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查辦兇手
皇宮中,梵厄南勃然大怒,喝斥禁軍統(tǒng)領(lǐng)之一穆廷云,罵他玩忽職守,滅火不力。 梵鈺還沒有上任,禁軍穆廷云、柴璧分帥南北兩城,皇城達(dá)官貴族大部分都在北城,北城便是穆廷云負(fù)責(zé)的地界。 此次火災(zāi),朝廷痛失一位大將軍,這可是天大的事情,連同當(dāng)晚與贏昊將軍喝酒的梵鈺也在殿前被梵厄南訓(xùn)斥! “身為軍官,怎可放松警惕飲酒,你們這是明知故犯!”梵厄南怒斥梵鈺,“發(fā)火后,你為何沒有及時解救贏將軍?” 梵鈺跪在地上,低著頭,他也想知道,為何他救不了將軍,梵鈺捏緊雙拳,他什么也說不了,因?yàn)樗浪F(xiàn)在說什么都是錯的,錯到了極致。 穆廷云眼看三皇子一言不發(fā),萬念俱灰的模樣,連忙跪地領(lǐng)罪,“皇上,微臣滅火不力,甘愿受罰!” “罰罰罰?。×P了你們贏將軍他能活過來嗎!為今之計,是要找出縱火殺人的兇手?!辫蠖蚰显谖堇锱腔?,“這把火太及時了,我命你們在十日內(nèi)找出兇手,給西南大軍一個交代!” 穆廷云立刻領(lǐng)命,梵鈺叩拜皇上,“是,兒臣領(lǐng)命!” ===== 穆廷云是將軍之后,能文能武,在羅剎小有名氣,會做人就是他能留在皇城做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絕招,他與梵鈺并肩出城,梵鈺情緒低落,穆廷云也沒有多說話與他博個臉熟,畢竟今后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熟悉彼此。 二人走在出皇宮的路上,此時,一輛馬車進(jìn)宮,馬車前騎馬的人正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之一的柴璧,穆廷云一見柴璧,哈哈大笑起來,“柴將軍,許久不見,皇上剛進(jìn)膳呢,見皇上恐怕要等上一柱香了?!?/br> 柴璧是個溫潤將軍,比穆廷云聰慧,他淺笑頜首,“穆將軍、三皇子,午安,皇上召見,不敢不從,就是等十柱香,還是要等?!?/br> 穆廷云往后看那馬車,只看那神獸花紋便知這不是普通的馬車,是二皇子,也就是當(dāng)今南門王梵千雪的座駕。 “拜見南門王?!蹦峦⒃拼蛘泻?。 梵鈺聞言淡淡的看了一眼馬車,他似乎可以感覺到里面有視線在看他,但今時今日,他確實(shí)什么也不想說。 “拜見二皇兄,今日入宮多有打攪,我們這就出去了?!闭f罷梵鈺不再多說,率先離開,他從馬車前走過時,簾幕掀開,梵千雪探出頭來,還沒開口,梵鈺就從他面前走過去,兩人擦肩而過,并無交流。 穆廷云打著哈哈,“皇上下令要三皇子十日內(nèi)找出兇手,時間緊迫,王爺、柴兄,廷云告退。” 他們二人走后,柴璧放慢腳步,待馬車與他并行,柴璧詢問梵千雪,“王爺,三皇子成了禁軍統(tǒng)領(lǐng),別苑成了他的轄地……” “那便讓他查。”梵千雪沉聲道:“也是該抖抖筋骨了。” ===== 梵鈺正在廳堂里查看穆廷云送來的皇城別苑守衛(wèi)登記的出入人員,涅城是羅剎都城,這里南來北往的人,各國的使節(jié)、將軍、謀士,江湖好漢數(shù)不勝數(shù),失火那一日,這里住著數(shù)百人,卻偏偏只有他的寢居著火,這把火真是沖著他來的。 