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后的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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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戲的動畫化制作在意料之中敲定下來,參與過游戲錄制的聲優(yōu)們再一次被聚集起來,而且,不同于游戲的單獨錄制,這次是真真正正坐到了同一個片場里,一起工作。 所有人也都算是熟識,在其他的作品里也都或多或少有過合作,整個片場的氛圍一直都相當良好,就像白熊咖啡廳的現(xiàn)場一樣,輕松又愉快。 除了在進巨和野良神里都有過合作的梶,因為角色戲份和個人日程的原因,缺席了第一天的錄音,其他人都會參與現(xiàn)場配音。 神谷提前進入了錄音室,把背包放到置物柜上,站著翻出臺本,環(huán)視了一下空空蕩蕩的座位,想了想,還是坐到了最靠里的位子上。 剛打開臺本,簡單瀏覽了幾行,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自己最害怕聽到的聲音。 小野一邊笑著和staff們打招呼,一邊走了進來。 站定在房間里之后,下意識就朝神谷看過來,愣了一下之后,迅速轉開目光。 氣氛微妙得有些不像話。 神谷垂下眼睛,盡量平穩(wěn)著呼吸,一頁一頁翻看著手中的本子。 小野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轉身把背包放在神谷的背包旁,然后抿唇,沖著神谷直直地走過去。 心跳一瞬間混亂起來,猛地吞咽著口水,擺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神谷頭也不敢抬,用余光觀察著小野的動作,直到對方在與自己隔著一個座位的地方停下,坐好,把臺本攤開放在腿上。 才顫抖著牙關松了一口氣。 三天前,當神谷剛剛從竹內那里接到神戲的工作時,立刻心悶得難受,滿腦子都是各種關于兩個人在片場相遇時的猜測,猜測著小野的眼神,動作。 甚至猶豫著究竟應不應該在碰面之后和他打個招呼。 雖然DGS的錄制并沒有因為兩個人陷入僵化的關系而受到太大的影響,諏訪也相當給他們面子地,把臺本盡量詳細化,刪減了很多相當有趣的捏他,慣有的掉節(jié)cao環(huán)節(jié)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神谷現(xiàn)在都還記得,當諏訪把許久沒有過的,密密麻麻到不行的臺本遞給兩個人的時候,是帶著怎樣一種微妙到不行的眼神和表情。 諏訪把眼鏡摘下來,低頭擦拭著,不咸不淡地開口:“有趣的內容……還是等你們倆變得正常一點了再安插進來吧?!?/br> 神谷有些不自然地摸摸鼻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對面的小野。 好死不死正好對上目光,于是飛快低下頭來,輕咳了幾聲之后,努力裝作認真臺本的樣子,盡量無視著小野時不時掃到自己身上的視線。 自從上次收到了小野那條簡訊之后,兩個人又各自回歸到先前的態(tài)度中,持續(xù)著冷戰(zhàn)的進程,時間一不小心,已經(jīng)再次跨過了兩周的輪回。 十四天,最初的煎熬已經(jīng)在兩個多月的忙碌中磨平了棱角,神谷在下過秋雨的早晨迷迷糊糊的醒來,把貓咪抱到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感受著漸漸涼爽下來的氣溫,終于認真思考了起來,小野所說的暫時,到底有沒有時限。 如果有,那么結束的那一天究竟在哪里。 那個時候,自己還會不會迫切的需要著這份感情,還會不會如早些時候夢里見到的自己那樣,用丟臉的傻笑掩飾著狂喜的心情。 真的,還能重新回到過去嗎。 神谷皺著眉頭,一點一點捋順自己的思維。 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關系剛確定下來的那年,自己和小野短暫地冷戰(zhàn)過一周,之后,就再沒有過相似的情況了。 