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
拿干凈的毛巾擦了擦臉,順便幫眼前的人清理了一下下身,陸明彥解開紗布,給傷口重新上了藥,繼續(xù)進(jìn)行著剛才進(jìn)行到了一半的擦洗工作。那太過平常的態(tài)度,甚至令布蘭特生出了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不過是他在黑暗中生出的妄想的錯覺。 看著面前的人為自己穿上帶過來的衣服,布蘭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能說什么。 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像這樣急切地想要打破那縈繞在周身的沉默,可腦中卻同樣是前所未有的空白,連一點有意義的內(nèi)容都沒能浮現(xiàn)出來。 “……果然還是太小了。”放棄了系上衣服的紐扣,陸明彥露出略感頭疼的表情。 因為這個家伙一直都坐著的緣故看不太出來,但兩人的體型差得似乎有點太大了,即便他特意準(zhǔn)備了寬松的款式,也只能讓對方當(dāng)成開衫來穿。 好在最近的溫度并不低,這個家伙也用不著出門見人,勉強(qiáng)能夠?qū)⒕汀?/br> 陸明彥小小地吐了口氣,收拾好手邊的東西準(zhǔn)備起身,卻倏地被面前的人抓住了手腕。 “陸——”大抵是不習(xí)慣的發(fā)音,布蘭特的語調(diào)聽起來有點古怪,“你……”他對上陸明彥看過來的視線,深深地吸了口氣,“——要和我一起離開這里嗎?” “如果沒有地方可以去的話,”在開了個頭之后,再往下說就變得順暢起來,布蘭特微微停頓了一下,加重了抓著陸明彥手腕的力道,“可以和我待在一起,”見面前的人挑了下眉梢,他有些慌亂地補(bǔ)充,“當(dāng)然,我不是說你必須要和我一起,只是暫時……” “是因為剛才的事嗎?”不等布蘭特把話說完,陸明彥就開口打斷了他,比預(yù)想中要冷淡太多的態(tài)度讓布蘭特不由地有點發(fā)愣。 他下意識地想要給出否定的答案,可眼前的人卻并沒有給他這個機(jī)會。 “是我忘了說明,”將自己的手腕從對方的手中抽了出來,陸明彥彎起唇角,露出一個禮節(jié)性的笑容,“不管是留在這里,還是和他們zuoai,我都是自愿的。” “——或者應(yīng)該說,”陸明彥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的人,“我是‘喜歡’的,”他略微偏了下頭,唇邊的笑容帶上了一抹玩味,“當(dāng)然,包括剛才對你做的事也是一樣。” “食物和水我會盡量送過來,”蹲下身將空了的酒壇和水瓶撿起,陸明彥很是隨意地轉(zhuǎn)開了話題,“累了的話就多休息一會兒吧。” 說完,也不等另一個人的反應(yīng),他就轉(zhuǎn)過身,離開了這個有些逼仄的空間。 制作精巧的機(jī)關(guān)在身后貼合得不留一絲縫隙,陸明彥將手里的東西放到地上,靠著墻坐下來,緩緩地抬起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他剛剛……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喉嚨里似乎還殘留著被侵犯的觸感,陸明彥按住自己的嘴唇,眼中浮現(xiàn)出不知道該說是羞恥還是懊惱的神色來。 他確實覺得那個一開始顯得十分正派冷靜的人,因為自己的生理反應(yīng)而露出那種慌亂無措的模樣十分有趣,但做到這種程度……早就超出了逗弄的范疇了。 故意引出對方的情欲,讓對方順著自己的心意露出想要的反應(yīng),簡直就像是—— 腦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了維恩的臉,陸明彥忍不住從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懊惱的嗚咽,將臉埋進(jìn)了膝蓋里。 他和那個家伙呆在一起的時間……果然太久了吧? 陸明彥克制住自己想一邊怪叫一邊抱著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欲望,悄悄地看了一眼一直沒關(guān)的彈幕。 【噗呼呼哈哈哈哈哈哈】 【還以為彥彥突然進(jìn)化成抖S了呢,結(jié)果是事后才羞恥的類型嗎罒ω罒】 【這樣的彥彥也好萌φ( ̄? ̄o)】 【也不算突然啦,這個世界彥彥都挺A的嘿嘿嘿嘿】 【啊啊啊啊啊啊啊羞恥的彥彥太可愛了?───O(≧?≦)O────?】 【瘋狂扭動.jpg】 【哎彥彥不是一直這樣嘛,之前那么軟軟羞羞的,結(jié)果被景安一調(diào)教,sao得讓人噴鼻血不是( ̄TT ̄)】 【坐景安身上摳逼那次是不是,我能擼一萬遍啊一萬遍o(*////▽////*)q】 【彥寶貝兒就是這點最讓人欲罷不能啊 φ(?????)? 】 有點好笑的,這一如既往的討論,竟然讓陸明彥的情緒稍微恢復(fù)了一點。 他沒有辦法回到過去把自己做過的事情抹消,只能希望布蘭特并不是彈幕里所說的那種“做一次就會記一輩子”的類型,又或者自己剛才的那些話能夠起到一點效果了。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陸明彥隨意地挑了一壇酒,抱著和放在自己腳邊的東西一起,帶出了地下室。 