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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菊花寶典在線閱讀 - 被三哥喚作二嫂的女人

被三哥喚作二嫂的女人

奔她小姨

    家來了,她小姨就在咱們縣城,叫談永梅,以前和他還是化肥廠的同事,要不怎

    么能說上這門親事呢……

    老李從三哥的臉上看不出真假。他對他的許多行為都一直心存懷疑,并對那

    年關(guān)他的事總認為不會是空xue來風(fēng)。

    「李書記,我們家商量定了這月的二十八就把喜事給辦了,今天我就是特意

    來請你給我家小剛、翠兒他們做證婚人的哦!」三哥看出老李的疑惑,邊說邊把

    桌上的煙酒往前推了推,「過兩天翠兒她小姨還要過來一起商量這事呢!」

    老李在這些話里聽不出絲毫的破綻,便囑咐三哥結(jié)婚的手續(xù)一定得按規(guī)定辦

    好,要不以后孩子上學(xué)啥的很麻煩,三哥點頭應(yīng)允著,并再一次懇請老李做證婚

    人,老李想了想也答應(yīng)了。

    三哥走出老李家的門,轉(zhuǎn)過頭就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差點撞上那條大黃狗。

    老李說的辦證的事的確是個事兒,更要緊的是要馬上跟談永梅說道好了……

    這天傍晚,翠兒像個家里的媳婦一般,套上袖套系上圍裙坐到灶膛生火,菜

    照例由二嫂下午來揀好安排好,不過她已放心讓翠兒一個人做飯了。今天的柴禾

    有些濕,火頭一起灶膛里就咕嚕出了一股濃煙,父子兩人和翠兒都跑到門外曬場

    上喘氣。翠兒捂著嘴咯咯咯地笑著,大傻咳嗽了幾聲,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媳婦,

    也咧著嘴笑。三哥用手在鼻子前使勁扇動,進屋把灶伙間里的柴換成干的。

    晚飯后,三個人圍坐在桌子前,三哥看到兒子兩腮泛紅,神情有些焦躁不安,

    像是有一件非常新鮮的實在的事情急著等他去做,翠兒則低著頭搖晃著兩條腿撥

    弄自個兒的手指,不時地用眼角瞄瞄大傻瞄瞄他。三哥心里明得跟面鏡子似的,

    自己剛成親那會兒也是一到天黑就抱著女人,早早地光丟丟鉆被窩了。

    「沒啥事,你們就先洗洗睡吧?!谷缯f。

    等聽到樓上傳來關(guān)門聲,三哥又象昨兒一樣悄悄跟上樓,不大一會兒工夫房

    里的床架子就吱嘎吱嘎地叫喚起來,比昨晚順溜多了,也大聲多了,他甚至能聽

    出哪一聲是兒子弄出來的,哪一聲是翠兒發(fā)出來的。三哥想,該為他倆換個席夢

    思了。

    再次坐到桌子前,三哥覺得身子有些乏,尤其是腰腿有些酸脹,今天上午在

    旅館里他翻來倒去讓二嫂接連丟了兩次,那個地方都被他cao得有些紅腫了,翕開

    著像個窟窿,黏糊糊的一塌糊涂。他很想倒頭就睡,但一大攤子的事還等著他盤

    算:房子得里里外外粉刷一遍,得把朝南的房間讓出來給他倆做新房,得添置些

    家具家什啥的,得仔細合計好喜宴咋個辦法,還得去找談永梅……

    *********************************

    待續(xù)…

    (三)

    又到晌午做飯的時候了。談永梅靠著窗,望著桌上還沒收拾的早飯的碗碟,

    神情有些木然地在想著什么事兒。陽光將她的半邊臉照得很明亮,也將眼角周圍

    歲月雕鑿出的深淺不一的痕跡照得很透徹,但勻致的五官和豐腴有型的體態(tài)依舊

    顯示出她過去曾是一個美人胚子。

    這里是縣城的東北角,再往北面隔著一條河是縣化肥廠,彎曲盤繞的管道和

    許多參差的筒罐都已銹蝕斑駁,工廠圍墻的磚塊被人幾乎扒的精光,只零星殘存

    著幾處殘垣斷壁,灰不溜秋的廠房上每一扇窗戶都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玻璃,黑洞

    洞的像極了無可救藥者垂死的眼睛,半人高的枯黃蒿草將偌大的一個廠子渲染得

    一片破敗。

    數(shù)年前的那一場熱鬧的股份合作制改革,事后被證明是失敗的,甚至讓許多

    人感到那其實就是場陰謀。僅僅一年之后廠子就以極其低廉的價格整體賣給了一

    個浙江老板,上百號和談永梅一樣四十歲上下的職工在那次轉(zhuǎn)賣中下崗分流,而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轉(zhuǎn)賣前還尚能維持的廠子居然就此年年虧損,到去年終于

