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孽海(2.78-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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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煙花易冷 這句話自然是不能令人信服的,與其說是解釋,倒不如說是耍賴、強詞奪理。 明若雪聽了之后,也禁不住白了周珣一眼,不過在她心里面,卻是有些驚訝的, 并不是驚訝周珣的膽大妄為,而是沒有想到原來周珣是認識何薇薇的。 「你……」何薇薇怒視著周珣,對方則是一臉無辜的回望向她??吹街塬戇@ 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她感覺滿腔的羞憤都好像燒起來了一樣,灼得她滿 臉通紅,又生出無數(shù)委屈——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更何況還是 在這樣的場和,那么多雙眼睛都在看著自己…… 一想到這里,何薇薇眼眶忽然一熱,淚水情不自禁的涌了上來,她咬住紅唇, 努力控制著自己,不想讓眼淚就這樣掉下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周珣,你以為你是左相之子,身份顯貴,就可以 罔顧禮法?這里可是天都啊,就在天子腳下,你難道覺得自己可以無法無天了?」 周珣詫異的望了一眼何薇薇一眼,卻是沒有想到她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這 般冷靜,知道要扯虎皮做大旗。只不過,這一切只是「誤會」而已,他又何懼之 有?他佯裝嚇了一跳,賠笑道:「何姑娘,這種話可不能亂講……在下來賞心樓 之前,多喝了些酒,難免暈暈乎乎的……你看,你和若雪兩人不僅身形相似,而 且都穿的是白裙……罷了,到底是在下孟浪了,再如何解釋也無濟于事,若是何 姑娘你咽不下這口氣,在下也就豁出去了,便站在這兒任你輕薄,這一來一去, 也算是扯平了?!?/br> 說到最后,他的語氣也多了些許戲謔,「何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你無恥!」何薇薇氣得發(fā)顫,她緊緊盯著周珣的臉,「這里這么多 人都看到了,你難道以為你真能顛倒黑白?」 周珣攤了攤手,道:「不若你問問大家的看法?」 何薇薇聽到這里,只得轉(zhuǎn)過身帶著幾分希冀的目光望向在座的賓客。 「這……」 眾賓客面面相覷,都露出了遲疑的神色,明眼人都看得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 事,周珣的一番說辭,與其說是解釋,不如說是明目張膽的調(diào)戲。只不過,心里 面清楚是一回事,要不要站出來幫何薇薇說話,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都說出頭的椽子先遭殃,這位周公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兒,你現(xiàn)在讓人家難堪, 人家也就記住你了。更何況……他們便是真站出來了,對那位姑娘而言,也不一 定就是好事——他們要只是冷眼看著,這件事情興許也就這么過去了,但要摻和 進去,讓周珣當眾失了面子,下不來臺階,到時候再想要收場,可就難了…… 樓里一時安靜了下來。 三樓的賓客也有二十余人,方才還熱鬧得很,現(xiàn)在卻一下子冷清了。 「你們……說話啊,難道你們真覺得他說的對?」何薇薇愣了愣,同時感覺 有一股難以言容的無助感正從四面八方襲向自己。 她有些慌張了,下意識的緊緊攥住了袖口,目光與明若雪交錯,卻很快又移 開了——明若雪是周珣的女人,是不該幫她說話的,她很清楚,而且她也不想讓 對方為難。 只是,這里除了明若雪之外,還有這么多的人,為什么沒有人肯為她說話呢 …… 就在此時,三樓的一個角落傳來了些動靜,彷佛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的 浮木一般,她滿懷期待的望了過去。