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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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還是在每時每刻都在想念墨秋之后,雪風喝酒也喝得兇了起來。 離開他之后,她非但沒有忘記他,沒有沉迷于這個更大的世界,而是幾乎每一秒都在想他,想得比過去更厲害了。 她現(xiàn)在經(jīng)常流鼻血。毫無征兆地,血就會順著她的鼻腔流出來,有時她一個沒注意,血就會直接流到她下巴上。 這是她在高中畢業(yè)前的幾個月里一直打自己的鼻子造成的。那段時間里她幾乎每天都要打自己,甚至會把自己的鼻子打出淤青。那種直接的刺痛可以有效地幫她抑制住對墨秋的性欲。她的欲望會跟著疼痛一起消散,也會隨著血液一起流出體外。 她不再想吃東西了,食欲也不知不覺消失。每天進到她嘴里的東西就只有煙和酒,有時她餓得很厲害,就會吃冰激凌。 這樣的生活很快就把她的腸胃折騰壞了,她開始頻繁地因為腸胃炎去醫(yī)院輸液。去了幾次之后,醫(yī)生勸她戒酒。她表面上點頭,回去之后依舊每天在喝。她喝不醉,只是喝過酒之后腸胃就絞痛起來。 在大學里第一次腸胃炎發(fā)作的時候,她跑到?jīng)]人的地方哭了很久。并不是因為腸胃疼得她掉眼淚,而是這種痛讓她想起那一天,墨秋對她說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讓她走。 可是哪里有第二個世界呢?世界不是只有一個嗎? 她聽他的離開了故鄉(xiāng)去外地上大學,也學了自己喜歡的專業(yè),拿了專業(yè)第一,得到了獎學金,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叫雪風的人很厲害,學外語很有天賦。 可是他為什么要說她見到了更大的世界就一定會不愛他了呢? 每次腸胃炎發(fā)作的時候,雪風都很想給墨秋打電話。他是不是為了甩開她已經(jīng)換了號碼? 每一次她坐在點滴室里,看著周圍的人,小孩子有父母陪著,男人有女朋友在旁邊,其他學生有朋友和他聊天,她都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意識到,她非常弱,什么都沒有。她何止是不懂生活,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做一個人。 每當這種時候,她都很想問問他應(yīng)該怎么辦。她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這種孤獨的日子看不到頭,你甚至無法知道會不會下半輩子就永遠都是這樣了。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死活,她死了也沒有人會去找,甚至沒有人會注意到她消失了。 在這種孤獨之下,她甚至都不會掛斷雨桐打來的電話了。 雨桐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正好護士叫她過去換輸液袋。她一只手接起了電話,另一只手拿著掛著輸液袋的鐵桿向護士走過去。 雨桐因為她沒有掛電話而開心地在那一頭說著話,雪風在這邊看著護士把已經(jīng)快要空了的輸液袋拔了下來,接著轉(zhuǎn)身不緊不慢地找她的下一瓶在哪里。 她找得一點也不著急,于是雪風的血就這么往上流了回去。她沒有出聲,只是盯著管子里自己的血,一句話都沒有說。 等到護士終于在一片輸液瓶中找到寫著她的名字的那瓶,雪風的血已經(jīng)快要從上面的接口里涌出來了?;蛟S是因為她心里有數(shù),所以還是不緊不慢地把新的輸液瓶掛了上去。 雪風走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位置被一個帶著孩子的mama占走了,她站在那停了幾秒就打算離開,那位mama看出雪風或許之前坐在這里,于是對她說:“不好意思,你是之前坐在這是嗎?” 雪風點點頭,但是還是打算直接去再找一個座位算了。雨桐的電話還在手里,只不過她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那能麻煩你去別的地方找個位置嗎?我看這個地方離輸液臺挺近的,我家的孩子還小,坐在這換藥方便......” 雪風當然聽得出來她的下一句話是什么。 ——你是個大人了,坐在哪里都是一樣的,所以請你去別的地方吧。 她還是什么都沒說,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走了。 這一次她找了一個最靠角落的地方,幾乎沒有人坐在這里。坐在她剛才位置上的小孩或許是因為生病不舒服,于是開始大聲叫mama。女人俯下身去,一直在對他說:“mama知道,生病難受對吧?打完這瓶就剩下一瓶了,打完我們就回家......” 這時,電話那邊的雨桐正好在問她需不需要什么東西,她買給她,或者給她寄過去。而她還要連著輸三天的液,這一次的治療才算結(jié)束。 雪風的眼淚就這么不動聲色地流了下來。 雨桐一直沒有聽到她回答,卻聽到了她這邊護士在喊名字換藥的聲音,所以開始有些焦急地問她:“雪風你現(xiàn)在在哪???你在醫(yī)院嗎?你怎么了?生病了嗎?” 她只是努力克制自己,只讓眼淚悄無聲息地滴下來而不哭出聲音。 她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平靜而冷淡的,好像是在看著哪里發(fā)呆。如果不是她眼睛里一直有眼淚涌出來,誰也不會認為她很悲傷。 雨桐還在問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說:“感冒了?!?/br> 后來她還是把雨桐的電話掛了。她一直坐在那個角落里,第二瓶打進血管的速度很慢,等到她去找護士去拔針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她是上完了上午的課,下午的課一結(jié)束就馬上過來的,可還是從下午四點輸液輸?shù)搅送砩鲜稽c。 門禁已經(jīng)過了,她又回不去了。自從她頻繁地去輸液以來,就經(jīng)常住不了宿舍。有一次白天她回宿舍換衣服,發(fā)現(xiàn)她的床已經(jīng)被當成了雜物柜,放上了室友的東西。折疊式桌子、電腦、小煮鍋、多出來的抱枕...... 她還是只拿了幾件衣服就走了。 這一天她又去找了附近的二十四小時書房。書房里的文學類書籍并不多,她半天只找出了一本,但是她早就看過了。 她拿著書,找到一張角落的桌子,讀了幾頁就再也讀不下去了。她想喝點酒,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店鋪還在營業(yè)。她想抽煙,又怕會熏到書房中的書。 最后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中間醒來過很多次。她想離開,又想到自己無處可去,于是又閉上了眼睛,逼自己快點睡覺。 這樣的生活,她過了很多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