    宣告破產(chǎn)。

    談永梅原本是住在縣城中心的,下崗的那一年和丈夫離婚了,原因說起來很

    簡單——丈夫有外遇,但這樣的理由常常令她自己都感到可笑,她這么多年來一

    直深藏著的秘密更加的不可告人。離婚后她就租了現(xiàn)在的房子,除了租金較為低

    廉外,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支使她選擇了這個地方。

    談永梅離開窗戶,也讓廠子破敗的景象暫時離開了視線。她合計著中午該做

    些什么飯菜,但腦子里卻有些紛亂,胸口堵得厲害。獨身的生活會讓人變得慵懶

    隨便,自搬到這兒后,因為離城較遠,平時也少有熟人來往,讓從前做事一向很

    細致講究的她漸漸邋遢起來,有時一整天都蓬頭垢面地大門不出窩在家里。

    這時,門外傳來了很熟悉的農(nóng)用載貨車的聲響,談永梅下意識地用手攏了攏

    頭發(fā),然后就聽到那車子停在不遠處的巷口。她至今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在巷口

    等那輛車時的情景,她一聲不響地站在巷口的電線桿下,臉微微上揚,半垂著眼

    皮,當他從車里下來時,她聽到身后有議論聲,她猛地轉(zhuǎn)過頭,議論聲隨即戛然

    而止,剩下幾雙沉默但卻充滿猜測的眼睛目送著她和他一起消失在這扇門里……

    談永梅怎么會和三哥搞到一起,連她自己都感到困惑,甚至還和他一起保守

    了那么一個天大的秘密。她是一個外表冷艷清高的女人,這使她直到26歲才出

    嫁,婚后的第三年她調(diào)到化肥廠的財務(wù)科當出納,那時的她還沒有孩子。廠子里

    有不少和三哥一樣從鄉(xiāng)下來的工人,談永梅一直覺得他們身上有股土腥子味,或

    是像河浜里的綠萍味,她總是與他們刻意保持著距離。

    三哥的供銷科和財務(wù)科在一個樓面。三哥膽子很大,沒事就跑來和那個長得

    胖胖的王會計打情罵俏,還經(jīng)常送些出差帶回的餅干、蜜餞、發(fā)夾之類的小玩意

    兒給她們。談永梅剛開始對這個比自己大多了的男人并無好感,反而覺得他看她

    的眼神讓人渾身不自在??蓵r間一長,他跟說書人似的繪聲繪色講的天南地北的

    那些個活靈活現(xiàn)的新鮮事兒,讓她覺得很好奇很有趣,覺得他是個蠻有意思的人,

    而他和王會計打情罵俏的那些個害臊話,竟然讓她不知不覺偷偷產(chǎn)生了一種怪怪

    的感覺。

    那一段時間,談永梅從三哥和王會計肆無忌憚的調(diào)笑,以及王會計私下和她

    嚼得有關(guān)床第上的許多閑話中,開始知道自己的丈夫在那方面其實是個蠻蹩腳的

    男人,因而當有一次三哥神秘兮兮地對她說他去上海出差帶了些東西給她,問她

    星期天能不能到廠子的宿舍里來拿,她盡管耳朵根子燙燙的,但居然恍惚著點頭

    答應(yīng)了。

    那天,談永梅走進三哥的宿舍時,跟做賊似的緊張得要命,兩個手心里都是

    汗。她顯然經(jīng)過了一些妝扮,臉洗得白白凈凈的,頭發(fā)梳得溜滑,在陽光下泛著

    柔和的亮澤,還有一股很好聞的雅霜的香味。三哥一看到她,喉嚨里就發(fā)出了很

    響的吞咽聲,心想:這縣城里的女人就是不一樣?。?/br>
    他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個電影里的人物,笑瞇瞇地瞅著她,然后關(guān)上門,插