不要說冷戰(zhàn)了,這幾年里,兩個人就連真正意義上的爭吵,都沒有過一次。 每次不是自己逃避般的轉開話題,就是小野傻笑著糊弄過去。 根本沒有哪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把問題明明白白展露在兩個人面前,靜靜的等待著彼此的抉擇。 神谷突然苦惱地勾起嘴角。 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的冷處理,小野會不會已經(jīng)透徹地看清楚了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陰暗的,沒辦法忍受下去的缺點,然后開始帶著理智的眼光分析起兩個人根本從一開始就只能看到微弱光亮的未來。 最后,就像他說過的那樣。 丟掉自己給他的那些哀怒,不動聲色地離開。 重新變回那個只有喜樂的,真正的小野。 到那時,一直掙扎著走不出來的自己,又該怎么辦呢。 神谷翻看臺本的手微微握成拳,垂落在腿邊,即使間隔著一個位子,卻還是能憑借著長年相處的直覺,清晰的感覺到從小野身上傳來的氣息。 不管是呼吸的頻率,還是常用的香水的味道,全都熟悉得令人害怕。 越想無視,腦袋里就越混亂。 正準備不動聲色地站起來轉移陣地,還沒使出力氣來,神谷最最沒有料想到的情況就發(fā)生了。 一個明知道會出現(xiàn)在片場里的人,自己居然忘記將他思考進突發(fā)狀況里來。 神谷蒼白著臉,抬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入野掛著燦爛的笑沖自己小跑過來。 “啊浩史好久不見!”入野揮揮手,一屁股坐在自己和小野中間的位子上,“自從上次一起錄制了PV之后,就很少看見浩史了啊。” 神谷下意識地躲了下他攬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沒躲開,只好轉換了表情,鄙視道:“不是聽說你和那誰在談戀愛么?沒時間看見我也很正常啊?!?/br> 一不小心就開啟了大叔畫風。 神谷有些懊惱地挑眉,繞過入野的后腦勺,看向小野。 小野還是低著頭,自顧自地著臺本,偶爾張張嘴,默念幾句。 頓時失落地收回目光,轉頭拍了拍入野一頭卷毛的腦袋,笑道:“好啦,我開玩笑的……你快坐好?!?/br> 入野被最喜歡的前輩順了毛,笑得開心極了,松開手之后摸了摸外套的口袋,掏出一個漂亮的小鐵盒:“浩史要不要吃,這個喉糖很有用,味道也相當不錯?!?/br> 話說到一半,就已經(jīng)推開了滑蓋,叮叮當當沖著手心倒。 神谷看了看,反問:“喉糖?” “是啊……”手攤開,不多不少正好三顆,“浩史吃一顆試試看?!?/br> 神谷點點頭,拿起一顆放在嘴里,確實是很清淡的味道,甜甜的但卻不膩,薄荷的分量也相當適宜,不會太過刺激嗓子。 于是立刻開口:“把包裝盒給我看看……這個牌子我還沒買過呢……” 入野滿足地把鐵盒遞到神谷手里,轉身,對著小野笑道:“小野桑也吃一顆吧?!?/br> 小野愣了愣,伸手拿過喉糖,點頭:“啊……謝謝?!?/br> 最后一顆被入野用有點夸張的動作拍進了他自己嘴里,側過身子,相當癡漢地打量了神谷一會兒,認真道:“浩史的頭發(fā)……又剛染過嗎?” 神谷下意識捏了捏發(fā)尾:“是啊,上周去染的……怎么了,這個顏色不好看?” “雖然很想說染發(fā)太多對身體不太好……”入野有些苦惱地皺皺鼻子,“但是果然茶色或者亞麻色都好適合浩史啊……超可愛!” “誒?”神谷被夸得尷尬了下,苦笑著撇入野一眼,“快四十的大叔了還說什么可愛……” 入野湊過去摸摸神谷的頭發(fā),眨眨眼:“可是浩史就是很可愛啊,這個顏色把你襯得非常溫柔非?!?/br> “停停停,”神谷別扭地轉頭,舉了舉手中的臺本,“等下就要開始錄音了,先熟悉臺詞。” 入野馬上聽話的把塞在身后的臺本翻開,看了幾行之后突然抬頭,認真道:“對了……浩史你現(xiàn)在沒有女朋友吧……” 問完后馬上探過頭來看著自己。 神谷驚訝地回望。 “我們事務所有個挺有趣的女生讓我?guī)兔枂柡剖穪碇?,”入野不好意思地擠擠眼睛,“那個女生真的蠻可愛的,我感覺也是浩史你會喜歡的類型……要不要考慮一下?” 小野嘩的一下站起身來,僵直著背就往外走。 