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咳,其實呢……周公子所說也不無道理,酒喝上頭了,人便容易犯迷煳 ……而且這位姑娘的穿著又與明小姐相近,也怪不得周公子認錯了人……」那人 不敢看何薇薇,躲閃著她的目光。 何薇薇聽完他的話,怔在原地。 好不容易有人說話了,卻是在位周珣開脫。 「張兄說的有道理,我想周公子也不是有意冒犯這位姑娘……」 「是啊……」陸續(xù)有人出聲附合。 「他就是胡說的,他的身上一點酒氣都沒有,怎么可能醉酒呢!」何薇薇竭 力道,她忽然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憤。 「哎,這位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周公子已經(jīng)和你道過歉了,你也不要 再斤斤計較了……」 「你,你們……」何薇薇聽著賓客們一句句明顯有失偏頗的話語,眼眶又熱 了起來,方才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又要奪眶而出了。 她孤零零的站在那兒,緊咬著有些蒼白的嘴唇,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 們是……瞎了么!」 周珣「誠懇」的說道:「你都看到了吧,大家可都站在我這邊……」 何薇薇望向他,身體輕輕顫抖著,她微微張開似要說什么,卻什么也沒說, 轉(zhuǎn)身直接跑了。 也就在這時,淚珠終是忍不住滾落了下來。 她在一道道或是冷漠或是同情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 繁華夜市,燈火璀璨。 霧影已經(jīng)被神監(jiān)司的人押走了,呂從秀則是特地留了下來,向陳卓道謝。 「陳公子,此番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怕是無法回去交差了?!箙螐男阃?/br> 陳卓那張清秀的面龐,鄭重的說道。 經(jīng)過這一次合作,他對于陳卓的態(tài)度,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原來只是聽說陳卓于斷風山讓他們神監(jiān)司的沐掌司吃了一次虧,卻并沒有多 少實感,如今一見,對這個少年的佩服才終于落到了實處。 陳卓拱了拱手,笑道:「只是撿了個漏罷了,若非呂大人先傷了那賊匪,我 也無法將那賊匪留下?!?/br>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呂從秀也笑道:「不管怎么說,這一次陳公子幫了我大忙,呂某也不是那得 魚忘筌之人,此番除了為陳公子如實請功之外,定要好好感謝陳公子。」 陳卓忙擺手道:「大人客氣了,我既是天華劍宗弟子,又是天玄書院的客座 院長,懲jian除惡,實為義不容辭之事,您無需如此?!?/br> 呂從秀卻搖了搖頭,感慨笑道:「這份人情是一定要還的,否則我這心里面 不舒坦。公子有所不知,我跟蹤這霧影已經(jīng)有了很長時日,調(diào)用了神監(jiān)司的不少 力量,司內(nèi)不少同僚已經(jīng)有所質(zhì)疑,若是在今日打草驚蛇,將人也給跟丟了,怕 是有不少人要趁機大做文章。如今我捉住了霧影,也算是有了個交代,甚或運氣 好上一點,還能夠從霧影口中得到點有價值的消息,非但無過,而且還立了一功 ……而這一切,都多虧了公子?!?/br> 「原來如此……」 呂從秀笑了笑,說道:「所以說,公子你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若沒有點 表示,便太說不過去了?!?/br> 陳卓搖頭苦笑,既然呂從秀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那他也不便再行推辭,否則 就顯得矯情了。只是,他委實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 正這么想著,他忽然記起了珠玉堂的那一只飄花翡翠鐲來——何薇薇應是很 喜歡那個鐲子的吧。算起來,他至今也沒有送過這位師姐什么像樣的禮物,而且 此番一去一回,也讓何薇薇等得太久了點,空手而歸也是不美…… 念及此處,陳卓開口道:「既然呂大人這么說,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正 好我也有一事相求……」 …… 何薇薇出了賞心樓后,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落。