正在梵鈺沉思時,外面有人傳贏無碣少主到,梵鈺一聽無碣來了,開心的起身迎他。 贏無碣還在披麻戴孝,穿的是白衣,見到梵鈺立刻抱緊他,梵鈺歉意連連,“對不起,沒能救回將軍?!?/br> “你沒事就是萬幸,這火不懷好意啊?!壁A無碣與梵鈺一同進(jìn)屋,他沉聲道:“我爹明日下葬,這仇不得不報!” “父皇已經(jīng)下令命我十日拿下兇手?!辫筲暤馈?/br> “你可有頭緒?!壁A無碣問。 梵鈺搖頭,他給贏無碣倒水,“沒有,可我卻覺得這火是沖著我來的?!?/br> “這還用猜嗎?三皇子你剛回京上任就出了這幺蛾子,除了南門王,還有誰這么狠毒?!壁A無碣恐怕已經(jīng)聽到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梵鈺立刻勸他,“無碣,你別沖動,這件事我看沒這么簡單?!?/br> “三皇子,你離開涅城太久了,你根本不知道依諾家族有多么囂張跋扈?!壁A無碣搖頭,“我爹雖說是依諾晉州的部下,可是也漸漸與嫻貴妃她們疏遠(yuǎn),這天下若說絕情,真沒幾個能與嫻貴妃抗衡?!?/br> 關(guān)于他們家族的事,梵鈺略有耳聞,可他并不是很關(guān)心這些事,畢竟這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無碣,你常年在涅城,如果你有消息,一定要馬上通知我。” “那是當(dāng)然,三皇子,我為你馬首是瞻?!?/br> 梵鈺溫和的笑著,“言重了?!?/br> “唉,莫要謙虛,我爹可是對你的箭法贊不絕口?!壁A無碣豪爽的性子一下子驅(qū)散了梵鈺心中的陰霾,這皇城上上下下已是污濁不堪,依諾家族恐怕真的喪盡天良,可還有贏無碣這樣的赤膽忠心,也是贏將軍教導(dǎo)有方。 ===== 夜里梵殊說有消息,失火那天,別苑有百花樓的歌女表演,那群人還在別苑里玩了游戲,火就是她們玩游戲的時候發(fā)的,一般人進(jìn)不去禁衛(wèi)森嚴(yán)的皇族別苑,除非這種混水摸魚的情況。 根據(jù)梵殊的線索,梵鈺帶著兩個隨從來到了百花樓,羅剎地處荒涼之地,除了寒冬梅花有幾株,很難看花,這百花樓是梵厄南贈名,寓意羅剎能百花齊放,天下太平。 梵鈺剛進(jìn)百花樓就聽到了琴聲,從二樓傳來,循著琴聲可見許多姑娘朝梵鈺拋媚眼,梵鈺徑直走向二樓,老鴇來拉客,梵鈺只是淡淡的看她,問道:“夕姚姑娘可在。” “夕姚見客人呢。有別的姑娘,官人……” “我只見夕姚,讓她出來?!辫筲暤?。 老鴇為難,“那可不行,今天來的是大人物,萬萬不能得罪?!?/br> 梵鈺身后的隨從喝斥,“豈有此理!膽敢冒犯三皇子?。 ?/br> 老鴇嚇了一跳,“三皇子……可里面……” 隨從擋住老鴇,梵鈺徑直走向琴聲傳出的房間,梵鈺正欲敲門,里邊傳來女子的嬌笑,“王爺……” 梵鈺的手停在半空,只聽一男聲,“夕姚的琴聲,絲絲入扣,可謂是神女之音……” 老鴇追過來喊著:“三皇子!” 屋子里琴聲戛然而止! 梵鈺推開門,只見梵千雪正在撫琴,而那夕姚姑娘正在梵千雪身旁給他斟酒,梵千雪接過來酒杯,淡淡的說道:“鈺兒,你這是要做什么?” 