入野被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小野已經(jīng)走出了錄音室。 轉頭,想問問神谷到底怎么了,卻聽見細谷的聲音出現(xiàn)在門外。 “啊小野桑下午……” 問候生生中斷,細谷抓著背包走進來,疑惑地看向入野和神谷,小聲道:“小野桑這是怎么……” 入野老老實實搖頭,表示不知道。 心臟突突突跳得飛快,神谷有些顫抖地伸出手,把頁面上卷起的角慢慢撫平,咬牙,努力克制住面部的表情。 才勉強沒有失禮地笑出來。 從電車上下來后,神谷往家里打了個電話,讓貓咪的陪護先回家休息,然后兜兜轉轉,繞到了離家不遠的商業(yè)街里。 站在銷售各類銀制品的柜臺前,仔細挑選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想要的商品。 讓導購員幫忙選了兩只精美的盒子,把買好的東西分別放好。 走出商場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 神谷一邊朝著公寓走,一邊掏出手機,咬牙思考了半天,還是打開了簡訊面板。 正準備輸入內容,抬眼看了看收件人的名字,無語的退回到主屏幕,點開聯(lián)系人名單,翻出寫著“小野大輔”的那條,點擊。 進入編輯模式,把四個礙眼的漢字刪除,歪著頭想了想,改成了之前的“OnoD”。 正準備保存的時候,猛然回想起兩個多月前那條簡訊帶給自己的沖擊,又立馬刪除。 在各種稱呼中猶猶豫豫,越發(fā)后悔著自己之前為什么會一時想不開改掉小野的名字,還相當果斷地取消了收藏,糾結了一會兒,干脆把英文輸入法切換成大寫,只輸入了一個簡潔明了的“D”,總算心滿意足地點了保存。 小野提著兩罐啤酒和一些簡單的下酒菜,從便利店走出來。 站在夜晚的秋風里,緊了緊薄薄的外套,正要轉身往樓上走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把購物袋換到左手上,摸出手機解鎖的瞬間,就愣住了。 使勁眨了眨通紅的雙眼,垂下頭,快步走到電梯前。 直到打開家門,仰靠在沙發(fā)上時,才終于克制不住抬手,狠狠抹了把濕透的眼角。 從腦子一熱發(fā)出那條簡訊開始,整整三天,神谷都在后悔和期待中過得渾渾噩噩。 后悔著自己居然在沒能完全判斷出對方意圖的情況下率先妥協(xié),一旦再次遭到拒絕,恐怕就真的沒辦法脫身了。 但是卻又忍不住的期待,期待著那些沒有把握的轉機出現(xiàn)。 期待著,能和小野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哪怕是要分手,也一定要當面把話說清楚。 神谷深吸了一口氣,把桌面上的東西收拾好,DB祭的企劃書小心地折起來,放進背包里。 小野面無表情地抓過茶飲料,喝了一口,抬頭看了神谷一眼,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有些心虛地迎上小野的目光,還沒開口,對方就搶先擠出一個微笑:“走吧……是要去咖啡廳?” 神谷點點頭,把包帶背好,硬著頭皮站到了小野身邊。 今年的DGS,在內P的策劃下,變得格外忙碌。 武道館,香港,以及接下來在三鄉(xiāng)的,男性限定見面會。 不管是邁出的步伐還是涉獵的范圍,都變得越來越廣,這個被外界戲稱為“奇跡番組”的廣播節(jié)目,真的在不知不覺中被挖掘出了更多的潛力,有時候,就連神谷自己都會覺得,相當?shù)牟豢伤甲h。 自己和小野的知名度在不斷攀升,番組的隊伍也在逐漸壯大,愿意提供贊助的企業(yè)也從個位數(shù)變成還需要內P仔細甄選的程度,好像不管多么胡鬧的企劃,都能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轉化為絕對的可行。 而今天的碰頭會,也因為男性限定見面會這個特殊到不行的設定,變得至關重要起來。 可是神谷卻一直心不在焉。 耳邊恍恍惚惚全是內P有些激動地說著構想的聲音,卻完全沒辦法認真接收進心里。 好不容易灌進去了幾個零碎的字眼,又因為一不小心對上了小野的眼睛,而全部炸裂得無影無蹤。 這天到來之前,所有的糾結與掙扎,全都在一瞬間纏成了死結。 之前醞釀過無數(shù)遍的話,全都忘得一干二凈。 明明想好了,不管小野做出怎樣的選擇,自己都一定要微笑著接受。 