    門銷的聲響讓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三哥拿出了兩段很漂亮的料子,說出來的尺寸

    如同量過她的身子一樣正好,當她微微俯下身看那些料子時,三哥的一只手攬到

    了她的背上。她激掕了一下,但沒有躲開,只是覺得血一下子都涌進了腦袋,有

    些喘不過氣。

    此后的過程便按著三哥蓄謀已久的腳本發(fā)展了。他的身子都壓到了她的身上,

    她只是本能地掙扎了幾下,僅僅幾秒鐘的工夫,她就被壓倒了身下,床板發(fā)出很

    響的幾聲嘎吱。他的手指是那么的靈活,很麻溜地就探到了她的私處,并很快讓

    那兒濕成一片,一種前所未有的抓心撓肺似的感覺讓她感到興奮。

    丈夫從來就是一付猴急相,上了床脫了褲頭用口水在那東西上涂一下就插進

    來,常常是當她剛剛有點感覺時就噢地一聲射了,然后自顧自地打呼嚕去了。她

    在另一個男人的身子下,嘴里低低地喊著「不要啊」、「不要啊」,可內(nèi)心卻希

    望那手指不要停下,當手指順著黏稠摳進xue道時,談永梅徹底陷落了,她一把抱

    住了三哥,下體開始不安地扭動起來。

    三哥的陽具比丈夫的粗壯了許多,那種被塞滿的甚至有些被撐著了的感覺讓

    她很想大聲叫出來。三哥很有力,也很賣力,他像沖床的沖頭般抽插,談永梅尤

    其受不了他一沖到底然后幾乎連根拔出再一沖到底,覺得里面的嫩rou都要被翻出

    來似的,心都要蕩出來了。床板的嘎吱聲與交合處的咕嗤聲響成一片,談永梅張

    大了嘴在喉嚨里嗚嗚呻吟著,兩條腿緊緊地夾住三哥的腰,兩只手死死地吊住三

    哥的脖子,像是要三哥再大力一點,再迅猛一點。

    三哥也確乎是個老手。他把出差時從不同婊子身上研習(xí)來的活兒使了些出來,

    在談永梅身上適時地變換著節(jié)奏與頻率,忽而像下冰雹子般地,忽而像老牛犁地

    般地,忽而又像攪棒旋動般地,有時還把roubang子拔出來在xue道口拍打磨蹭,直勾

    得談永梅抬起屁股弓起腰想把roubang子套進去……

    談永梅高潮來臨的那一刻,讓三哥都感到有些意外。她臉色潮紅,翻著白眼

    哦哦亂叫,身子的抽搐是如此的劇烈,尤其是xue道的抽搐就像小嘴在急促地吸吮,

    讓三哥的噴發(fā)也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直到三哥脫離了她的身體,談永梅的兩條

    腿還顫栗了好一陣子,白皙嫩滑的小腹不住地起伏……

    看上去偏瘦削的這個鄉(xiāng)下人,體內(nèi)卻有著那么一股子邪勁,只一根煙的功夫,

    那根roubang子就又直挺挺地翹立起來。三哥一把將談永梅抱到桌子上,大大地分開

    她的兩腿,讓整個黏糊一片的私處完全暴露,用手摩挲了一番再次撩撥得她神情

    迷亂后,就又力道不減地頂入進來。她的背靠在墻上很硌,可一點都不感到痛,

    只感到自己的rou體到心靈還從來沒有這么震蕩過……那一個下午,他倆做了三次,

    她依然饑渴地叫喚著抽搐著,但三哥最后實在是力不從心了。

    最后一次結(jié)束時,她軟軟地趴在他并不厚壯的胸口嚶嚶地哭了,溜滑的頭發(fā)

