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父愛
雖然身體異常疲倦,但是生物鐘還是讓莫昊從昏睡中醒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臥室里自己的床上。 臥室也是簡約的黑白撞色,莫昊瞄了一眼床頭柜上顯示為早八點的時鐘,然后借著從遮光窗簾透進來的一點陽光,看清楚坐在床頭的人,嚇得連忙坐了起來。 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眼角嘴角都帶著細紋,眉眼五官跟莫昊有七分相似,黑色的眼珠脈脈的,卻顯得比張揚的莫昊要來得溫和得多。這張臉,赫然是經(jīng)常能在電視報刊雜志上見到的,W省副省長——莫昊的父親——莫邵杰的臉。 慌忙坐起來的動作,讓覆蓋在身體上的被子滑落,莫昊的皮膚感覺到暴露在空氣中的微涼的時候,也感覺到了莫邵杰的的目光的洗禮。莫昊順著父親的目光,看清楚自己裸露的身體上曖昧的痕跡,連忙擁著被子蓋住自己。 莫邵杰的忽然出現(xiàn)讓莫昊十分倉皇,那落在他身上的意味不明的注視更讓他心驚。對于他的遭遇,父親到底知道了多少,這是個想一想都讓莫昊覺得頭疼至極的問題。 跋扈慣了的省長公子面對這樣的窘境,不免也開始結(jié)巴:“爸,你怎么來了?” 莫邵杰的眼神十分陰沉,看著莫昊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動作,表情更是難看至極。他咬了咬牙,才讓自己的聲音緩和下來:“這是怎么回事?” 一句話,就讓一貫在電視機前笑臉示人的莫省長透出一個慣于決策的上位者殺伐果斷的凌厲。對莫邵杰異常熟悉的莫昊,更是不能錯聽莫邵杰聲音里壓抑的憤怒。 到底怎么回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是即使對親生父親也難以啟齒的奇恥大辱。以莫昊的性格,他實在做不出向父親哭訴的事情。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毛七包了幾個嫩模,找我一起去耍耍,耍得瘋了點。” 莫紹謙一把掀開莫昊的被子,讓那被恣意玩弄過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莫省長的聲音依舊是無法掩飾的氣急敗壞:“幾個嫩模?幾個嫩模敢把你搞成這樣?你是不是當你老子是傻的?” 昨天被掐擰過的地方已經(jīng)變得青紫,被青紫覆蓋得最嚴重的,要數(shù)還激凸著的rutou,和隱秘的腿間。yinnang的褶皺上還殘留著被握捏的淤痕,被肆意撐開開墾灌溉的地方還呈現(xiàn)出無法閉合的樣子。 眼看著自己以這樣狼狽的樣子暴露在父親的目光下,莫昊腦海里一片空白。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繼續(xù)狡辯?他沒有足夠的勇氣。坦然承認?他更沒有足夠的勇氣。 莫邵杰看著坐在床上呆若木雞的兒子,忽而長長嘆了一口氣:“張俊我已經(jīng)處理了?!?/br> 處理了是什么意思莫昊不知道,是肢解拋尸,還是攪碎喂魚,對于那個肆意踐踏他的醫(yī)者的處理方式,莫昊根本不在乎。他只知道,莫邵杰說出這句話,潛臺詞就是知道了他遭遇的事情。 一想到父親清楚的知道他看見過的那個被狗jibacao著屁眼浪叫到射出尿液的男人就是自己,莫昊就覺得強烈的羞恥和惱怒,讓渾身的血液都要凝結(jié)了。 終于,莫昊聽見自己的聲音喑啞著這樣問道:“爸,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能行嗎?你看看你成什么樣子?莽撞沖動,有勇無謀,幾個混混,就把你搞成這副德行。” 莫邵杰擲地有聲地指責,讓莫昊沉默著緊緊地攥著床單。 “你是我莫邵杰的兒子,只有我能罵,我連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動的小兔崽子,怎么能讓人那么糟蹋?” 莫昊豁然抬頭,看見莫邵杰微紅的眼眶:“爸……” 莫邵杰是當過兵的人,只是當官僚的政客久了,見慣了他在電視上擺著那張溫和帶笑的面孔,總讓人忘了軍人骨子里的血性強硬:“我對你說過什么?別人怎么對你,都要記在心上。對你好的,要回報,對你差的,也要回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母親死后,父親政務繁忙,莫家父子少有談心的時候。此刻,莫昊恍惚記起年幼的三口之家,他也有讓人欣羨的嚴父慈母。