梵鈺踏進(jìn)屋里,“我是來找夕姚姑娘?!?/br> “哦,鈺兒也愛好琴瑟之音?” 梵鈺一步步靠近他們,他彎腰端起他們面前的酒嗅嗅,“皇兄,你說我一個成日舞刀弄劍的人,能欣賞如此風(fēng)雅的琴音嗎?我是萬萬喜歡不來的!” 說罷,梵鈺把杯子重重的扣在桌子上! 梵千雪冷冷的看他,梵鈺喝道:“來人??!” 屋外的隨從進(jìn)屋,梵鈺道:“把夕姚姑娘帶走!” 老鴇在屋外大叫起來,“官爺,我們夕姚犯了什么罪,你們怎么能強(qiáng)搶歌妓!!” 梵千雪只是看著梵鈺,并不說話。 夕姚楚楚可憐的請求梵千雪救她,禁軍的侍衛(wèi)喝斥夕姚讓她出來閉嘴,梵千雪起身,與梵鈺視線相對,梵千雪問道:“鈺兒是查到了什么線索?莫非別苑的案子你懷疑是夕姚姑娘做的?!?/br> “沒有,現(xiàn)在只是希望夕姚姑娘協(xié)助我辦案,這里人多嘴雜,不方便?!辫筲曒p笑著,隨后行禮道:“多謝皇兄成全,人我就帶走了??!” “慢點(diǎn)??!”梵千雪厲聲道。 梵鈺讓侍衛(wèi)們別輕舉妄動,梵千雪繞過桌子問梵鈺,“這里不是你管轄的范圍,要帶人走,也是柴璧才能帶走?!?/br> 梵鈺從懷里拿出來令牌,“這是父皇給我的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令牌,查案期間,我統(tǒng)領(lǐng)禁軍,整個皇城都在我的管轄范圍內(nèi)?!?/br> 說罷,梵鈺不再顧及梵千雪,直接把人帶走。 梵鈺一走,老鴇就哭天喊地,梵千雪轉(zhuǎn)身看窗外,狠狠地捏緊雙拳。 ===== 梵殊開心的從屋外進(jìn)來,“我聽說你今日在百花樓當(dāng)著梵千雪的面帶走了他的紅顏知己?” 梵殊邊說邊倒水喝,梵鈺看著兵書,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像是有這回事?!?/br> “哈哈。好啊,你終于向他挑戰(zhàn)了?!辫笫夂苁桥d奮,高興的喝水。 梵鈺放下書籍,憂愁道:“馬上秋獵,父皇催促辦案,又說要去獵場,我怕我無暇分身。” “案子要辦,秋獵也是不能錯過的,一年一次,如果表現(xiàn)優(yōu)異,在百姓面前也能留下好印象?!辫笫獾溃骸拔覀円黄鹑グ伞!?/br> “那就去吧?!辫筲晸u搖頭,“只要不多生事端就好?!?/br> ===== 梵鈺走在玉門橋前,漠北冰川融化的河流穿過涅城,這是一條孕育羅剎的河。 梵鈺坐在欄桿上喝酒,白日里審訊夕姚,她什么也不知道,梵鈺知道她是無辜的,他的目的只是震懾真正的兇手,可這兇手深藏不露,不好琢磨啊。 正在梵鈺喝酒解憂時,橋?qū)Π秴s有人在放燈,這是靖人的習(xí)俗吧,梵鈺就幽幽看著那人,遠(yuǎn)遠(yuǎn)的雖看不清模樣,卻也覺得是一種寄托,花燈從梵鈺面前飄走,梵鈺搖頭,可惜啊可惜,贏昊將軍看不到這景象了。 回想起鄴城種種,梵鈺覺得恍如隔世。 再抬頭,對岸放燈人竟已不見了。 梵鈺翻身過欄桿,沿著河岸走,他撿到樹枝撈起河燈,只見河燈上寫著家國平安。 梵鈺覺得好笑,這人還真是有遠(yuǎn)大抱負(fù)啊,家國平安……有意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