路上行人仍然 絡繹不絕,熱鬧依舊,她不想讓旁人看到自己這個狼狽的模樣,出了酒樓的門, 便徑自往人煙稀少的暗處躲去。 等她回過神來,卻已經(jīng)到了河岸的邊上。 淮河就在前頭,孤寂的流淌著。 她停了下來,怔怔的發(fā)呆。 夜風襲過,裙裾舞動,發(fā)間的纓線隨風飄起,一股寒意也緊跟著涌上心頭。 這里人煙稀少,河面倒映著的粼粼微光,不知不覺間,滿城的燈火、熱鬧、喧囂、 浮華,都已消弭在了身后。于這晦暗的天地,一個人的喜怒哀樂也縮得以至于無, 只是心里還留有一簇微不足道的光芒,還未徹底落入淼茫,在黑暗的深處,似是 一點螢火在自照著。 感到前所未有疲倦的她輕挽長裙,于岸邊的一塊青石上坐了下來,蜷在那里。 何薇薇低下頭,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飽滿的雙乳,此時她又回想起了在賞心樓內(nèi) 發(fā)生的事情。胸脯被揉捏時所產(chǎn)生的那種帶著稍許痛楚同時又酥麻得教人欲罷不 能的感覺又一點點的爬了上來,緊接著,羞憤與愧疚的復雜心情也一齊涌上心頭 ——被那種人如此輕薄,她竟然有了難以啟齒的反應,而且到了現(xiàn)在那種感覺似 乎還殘留在胸脯上未曾散去,她覺得自己對不住陳卓,同時暗暗發(fā)誓,從此以后 她的渾身上下,都只屬于陳卓一個人的,再不容他人染指。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她忽然很想在這里嚎啕大哭一場,為什么那些人沒一個愿意為她說上半句話 呢,周珣再如何專橫跋扈,如果大家都站出來,他也是要怕的啊。 萬千思緒縈繞心頭,何薇薇埋著頭哭了好半晌才想起了自己去賞心樓的理由。 卻不是去看風景的,也不是與周珣爭吵的,而是為了等她那個教人不省心的師弟 …… 「他找不到我,現(xiàn)在應該很著急吧……」何薇薇輕喃自語,忽然升起了幾分 擔憂,想要振作自己,起身回去找陳卓。略一騰挪,她又停住了,緩緩將頭埋進 溫暖的臂彎,身體蜷得更緊了——她哭得這么厲害,要是讓他看見了,又該怎么 解釋?若是知道了周珣這么對自己,他會很為難的吧…… 何薇薇這么想著,感覺心里越發(fā)刺得生疼,彷佛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東西堵住 了嗓子眼,悶得慌。 好一會兒之后,她忽然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是風聲,而是從不遠處傳來 的腳步聲。 似是意識到了什么,何薇薇的一顆芳心直接跳了起來。她屏息著,緊張著, 有些不知所措,正當千般思緒縈繞心頭之際,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師姐, 你在這兒么?我是陳卓。」 她驀然轉(zhuǎn)頭,怔怔的望向不遠處。 那里有一團橘黃的燈光,并不十分耀眼,雖然無法驅(qū)散所有黑暗,卻似乎將 整個河岸都照得通亮,給了她一種無比溫暖的感覺。 她的心里面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既是感到難以置信,又覺得驚喜莫名,還 有幾分想要逃避的緊張與慌亂。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于她小小的心扉里極速膨 脹著,還沒等她下決心做出回應,便徹底爆發(fā)了出來,她只覺得鼻子忽然一酸, 又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 陳卓只聽得一道哭聲,便又是驚喜又是焦急的提著燈籠趕了過來,等他到了 何薇薇身前,只看到一位哭得梨花帶雨的淚人兒,蜷在一塊青石上,抬著臉兒, 失神的看著自己,于朦朧的光照之下,格外令人憐惜。他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然后露出了無奈又心疼的笑容,說道:「對不起,師姐,讓你久等了?!?/br> 其實陳卓也不確定何薇薇就在這里,當他回到兩人分開的地方時發(fā)現(xiàn)何薇薇 已不在原處。他也猜測過何薇薇是不是已經(jīng)負氣回去了,只是他又覺得何薇薇不 會這么做,正當他皺眉的時候,卻是還未離開的呂從秀幫了他一個忙。呂從秀通 過神監(jiān)司留在陵安街的兩個眼線,得知了何薇薇的大概去向——那位身材十分誘 人的女子往南邊的河岸方向去了。 