那時父親還在部隊上服役,在小小的莫昊心里,記得最深的,便是父親精神抖擻的板寸和那句斬釘截鐵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莫昊也紅了眼眶:“爸,我知道了?!?/br> 看著一貫要強逞能的兒子露出如此軟弱的表情,莫邵杰放軟了語調(diào):“你在C市地產(chǎn)的動作我都知道,只要不要太出格,你老子這個副省長也不是白當?shù)??!?/br> 有了莫邵杰這句話,莫昊基本就等于拿了尚方寶劍,在整個W省就算要橫著走也沒人敢管。莫昊心下震動,但還是有些擔心:“爸,張俊和周文東……” “這你就不要管了,我會讓人跟進的。”莫紹杰用詞尋常,卻透著篤定。 莫邵杰的人,莫昊自然放心,他點點頭:“謝謝爸?!?/br> “行了,我省上還有會,走了?!蹦劢艿降资遣涣晳T表達溫情的性格,他干脆利落地站起來,起身就走,走得絲毫不拖泥帶水。 莫邵杰走到門口,正碰上凌動伍,凌動伍胳膊掛在胸前:“杰哥,你怎么來了?” 凌動伍是跟莫邵杰一起入伍的交情,后來給莫邵杰當司機,給莫昊當保鏢也沒改口。莫邵杰拍了拍凌動伍的肩頭:“我來看看莫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我兒子就麻煩你了?!?/br> 凌動伍傷處受了莫邵杰一掌,劇痛,只能忍著,困惑地往莫昊臥室里瞧一眼:“看看?” 臥室里,莫昊已經(jīng)起床,赤身站在床前,一把拉開窗簾,陽光從窗戶外透進來,映得那身體男性健美,那臉跋扈張揚:“恩,我爸來看看我?!?/br> 莫紹杰走了,凌動伍找不到張俊,就自己去給莫昊做早餐。他傷好了一些,廚房的事自然駕輕就熟。 莫昊叼著煎蛋喝著牛奶:“伍叔,最近睡得好嗎?” 凌動伍煎著培根,連連搖頭:“老了,一躺下不止這次受的傷,以前的舊傷也作怪,渾身都疼,整宿睡不著。幸好張醫(yī)生給開了藥,才睡得好?!?/br> 莫昊心下了然,難怪凌動伍一向警覺,對于他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卻沒有察知,當然是張俊給凌動伍下了很重劑量的安眠藥。 這時莫昊的電話響了,是專門為莫昊理財?shù)墓善苯?jīng)紀:“莫少,你太神了,今天開盤,恒久地產(chǎn)一路狂跌,之前拒絕你的幾位股東都跟我聯(lián)系,表示有意出售手中的股票。莫少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么內(nèi)幕???” 莫昊嚼著煎蛋,黑眸里都是嗜血的笑意:“之前給的價格壓三分之二,他們同意就全收?!?/br> 股票經(jīng)紀語氣里的愉悅一頓,遲疑著:“三分之二,這?” 莫昊用好整以暇的游刃有余威脅道:“如果楊經(jīng)紀覺得這有困難,那么我可以找別的經(jīng)紀幫我處理?!?/br> 楊經(jīng)紀話里的遲疑立刻沒了:“沒有困難,一點困難都沒有,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br> 掛斷了楊經(jīng)紀的電話,莫昊想想,給顧小凡去了個電話:“你想不想出國?” 顧小凡似乎剛醒,聲音里還帶著睡意:“出國?” “我在收購恒久地產(chǎn)的股票,但是你知道,我爸的官階擺在那兒,我想明著摻和C市的地產(chǎn)生意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在國外注冊了一個皮包公司,缺個法人,你有沒有興趣?” 聽見莫昊的話,顧小凡的睡意全都沒了:“出資,股份,運作,分紅怎么算?” 莫昊心思活泛,嘴巴也利索:“出資股份咱倆對半,我指大路,你走小道。你總經(jīng)理兼CEO,給你開工資,我給你打工,不要工資,給點活動費用就行了。真正分起紅來,工資那點小錢你根本就看不上了?!?/br> 莫昊的條件的確優(yōu)厚,顧小凡卻沒有立刻答應:“為什么選我搭伙?你跟毛七可好得穿一條褲子?!?/br> 莫昊用一個避重就輕的反問作為回答:“你不想離開這里嗎?” 顧小凡忽而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久,要不是還可以聽見那邊輕微的呼吸聲,莫昊幾乎要以為電話壞了。終于,顧小凡笑了:“我的確很想離開這里。” “那不就結(jié)了?” 掛斷電話的時候,莫昊聽見聽筒里傳出幾不可察的一聲“謝謝”。雖然沒有見面,但是也可以想象那張冷峻面孔擺出不肯誠懇道謝的別扭的樣子。 省長公子要在C市大展拳腳,這時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