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驀X藤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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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那就把欲望的源頭毀掉?!?/br> 四周充斥著腐爛發(fā)臭的氣味,時不時響起壓抑在喉嚨里的嘶吼聲。 碎裂成粉末的特殊金屬體撒成半徑為三米左右的一個圈,放眼望去,圈外全是黑壓壓一片的迫不及待要沖進(jìn)來撕裂兩人的怪物,這個A世界中最后一任霸主——四肢顫抖嘴角流著粘液的喪尸潮。 【主人,生還幾率計算……零】 藤郁手上的繃帶滲出些血色,剛剛強(qiáng)行扳開壓在少女身上的斷成幾塊的水泥,本就所剩無幾的體力徹底耗得干干凈凈。手臂上的太陽能手環(huán)發(fā)出麻木的機(jī)械音。 鏡片碎掉卻不影響時針跟分針提醒他生命盡頭即將到來,藤郁摟緊了懷里閉著眼的長發(fā)少女,用手背抹掉額頭上才沾上不久的來自被削掉一半腦袋的喪尸腦漿,本就染上紅與黑的白色棉織物上再添上灰綠,混在一起斑駁又惡心。 沒關(guān)系。 低下頭,裂開幾道血口的嘴唇輕顫著,上下抖動不已,緩緩靠近少女,貼上她長長的睫毛,肌膚相觸及的那一刻仿若全身置于冥河之中,只有腳后跟留在塵世——不,沈驀才是藤郁的弱點(diǎn)。 但那又能怎么樣?他執(zhí)拗地不肯放過這只象征光明的鴿子帶來的橄欖枝,是生命的開端,也是他死亡的盡頭。他好不容易才拿到跟沈驀肆無忌憚接觸的機(jī)會,他不會輕言放棄。 除非他現(xiàn)在就死掉。 【主人,模擬器只能再堅持三分鐘。】 那一圈粉末隔絕生與死。 世人中少不了以為生死相隔的距離極遠(yuǎn)的癡兒,若往深處去看,他們大抵是自欺欺人。 狩獵者們餓極了,牙齒與空氣相交纏,垂落在外的爛掉的舌頭一下又一下甩著幾個世紀(jì)前留聲機(jī)時不時發(fā)出的啪嗒聲,粘液滴在灰綠色的皮膚上,紫黑色的血管爬滿了臉,宛如一條條蜈蚣,沒有眼珠,空洞的眼眶卻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是屬于人類的,從無數(shù)毛孔中噴涌而出的氣息,決絕,卻又該死的甜蜜,是他們失去鮮紅色血液后便無法理解的愛情。 而散發(fā)這種氣味的主人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懷里的少女。 算上身高,其實(shí)青年比少女要矮上幾分,常年的營養(yǎng)不良與飲食不規(guī)律造就如今一米六左右的個子,但影響并不太大,他只要多用些力就能將少女抱起。 “jiejie,你要醒了吧?別擔(dān)心,我只想在最后看看你。” “不要怪我……我只是,接受不了……” “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永遠(yuǎn)也不會——” 藤郁欣喜卻病態(tài)的笑容突然被一只手牢牢按住。 縫隙里唯一捕捉到的那雙黑色的眼珠里映著淡漠。 沒錯,就是這樣。 沒有感情,沒有溫度,誰也不放在眼里,包括他。 這樣,他實(shí)現(xiàn)了這點(diǎn)可笑的愿望,才稱得上臨死前最后的勝利,因?yàn)樯蝌囋谒磉叀?/br> 所以一切都好像沒有改變,正如藤郁躲在廢墟之下時,肩膀被碎玻璃戳穿動彈不得,而沈驀穿著灰撲撲的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長裙,臟兮兮的指甲縫里還殘留著污垢的手向他伸來,把他抱出了由地獄犬守護(hù)著的門前。 