    散亂一片。三哥一時慌了神,連忙問是不是哪兒弄疼她了,她搖搖頭,抽嗒了一

    陣又笑了。她也說不清自己為啥想哭,只覺得自己身子里的所有朦朦朧朧的欲望

    都被他徹底看透,徹底釋放排遣出來了。

    那次過后,談永梅像著了魔似的,心里老是浮出那種念頭,這種生理上的欲

    望也讓她感到過羞愧,但見過世面的三哥有不少她以前想都想不到的花樣,有的

    令她事后想起來都覺得難為情,但同時也令她愈發(fā)的欲罷不能,愈發(fā)的深陷其中,

    他的手指,他的舌頭,他的花樣繁多的姿勢,他的節(jié)奏不同的抽插,每一次都使

    她欲仙欲死,都使她如癡如顛,直到他開始不斷交給她那些來路不明的錢時,她

    仍舊無法自拔。

    三哥被關(guān)進去時,那些錢已有六萬多,這在當時簡直就是一筆足以讓人一輩

    子都翻不了身甚至得搭上性命的巨款,她也曾害怕過,但鬼使神差中還是為他保

    守住了秘密,他出來后一分不少地物歸原主,三哥說咱倆一人一半,她搖頭拒絕

    了。再后來,她肚子懷上了,又讓她緊張了好一陣子,直到生產(chǎn)了,孩子大些了,

    仔細端詳下似乎沒有三哥的印跡,這才松了一口氣,但她至今仍無法確信孩子究

    竟是誰的種。

    熟悉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談永梅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扭著頭看著窗戶,

    說:「門沒鎖?!谷邕M來了,談永梅動也沒動,也沒看他。

    「咋啦?出啥事啦?」三哥感覺到眼前的氣氛有些不對。談永梅這才轉(zhuǎn)過頭,

    淡淡地看著他,直看得他一臉的茫然。

    「昨天你上鎮(zhèn)里去了?」半晌,談永梅問道,臉色不是很好看。她雖然這么

    問,但并沒有期待能從他那兒得到真實的答案,就像她丈夫那樣,直到被她捉j(luò)ian

    在床才有了真實的答案。

    出乎意料的是,三哥呵呵一笑,馬上就說道:「哦,昨天我和二嫂一起上鎮(zhèn)