只是,正在他準備就此離開,去陸金鳳的府上去看上一眼的時候,又鬼斧神 差的想起了何薇薇的一個鮮為人知的習慣——她只要一不高興,便喜歡獨自往僻 靜的地方鉆。他想了想,左右放心不下,便先告辭了呂從秀,朝著這里尋了過來, 原來也只是求個心安,結果沒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何薇薇。 何薇薇回過神來,卻笑不出來,只是哭得更加厲害了,但她又好像覺得丟臉, 不停用袖子擦拭淚水,俏臉上的妝容一下子便花了,她啜泣著說道:「你……你 怎么才來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是我來遲了,對不起。」 他走上前,將燈籠放下,伸手攬住何薇薇的香肩,在觸碰的那一剎,何薇薇 的身子輕輕一顫,旋即狠狠撲在了他溫暖的懷里。陳卓摟著她的玉背,柔聲道: 「不哭了,我來了,就在這里?!?/br> 「都怪你,都怨你……我都擔心死你了……你就那么把我一個人丟下來… …又是那么久,我都不知道該去哪兒等你好……」何薇薇緊緊抓著陳卓,彷佛擔 心一轉(zhuǎn)眼,他又丟下她一人。 「以后不這樣了……我以后再也不丟下你一個人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記住了……」何薇薇破涕為笑,輕聲說道。 「好?!龟愖课⑽⒁恍?,似是想到了什么,輕聲開口道:「對了……我還有 個東西要送給師姐,既當做賠禮,也代表我的心意?!?/br> 「什么?」 陳卓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精致的錦盒,交給了何薇薇。 這位美人師姐帶著些許訝異與好奇,將錦盒小心翼翼的打了開來,于橘黃的 光芒下,可以看到一只翠綠色的手鐲靜靜的躺在里面。 何薇薇將手鐲取了出來,端詳著,心中涌動著一種難以言容的情緒,「這是 ……飄花翡翠鐲?」 「是啊,回來找你的時候,我順道去了珠玉堂,將這鐲子買了下來?!龟愖?/br> 輕聲說道,但并沒有提起呂從秀,也沒有提起鐲子那超乎他想象的價值——若非 呂從秀幫忙,他自己帶的銀錢還真是差了不少。 何薇薇的眼眶微微一熱,又忍不住要哭出來,低語道:「笨蛋……我都讓你 不要買了……你怎么又買了……」 陳卓看著她,認真道:「這不一樣的?!?/br> 「哪兒不一樣了……」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我還沒有送過師姐任何禮物……而且,我也想要送這個手鐲給師姐,想要 讓它,還有我,永遠陪著師姐……」 何薇薇抿著嘴,漸漸露出了笑容,而淚水也流了下來。 陳卓抬手溫柔的為她擦拭眼淚,輕聲道:「喜歡么?」 「嗯……」 「我為你戴上吧……」 「好。」她輕輕應著,含羞帶怯。 陳卓從她手里接過鐲子,小心翼翼的將手鐲套入她的纖纖玉手,皓腕翠鐲, 般配的教人移不開眼睛。 翡翠藻輕花,流蘇媚浮影。 兩人對視著,何薇薇先輕輕閉上了眸子。 陳卓摟住了她,然后低下了頭,覆住她的唇。 她的唇嘗起來,就像是山間的清泉,好似無味卻帶有一絲甘甜。何薇薇的櫻 唇形狀小巧,唇珠豐潤,觸感細膩,就像是切工極細的新鮮魚膾。探進去,是溫 暖的,就像是一團火,不是干柴烈火,而是星星之火。它從身體內(nèi)涌出來,由內(nèi) 而外的溫暖著兩人,這溫暖一邊連接著她,一邊連接著陳卓。猶如兩點螢火,相 擁在一起,彼此依靠,產(chǎn)生了更大的光,的溫暖。 便在這時,城內(nèi)的喧鬧也到了巔峰,一朵朵煙花在天際絢爛的綻放,在這一 瞬間,將整個天地都照得通亮。 這個晚上,在這城中偏僻的一角,在無數(shù)難以想象的復雜事情如洪流般傾軋 而來之前,兩人在僅有些許喘息的縫隙間,緊緊貼在了一起,忘我的吮吸對方, 貪婪的相互索取。兩人的唇舌彼此糾纏著,彼此交融著,相互留下了對方的味道, 不再分離,并真心相信著,以后也是如此。 煙花易冷,在璀璨的光芒于夜空逐漸彌散之后,無邊的昏暗又籠罩下來,而 岸邊那點微弱的光芒,還在微寒的夜風下不斷搖曳。 第七十九章暗涌 從淮河邊上的堤岸望去,河面上的畫舫一艘艘的排開,其中最大的一艘,是 足有三層樓高的凋紅色巨大樓船,遠遠看去,在眾多畫舫的襯托下顯得極具氣勢 ——此乃花滿樓花重金造的大樓船,名為玉秀,往河面上一橫,那便是花滿樓的 牌面。 盡管此時天色還早,不過大大小小的樓船畫舫都已經(jīng)張燈結彩、綢緞飛舞, 饒是還沒掌燈,但上面人來人往,已經(jīng)十分熱鬧。 