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東窗事發(fā) 相煎何太急
第二天,午飯間的氣氛十分詭異。主要是林家老爹那眼神兒,看得所有人發(fā)毛,林昭這個做賊心虛的尤甚。本來因為心情爽快打算嘚啵上的幾句的林昭在這種眼神中立時敗下陣來,規(guī)規(guī)矩矩坐好,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吃飯。 林二哥林濯成親后分了房,除逢年過節(jié)通常是在自己院內(nèi)用飯。因此,主院內(nèi)吃飯的就林楚陽夫婦、林戰(zhàn)、林昭,外加一個翟青琰。 林夫人大概是這席間最不明所以的一個,見丈夫莫名其妙端起架勢,搞得一桌子的孩子們都緊張得吃不下飯,嗔怪地瞪了男人一眼。 “咳——”林楚陽這才咳嗽一聲,放松了氣勢,嘴角扯了扯。 林昭一頓飯吃得那叫一個緊張,他在這家里要論怕,第一個就數(shù)他爹。林楚陽對林昭算得上慈父,可管教起林戰(zhàn)、林濯來,那就是大棒政策,發(fā)起威來一點兒不含糊。 雖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可這墻透風得也忒快了點兒吧。林昭總覺得他爹這是察覺出什么來了,午飯后徑直回了屋,一屁股坐到床上,狂拍小心肝兒,腦筋飛速運轉(zhuǎn),思考要怎樣解釋才能避免他爹一怒之下滅了他。 “回來了?”沉穩(wěn)中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響起,林戰(zhàn)扶著腰走過來。 “我去,哥,你是鬼??!什么時候進來的?”乍然聽到說話聲響起,林昭唬了一跳,差點兒沒蹦起來。 “吃過飯就來了,一直坐那兒,等你?!绷謶?zhàn)指了指外間兒的桌子,來到林昭身前,抬手壓在青年肩膀上。 “哥,咱倆的事,爹怕是知道了。”林昭耷拉著腦袋哼哼到。 “怎的,怕爹揍你?現(xiàn)在知道怕了,昨天不還色膽包天的?”想通了的林戰(zhàn)此刻倒是坦然,難得看到小弟這個樣子,起了逗弄之心。 “怎么會!我這不是怕氣到咱爹嗎,你知道,老人家心理的承受力都不太強大,對吧。”林昭不想在林戰(zhàn)面前表現(xiàn)得太慫,怎么說兩人上了床,他也算是他大哥的男人不是。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哥就先回去了?!笨辞嗄暌桓毙奶撚制煊驳臉幼?,林戰(zhàn)心底啞然失笑。 “唉,別別。哥……爹發(fā)起飆來,你懂的??!”林昭抓住男人胳膊,語重心長說得懇切,那眼神兒可憐的,那神情糾結(jié)的,表示對林戰(zhàn)和林濯的悲催過往感同身受。 “呵,別怕,有哥在呢。要是爹找你,都推到哥身上好了?!绷謶?zhàn)知道林昭這個樣子有一半是裝的,可他就是忍不住要護著,舍不得小弟受一點兒委屈。 “哥,你真好,我想你了,想干你?!庇辛謶?zhàn)跟自己一心,林昭心里踏實多了,雙臂環(huán)住林戰(zhàn),臉貼著男人結(jié)實的腹部蹭了又蹭。 “……這么好色,當心壞了身子?!绷謶?zhàn)有些無語和羞恥,昨夜被cao得狠了些,到現(xiàn)在他后面還一抽一抽地鈍痛,那種被充斥的飽脹感真是讓人臊得慌。 “放心,哥,我有數(shù)兒,好著呢?!?/br> 當當當—— 就在林昭抱著林戰(zhàn)膩膩歪歪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三少爺,老爺現(xiàn)在書房召您過去?!逼腿嗽陂T外通報。 “我靠,來得這么快……” “別怕,去吧,推說是哥的責任就行,爹向來疼你,不會動真格的。”林戰(zhàn)給林昭理了理頭發(fā),哄著青年出了門,等人都走了,才發(fā)覺自己似乎太膩歪了些,臉色一紅神情慢慢淡下來,恢復到了以往的嚴肅冷硬。 “爹?!庇仓^皮走進書房,抬眼就看到他爹手持家法,一根米長非金非木尺子樣的長棍拄地,端坐在書桌后,一臉的黑云密布。林昭頓覺腿肚子抽筋,眼神四下游移,觀察逃生路線。 “臭小子,你給我跪下!”林楚陽騰地一下站起身,一聲爆喝。 “爹,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可以解釋?!绷终褢c幸他爹身前還有張桌案擋著,一時不能立刻沖過來抽死他,忙討巧賣乖地跪下以求從輕發(fā)落。 “解釋?!臭小子,你是真下得去手??!從小到大我縱著你,沒想到你竟頑劣到至此,對自己親大哥都不放過!看老子今天不抽折你的腿!”見林昭一副嬉皮笑臉,妄圖蒙混過關(guān)的精乖樣子,再想到昨天他在屋子外聽得的那些yin言浪語,林楚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吹胡子瞪眼抄起家法就要揍。 “爹,爹,我真的有超級充分的理由,您冷靜,冷靜??!想想您的年紀,想想您的心臟,想想我娘,您一定要克制,克制啊!”見他爹動真格的了,林昭哪里還敢原地跪著,一下子跳起來就要往外跑。 “老子現(xiàn)在才四十五!臭小子,你還敢跑!”林楚陽一抬手,屋門從里面關(guān)得嚴嚴的,他也算是開了眼界了,一時竟被氣得樂出來。他們家這三個,老大是個石頭,老二是個木頭,遇到這樣的情況一準兒跪在原地受了,誰知道這小的倒是個猴精,竟敢跳起來就跑。 “爹,您不厚道啊,哪有關(guān)門打狗的!啊呸,我不是狗,不然您是什么。爹,爹,您千萬消消氣,聽我慢慢解釋,想想我娘,想想當年她后面有多少追求的男人,您要是被我氣得一下那個啥了,是吧,那些狂蜂浪蝶一定會撲過來的!”林昭一看這逃是逃不掉了,忙退踞屋子邊角,一邊躲一邊勸,誓要與他爹保持三米以上安全距離,那家法可不是吃素的??! “兔崽子,你敢咒老子?!你給我站住,站住!”真是好樣兒的啊,林楚陽今天算是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小兒子出息了。看這臨危不亂,油嘴滑舌的,腦筋當真是好得很! “不是,爹,我都是怕氣壞了您吶!您這握有兇器的,換了誰還原地站著啊,換了您,您不跑?我要是不跑,您心里還不得罵我膿包廢物!”林昭深諳敵進我退的精髓,他爹跑到這頭,他一準兒躲到對面,趁著這會兒和他爹隔著一張桌子,繼續(xù)大放厥詞。 “混賬!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混球兒!”林昭這句話倒確實是說到林楚陽心里去了,他一向覺得老大老二雖然穩(wěn)重,可缺了些靈氣兒,不好玩。可越是這樣他就越來氣,這份無賴不要臉的勁兒要是勻給老大老二一些該多好,如今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滑不溜丟的,實在扛不住,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于是他這也不迂回了,徑直沖上前,隔著桌子一棍子下去,心想打不到這小子,也要震懾住嚇嚇他。 “啊——殺人啦!爹,爹,我是您親生的,相煎何太急??!您最近果然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怎么這么孔武有力?。 绷殖栠@一棍子下去,桌子竟然被劈成兩半,這可是實木的,實木的!林昭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嚎叫,盯著桌案的斷茬兒,狂咽唾沫,腳下越發(fā)不敢停了。他森森懷疑他爹以前是深藏不露,天生神力。他覺得今天自己要是不說個清楚明白,一定會被林楚陽給揍死噠! 父子倆在書房內(nèi)玩著貓捉老鼠的游戲,你追我躲,其間不時傳出慘絕人寰殺豬般的鬼哭狼嚎,可怎么聽都是中氣十足,就這樣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了也沒消停。 “臭,臭小子,你站住,我不揍你?!弊妨税雮€時辰,林楚陽累得都喘了,卻連林昭的半片衣角都沒碰到,心里這個氣啊!他拿著家法,手拄膝蓋,恨恨地盯著躲自己大老遠一臉無辜的小兒子,牙根兒直癢癢。 “爹,您先扔了家法,我就信?!