    里去了,給我家剛說上的新兒媳買些東西,中間帶她到和順旅館上了趟廁所,這

    鎮(zhèn)子上的茅廁臟的都踩不下腳。咦,你看到我們了?」事實上,三哥在被問到時

    也暗暗一驚,立即就想到談永梅的一個弟弟家就在鎮(zhèn)子上,但他面對這種事情時

    一向出奇的老練與鎮(zhèn)靜,尤其是他對談永梅吃的很透。

    談永梅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這樣的答案,她從昨天那個女人的臉色和神情上看

    得出事情不會那么簡單,而她還留意到剛才他一聽提到昨天的事,臉好像瞬間微

    微紅了一下,可她一時又無話可說。就像她丈夫被她光溜溜地堵在床上,片刻的

    驚慌后居然理直氣壯地抱怨她在床上就像個死人,她一時也無話可說。

    「呵呵,不要瞎想了,我對你好,難道你不知道嗎!」談永梅有時很生氣他

    的這種充滿誘惑又琢磨不透的語氣和神情,就是這種語氣和神情讓她像失了魂似

    的,她聽著那帶著三河村口音的土不拉幾的話,常常覺得他簡直就是那些鄉(xiāng)下人

    里面的一個鬼,一個將她帶進深淵的鬼。

    她很想站起來向他大聲地表達她的懷疑和不滿,但他已經(jīng)走到她跟前開始滔

    滔不絕地說起關(guān)于他新兒媳的事,一只手攬到她的背上,令她頓時感到所有的聲

    音都漂浮了起來,眼睛里只有他那張笑瞇瞇的臉和那雙深邃得象是見不到底的眼

    眶……

    二嫂像踩著鐘點似的來到三哥家,遠遠就看見翠兒在曬場晾衣服,穿得是她

    昨兒在鎮(zhèn)子里給買的一件紅底碎花襖。翠兒也看見了二嫂,悶悶地喊了聲二娘,

    依然是笑的可人。

    二嫂愈發(fā)的喜歡翠兒了。她覺得翠兒除了說話不是很利索外,一點都沒有三

    哥說的腦子有問題的丁點跡象,而且手腳勤快,脾氣看上去也很好。走到跟前,

    二嫂招著手說:「翠兒,來,陪你嬸子拉拉話?!?/br>
    翠兒答應(yīng)了一聲,進屋拿了兩張小板凳出來,兩個人挨著坐下。陽光很好,

    把田地里的土腥味兒都曬了出來,溝渠里零星的積水閃著亮斑,周遭暖洋洋的,

    不時有幾只鳥兒撲愣愣地飛過。二嫂一直側(cè)著頭打量翠兒。

    「二娘,你看啥哩?」二嫂的目光讓翠兒心里直跳。翠兒忽然想到了和大傻

    在床架子上的情景,那情景讓她感到新奇,更讓她感到身子里有一股從來沒有過

    的說不出是什么的東西在涌動,大傻好像有使不完的勁,泄不完的力。這情景又

    讓她在二嫂的目光里臉通紅。

    「大傻,哦,小剛好么?」二嫂還是盯著翠兒的臉看。

    「什么好么?」翠兒睜大了眼,似乎沒聽明白二嫂的意思,臉卻依舊紅著。

    二嫂拍著翠兒的膝蓋,揚起脖子哈哈笑了,湊到翠兒的耳朵根說道:「就是

    你和小剛在被窩子里的事??!」

    翠兒在二嫂的胳膊上打了一下,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小聲嬌嗔道:「二

    娘,你真壞,咋……咋問這些咧?」

    「二娘把你當成自家的閨女,做閨女的跟娘還有啥不好說的呀!」

    翠兒不吭聲,腳尖局促地碾動著一顆石子。

    二嫂哈哈笑著還想接著說什么,忽然看到曬場前的土路那頭走來一個人,仔

    細一瞧,是老趙家的大兒子趙貴林。這趙貴林打小就沒個好樣,凈干些偷雞摸狗

    的事,初中沒畢業(yè)就跑出去瞎混了,后來不知怎么地在江對面的一個廠子里做上

    了保安。人雖沒個正形,卻長得有模有樣,一張嘴吧唧吧唧很能掰乎,一回到村

    子就愛往人姑娘家溜達,有時還竄到人小寡婦家,為此沒少挨白眼和斥罵,甚至

    被人在屁股后頭攆,但他天生就是皮厚。

    「二嬸啊,您老曬太陽呢!」大老遠的,趙貴林就咧咧上了。

    二嫂一看他那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頭發(fā)長長的跟個草雞窩子似的,褲子包

    在腿上像兩根麻桿,還包得褲襠那兒鼓鼓的,但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也不好掛在臉

    上,就笑著回應(yīng)幾句:「是哩,小貴子這是回家來過年了吧?」

    趙貴林嘴上說著是啊是啊,眼睛卻一直盯著翠兒,等走近了看清楚了,兩眼

    不覺有些發(fā)直,嬉皮笑臉地說道:「喲,這是哪家的美女啊,這么水靈,都能掐

    出水來?。 ?/br>
    二嫂收起了笑,白了他一眼:「這是小剛家的媳婦。去,快回你自個兒家去,

    這兒沒你啥事!」

    「哈哈,二嬸別生氣哦。大傻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給他弄到個這么漂

    亮的媳婦!」趙貴林開始胡咧咧起來。

    「滾一邊去,再胡說八道撕了你這張驢嘴!」二嫂沒好氣地提高了嗓門。趙

    貴林也不惱,照樣嬉皮笑臉著。

    等趙貴林走遠,二嫂鼻子里哼了一聲,罵了一句「這個不成器的驢熊樣兒」,

    回頭看翠兒時,卻見翠兒正看著趙貴林的背影發(fā)呆,眼神直勾勾的。二嫂皺著眉

    頭拍了翠兒一下,說:「看啥哩?姑娘家的,別這樣盯著人家大小伙子看!」

    翠兒回過神來,有些慌亂地應(yīng)了一聲,低下頭繼續(xù)用腳尖局促地碾動著剛才

    那一顆石子……

    (四)

    沿江的堤岸很高,寬寬的如同大馬路,堤的兩邊都直直地立著灰白色的楊樹,

    間或夾雜著幾棵粗壯的槐樹和歪斜的苦楝子,不時有連得長長的掛船在開闊的江

    面緩緩駛過,遠遠望去就像一條蠕動爬過的百腳。

    大傻直到走上了堤岸,才把翠兒的手拉到自己的手里。爹說要和二伯、大娘、

    二娘他們商量事兒,要他帶著翠兒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大傻小時候最愛牽著娘的手上大堤

