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完結(jié)
殷承朝解開了善禪的鐐鏈,將一身血污和性愛痕跡人抱到了龍塌之上,善禪仍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殷承朝沉著臉坐在床沿看著他,那黑狗亦步亦趨的跟著殷承朝,趴在了床邊,給黑狗下的藥劑量并不大,這會兒大黑狗已經(jīng)全然恢復了,兩只大眼珠子眼巴巴望著自己的主人。 殷承朝此時心情不算太好,懶得理這畜生,剛醒喚伺候的奴婢進來,就聽見外面呼救聲和兵刃相向之聲。 殷承朝連忙起身,拿了自己的佩劍,外面已是火光沖天,廝殺吶喊聲不絕于耳,還未等他看清外面的狀況,就見那宮門被撞開,一群身著禁軍裝扮的士兵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魏臣。 魏臣身著銀甲見皇帝而不跪,反而一臉沉色,朝殷承朝拱手行禮道:“陛下將善禪交出來,我可擔保陛下性命?!?/br> 殷承朝怒視他,“亂臣賊子,你佩劍夜闖皇宮,是誅九族的大罪!”他拔出佩劍,冷刃白光乍現(xiàn)。 站在魏臣身后的禁軍齊齊拔刀,刀刃冷冽,肅殺之色在空氣中蔓延,劍弩弓張,死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殷承朝與他們對峙片刻,卻為聽見外面有呼喊“救駕”之聲,心下了然,這魏臣多半是和老三合作了,他苦笑一聲:“魏卿,你跟隨朕多年,老三到底許了你什么,你居然背叛朕!” 魏臣還未答話,那外頭又齊刷刷走進一眾左臂系黑帶的軍人,為首那人身材高大,被一眾軍戶擁著走進內(nèi)殿。 “皇兄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蹦情_口之人,笑意吟吟的,正是殷承嗣,身后跟著的正是喬家軍。 西北起事須得打幾個月才能打到京都,但如若京都內(nèi)有內(nèi)應反呢?魏臣就是這個人選,皇帝準備滅佛,卻將調(diào)動軍權(quán)之事交給了左將軍陸嘉良和謝家一派,魏臣除卻領(lǐng)禁軍大營之外所有職務都被捋下來,正是因為當日善禪向他舉薦魏臣。 此時三方對峙,殷承朝怒極反笑,“好手段,果真是好手段,朕的皇弟這份心性膽識,當年朕還是小瞧了你。” “皇兄謬贊了,只要皇兄寫下詔書傳位于臣弟,臣弟也不是非要你的命不可,臣弟只是想好好過個安生日子,皇兄意下如何?”殷承嗣往前兩步,湊近殷承朝道:“放了他,我保你無恙。” 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然很近,殷承朝笑道:“你想要善禪無恙,那也得拿出誠意來?!?/br> “皇兄想要怎樣?”殷承嗣問。 “善禪就在龍塌之上,只是赤身裸體,你若就這樣帶他出去,今日之事傳出去,他顏面掃地,如何活?”殷承朝靠近殷承嗣,兩人靠的極近,這番言語只有兩人都夠聽清。 殷承嗣幾乎沒有思考,便讓那些家臣都退出殿外,魏臣亦是招呼禁軍后退,自己則留了下來。 只見殷承朝走在前面,剛走至床沿,手中佩劍擲出,長劍冷冽從破空直面殷承嗣,殷承嗣右手持刀,迎面對上,右臂發(fā)力,只一招,硬生生將那劍身劈開,只是經(jīng)這變故,他已經(jīng)退出五步之外。 此時殷承朝沖殷承嗣璀然一笑,眼中滿是快意,他右手持匕首,朝床榻之上昏睡的善禪刺下,他竟是想拖善禪一同赴死。 殷承嗣瞪大眼睛,已然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腕部發(fā)力將手中軍刀橫面甩出,冷刀直沖殷承朝背部而去,趴在龍床之下的大黑狗驀然躍起,狂吠一聲,以身體撞開了那軍刀,殷承嗣天生神力,黑狗雖只撞上了刀背,卻被硬生生破開了皮rou,軍刀撞落地磚,大黑狗重重摔在地面,嗚咽兩聲,不知死活。 而殷承朝的匕首已刺下直沖善禪心窩,本是閉著眼的善禪忽而睜開眼睛,來不及反應,已是本能地一手抓住刀刃,掌心rou被冷刃劃傷,鮮血直涌,下一秒殷承嗣已至龍塌邊,捏住殷承朝的手臂奮力一捏,殷承嗣掌勁驚人,匕首輕而易舉落至殷承嗣手中,他抬手一刺那匕首刺入殷承朝胸口,抬腿便是一腳將人踹下龍塌,整個人飛起落地,重重落在地上,砸得口吐鮮血。 善禪瞧見殷承嗣,這才明白此時處境,他被殷承嗣緊緊擁入懷中,男人正要說些什么,卻被善禪推開了,“我還有話問他?!?/br> 善禪赤身裸體,隨手抓了龍床上單衣披上,連忙跑到趴在地上的殷承朝身邊,此時那個陰鷙的野心勃勃的帝王,全然無了驕傲,如同一條喪家犬一般躺在冰涼的地面,鮮血直涌,等待生命的逝去。 善禪捏住他的衣領(lǐng),詢問:“我二哥哥當時入宮究竟是為何?你快說!快說!”善禪絕不信秦震會為了殷承朝而冒險刺殺先皇,陷整個秦國公府于不利。 殷承朝咳嗽兩聲,雙手覆上善禪的手臂,道:“咳……我……我告訴你……” 他慢慢挪動,將頭挪到了善禪的腿上,又向善禪招手示意善禪低頭,善禪跪在地上,殷承朝的頭枕在他的腿上,善禪低著頭,離殷承朝很近,殷承朝一張嘴,口腔中滿是血腥味撲面而來,善禪卻無暇顧忌這些,只湊耳過去聽。 “咳咳咳……是……是為了……” 他幾個字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半響,忽而詭秘一笑,滿是得意,包含惡意的說道:“你永遠也別想知道?!?/br> 說罷,殷承朝吻上著善禪的臉龐,帶著血腥味的吻結(jié)束,殷承朝也已經(jīng)沒了氣息,腦袋枕在善禪的腿上,眉梢還帶著些許得意,仿佛要讓善禪一輩子耿耿于此。 善禪伸手扶過那雙已經(jīng)瞳孔渙散的眼睛,心下有了結(jié)果,善禪將尸體推到地上,自己癱倒在地,不只是余幸還是茫然,他已然知道了秦二當年沒有刺殺先皇,但真相如何,當事者已經(jīng)死了,再也沒有第二人能夠告訴他完完整整的真相。 殿內(nèi)三人一狗,一具尸體,奇妙的達到了某種平衡,遲遲未有人有動作,安靜了好一會兒。 殷承嗣再也忍不住,在寢宮內(nèi)翻箱倒柜,終于找到了一件墨青色斗篷,他扯下了一些干凈的白布替善禪包好了之前直握匕首的掌心,將善禪整個人罩在斗篷之下,整人抱起,魏臣跟在身后,三人同出了寢宮。 此時宮變已經(jīng)結(jié)束,天光初暮,從云層中一道天光射入凡間,日光是公平的,它照耀著活下來屹立不倒的人,也拂過橫尸的臉龐,在日光的照耀下,整座皇城金碧輝煌。 殷承嗣抱著善禪,在天光的照耀下一步一步走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