只不過,這一份喜慶相比前兩天,卻是了幾分肅然在其中。 「自從兩天前你幫著神監(jiān)司的人在陵安街抓住了那名邪道修士后,天策府和 神監(jiān)司對出城入城之人的盤纏更仔細了,不可能再放大隊人馬出入天都。許多在 城外舉辦的宴會,也大都改到了城內(nèi)。今天這個宴會就在玉秀舫上進行,到時候 出場的大人物可不少,除了我爹和左相,還有新上任的吏部尚書徐文復,同時還 有鎮(zhèn)軍大將軍李弘文。為了以防萬一,游覽淮河的行程路線也有所改變,原來既 定路線是準備順流而下直到兩百里外楚州,如今則是改道為離天都不遠的桂河郡, 雖說大為縮短了行程,不過也還有五十里的風景可看。」 江鳴看著不遠處的一艘艘畫舫,搖頭一笑道:「其實要我說,大可不必如此 緊張。那名邪道修士被抓了之后,即便天都內(nèi)還有其他同黨,也該不會輕舉妄動 了?!剐从窒氲绞裁矗瑹o奈的聳了聳肩,「不過,倒也無怪大家如此上心,今 夜的宴會姑且不提,明天陛下和皇后還準備同乘龍船出游,不能出現(xiàn)半點幺蛾子, 眼下小心謹慎一些,也是好的。」 陳卓笑了笑,沒有說話。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身畔的何薇薇則撇了撇嘴,沒好氣道:「最討厭這些邪道了,正事不干,盡 是添亂?!?/br> 江鳴聞言嘿嘿一笑,自打發(fā)現(xiàn)何薇薇與陳卓之間的關系有了微妙的突破之后, 他便追問了陳卓后來發(fā)生的事情——自從上次青云宴之后,江鳴順理成章的加入 了天玄書院,成了書院的弟子,與陳卓也熟識了許多,加上他見人自來熟的性子, 打聽起這樣的事情倒也是絲毫不避諱。盡管陳卓說的不甚詳細,但他還是憑著陳 卓留給他的只言片語,還有如「飄花翡翠手鐲」這樣的關鍵線索,通過年輕人豐 富的想象力,在腦海中將事情給補全了。以他看來,要不是邪道出來添亂,依照 陳卓這家伙的性子,怕是還得磨蹭一段時間,某種意義上說,邪道的出現(xiàn)倒也不 全是壞事。 「說著說著肚子都有些餓了,我先去附近的酒樓吃點東西好了,畫舫上的東 西雖然好吃但至少還得等兩個時辰?!菇Q說到這里微微一頓,望向陳卓道: 「底下的熱鬧我就不去湊了,兩個時辰后,我再去參加玉秀舫上的宴會?!?/br> 陳卓點了點頭,道:「明白了。」 「宴會你打算去嗎?」 陳卓看了身側(cè)的何薇薇一眼,輕笑道:「我就不去了。」 江鳴露出一個「我懂了」的神色,然后給了陳卓一個「好好加油」的神色, 笑嘻嘻道:「陸婆婆,陳先生,還有何姑娘,我便先告辭了。」 何薇薇俏臉一紅,微微垂下眼簾。 她今天穿著一件齊腰的蓮白色右衽上襦,一條澹粉色的絳帶輕系纖腰,下連 著一襲瑩白色的交窬八破裙,微露出白蓮三寸。 襟緣點綴的輕靈飄逸的云氣紋,被碩大挺實的玉峰緊緊的撐起之后,那云紋 幾欲騰飛飄起一般,平添了幾分脫俗氣質(zhì)的同時,又給人一種妙不可言的嫵媚之 感。 肩上鳳紋飛揚,與腰間澹粉色的絲絳相得益彰。 微風拂過,裙裾輕舞,盡態(tài)極妍。 那一夜后,她在穿著打扮上又有了一些變化,陳卓說不出來,但也能夠隱約 感覺到不同,覺得這位師姐似乎了幾分女人味,舉止之間,也變得越發(fā)溫柔 動人起來了。 江鳴走后,陳卓與何薇薇便準備登上早先預定的小畫舫,陸金風卻是沒有跟 上,只是搖了搖頭,道:「老身還有些事情得去做,也想不打擾你們了。若是需 要的時候,老身自然會出現(xiàn),還請陳公子放心。」 陳卓目光微微一閃,說道:「如此說來……」 陸金風輕聲道:「防范于未然罷了?!?/br> 陳卓點了點頭。 這條租的畫舫并不大,長不過五丈,只是比尋常的烏篷船要再大上一些,不 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內(nèi)里的布置很是精巧,蜜餞干果與茶水,皆一應俱全,即 便是休憩用的軟塌,也是沒有少的。只不過,到底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畫舫艙 內(nèi)的物事又是這般的齊全,便在無形中生出了幾分曖昧與旖旎來。 雖然不是頭一回與陳卓獨處,但今天還是與過去不一樣的,兩人在不久前剛 剛互訴心意,確立了親密的關系,此時再獨處,便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那是一種既讓人感到溫馨,又讓人感到心猿意馬的滋味。明媚的日光照了進來, 落在兩頰,不知不覺間逐漸就有了微燙的感覺。 