    玩,娘在堤坡上種了豆子玉米啥的。翠兒的手熱熱的軟乎乎,掌心里還有幾個薄

    薄的繭子,大傻隱約覺得像是拉著娘的手。

    翠兒很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大眼睛撲棱著東瞅瞅西望望,一邊走一邊蕩著

    大傻的手。剛被三哥帶進村子的時候,她覺得這村子里的一切和她以前自己家里

    沒啥兩樣,心里不覺有些失落,可眼前這開闊的江面,還有江對面一棟棟隱約可

    見的火柴盒般的樓房,讓她覺得一下敞亮起來,就是大堤另一邊的河岔也讓她覺

    得新鮮。自己家的村頭也有一條河岔,一到冬天就干了,露出黃黃的沙土和黑糊

    糊的淤泥,難看死了。

    如果不看三河村莊子里的房屋,乍一看這堤坡下的的景致,宛若江南水鄉(xiāng)。

    一條曲曲的河流傍著堤坡,水面似冬日的田地般有些黑黝,三河村的三條河

    岔子據(jù)說都和江連通著,一年四季都有不少各式各樣的魚,村子里也有不少打漁

    的人。

    河岸邊泊著幾條打漁船,或大或小,有的拴在樹樁上,有的系在石埠旁,也

    有被廢棄的艙里已積滿發(fā)黃的水,浮著枯葉殘草,更有船頭已栽到水底,只露出

    一截破舊的船梢……

    「那……條是……是二娘……家的?!勾笊抵钢贿h處一條烏黑的船說道。

    那條船有著同樣是烏黑的矮矮的艙棚,船頭上有一個像晾衣服的不大的木頭

    架子,早先是給水老鴨蹲的,后來不用水老鴨了,就用來掛漁網(wǎng)漁籪魚簍子啥的。

    那船看上去有日子沒動過了,艙棚上幾個窟窿很大。

    翠兒覺得很好玩,她在自己的家里還沒玩過打漁的船呢。她拉了拉大傻的手,

    示意想到那船上去玩。大傻咧開嘴呵呵笑著點點頭,拉著翠兒小心地走下堤坡,

    又跑過一座用光溜溜石板鋪的小橋,他先很輕巧地跳上船,拉著攬繩將船頭貼緊

    岸邊,然后伸出手去攙翠兒。

    翠兒攥著大傻的手,緊張得臉有些紅紅的,抬了幾次腿終于跳上了船。船顛

    晃起來,翠兒抱著大傻驚叫著,大傻岔開腿使勁蹬住船,只一會兒就平穩(wěn)了下來。

    被大傻的臂彎用力地護著,那種使心尖倏忽蕩起來的說不出的感覺又強烈地

    襲來,船顛晃時發(fā)出的吱嘎聲讓她覺得就像床架子的聲音。

    翠兒知道自己不是大傻他爹說的腦子有問題的那種人,她心里對許多事兒明

    了的跟面鏡子似的,那天大傻他爹背過身跟二娘指指太陽xue的動作,她知道是啥

    意思。只是她一直不明白自己身子里時不時就冒出的那種感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旦那種感覺來了就跟被火點著似的,抓心撓肺,常常讓她忍不住要做些什么。

