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直播當中拿到足夠的打賞，就能買到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嗎？

    視線在右上角好似光屏一般的東西上，飛快地劃過的彈幕上停留了片刻，陸明彥略微收緊了手指。

    一個月——或者更久之前，他因為一場意外而陷入了昏迷，成了個只能躺在床上，無知無覺的植物人，在黑暗中浮浮沉沉的意識偶爾能夠聽到一些外面的動靜，連對時間的流逝都無法精準地把握。

    就在他以為這樣的情況會長久地持續(xù)下去的時候，那個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直播系統(tǒng)找上了他，提出了交換建議。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哪怕是靈魂也可以出賣——這是他的父親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教導。

    所謂的貞cao與道德，在自己的人生與性命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一上來就是新婚洞房，這么刺激的嗎】

    【所以是女裝嗎？是女裝吧？那是古中國的嫁衣沒錯吧？？？】

    【主播把蓋頭掀一下撒，看不到臉阿喂】

    【主播身材真棒，那腰……吸溜】

    【看介紹是雙性？我還沒看過雙性人呢】

    【什么時候開始干啊，我紙都準備好了——】

    修剪得整齊的指甲刺破皮膚，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尖銳的疼痛一陣陣地刺激著大腦，陸明彥用力地咬住下嘴唇，深深地吸了口氣，選擇了關閉實時彈幕。

    至少這樣，他還可以稍微地……自欺欺人一下。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得陸明彥整個人都是一震，差點沒直接跳起來。

    蓋在頭上的蓋頭遮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剛才他又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幾乎沒有停過的彈幕上，以至于在對方開口之前，他甚至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出現(xiàn)。

    “我不會碰你。”大概是將陸明彥的反應當成了恐懼，面前的人在停頓了片刻之后，才再次出聲。

    陸明彥聞言愣了一下，這才有點后知后覺地想起了自己此時這個身份的設定。

    在沒有賺到足夠讓自己恢復健康的打賞之前，他自然是不可能在自己原來的世界進行任何活動的，他所需要做的，是前往其他世界，取代一些原本在這個時間點就會死去的人生活。

    原本與雙腿殘疾的于家大少爺定下了婚約的jiejie，在婚禮之前與相愛之人私奔了，為了不讓婚約作廢，父母讓與jiejie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弟弟，代替jiejie穿上了嫁衣。

    ——然后，于婚禮的當晚自殺而死。

    透過蓋頭的縫隙，陸明彥這才注意到，停留在自己身前的那雙腳，確實是搭在輪椅上的。

    他不清楚原身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但很顯然，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不可能會喜歡那樣的發(fā)展。

    許是將陸明彥的沉默當做了默認，在一段冗長的靜默過后，于景安轉了方向，準備離開，輪椅移動的聲音在過分安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清晰。

    死死攥著的雙手微微收緊，又緩緩地松開，陸明彥張開雙唇：“等等?！?/br>
    “請……為我掀開蓋頭，”少年的聲音是未變聲之前的清甜與干凈，仔細分辨的話，并不會將其與女性的聲音混淆，“……夫君?！?/br>
    即便對方已經(jīng)足夠努力地去克制，可于景安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細微的顫抖。

    “你確定？”好一會兒，于景安才出聲問道。

    一旦他真的這么做了，這個儀式就徹底完成，這個人也將成為他的妻——無關身份與性別。

    “……嗯。”面前的人輕輕地點了下頭，蓋頭上垂墜的細穗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莫名地吸引人的目光。

    于是于景安不再說話，只是推動輪椅來到陸明彥的面前，伸手牽住他放在膝上的手，推開手指看著掌心分明的血痕。

    “我會好好待你?！睕]有再說什么勸誡的話，于景安只是一點點地收攏手指，將陸明彥的手握在掌中，說出了仿佛承諾一般的話語，那過分認真的語氣，甚至令陸明彥的心中，都生出了幾分動容。

    眼前的紅布被一點點地掀開，陸明彥終于看清了這個成了自己丈夫的人的樣貌。

    與想象當中一樣的柔和的眉眼，深棕色的雙眸平和而深邃，好似無波的湖面，分明澄澈，卻又一眼望不到底。

    “你和你的jiejie……”于景安同樣在打量面前的少年，微微彎起的眸子當中帶著一絲笑意，“一點都不像?！?/br>
    陸明彥怔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長相——直播系統(tǒng)沒有告訴他，他用的是自己的外貌，還是自己所取代的人的容顏。