注意到陳卓投注來的目光,何薇薇有些慌亂的從桌上抓了幾個旋炒銀杏,紅 著臉吃了起來。 陳卓望向她,道:「好吃么?」 何薇薇動作微微一頓,輕輕點頭,道:「挺好吃的?!?/br> 陳卓看著她微泛著紅暈的臉頰,關心問道:「師姐你覺得不舒服么?」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啊……怎么這么說?」 「你臉上有些紅?!?/br> 「沒事啦?!?/br> 「是不是太悶了?今天也確實有點熱,我去把窗戶開了吧?!?/br> 「不用,你給我回來!」何薇薇瞪了他一眼,擺出了師姐威嚴。 陳卓應聲停下動作,坐了回來,看了看何薇薇,欲言又止。又看了看桌上的 蜜餞果子,便也撿了個香草果子吃了起來。 何薇薇看著他的可憐模樣,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安,吐了個舌頭問道:「我 會不會對你太兇了?」 陳卓嘴里吃著東西,含煳道:「不會……」 「嘻,不會就好?!?/br> 「反正呢,都已經(jīng)習慣了……」 何薇薇聞言輕哼了一聲,旋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便是要欺負你,誰 讓我是師姐,而你是師弟呢……」 …… 玉秀舫。 一位年過三十,風韻猶存的女子花枝招展的登上了畫舫,從嘈雜的聲音中, 依稀可以聽到花滿樓的姑娘都喊她「mama」。她是花滿樓的老鴇,名為楊蘭蘭, 對姑娘們來說,是個挺厲害的人物,豆腐嘴刀子心,笑起來春風盈盈,可對付起 那些不聽話的姑娘,也是很有辦法的。 她的那些手段,軟的也好硬的也罷,都會心生害怕。便是已經(jīng)聲名遠揚的花 魁,也不愿意與她結怨的,平日見到她,都很尊敬。倒也不只是因為曾讓她教訓 過,有了難以忘懷的陰影,的是一種感覺,覺得這位mama很厲害,沒有在她 手底下能占到便宜的信心,因而心生敬畏。 楊蘭蘭前腳剛越過船舷,便有一個青衣小廝急匆匆的來到身畔,附在她耳邊 說了一句話。她的神色微微一變,瞇起眼睛往外面望了一圈,又將目光落在了畫 舫內(nèi),此時距離宴會開始已經(jīng)不到一個時辰了,不少權貴子弟已經(jīng)落座,但那些 真正的大人物,仍然沒見著影子。 青衣小廝在一側(cè)等候,著神色恭敬,楊蘭蘭收回目光,臉上重新露出了盈盈 笑意,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先去忙吧?!?/br> …… 淮河中,一艘小畫舫上。 「若雪jiejie今天怎么沒來呢?」 「她沒有來,不是正好讓我今天獨寵你一人么?」 「不正經(jīng)?!?/br> 周珣笑了笑,似是忽然感覺到了什么,他起身往河面的遠處望去,只見一道 白影飛掠而來,騰挪之間輕盈非凡,好似鷹隼,最后落在了畫舫窗欄之前。 周珣從白鳥的腿上取下了一小卷信紙。 這只白鳥比尋常的信鴿要大了一號,乃是周家中豢養(yǎng)的用以傳遞秘密的一種 十分罕見的飛禽,若非緊急之時,輕易不會動用。不過此時來了這只白鳥,周珣 卻沒有露出太多驚訝,相反還有幾分早有預料的感覺。他將信紙攤開看了一會兒, 若有所思。取了筆墨,又于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后將信紙卷起重新放回白鳥的腿 上,輕輕一拍,白鳥便縱然飛去。旋又喚來了船夫,原來已經(jīng)準備讓船只向玉秀 舫靠去,此時卻吩咐船夫?qū)⒋坏纛^。 坐于一旁的李詩雨見著這一幕,目光露出幾分驚詫,問道:「怎么了?」 周珣輕聲道:「這宴會,咱們不必去了?!?/br> 李詩雨捧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問道:「這個時間了……左相應該也快要 ……」 周珣微微瞇眼,打斷道:「我爹不會去?!?/br> 李詩雨怔了怔,看著杯中茶水蕩起的波紋。 周珣正看著窗外,并沒有注意到李詩雨的異樣,揚起嘴角道:「有人與邪道 勾結,想要暗害我爹,但我爹他老人家明察秋毫……」 李詩雨只覺心中狂跳,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擠出笑容道:「誰這么大膽子呀, 竟然膽敢勾結邪道,謀害左相大人。」 「還不知道呢?!?/br> 周珣笑了笑,道:「若雪今天沒來,便是為了查這件事情。放心吧……總會 查出來的,但凡參與到這件事中的,一個都跑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