙眼猩紅,護(hù)食的狼狗似的牢牢的將小豌豆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看著臉上沾滿污血,面容如惡鬼,狼狽不堪的男人,小外甥冷冷的開口:“舅舅這是何意,難道不是你教得我,君子不奪人所愛嗎?” 一向寡言沉默的男人終于被一手抱大的小外甥氣笑了,譏諷道:“我還教過你什么叫先來后到,你記性好,怎就偏偏忘了這句?” 李璟行聞言眼眸微閃,早查清了戚長淵執(zhí)意要娶南薇的緣由,顯然是有些底氣不足,不過一想到南懷便又硬了心腸。 “那便問問當(dāng)事人的心意。”他將受了驚的少年下巴輕輕抬起,溫聲哄人:“懷懷,你告訴舅舅,你要跟我,還是要跟他?!?/br> 南懷心尖顫了顫,半晌不答話,他倒不是因為無法取舍而久久不開口,答案早早清晰明了,卻怨怪李璟行搞大了自己的肚子,又將自己獨(dú)自拋下日夜擔(dān)驚受怕,心里別扭得厲害,于是垂著眼睫,避而不答。 適才還對他溫聲細(xì)語,信心滿滿的李璟行瞬間便黑了臉,懷疑南懷真被舅舅偷了心,抬著人下巴的手沒輕沒重的,聽得人痛呼聲才哼斥著放了手。 自己的外甥是個什么性子,他最是清楚不過。戚長淵見此,跌到谷底的心情明朗了許多,絲毫不介意在給矛盾重重兩個年輕人再添一把火。 抹了一把沾著血污的臉,他道:“他沒有選我,也沒選你,看來我們的機(jī)會是平等的?!?/br> 聲音依舊平淡無波,卻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年輕的外甥果然經(jīng)不得激,氣急敗壞的當(dāng)場反悔,“怎么平等?就憑他的肚子里有我的種,他就只能是我的。他說的不算!” 又是這個樣子,這個人永遠(yuǎn)都這個樣,就不該對他抱有期望,南懷心里對他失望至極,推拒著想要從李璟行的懷里掙脫出來。 李璟行目光不善,摟著他的手卻更牢固了,像是在無聲的警告他安分些。 “你怎么確定南懷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會是你的?” 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商人,戚長淵慣會趁虛而入。 李璟行目露警惕之色,“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從不知道舅舅原來是這樣一個會挑撥離間、搬弄是非的人。先前就誣陷我覬覦你的妻子,哈,你的妻子?你是指那個同我母親大鬧一場才討來的小豌豆美人,還是你處心積慮藏著的南懷?若是前者我只能說舅舅真是慣會侮辱人,至于后者,舅舅未免過于臉厚!不過,你在我母親那里說的想必答案只有迷惑性的一個,害得我無辜蒙冤,這筆賬我倒是還沒來得及同舅舅算呢!” “既然你能查到我娶南薇就是為了南懷,那么早該清楚我的心意,以我的為人會舍得委屈自己嗎?你不認(rèn)識他的時候,你不在的兩年,甚至這幾個月,你怎么能肯定我從未動過他呢?” 戚長淵對于他的指責(zé)不置可否,依舊自顧自的攻心。 李璟行聞言微滯,片刻才裝作若無其事的道:“不可能,舅舅不必再費(fèi)盡心機(jī)的挑撥了,我同南懷……他有落紅?!?/br> 戚長淵突然笑了,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不緊不慢的繼續(xù)說:“璟行當(dāng)真年輕,怕是不知只要有心,便是這等事也是可以刻意偽裝的?!?/br> 南懷沒想到戚長淵是這樣卑鄙的人,他能承受其他的侮辱,卻斷不愿無故被人如此污蔑:“你胡說!我才沒有……我沒和你睡過!” 他吃了不善言辭的虧,又實在沒想到有人能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說謊,被氣到了也只會斷斷續(xù)續(xù)的辯解,想了半天也不愿吐出什么不文雅的詞句。南懷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最后卻也只能反駁出這樣無關(guān)緊要的一句。 “舅舅不必再說了,我相信他!” 李璟行卻突然安撫了他的情緒,南懷松了口氣,心中的難受這才有所減緩,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不自覺的依偎著李璟行。 戚長淵無可奈何的擺擺手,不知打了什么暗號,很快便有侍從將他們兩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他倒沒有感覺遺憾,畢竟他最懂李璟行是個什么性子了,占有欲過重,自己的東西別人半點碰不得,倘若真的被人碰了,他便會覺得臟,就能不帶一絲猶豫毫不留情的將其扔掉。而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即便沒能立刻茁壯長大,便是日后有契機(jī)澆了水,也能讓它順利生根發(fā)芽。 這么來回一折騰,南懷遲早都得回到他的懷抱中來。 見此陣仗李璟行當(dāng)然不會乖乖束手就擒,將南懷擋在身后護(hù)著,一時間短兵相接,臥房乃至戚宅里頓時鬧成一團(tuán)。 最后還是許久不曾見到的煥雪帶著李司和半夜睡醒發(fā)現(xiàn)回到了自己臥房的戚韞玉趕來,阻止了這場鬧劇。 小姑娘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父親和兩個哥哥會鬧成這樣,哭哭啼啼的最終還是成功讓愛女心切的戚長淵停下了手,不然即便李璟行武藝高強(qiáng),寡不敵眾還要帶著南懷情況肯定不容樂觀。 南懷最后還是被李璟行給帶走了,在戚韞玉的幫助下,在煥雪和李司的掩護(hù)下。 李璟行帶著南懷又來到了上次捉拿吳暇的破廟里,天色未明,被清理干凈的破廟里燃上了篝火,李司和煥雪守在門外。 折騰半宿,南懷身心疲憊不堪,倚靠著破舊的柱子,坐在干草上懨懨欲睡。李璟行卻絲毫不懂得體貼人,迫不及待的坐了過來,親了親南懷蒼白的嘴唇。 像孩童拆精心包裹好的禮物那樣,剝開了南懷的衣袍,驚喜的發(fā)現(xiàn)南懷的胸脯變得飽滿,立即便埋頭將rufang上的紅果子叼進(jìn)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