至少到最后,也要留住作為前輩的尊嚴和驕傲。 可是再多的設想,再多的心理建樹,也不過只是虛無到可憐的自導自演,一旦真的坐在那個人的面前時,神谷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就連握住杯柄的手都在顫抖,全身的血液統(tǒng)統(tǒng)被凍結在后腦,胃部緊張得抽痛起來。 小野表情嚴肅地看著自己,雙手在桌上交握。 面前的咖啡一陣陣冒著熱氣,化開在兩人中間。 就像下了一場有溫度的雪。 神谷三十八歲的生日當晚,也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 裹著厚厚的睡袍走下床,輕手輕腳地拉開陽臺的門,微微仰起頭,滿世界都是白得發(fā)亮的雪花,被風帶動著身姿,洋洋灑灑落在能觸及到的每一個角落。 貓咪被自己的動作吵醒,跑過來蹭蹭神谷光溜溜的腳踝,身體在溫度的對比下突然感覺到了寒冷,神谷這才退回房間里,關好陽臺門,蹲下身抱起貓咪往臥室走。 小野似乎正在做夢,無意識地抱住枕頭蹭了蹭,手伸過來,放在還留有神谷余溫的那半邊床上,滿足地勾起嘴角。 抱著貓咪坐在床沿上,神谷小心翼翼抬起小野的手,收回去,然后脫掉睡袍搭在最上面,慢慢鉆進了被窩里。 躺下,轉身,面對著小野睡好。 小野的呼吸聲綿長而安靜,眉頭也不像自己那樣習慣性皺起,而是漂亮的舒展著。 神谷愣愣地看了看小野孩子一樣的睡顏,忍不住伸出手幫他把擋住眼睛的劉海撩開,長的睫毛在眼球的運動下微微顫動,一切都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神谷揉了揉發(fā)熱的眼眶,一時間有些克制不住地想哭。 猶豫了片刻,還是湊過去,把自己的嘴唇輕輕貼上小野的。 “謝謝你……愿意一直陪著我……” 反復呢喃在心底的話,終于在松開的剎那輕聲說出了口。 神谷有些緊張地仔細觀察著小野的表情,確定他沒有醒過來之后,才安心地扯好被角,閉上眼。 “謝謝你?!鄙窆确畔卤?,逼迫自己看向小野的眼睛,“這兩年半的時間里……愿意一直陪在我身邊……” 盡管已經(jīng)努力調整了聲線,出口的聲音,還是沙啞得有些難堪。 小野眉頭皺起,蒼白著一張臉。 雖然發(fā)自內心的害怕小野這樣嚴肅到冷漠的表情,但是該說的話依然還是要說。 于是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我是個一點都不稱職的前輩,麻煩,難搞,脾氣時好時壞?!?/br> “如果不是因為小野君你的包容和照顧……恐怕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廢柴大叔了吧。” 說完,不自覺地低下頭,自嘲地笑笑。 小野嘆了口氣,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這兩個多月以來,我想了很多……也明白自己畢竟不是十多歲的小孩子了,所以有一句話我必須要鄭重地說給你聽?!?/br> 神谷咬牙,垂下頭:“對不起。” 小野放下杯子,愣愣地望過來,眼神有些空洞。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鳖^越垂越低,心臟被緊緊揪住的感覺沖上腦門。 神谷閉上眼,掙扎著半天都不敢睜開。 小野輕聲問:“為什么要道歉?” 想了想,又補充道:“神谷桑你約我出來……到底想要說些什么?” 神谷抬頭,認真道:“我想先好好跟你道個歉?!?/br> 小野說:“可是為什么你要道歉?究竟有什么原因……非得……先道歉不可?” 最后幾個字已經(jīng)被重重的鼻音,壓得變了調。 神谷被他逼問得怔住,大腦一片空白。 “神谷桑是不是想要……徹底地說分手?”小野紅著眼睛,飛快別過頭去,“不然你為什么要急著道歉?” 神谷驚訝的看著他,嘴唇微張,卻吐不出半個音來。 小野捏了捏鼻尖,顫抖道:“如果神谷桑執(zhí)意要分手……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和我斷絕朋友的關系……” “我知道神谷桑現(xiàn)在很討厭我,但是可不可以給我時間,讓我再把你追回來……” 就像個傻瓜一樣絮絮叨叨著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東西。 