當(dāng)時他趴在沈驀不算寬卻柔軟的背上,如果不是受了傷,藤郁就會伸手去捂住那張嘴,免得聽見嘴里斷斷續(xù)續(xù)跑出與俄耳浦斯為救心愛的亡妻而彈奏的琴聲一般悲慟的曲子。 她的手托著他,力道不大,卻足夠阻止他往下滑。死寂里混入沈驀沉穩(wěn)地踩在斷壁殘垣之上的腳步聲。這殘酷的神靈早就把與藤郁相關(guān)的血親統(tǒng)統(tǒng)帶走,像極了惡劣的鄰家幼子,只讓匣子里的寶貝在他面前晃蕩幾秒便收了回去。所以除去誕生日,他沒有一天能碰見自己的家人。而棲身數(shù)年的孤兒院也隨著這場浩劫葬身火海。因此沒有區(qū)別,從一開始,這個世界里就只有他一個。其他人都只能成為短暫地倒映在瞳孔里的景象,偶爾會出現(xiàn)在嘈雜的信號不佳的記憶里。 只有沈驀是不同的,跟藤郁幼時在院長的辦公室里見過的一盒玻璃珠子一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子相互碰撞,擦肩而過,四處逃竄,只有被放在格子里的才算安分。而她是藤郁手中的最后一顆,輕輕松松占據(jù)了王位。 “你的家人呢?朋友呢?” 藤郁歪著頭認(rèn)真思考了一會兒,手心里還躺著那枚從自己肩膀上取出來帶血的玻璃碎片。 “沒有,全都沒有了,以后只有jiejie你一個,好不好?” 他們要么早早地回到了神靈的盒內(nèi),要么被藤郁剝奪了rou身。 比起被那群冷血的喪尸咬成支離破碎的血塊,化為焦灰勉強(qiáng)能稱得上是更好的結(jié)局。他離開孤兒院時在周圍澆上收集了兩天的汽油,把那曾經(jīng)的歡聲笑語變成一滴滴掉在塵埃里的淚珠,然后送與灼熱。靠著未變成拖累的雙腿掙扎過幾個街區(qū),與以前一樣,孤身一人,最后被傾倒的墻壁困在狹小的空間里——幾秒鐘之前,這還是一間他以前去海邊散步時會路過的甜點(diǎn)店。 沈驀背著藤郁離開這間徹底失去招攬客人作用的商店,躲在市里一處建筑還算完好的圖書館里,慘淡的太陽施舍了一些光源,讓他看清地上被撕裂的,還有一本豎立著的厚厚的,出乎意料地是,嵌入的字體上一點(diǎn)灰塵都沒有。 “在這里待著,不要動?!贝丝碳兒诘难弁镏挥兴粋€人,壓低后的聲音纏著他的耳朵,好像反反復(fù)復(fù)播放了幾遍,“我去給你找藥?!?/br> “……好?!?/br> 藤郁緊緊地盯著那雙眼睛。 否認(rèn)不了,完全否認(rèn)不了。他從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里看見了生還的光斑,哪怕這可能性比凡人從塞壬的誘惑里逃脫的更小。 還在緩緩滲血的傷口一點(diǎn)也不疼了。 因?yàn)樗呀?jīng)感受到了,比疼痛更為刺激的東西。 “我沒想到你會為了得到我,選擇這條路?!蔽嬷儆舻哪樀哪侵皇直鶝龃坦?。青草香跟?;窃砘煸谝黄鸬臍馕堵由蟻恚瘫菂s不難聞,他深深地嗅了一陣,好像這樣做能驅(qū)散掉在黑暗里沾染上的血腥與骯臟。 “對不起……jiejie……對不起?!?/br> 他的身體有一瞬的僵硬。她會不會怪他用這個方式換來幾分鐘的相處?會的吧。畢竟今天是他耗費(fèi)了絕大部分積存的能量把沈驀從最安全的藏身地?fù)镒叩竭@里的,是他逼著她遠(yuǎn)離那個從另一個城市來到這里的人——那個高大的,一臉開朗活潑的,天生就長在陽光下的男人。 而他卻是從陰冷潮濕的泥巴里掙扎了數(shù)年,被沈驀撥開最后一層阻礙而得以繼續(xù)生長的愚者,沒有目標(biāo),沒有夢想,沒有可以為之付出生命的珍寶。直到遇見她。 【主人,模擬器的壽命還剩下一分鐘】 但沈驀不會,沈驀永遠(yuǎn)也不會,將藤郁視為唯一。 “jiejie別跟他在一起,好不好?” 沈驀閉上了眼。 “像第一次見面時一樣,jiejie,再背我一下,好不好?” 沈驀站起了身。 “jiejie,只對我笑,只對我一個,不然我會發(fā)瘋的?!?/br> 沈驀偏開了頭。 這是關(guān)系破裂前的最后一次對話,在那以后,沈驀從藤郁身邊消失得干干凈凈,僅僅是指沈驀的身體。因?yàn)槊慨?dāng)被沈驀包扎過的傷口快要愈合時,藤郁就會用那把隨身的匕首再次刺入,用鮮血再次浸染那塊破破爛爛的衣料,灰黃色的,是從沈驀裙子一角撕下來的。 找不到可以將沈驀剝離的理由,藤郁一面在這喪尸肆虐的城市里繼續(xù)游走,將自己變成除了靈魂之外,與喪尸沒有區(qū)別的骯臟的死物,一面發(fā)了瘋似的拼命找那個身影,少得可憐的那些個夢里,能夠觸碰到她破碎成蛛網(wǎng)般的身影。 藤郁想自己一定能夠?qū)⑸蝌噹Щ貋恚卫蔚乩υ谏磉?,再也,再也不讓她從自己面前走掉。他想自己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依仗,就是她那副沉靜的表情里也有那么一刻,為自己露出過的笑容。 但依仗終究還是被現(xiàn)實(shí)碾壓成了rou泥。藤郁趴在仰倒的鐵黑色垃圾桶后,躲過了幾只搖搖晃晃拿著生銹刀具的喪尸,探出去望了望對面那家玻璃被撞碎了一半的餐廳,餐廳里站著兩個人類。其中一個,就是他找了快十天的少女。藤郁屏住呼吸繞開四散在地的交通牌,心跳一聲比一聲響,一秒比一秒沉。直到他終于到達(dá)街對面,站在門口處一根柱子之后,偏頭去看沈驀,視線里的少女手上拿著紗布,給旁邊比她高上兩個頭的男人一圈又一圈纏著手臂上的傷口,眉眼里全是溫柔。 是他渴望著的,覬覦著的,在深淵里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的。 藤郁前不久也像這樣,乖乖地盤坐在沈驀面前,他會可憐巴巴地將受傷的地方展示給她,上藥時微微偏頭,手指忍不住揉搓幾下,沖她發(fā)出小小的呻吟。 “別擔(dān)心,會好起來。”藤郁聽見沈驀說。 這次不是給他的專屬,是另外一個人的。 回應(yīng)沈驀的是那個男人替她撫去肩上粘著的一小撮灰塵。 一瞬間什么都成了最末尾的事物,食物也好,藏身之所也好,甚至是生命,都不值一提。 他只想要沈驀回來。 不要看著別人,不要聽別人說話,不要為了別人,把他留在原地。 無數(shù)次在心里吶喊過的言語,到了嘴邊只剩下嘶啞的呢喃。 而沈驀在將這一切開在污泥里的花踩扁之前,說:“你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記住,是一個人?!?/br> 他那時笑著點(diǎn)頭。 當(dāng)然,沒有問題,一個人活下去實(shí)在是太容易了。 但是,得加上遇見沈驀之前的限定詞。 被蒙住眼睛的野獸,能夠活多久? 可她怎么會知道,又怎么能理解? 沈驀那樣體貼,細(xì)心,卻不近人情。 “你會后悔,知道嗎?” 沈驀從藤郁懷里起來,攏了攏衣領(lǐng),扯下幾處線團(tuán)后伸手指了指周圍。那群喪尸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接近癲狂,好像下一秒就會盡數(shù)沖上來。 看吧,沈驀不會明白。 “我不會,只要jiejie在這里,我就不會?!?/br> 藤郁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帶著討好的語氣,完完全全將最后三十秒的警告拋在腦后。 只要最后,最后他是擁有她的。 像對著河水喃喃自語的可憐人,藤郁的視線跟隨著沈驀的動作,少女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看青年時,眼底帶著憐憫。 “你還真是,不知死活?!?