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燕挽與胤眹走在街上，胤眹去拉燕挽的手，被拍到一邊：“法師請離燕某遠些?！?/br>
    胤眹充耳不聞，貼近燕挽，碎發(fā)揚到燕挽臉上。燕挽鼻尖瘙癢，眉頭一皺，似要打噴嚏，被胤眹一把捂住嘴。

    “唔……”燕挽掙開，褪下胤眹腕上佛珠，綁住胤眹發(fā)尾，這才許胤眹握住他食指。二人晃晃悠悠出城，目的地是城外一條小河。

    其實也不是非要到河邊去才行，走到哪算哪，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行至河邊樹蔭下，燕挽停住腳步，家仆挑著一堆雜物追上來，一頭是行軍床，一頭是木桶、釣竿和魚餌。

    燕挽接過挑子對家仆道：“你回去吧。”胤眹一手扽著燕挽指尖，豎起單掌，彬彬有禮問那家仆道：“敢問施主的主人住家何處？”

    “走了法師。”燕挽肩扛挑子，還得拉著胤眹，不經意間變成與胤眹十指相扣。

    二人走到河邊僻靜處，燕挽支上床，見胤眹突然脫掉僧袍，飽滿的胸肌十分惹眼：“法師怎么了？”

    “這個怕要問施主才是?！必繁噯蜗ゼ艿酱采?，俯視雙腿開叉坐在床沿的燕挽。

    燕挽從桶中拿出釣竿，裝上魚餌：“燕某要甩竿了，煩請法師讓開些?！?/br>
    “施主，釣魚可以只拿兩個馬扎的?！必繁嚨?。

    “法師，您本可以不用想那么多的?！毖嗤靾?zhí)竿起身。

    胤眹解下發(fā)尾的佛珠，側臥床上，任陽光炙烤一身白練。燕挽掛好魚竿，目光專注于波光粼粼的水面，忽覺大腿一沉，胤眹的腦袋枕了上來。

    燕挽像個慈祥的老父親一般將五指插入胤眹發(fā)間，胤眹頭皮上已摸不到刀痕。燕挽在胤眹高低起伏的腹肌上蹭干凈沾了頭油的手，注意到釣線震動，扒開胤眹腦袋，釣起一尾魚。

    胤眹換了個姿勢，脊背朝天，長發(fā)松松散散蓋住蝴蝶骨。燕挽撿起地上僧袍扔到他身上：“天還沒有那么熱?！?/br>
    胤眹披起衣服，雙臂不再支著上體，整個人緩緩趴在床上。他沒有頭發(fā)時倒顯得斯文，青絲散亂時，鳳眸之邪魅顯現出來，人也變得流里流氣，再無人當他是和尚。

    燕挽重新撐好魚竿坐到床上，被胤眹擰了屁股。燕挽站起，拉過胤眹的“作案工具”坐到屁股底下，不一會兒又有魚咬鉤，燕挽視而不見。

    “施主，”胤眹剛開口就被燕挽打斷：“人家都勸人放生，法師怎能勸人捕魚？”

    “想來施主釣魚不為果腹，貧僧提醒一下又何妨?！必繁嚨?。

    燕挽道：“法師既知燕某垂釣只為找些事做，那么釣與不釣，全在燕某自己?！?/br>
    魚跑了，胤眹道：“施主，貧僧手麻?！?/br>
    燕挽抬頭看了看天色，該是回去的時候：“那請法師自行將手抽出?！?/br>
    國師來訪，知州親自招待，安排其住進驛館，房間定在二層。

    為滿足國師鴛鴦浴的要求，燕挽找了一個長些的浴盆差人抬上樓去，國師這般排場引得眾人側目。

    一切布置妥當，燕挽進屋，拎起桌上茶壺，倒一杯姜茶。他掂了掂茶壺重量，對胤眹道：“法師牛飲若此，一會兒想如廁怎么辦？”

    “施主這么快就想到‘那些事情’上去了？”胤眹道，“施主無須擔心，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說做幾次，就一次都不會少?！?/br>
    “法師多慮，燕某只擔心法師尿在浴盆里?！毖嗤祜嫴栾嫷脴O慢。

    “施主若不夠，貧僧請博士再添一壺茶來?！必繁嚨馈Ｑ嗤鞊u搖頭，飲盡壺中剩茶。

    胤眹走到燕挽身后，解下燕挽發(fā)冠，為他梳順長發(fā)。燕挽一般待發(fā)長過腰就會修剪一次，這些年他謹記胤眹囑托，這才放任頭發(fā)生長齊臀。

    胤眹的雙手穿過理順的長發(fā)，從后解開燕挽腰帶，再探至燕挽胸前解開衣扣，勾住墨綠御仙花錦袍后領一拉，露出半片香肩。

    墨綠亦襯燕挽的發(fā)色，卻不及紫色適合燕挽。墨綠隨和而高雅，卻是質拙的，比起葡萄紫少了那么一絲張揚，一絲正邪難辨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