    翠兒的家在一個山灣子里,一到夏天和秋天的時候,到處都是綠的黃的紅的

    顏色,風(fēng)一吹過就像堤岸那邊的江面一般,好看極了。翠兒打小就愛跟著莊子里

    的一群野小子們鉆進高粱地、苞米地里撒歡,常常被莊稼地的主人轟得跟四散的

    麻雀樣。翠兒來紅來的比那些同齡的丫頭們要早很多,自從第一次身上來紅了之

    后,翠兒就覺得自己像變了個人似的,腦子里時不時地會突然冒出些古怪的念頭,

    那些念頭一出來她就會似失了魂般的發(fā)愣發(fā)呆。

    山彎彎里的小子們玩得野、玩得瘋,那些大一些的小子們總愛冷不丁地揪揪

    丫頭們的辮子、掀掀丫頭們的衣角,還愛拉著丫頭們到莊稼地和山坡樹灌叢里耍,

    在那里膽大的小子就會毛手毛腳起來,而小丫頭們總會被驚得羞得哇哇亂叫著逃

    開。翠兒不怕,當野小子的手拉她摸她捏她的時候,她會覺得心尖癢癢的,腦子

    里空空的,撲棱著大眼睛傻傻地笑著邁不動步兒……

    丫頭玩伴們常常會用手指頭刮著臉皮笑翠兒「不知羞」、「不知羞」,為這

    爹還打過她幾次,娘也悄悄和她說了好些事兒,要她像個姑娘家,要懂得害臊。

    翠兒覺得很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后來弟弟到了上學(xué)的年齡,翠

    兒就輟學(xué)回家了,跟著娘捯飭起家務(wù),農(nóng)忙時就下地干活。那一年她14歲。

    山彎彎里的日子如同一杯白開水,今天喝了,明天還得喝,后天喝著照例是

    一個味道。翠兒的那些古怪念頭并沒有被白開水沖淡,反而隨著身子骨的日見飽

    滿而更加的古怪,時常會在看到男人們?yōu)趿亮恋母觳布贡场⑿岬剿麄兩砩夏枪勺?/br>
    汗味時,失了魂般的發(fā)愣發(fā)呆。有一天夜里,她聽見娘在對爹說「這可咋辦哩,

    俺家丫頭不會是呆傻了吧?」,爹說「給她找個婆家就好了!」,然后就是爹娘

    的嘆息聲……

    翠兒知道自己不傻也不呆,她很想跟爹娘說,可又不知道該怎么說。直到有

    一天翠兒拿著鐮刀一個人在自家的葵花地里收割,從遠處走來一個中年男人,歪

    著頭瞅了她半天,說:「丫頭,想過好日子不?想過好日子就跟我走,叔給你找

    個好人家!」

    翠兒不知道啥樣的日子算是好日子,更不知道啥樣的人家算是好人家,她只

    想著不要再讓那些古怪的念頭來抓心撓肺。她舉著鐮刀愣了半晌,然后就扔了鐮

    刀跟著那個中年男人走了,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和汽車,最后在那個鎮(zhèn)子上遇見