神谷眼角一抽,彎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打斷了他的話。 抓過背包,拉開,抽出兩張餐巾紙,遞到小野面前:“擦擦臉?!?/br> 小野接過去,抹了抹:“……謝謝?!?/br> 剛說完眼淚又不小心冒了出來,干脆偏過頭去擦。 簡直就像是被自己搶了玩具的小孩子。 委屈得不像話。 “所以說前輩就是前輩,”神谷無奈地勾起嘴角,輕聲道,“我要收回我之前的自我反省?!?/br> 小野捏著皺成一團的紙巾,乖乖坐好。 神谷說:“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和你分手的?” “誒?!”小野眼睛猛地睜大,“可是神谷桑不是在道歉……” 就像在瞬間確認了對方真實的心意那般,迅速安下心來,神谷眨了眨發(fā)熱的雙眼,微笑道:“我道歉是因為我之前做過的錯事,還有啊……你居然讓前輩我來緩和氣氛,也太過分了?!?/br> “如果我不主動站出來……小野君你究竟打算拖到什么時候去?” 推著滿滿一購物車的東西出來,神谷站在收銀臺前結了賬,看著服務員一件一件清點著,裝了整整兩大袋,轉身,對小野偏偏頭:“喏,一人提一袋。” 小野愣愣地點頭,馬上上前,把最重的那袋搶過去。 神谷挑眉,提過購物袋就往停車位走。 小野迅速跟上去,走在后面也不是,前面也不是,糾結了半天,還是并肩走在了神谷身旁。 噗的一下笑出聲來,神谷無奈地掃了他一眼,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 把后車廂的門拉開,和小野一起把兩袋東西塞到座位上,然后活動著肩膀,鉆進了駕駛座,拉過安全帶系好。 余光看見小野在旁邊坐好,系上了安全帶。 低頭,發(fā)動汽車,用最快的速度往家里駛去。 “這兩個月里,我不但想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神谷苦笑著低頭,“但是大叔我是真的……沒想過要和你分手的啊。” “每天都在想該怎么辦才好……每時每刻都……就連睡著了都……” 小野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對不起?!?/br> “畢竟我真的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叔,著名聲優(yōu)神谷浩史又有什么用,我只能以本來的我與你相處。”抱住咖啡喝一口,吸了吸鼻子繼續(xù)道,“小野君你比我年輕比我優(yōu)秀,以前……也是喜歡女生的,你讓我怎么能在兩年之內就推翻我堅信了那么多年的設定……馬上就自信起來呢?” 小野眼睛垂下:“對不起?!?/br> 神谷搖搖頭,嘆氣:“我也很想在公開的場合里,能和你像普通情侶一樣自然的互動,自然地分享著親密感……但是我們的身份,性別,背負的東西,公眾和業(yè)界的監(jiān)視……我怎么能拋下這些不管,又怎么能拉著你一起往下跳?” 小野頭越埋越低:“對不起?!?/br> “父母的事……我的家庭真的和小野君你的不太一樣,各種情況都……但是我一直都有在思考解決的方法。武道館的事情,我真的沒有瞞著他們,只是他們自己沒有時間過來,也反復跟我道過歉?!鄙窆韧嶂^看向小野,聲音放輕,“不過一直沒跟他們承認我在談戀愛這件事……真的是我的問題,抱歉?!?/br> 小野睜大眼睛,搖頭:“對不起……” 神谷忍不住笑出聲來,雙眼通紅:“為什么要一直說對不起啊……雖然這件事不完全是大叔我的錯,可是,也不完全是你的錯啊?!?/br> 神谷把車停好在車庫里,抬手打開車內的照明,解開安全帶,搓了搓手。 身旁的人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安靜得可怕。 愣了下,側身從后排的購物袋里拿出兩瓶綠茶,把其中一瓶遞給小野:“你就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么?” 小野接過去,放在身旁,重重的點頭。 