    “你……不喜歡嗎？”　猶豫了一會兒，陸明彥開口問道。

    “當然不會，”于景安笑了起來，“我與你jiejie本來也就只有一面之緣?！?/br>
    他抬起手，似是想要觸碰陸明彥的臉，但最后卻只是取下了陸明彥發(fā)間的裝飾。

    缺少了固定的東西，如瀑的發(fā)絲垂落下來，襯得少年精致的臉頰更加小巧，帶著些許茫然的模樣，看起來多了幾分稚氣。

    “睡吧，”將取下的發(fā)簪收入袖中，于景安彎了彎嘴角，“我明早再來找你。”

    看著于景安說完這句話之后，就真的轉身準備離開，陸明彥甚至來不及思考，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不一起睡……嗎？”對上于景安的視線，陸明彥覺得自己的臉頰有點發(fā)燙。

    聽到陸明彥的話，于景安反倒笑了出來：“你想和我一起睡？”

    ……所以，這個“睡”是動詞還是名詞？

    思路不小心稍微跑偏了一下下，陸明彥張著嘴，一時之間竟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于景安的問題。

    看到陸明彥的樣子，于景安眼中不由地浮現(xiàn)出些微笑意來。

    “先睡吧，我就在隔壁，”他伸出手，安撫一般地摸了摸面前的人的腦袋，“剩下的事等明、唔……”

    陡地壓上來的雙唇截斷了于景安沒說完的話，他略微睜大了眼睛，一下子有些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維持著貼著于景安嘴唇的姿勢好一會兒，陸明彥才想起來伸出舌頭，胡亂地舔咬。

    他當然是接過吻的，只是對初次見面的人主動索吻這種事到底是第一次，以至于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根本都想不起自己到底該做什么。

    陸明彥的動作實在是太過笨拙，比起求歡來，反倒更像是孩子在發(fā)泄不滿，但他想要傳達的想法……卻是足夠清楚了。

    抬手按住陸明彥的后腦勺，于景安在他的唇瓣上重重地咬了一下，輕而易舉地朵過了主動權。

    靈活的舌趁著陸明彥因為吃疼而張開嘴唇時探入其中，逡巡領地一般地掃蕩過口腔內的每一個角落，而后勾纏住那條無措的軟舌，用力地吸吮拉扯。

    “……唔、嗯……哈……”肺中的空氣被毫不留情地攫取，舌根也被扯得有些生疼，近乎窒息的感受讓陸明彥不由地張大嘴，想要獲取更多的空氣，卻被更深入地侵犯蹂躪，無法吞咽的唾液順著唇角滑落，滴落在艷紅的嫁衣上。

    在陸明彥喘不過氣來之前放開了他，于景安用指腹抹去他唇邊溢出的津液，輕柔地吻了吻他被吮吸得紅腫的雙唇。

    眼前的人面頰緋紅，張著嘴急促地喘息著，有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眼由于剛才的深吻而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水光，帶著些許未能回過神來的茫然。

    “你確定……”指尖沿著脖頸下滑，來到不明顯的喉結處，撩撥一般地打著轉，于景安低聲開口，“……要繼續(xù)？”

    于景安的話拉回了陸明彥的神智，他看著面前仰著頭，等著自己回答的人，輕輕地咬了下嘴唇，沒有回答，而是伸手解開了于景安的腰帶。

    明明都已經(jīng)……起反應了。

    看著手中已經(jīng)抬頭的性器，陸明彥沒敢去看于景安的表情，垂下頭將yinjing的頂端含入了口中。

    一股代表著性欲的腥膻味在口中擴散開來，陸明彥不自覺地蹙了下眉頭，更深地將口中的事物吞入。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對此的所有經(jīng)驗，也都只來自于某些小視頻當中。

    在出事之前，陸明彥確實有一個交往了挺久的男朋友，可他和對方并沒有發(fā)展到這一步。

    倒不如說，如果沒有那一場意外的話，他或許……都已經(jīng)和對方分手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陸明彥的走神，于景安忽地伸出手，按了他的腦袋一下。

    原本只吃進去一截的roubang陡地頂?shù)搅撕韲悼?，驀地膨大變硬的形狀將口中填得滿滿當當?shù)模^鮮明的壓迫感甚至讓陸明彥生出了嘔吐感。

    “在想什么？”寬大的手掌滑至細嫩的脖頸處，輕柔地摩挲著，于景安彎起雙眼，與陸明彥對視，“小彥……我的妻?！?/br>
    分明是柔和到能夠將人溺斃的聲音，可不知道為什么，陸明彥卻從中聽出了幾分威脅的意味，那種仿佛被rou食動物盯上的感覺，令他的后背都有些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