/br> 【主人,模擬器壽命終止?!?/br> 藤郁伸出手扯住沈驀的裙角,將最后的能量注入到挨著裙擺的兩根手指上。 他這副身軀里流淌著的,空間瞬移的異能,只夠他使用最后一次。 在他被咬成碎片之前,他會將她送出去。 可周圍的喪尸踏進(jìn)圈內(nèi)的一秒后仍然停留在原地。 “……為什么?” 藤郁有一瞬的愣怔,被打破陰郁跟瘋狂定律的瞳孔里摻雜幾分茫然。 少女則蹲下身,輕輕掰開他被割開一道道傷口的手指,語氣里有著絕對的冷靜與漠然,“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第一句話嗎?” 當(dāng)然記得,所有沈驀說過的一切,做過的一切。 還算完好的腦子里循環(huán)著那句話: “這一帶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類,直到我發(fā)現(xiàn)了你?!?/br> 【最強(qiáng)大的喪尸已經(jīng)進(jìn)化出了正常人的特征,思想行為與成年人無異】 【善于偽裝,將人類視為他們統(tǒng)治食物鏈后的玩具】 沈驀撕下那張海報,裹上幾只棒棒糖,遞給藤郁時說道。 藤郁盯著沈驀的神情,不敢漏下一處細(xì)微的變化。 “想到了?” 少女伸手勾起青年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頭。 這張慣會撒嬌與裝可憐的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錯愕,但并不影響她的食欲,發(fā)紅的眼睛也好,破皮的鼻子跟流血的嘴唇也好,沈驀在那些深夜里無數(shù)次描摹過,想要拆開來吞入腹中,卻又只是輕輕吹了幾口氣后,再度擁他入眠。 “只要我退開,你就會變成跟你孤兒院里的朋友們一樣的碎塊?!?/br> “所以,答應(yīng)我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放你走?!?/br> 別再出現(xiàn),一個人,一個人活下去。 沈驀可以接受藤郁的存在,但不能容忍他與別人再產(chǎn)生那樣的瓜葛。 否則的話,她會親手了結(jié)自己給他的生命。 答應(yīng)她,這以后她與他再無關(guān)系。 不答應(yīng)她,她現(xiàn)在仍在身邊的所有將銘刻在他仍清醒的頭腦里直到最后一刻。 “我只能看見jiejie了?!彼÷暤卣f。 “可是,我連待在jiejie身邊的資格都沒有?!?/br> 既然活著也是與黑暗共存,倒不如棄了這具礙事的rou體,至少,靈魂里的最后一瞬記憶,是她的存在。 藤郁忽然笑了,眼角慢慢涌出淚來,看向沈驀時神色瘋狂而絕望: “jiejie,你再抱我一下,好不好?” 少女松開手,站起身,神色絲毫沒有變化。 語氣哀戚而悲涼,藤郁再次扯住沈驀的裙擺: “就一次,最后一次,我死后,不會再有機(jī)會纏著jiejie了?!?/br> 她的目光看向他臉頰上濕潤的一片,卻沒有落到實(shí)處,微微側(cè)身便擺脫他無力的追逐。 “看來,你這個人類,真是執(zhí)著得可笑?!?/br> “沒辦法了,既然你這么想被撕碎的話?!?/br> 沈驀抬起手,高高舉起,接著狠狠向下一揮,是宣判他死刑的劊子手。身體瞬移到幾米之外的一塊石頭上,眼睛里沒有他的身影。 看啊,這就是他僅剩的光。 那些與喪尸相隔只有幾厘米,險些就被抓破胸腔與脖頸的距離,比起眼下這個,算得了什么? 隨著沈驀的離開,喪尸們紛紛沖了上去。 他徹底歸于一片死寂。 原來這才是她一直吟唱俄耳浦斯那種曲子的原因。他以為自己得到了光明,其實(shí)這只是通向最黑暗處之前的緩沖,剩余的一切時間,他都在緩緩下沉。 別把我留在這里,jiejie,我好害怕。 “就讓我留在這里,jiejie,我很開心?!?/br> 還有什么要做的嗎? 有的,他每天要說的一句話,今天還沒有說。 藤郁勉力做了最后一次抵抗,用這剩下幾秒將自己傳送到沈驀的身邊。 “jiejie聽膩了也沒關(guān)系,我還是要說最后一次。” 喪尸失去目標(biāo),循著氣味再度捕捉到他的位置,紛紛掉轉(zhuǎn)方向撲了過來,離他與她站著的石頭上只有兩米不到,忌憚著中心穿著臟裙子的少女。 藤郁笑得可愛極了,露出兩顆小虎牙,眼睛里朦朦朧朧一片,眨也不眨,緊緊盯著面無表情的少女,一步一步往后退,將自己送入喪尸的浪潮里。 “我還是,好喜歡jiejie?!?/br> 異能徹底耗盡,他捂著自己震痛不已的心臟,側(cè)倒在地上,感受到那些散發(fā)惡臭氣味的喪尸越來越近。 沒有力氣再掙扎了,與他的求生欲望一同死去。 索性閉上眼,最后那點(diǎn)透過眼皮刺入的虹光被吞噬殆盡,身體各處開始傳來濕黏的觸覺,隨即便是牙齒刺入骨rou的劇痛。藤郁疼得一陣又一陣發(fā)抖,眼淚順著眼角沒入泥濘里。 被撕扯著,被啃咬著,骨頭斷裂的聲音,血rou被嚼碎的聲音。 手指、腳踝、脊背、傷口還未痊愈的肩膀,還有被沈驀親吻過的后頸,全都在刺耳地叫囂著。 受不了了。 沒有一處不在顫抖。 快點(diǎn),快點(diǎn)讓他失去意識吧。 沈驀在藤郁閉上眼的一瞬,用手指插進(jìn)自己早就停止跳動的心臟里,挖出一滴純黑色的血液,然后將它滴在他肩膀上那處血rou模糊的傷口里。 周圍的喪尸蜂擁而上,喉嚨的嘶吼聲拔高幾個度,卻終究只是停在離藤郁一米的地方,繞著他轉(zhuǎn)圈,偶爾有想伸手碰他的喪尸,被她一揮手連著手臂砍了下來之后便發(fā)出恐慌的低吼,往旁邊退開了去。 藤郁神情痛苦地在原地翻滾,發(fā)出脆弱的一聲又一聲的壓抑著的抽泣與哀嚎,她停在一邊,能清楚地看見曾經(jīng)總是揚(yáng)起討好的笑容的臉上滿是掙扎與眼淚。 他很少會有這樣失態(tài)的表情,像是為了與沈驀面上的僵硬配對,她每次給他上藥時都聽見他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一點(diǎn)也不怕痛,只會裝成慘兮兮的樣子蹭蹭她的手心,討她一個印在后頸的親吻。 現(xiàn)在不一樣,沈驀盯著地上表情扭曲變形的青年。 她空有軀殼的心臟里,好像有蟲蟻在啃咬,細(xì)密而難忍。 當(dāng)初離開他的原因此刻已經(jīng)不再重要。 沈驀跟藤郁一樣,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可走。 “jiejie……jiejie……” “痛……我好痛……殺了我吧……” 藤郁身體上rou眼可見的傷口正在愈合,從肩膀那一處開始,病態(tài)的蒼白更加瘋狂,四肢扭動著,抽搐著,皮膚之下能看到淡淡的紫黑色血管開始攀爬上所有領(lǐng)地,時而爆起,時而僵持,漸漸隱沒。 最后發(fā)出一聲解脫似的低吟,他停下了所有動作。 而少女從石頭上瞬移到他身邊,像以往相伴時一樣,輕柔而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青年。 上一次一起經(jīng)過一家損壞程度較低的首飾店時,藤郁摸著裂成幾片的海報,食指停留在那幾個字上反復(fù)流連。 “好好睡一覺,”藤郁悄悄念過的,是什么呢?沈驀低頭看了看青年重歸沉寂的五官,殷紅的嘴唇上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被牙齒用力咬過的凹痕,她沒忍住湊上去親了親,是了,就是這個,“我的……” “唯一的珍寶?!?/br>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