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其實從發(fā)出那條簡訊開始,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為什么我會這么輕易地放棄一個那么好的人??墒恰臀艺f分手,我……” 神谷瞟了個白眼,無語道:“你是不是忘了那個人還有傲嬌的設定了?” 小野馬上低頭:“對不起?!?/br> “好了不要道歉了……傻乎乎的。”神谷彎起嘴角著擰開綠茶,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擦擦嘴角,“我還存著你兩年前發(fā)給我的簡訊沒刪呢,用iphone真是方便?!?/br> 小野愣住。 “想想你那時候說了些什么來著……說你比我自己都還要了解我,”神谷似笑非笑地看了小野一眼,咬牙,抬手揉亂了他的頭發(fā),“結果你也只是說說而已啊……” 小野揩了揩眼角,捉住神谷的手,十指緊扣。 神谷抬眼:“行了,我都說完了……你接著反省吧?!?/br> 也不收回自己的手,就任由小野握著,放在胸前。 小野吻住神谷的指尖,輕聲道:“但是我還是要說對不起,明明錯得更離譜的人是我,結果居然讓神谷桑先道了歉,我真的太沒用了?!?/br> 神谷嗯嗯嗯的應著聲。 “這兩個月里,我每天都越來越害怕,總覺得神谷桑是真的要離開我了……幾乎隨時都想著要主動和好??墒?,憋不住了居然冒出那樣的話?!?/br> 神谷想了想,反問:“那個喜樂哀怒?” “是……”小野側過身看著神谷,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癟癟嘴,“神谷桑當時肯定更生氣了吧?!?/br> 神谷搖搖頭,又點點頭,鼻尖有些酸。 “沒有理解到神谷桑的心情,除了一直逼迫神谷桑做出決定之外……我真的……沒有給過神谷桑任何安全感。神戲的現(xiàn)場,聽到入野君的話之后我……”小野身子探過來,苦笑,“神谷桑,可以讓我抱抱你嗎?” 請求的話語在壓抑下逐漸轉變?yōu)榘蟮囊粽{。 神谷點頭,在小野伸出手臂之前,先一步摟住了小野的的背。 手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摸了摸,眼前的世界被水汽暈染得斑斑駁駁。 已經(jīng)三十五歲的小野,就像一個大孩子一樣埋在三十八歲的自己懷里。 真是……太難看了。 神谷這么想著,終于憋不住大笑出聲。 小野溫柔地環(huán)住自己的腰,帶著哭腔開口:“不過就算神谷桑真的要放棄我……那我也一定要把神谷桑追回來……” 神谷笑得喘不過氣,眼淚流得滿臉都是,抬起手擦了擦:“……那我要等到什么時候啊喂……” 小野皺眉,松開手臂,湊過去抵住神谷的額頭,看著他的眼睛,柔聲道:“所以我最失敗的一點,就是讓神谷桑先主動了?!?/br> “真的……對不起……” 神谷搖搖頭,眼淚怎么擦也擦不干凈,索性扯過小野的衣服蹭了蹭,皺眉思考了片刻后睜大眼睛:“啊……對了,等下到我家后,我有東西要送給你?!?/br> “誒,什么東西?”小野疑惑地望過來。 “等下你就知道了,”神谷歪過頭,凝視了小野幾秒,抬手關掉了照明,“小野君……我想跟你說最后一句話?!?/br> 小野微微怔了下,點頭,幫他把打濕的頭發(fā)撥開。 “也是唯一的一句……我真的只會說這一遍的……神谷笑著閉上眼,吻住小野的嘴,輾轉之后緩緩分開。 然后湊到小野耳邊,輕聲開口。 放在腰間的手猛地收緊,小野顫抖著睜開眼,看向神谷。 頓時有些尷尬地別開視線,伸手捂住小野的眼睛,別扭道:“不要一直盯著……” 話還沒說完就被小野咬住了嘴唇。 強硬得就像個無賴一樣。 神谷有些苦惱地瞇起眼,本能的就想掙開。 僵持了片刻,還是放下了捂住他雙眼的手,對著脖子,環(huán)了上去。 深色的車窗因為溫差,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就像夜里突如其來的大雪,在屋外紛紛揚揚。 落得滿地都是。 神谷坐在床邊,把昨晚就找好的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站起來拉褲子的時候,小野頭發(fā)微濕著跑進了臥室。 上下打量了下他收拾得整齊干凈的儀容,視線在滴著水的發(fā)梢停頓了下,幾大步走到門后,把厚厚的備用浴巾扯下來,丟到小野手上:“先把水擦干?!?