在臺階上站著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放棄了先把手里這些雜物處理掉的想法,直接去了西斯的房間。 想來原本是在休息,出來開門的西斯穿著一身棉質(zhì)的寬松居家服,并未完全系上的衣襟半敞著,露出底下光裸的胸膛,稍顯凌亂的發(fā)絲讓眼前的人看起來多了一絲平日里沒有的隨意與懶散。 視線在門外的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就明白了對方過來的原因,西斯略微側(cè)身,讓出了門邊的位置。 床上的被單已經(jīng)換過了,是和之前顏色相近的藍(lán)色。 陸明彥不知道為什么生出了幾分緊張,連手腳都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擺放。 【怎么感覺彥彥……怪怪的?】 【這端端正正的坐姿,小學(xué)生嗎_(:з」∠)_】 【你是第一次和男朋友上床的小男生嗎阿喂(¬_¬)】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比喻老形象了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還特意坐在了床頭2333333333】 【西斯這帶點懶散的樣子好性感哦(ˉ﹃ˉ)】 【美少年prprpr】 【所以說彥彥你慌個啥子嘛(?ω?)】 【看看前面對小處男的態(tài)度,再看看這里,嘖嘖嘖】 【干鍋雞翅打賞【草莓蛋糕】x1】 【難不成是剛剛偷腥了,現(xiàn)在面對正宮心虛了?】 【喔喔喔喔喔喔原來如此!??!】 【噫——】 【戀愛的酸臭味(*/ω\*)】 【買西斯股果然不虧(??????)??】 屏幕上的彈幕一排一排沒有任何停歇地刷過去,陸明彥卻一個字都沒有看到眼中。他想和對待維恩那樣,隨便找個話題打破這份讓人有點坐立難安的沉默,可腦中卻少有的一片空白。 “下次,”身邊的床墊陷下去一塊,因此生出的反彈力道嚇了陸明彥一跳,慢了半拍才注意到落在耳中的聲音,“過去之前,先來找我?!?/br> “???哦……嗯?!痹谒伎贾熬拖乱庾R地先點頭應(yīng)了下來,陸明彥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西斯在說什么。 這是在說……要幫他望風(fēng)的意思? ——為什么? 陸明彥并不覺得西斯會不知道藏在地下室里的那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幫他遮掩的話,還能說是對方的一時興趣,但做到這種程度……卻顯然不可能是這樣的理由了。 “我不會妨礙你?!辈坏汝懨鲝┌l(fā)問,西斯就像是要強(qiáng)調(diào)什么一樣,這么說道。他抬起手,似乎想要觸碰面前的人,卻在中途收了回來,看向被放在床頭的酒壇:“這是?” “應(yīng)該是諾亞釀的酒吧……”按下心底生出的一絲異樣,陸明彥出聲解釋。 之前他圖方便,直接拿地下室里的酒給布蘭特洗了傷口,之后如果有必要的話,說不定還會有同樣的需要——盡管不知道這東西的消毒效果怎么樣,但肯定比單純的水要來得好——他有必要做出自己會拿地下室的酒過來喝的假象。 看諾亞昨天的樣子,應(yīng)該并不會排斥他的做法。 “你不喝酒吧?”想起諾亞說過的話,陸明彥側(cè)頭看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我本來沒想拿過……” “并不是完全不喝。”然而,有些在陸明彥意料之外的,西斯卻對他的話表示了否定。 “只是不喜歡。”西斯說完,起身拿出了兩個玻璃杯——說實話,陸明彥有些意外這里會有這種東西。 將倒上了紅酒的杯子遞給陸明彥,西斯重新在床沿坐了下來:“突然開始喝酒會讓人起疑?!?/br> 諾亞都直接帶他去拿過酒了,應(yīng)該算不上“突然”吧……? 伸手接過西斯手里的酒杯,陸明彥沒有反駁,低下頭小小地抿了一口。 濃郁的葡萄香氣在口中擴(kuò)散開來,并不會讓人感到發(fā)膩的甜味恰到好處,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柔順口感甚至讓人生出不需要吞咽的錯覺。 陸明彥的眼中浮現(xiàn)出少許驚異的神色。 他并不是特別喜歡喝酒——尤其是被當(dāng)做是品味和身份的代表的紅酒,除非必要,他在私底下更是連碰都不會碰一下,他討厭那種被廣為稱贊的澀味。 相比較而言,他反倒更喜歡那種自釀的和果汁差不多的“葡萄酒”,只是這種酒味飲料很難控制糖的比例,時常甜得讓人發(fā)膩。 陸明彥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在舌尖蔓延的味道有別于他以前嘗過的兩種葡萄酒,被甘甜裹挾的澀味仿佛自身都成了這甜味的一部分,根本無法將其割離。 “難不成諾亞……”看著自己手里已經(jīng)空了的玻璃杯,陸明彥表情古怪,“……其實很擅長釀酒?” 因為對方之前說另外兩只吸血鬼都不樂意喝自己的酒的緣故,他還以為那個家伙的手藝肯定很糟糕的來著。 說起來,他前面還覺得自己留下的酒壇會空,是布蘭特當(dāng)做水用來做清洗之類的事情了,但說不定那也是被喝掉了的? 陸明彥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拿起酒壇,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