    了大傻他爹……

    「翠兒——」大傻喊翠兒喊得口齒清晰,也把她喊得回過了神來,「咱……

    我……把船……把船開……開回家?!勾笊狄姶€(wěn)當了,就讓翠兒在船頭靠艙棚

    邊坐下,跳上岸解了纜繩,上船在艙里尋了塊木板,坐在另一邊很熟練地劃起水

    來。

    「你能不?」翠兒抓著船沿探起身扭頭看了看岸上的村子,問道。

    大傻笑著點點頭,說:「行!這河通……通咱家……后園?!勾呀?jīng)漂到河

    中間開始一搖一晃地朝前劃去,大傻剃得光光的腦殼青黝黝的泛著光。

    翠兒看著大傻認真劃船的樣子,每劃一下,他粗壯脖頸上的一根青筋就突暴

    一下,敦實的肩背有力地扭動著。翠兒忽然感到渾身有些變熱了,被窩里大傻趴

    在她身上的時候青筋也是那么一跳一跳的,在那個酥酥癢癢的地方的每一次用勁

    的抽插,就像木板猛地把水劃開撩起,讓她的那些古怪念頭也如眼前四散的水珠

    般濺得老高,濺得很歡……

    大傻愛嘬她的奶子,覺得翠兒嫩嫩的奶頭就像剛剛灌漿的苞米粒。大傻有時

    還會吮她的腳丫子,覺得翠兒rourou的腳趾頭就像軟乎的棉花球。每當這個時侯,

    翠兒就會在渾身癢癢中抓心撓肺起來,整個人都跟要化開來似的。翠兒自從來紅

    了之后,身子便好像愈發(fā)的不能碰了,有時在自家的柴禾間洗身子,熱熱的水撩

    過,那細小的有些凹陷的奶頭會倏忽飽滿起來,肚子里有種燥燥的臌脹感……她

    喜歡大傻每天都爬到她身上。

    這就是那個中年男人說的好人家好日子吧?翠兒這么想著,咯咯笑了幾聲。

    大傻被翠兒的笑聲感染和激勵著,更加用勁地劃起木板,船兒如烏魚般在水

    面滑行……

    二嫂看著桌子對面和三哥坐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心里很不自在,在那個收拾

    得鮮鮮亮亮的女人面前,二嫂覺得自己土得都快掉渣了。二哥跟往常一樣籠著手,

    耷拉著眼皮,永遠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兒。大嫂一個人坐在上座,很仔細地聽著三

    哥在說cao辦大傻結(jié)婚的事。

    三哥合計的很周詳。明個開始屋子里里外外都要粉刷,二樓朝南向陽的大房

    間布置成新房,油漆泥瓦匠都已找好,三哥要二哥二嫂幫著照應(yīng)一下。村子里各

    家的喜帖由大嫂幫著遞送,正日那天要借的桌子條凳、碗筷杯碟啥的也請大嫂張

    羅。至于要添置的家具家什,還有給新兒媳的金鎦子啥的,由三哥這幾日上縣城

    和過江去置辦……

    坐在三哥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是談永梅。她的到來才是今天的關(guān)鍵所在。談永

    梅本不想來,那天聽三哥說他從人販子手里買了個丫頭做兒媳,為了掩人耳目,

    要她冒充那個丫頭的小姨。談永梅很是吃驚,心想這個男人真是啥事都敢干,啥

    幺蛾子都想得出。她想勸三哥別干這事,至少自己不想趟這趟渾水,但最后還是

    在約定的日子來了。

    「咱好歹也是像模像樣的人家,不能讓人說閑話了,尤其不能讓人背后懷疑

    翠兒的來路?!谷缭谡f道完自己家里人要干的活兒后,開始解釋邀談永梅來的

    緣由,「明天我上縣城去的時候就把翠兒帶上,先讓她住我這同事家,到那天咱

    像像樣樣去接親,對外就說她是咱翠兒的小姨。」三哥又把那天對村支書老李編

    的話跟屋里的人重復(fù)了一遍。

    大嫂他們都點頭稱是,你一言我一句的議論起接親那天的事項。談永梅沒有

    搭話,心里跟打鼓似的。她一直都在偷偷地觀察對面那個被三哥喚作二嫂的女人,

    就是那天在鎮(zhèn)上弟弟家窗戶后面看到的那個女人。談永梅發(fā)現(xiàn)二嫂也時不時地用

    眼角瞄她,眼神里像是充滿了排斥。

    二哥看事情商議的差不多了,直直腰打了個哈欠,說道:「沒啥別的事我就

    先走了,要到鄰近的雙塘溝子找人說個事呢?!?/br>
    二嫂一聽就瞪起了眼,罵道:「你談屁個事啊!老三家要辦這么大的事,你

    還有閑心去玩牌,今天你哪兒也別給我死了去!」

    二哥的臉頓時漲得通紅,眼珠子也瞪了起來。三哥笑著起身擺擺手道:「呵

    呵,二嫂,今天就讓二哥去玩會兒吧。二哥,明天工匠來干活,你可不能耽誤了

    ?。 ?/br>
    二哥點頭答應(yīng)著,扭頭白了二嫂一眼,站起身準備拔腿走人,三哥又大聲囑

    咐道:「二哥,路上要是遇見人,別忘了告訴人家說翠兒的小姨來商量親事了!」

    等二哥出了門,三哥忽然想到該跟大傻翠兒他們說事了,恰在這時后門外有

    船靠岸的聲響,三哥走出后門一看,不禁笑了起來:「哈哈,看把他倆給能的!」

    屋里的人都跟了出來,瞧見大傻正一條腿擱岸上一條腿鉤住船,小心翼翼地

    接應(yīng)翠兒跳上岸,幾個人也都笑了……

    眼前這個村子所以被稱為雙塘溝子,是因為老輩時村口有左右兩個腰形大水

    塘子,中間被一條狹仄的田埂隔開,滿塘蓮荷,每到夏天煞是好看。前些年田埂

    被拓寬成了機耕道,加之村民經(jīng)年累月地傾倒堆積垃圾屎糞,池面已縮了許多幾

    成溝渠,且四季濁臭,只剩下雙塘溝子這個名號了。二哥一踏上那條機耕道就捂

    著鼻子三步并成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