遍_玩笑,那不知什么材質(zhì)做的家法連桌子都能給劈兩半嘍,他爹這都被他氣瘋了,手持兇器呢,他哪敢停下。 “你這混小子,過來,沒看你爹我要累死了嗎?!”林楚陽翻了個白眼兒,終于是把那棍子遠遠扔一邊了,他算看出來了,這小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再追下去,他真的要那個啥了。 “嘿嘿,爹,您這么累,氣兒消了吧?!币娝恿思曳?,林昭這才悻悻地腆著臉過去,準備把他爹扶起來,結(jié)果就被一個反手擒拿壓地上,照著屁股踹了一腳。 “哈哈哈,老子終于還是打到了吧,就你,還嫩著呢!”追了這半天,林楚陽確實是沒那么氣了,再一想到那個可能,他已經(jīng)大半愿意聽小兒子好好給他解釋解釋了。 “爹……您,您竟然騙我……我shi了……”林昭就勢趴在地上伏了軟,手指顫抖著控訴。 “少裝死,老子用了多大力氣自己還不知道?起來,給我好好說,否則老子真把你屁股揍開花兒!”林楚陽這會兒也不拿小兒子金貴了,經(jīng)過這一場,他算是徹底認清了林昭掩藏在精致皮相下的真面目,皮實鬼道得很!他薅著青年的衣領(lǐng)子,將他提溜起來,瞪了一眼,從一攤狼藉的書案殘骸中撈出椅子,大馬金刀坐下了。 “是……”林昭臊眉耷眼站在一旁,開始說昨天的事,結(jié)果就聽這會兒換他爹一驚一乍了。 “你,你非但禍害了你哥,還把青琰也給……你可知道他是翟家的命根子?。 甭牭叫鹤影训郧噻步o壓了,林楚陽只覺得額頭青筋一跳一跳,腦仁兒疼得厲害。 “哎呀,爹,翟叔叔又不是沒兒子了,再說就你們這老當益壯的,大不了再生兩個嘛?!绷终堰@會兒是一賴到底,死豬不怕開水燙。人,他已經(jīng)cao了,歉,他是一定不會道的,因為那個男人是他心之所向。在這個問題上找借口回避,那就不是個男人! “放、屁!人家借住在這兒,出了這事兒,你讓我跟你翟叔叔怎么解釋!”林楚陽被氣的今兒個這一天爆的粗口抵上一輩子了,兒子的不要臉,完全刷新了他的認知范圍。 “爸……您噴我臉上了……那就不要解釋,等去了仙門,世俗一切不受束縛,那時便是翟家知曉,一切也只能任由琰哥?!?/br> “哼,你倒是有信心?!笔碌饺缃?,也只能如此,林楚陽嘴角抽了抽,算是默認了這個結(jié)果。 “那當然,您兒子厲害著呢?!?/br> “……誰給你的自信?” “爹,您唄,想當年您也是玉樹臨風的,不然娘怎么就跟了您呢,是吧?!?/br> “嘴巴倒是甜得很,說吧,你現(xiàn)在什么修為了?”聽完林昭的話,林楚陽基本確定了,只是不知道林昭這特異的體質(zhì)究竟有多“逆天”。幾乎是存在于傳說中的事兒了,如今竟被他碰到,還是自己兒子,雖說當初他也的確有過猜測和希望,只是但凡“異人”,都會欲望強烈。這么多年,林昭都二十歲了也不見動什么欲念。他總不好主動往兒子床上送男人吧,說一句:“兒子啊,爹懷疑你是‘異人‘,要不要試試看?”不過現(xiàn)在他知道了,這小子原來是憋著一股邪火兒,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等著在這里搞大事呢! “可以沖擊筑基期,哥說等筑基丹到手就開始?!绷终褤狭藫项^,對于這種窮了那么多年,突然因為來了兩炮就一夜暴富,說實話,心里也挺虛的。 ”真,真的……這么厲害?!”林楚陽話都說不利索了,喉嚨里像是吞了一個蛋上不去下不來,梗著脖子結(jié)巴了半天。別人十數(shù)年的修為,到他兒子這兒竟然就一天! “爹,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林昭總覺得他爹一點不驚訝,倒是震驚更多。怎么說呢,就像是他爹知道一定會如此,但沒想到結(jié)果竟會這么夸張。 “咳,咳咳,那個,你跟我來?!绷殖栒酒鹕?,跨過碎裂的桌案,在后面的書架中擺弄了好幾個機關(guān),打開了暗門。 “老爹,這兒竟然有密室,您是不是藏了私房錢?” “閉嘴,再亂說話,下個月你就喝西北風去!” “是……爹您可真是一招致命?!辈桓以購U話說些有的沒的,衣食父母呢,林昭摸了摸鼻子跟著林楚陽進密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