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荒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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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董正浩轉身就吐,他本來還奇怪廁所的門怎么是掩著的,沒想到那個頭顱就擺在門框上,一開門就滾進了他的懷里,嚇得他手腳無措的丟了出去。 顧初望向里面。 一顆血色的頭顱正立在地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廁所里到處都是凝固的鮮血,一具尸體凌亂的擺放在地板上,已經完全認不出原型。四肢骨頭不自然的扭曲著,完全是由皮帶著才好好安置在原本的地方,模糊的血rou像是被人從高處拋下摔成的rou泥。 血液染紅了整間廁所,沒有一處是干凈的。 王柔兒嚇得面色蒼白,直接哭了。 “哭個屁,哭能解決問題嗎?!”林月臉色也不好看,冷漠的反諷。 “不是,人家,人家想上廁所啦,都這樣了,人家還怎么上廁所嘛?……嗚嗚嗚”王柔兒神情痛苦不似作假。 顧初蹲下翻了翻rou塊:“看衣服是早上那個律師, 根據(jù)血液凝固情況和輕微的尸斑,判斷他的死亡時間大致為4-5小時,身體有明顯被托移過的痕跡,他應該離開食堂不久就遭遇不測了”,又拿起頭顱看了看,“看這斷面,像是某種特殊利器所至,平常的水果刀是無法造成這樣的切面的”。小奶狗鉆出頭來汪汪的叫著,像是在應和,顧初用干凈的手臂面無表情的把它摁了回去。 顧初心中有些疑惑,怎么整具尸體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紫色的痕跡,這是這么造成的? “看這rou的彈性,應該被摔了好幾次才能有這么好的彈性” ,潘廚師捻起一塊rou感嘆的說道。 林月黑線,這屆新人絕對是他們見過腦回路最奇葩的一屆新人。 李家寶對著顧初不滿道 “裝什么X誒!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就顯擺你書讀的多了不起?” 顧初懶得搭理他。 “咳…,我們現(xiàn)在情況不太妙,十個人已經死了三個,還有個被關在禁閉室生死不明,今天才是第一天,我們還一點線索都沒發(fā)現(xiàn)?!绷衷掳言掝}拉回正軌,想緩解下氣氛。 顧初洗了個手,擦干后從衣兜里拿出了那本日記,揚了揚,“我這有本日記”。 總人側目表示佩服,接過日記本。 李家寶又跳出來,“有線索不早點交出來,我看你就是想私藏,把我們都害死!” 眾人都看出來了李家寶是故意找碴,不敢多說什么,林月拉了拉李家寶的衣袖示意夠了。 他們看的很快,“冤魂應該就是那個女扮男裝混進這所高中的女生了,看來我們要去趟醫(yī)務室還有檔案室……”林月低聲說道。 “咕~”大家望向董正浩,董正浩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咳…這不是早上吃的都吐完了嘛!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 眾人想著也是,畢竟學校食堂過了飯點就不供應食物了,雖然食堂的食物惡心的完全讓人倒胃口。 講臺上的老師喋喋不休的分析著試卷,熟悉的知識點讓顧初想起了熟悉的那個人。 顧家和單家同是傳承了百年的家族,他mama和單銘的mama在結婚之前是最要好的閨中密友,兩人婚后差不多又在同一時間懷孕,因此他和單銘從小一起長大,就跟親兄弟一樣。單銘從小就是讓家長頭疼的調皮搗蛋的小孩,一度是他們大院的孩子王,單家誰管都管不住,就聽顧初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單銘越來越喜歡黏在顧初身上,經常被以前的同學打趣說是連體嬰兒。黏的近了,顧初自然能感受到單銘對他的欲望,單銘和他表白后,他倆也就順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因為一起長大,也經常一起睡,他們私下在一起了好幾年,也沒被家里人發(fā)現(xiàn)。后來,是顧初身上的痕跡讓顧mama起了疑心,沒多久就直接被顧mama撞破了他們親密的行為。顧家,單家因此斷絕往來,單銘被迫參軍,顧初被關在顧家不許見人。 直到聽到單銘的死訊,顧初心如死灰,叛離顧家。 秋日午后的陽光,很是溫暖。顧初趴在課桌上昏昏欲睡,不欲回憶往事?,F(xiàn)在,教室里的玩家就只剩他和林月兩個人了,其他人都因為內務沒做好被罰去cao場做清潔。趁其他學生還沒來教室之前,教室被他們仔仔細細的搜過了,沒發(fā)現(xiàn)別的線索。 迷糊間,好像聽見了有人敲窗戶的聲音,顧初本不欲理會,但是同桌一直鍥而不舍的戳著他的手臂,忍無可忍的顧初痛苦的抬起頭,就看到窗外有個穿著黑色西裝,高大英俊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顧初這時才發(fā)現(xiàn),老師早就停止說話了,教室里靜的可聽見針落。眾人的目光直直的看著顧初,神情帶著些憐憫。 窗外的男人對顧初做了個出去的動作,顧初帶好眼鏡,沉默的起身出去了。關門的時候,安撫性的看了眼焦急的林月。 穿過好幾幢樓,眼神略過路邊開的格外艷麗的秋海棠,思考無果后,顧初決定靜觀其變。不知道為何,顧初覺得走在前面的男人好像更加生氣了。 前面的男人很高,即使是背對著他也給他一種很強的壓迫感。猿臂蜂腰,隔著西裝外套都能感受到里面健碩有力的肌rou,怎么看都不覺得是個老師,像土匪。顧初心中暗誹。 男人推開辦公室的門,顧初抬頭看了眼,原來這個男人是校長。男人像是覺得太熱,一進辦公室就脫了西裝外套,解了領帶,松開了襯衣的兩個扣子。倒了兩杯水放在辦公桌上,“過來”。 看顧初一言不發(fā),面無表情的站在門邊。 “怎么?怕我會吃了你嗎?”男人似笑非笑,強制拉過顧初把他按在椅子上。 顧初無法,只能被迫坐到椅子上,但是渾身緊繃,一旦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可以逃跑。 男人漫不經的問:“5號同學,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嗎?” “對不起校長,我不應該上課睡覺,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認錯的語氣只能讓人感受到敷衍。 “不對——我再給你次機會”。 “……我不該給別的同學抄我的試卷?”顧初蹙眉試探性答到。 “真是不乖,答錯了”,顧初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就被之前那條領帶緊緊的綁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不能動彈。一直呆在他懷里的小奶狗毫無抵抗力的被拎出門外,顧初聽到爪子抓撓門板的聲音有點擔心。 不過,現(xiàn)在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男人俯身打量著顧初,離的很近,顧初能看清他英挺的鼻梁,睫毛很長,雙眸并不是純黑的,里面隱約帶著點幽綠,眸中神色莫名覺得似曾相識,這眼睛,很像單銘。 顧初抬腿想踹開面前的男人,卻被一只強 有力的手握住了。男人慢條斯理的褪下顧初腳上的鞋襪,細細的摸索著顧初精致的腳踝,他的腳很秀氣,腳背纖細,腳趾頭瑩白圓潤,像是白玉做的。 感受到男人的鼻息噴撒在腳背上,原本渾身僵硬的顧初直接癱軟在椅子上,像是被抓住了命脈,他的腳很敏感。以前單銘也喜歡這樣把玩他的腳。 “你是誰?”男人的話讓顧初一愣,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男人手中變然變出了一把小匕首,比劃著顧初裸露在外的皮膚。 冰涼的刀面,刺激的他長了出了一層雞皮疙瘩,顧初僵硬的道:“我是5號”。 “呵!小騙子,這個學校里所有的學生我都認得,所以你到底是誰?”男人漫不經心的反駁。 看著顧初紅潤的唇瓣,男人的眸子暗了暗,那兒仿佛有磁鐵一樣吸引著他的目光,叫他看了許久,他伸出手,手指在他唇上輕輕地按壓了一下,拇指淺淺地刺進他的唇角里,指尖沾了那么一點濕潤。 他目光漸漸地暗沉起來,高大的身影緩緩地彎下腰…… …… 顧初不記得他是怎么逃出來的,只記得最后他的衣服被割成了一條一條的,沒有一塊好布。 狼狽的顧初面無表情的換掉身上黑色的西服,上面還留有男人的氣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顧初渾身一僵,手背狠狠擦過紅腫的唇瓣。 “顧初,你竟然還活著!”林月驚訝的看著顧初,教室里的那些學生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食堂 “我們下午在打掃cao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主席臺下有扇鎖緊的鐵門,是通到外面的,再加上南北面校門口的大門,只要我們找到其中的一把鑰匙就能離開了”,李加楠高傲的語氣像是像是施舍。 林月點頭接著說,“至于那個冤魂,除了知道她是個女生外,其他一無所獲,晚上我們必須去要去趟醫(yī)務室,看一下有沒死亡記錄,還有檔案室也得去”。 眾人點頭 “對了,顧初你下午被帶走的時候有發(fā)現(xiàn)什么嘛?”林月問。 “……沒有”,顧初生硬的打斷眾人八卦的眼神。 晚修結束已是九點 眾人偷偷摸到行政樓一樓,吃了個閉門羹。只見林月摘下一根發(fā)卡,掰直對著鎖頭轉了轉,門就開了,在場的新人目瞪口呆。 “進去吧”林月小聲說道。 醫(yī)務室里很黑,還好有老人他們隨身攜帶的小手電。 顧初在一疊死亡病歷中,抽出了一張“……經樂陽男子高中醫(yī)務室確認,高三(7)班33號同學,性別女,高處跳樓墜死,經搶救后無生命特征,……腹內異物,疑似嬰兒”,上面貼著的照片是個容貌清秀的男生,但還是能看出一絲屬于女生的柔美,雙眼看著像是沒有眼白,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的看著顧初。 他突然想起昨天死的那個律師男,之前一直奇怪他身上密密麻麻紫色的痕跡是什么,看來可能就是嬰兒踩踏的痕跡了…… “奇了怪,那個眼鏡男怎么開了這么多 消炎藥?”這所高中的學生因為經常受傷,常年吃消炎藥,但是眼鏡男開的格外多。 顧初抬起頭,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不對,人少了一個,王柔兒呢?”,其他人也才發(fā)現(xiàn)人少了。 這時一束強光突然照進來。 “是誰在里面!”,顧初看見兩個穿著保安衣服的人在窗戶外面大喊。 眾人嚇一跳,趕緊往外跑。 可能顧初看起來比較弱,有個保安一直緊緊的跟著顧初,怎么也甩不掉。 不知道跑了多久,顧初只覺的眼皮越來越沉,邁開的步伐也越來越小,好累——好想睡覺…… “汪!汪!汪!”顧初懷里的小白狗狂叫,顧初打了一激靈,意識到了不對勁,用力咬了下舌尖,痛! 今晚月亮很圓,四周的景色幾乎都能看清,像是跑到后山去了,近處遠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山包,不用想就知道這些是什么了。 一只冰涼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拉著他的手,顧初一時覺得渾身血液都被凍結,緩慢的轉過身去,是那個冤魂,穿著染紅的校服,血rou模糊,看不清臉。 女鬼柔若無骨的手,撫摸著顧初的臉龐,“哥哥~長夜漫漫,留下來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