/br> 小野道著謝接好,一邊擦頭發(fā)一邊笑著開口:“神谷桑今天也要去參加排練的吧?” “嗯……不過我們時間不一樣,”神谷站在落地鏡前,把領口的扣子扣好,扯了扯衣擺,“我得先去收錄一個游戲……” 小野有些失落地抿抿唇:“……這樣啊……” 神谷把臉湊到鏡子前,皺著眉頭仔細端詳了半天,無奈地嘆了口氣:“大叔我還真是沒救了……本來皮膚就爛得要死……現(xiàn)在皺紋還越來越多……” 話說到一半,透過鏡子看到小野愣愣的站著,一動不動,疑惑地轉頭:“你快把頭發(fā)弄好……等下還要不要我送了?” 小野馬上反應過來,眼睛睜大,反問道:“神谷桑不是還有別的工作么……” “你都在FCM上說了那種話了……”神谷轉過身,伸手幫小野把亂發(fā)一點一點打理好,挑了挑眉,“前輩如果不把這種設定貫徹到底……也太不稱職了吧……” 話音剛落,對上小野蘊滿了笑意的雙眼,瞬間紅著臉著別開目光,清了清嗓子:“好了……我先去客廳等你?!?/br> 小野噗地笑出聲來,點頭。 灰色小貓在床上打了個滾,翻著肚皮舔舔前爪。 神谷看了看小野笑得不停抖動的肩膀,一張老臉終于徹底掛不住,轉身,快步鉆出了臥室。 DB祭在兩個主持人略有些緊張的互動,和一眾男人們配合的狼嚎下,好歹算是比較完滿的落下了帷幕。之后的日常工作里,神谷和小野又回到了之前那種交集甚少的狀態(tài),除了兩周一次的DGS依然安定著雷打不動,其他的活動或者新番錄制,都以看起來有些刻意的方式剛好錯開。 神谷甚至短暫的懷疑過,是不是他和小野的關系在外界暴露了,竹內和石渡迫于高層的壓力,有意對照著他倆的日程安排完全不同的工作路線。 他也有好幾次想要親口問問竹內,可是轉念一想,總覺得自己的經(jīng)紀人對于這件事已經(jīng)相當寬容,就算有意幫著他和小野避嫌,也總是為了他好。于是話到了嘴邊,到底還是吞了回去。 時間不知不覺又走到了年末,不管是新番的收錄還是各種event,舞臺活動,總之神谷和小野兩個人的私人生活被工作最大程度地壓榨到了極限。 大多數(shù)時候,兩個人都會在忙碌了一整天后各回各家,匆匆忙忙洗漱,然后一頭扎進被子里躺尸,至于能夠騰出絕對的空余,來好好相處的日子…… 神谷嘆著氣,把頭輕輕靠在電車的欄桿上,隨著行駛的頻率,微微晃動著。 那樣的日子,從DB祭結束之后,就幾乎再也沒有過了。 先不說自己每天在各個片場趕來趕去,忙得暈頭轉向。 一直都保持著相當驚人的動畫游戲出演數(shù)量的小野,更是在一個月之內飛快的掉著脂肪,神谷在工作場合見到他,都忍不住心疼地皺起眉頭。 一點之前圓乎乎的影子都看不見,再這樣瘦下去,恐怕就真的只剩個條了。 尤其是小野在年末,還有偶像活動要忙。 作為每一年的定番,Orepara的活動一直被小野放在相當看重的位置上。 而今年,小野不但盡量出席了每一次碰頭會,就連不算太重要的小排練,都幾乎次次去參加。 外人也許會覺得小野太過拼命,就連中村都看不過他竟然沒時間陪神谷好好吃一頓飯。 把拌飯呼嚕呼嚕扒干凈,中村抓過紙巾,擦擦嘴,不滿地抱怨道:“小野桑都在想什么啊,有的東西明明可以推脫掉的啊?!?/br> 神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道:“今年真的不一樣……有特殊原因的……” “什么特殊原因?什么特殊原因能把你徹底放置掉?”中村沒好氣地瞥了神谷一眼,把紙揉成團,“他原來是那種追到手就不在乎了的類型么?” 神谷愣了下,抬眼:“什么啊……” 把紙團在手里捏了捏,放回桌面上,中村不輕不重地嘖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看神谷。 “今年巖田桑要畢業(yè),小野君這個人你也知道的……”神谷把浮到表面的茶葉渣吹開,繼續(xù)道,“做事認真又相當感性,對朋友什么的特別……” 中村有些不屑地打斷:“神谷桑你也太寵他了吧,我們都是男人,也知道男人的心理?!?/br> “你老這么慣著他……遲早會把他慣到天上去的?!?/br> 一本正經(jīng)地下達著結論。 神谷無語地瞪了瞪中村,轉身,托著腮玩桌上的手機。 雖然知道是工作。 雖然自己也有相似的偶像活動要應付。 雖然真的很了解小野的心理。 神谷隨著到站提示的語音走下電車,掏出手機翻看了下,剛一解鎖,映入眼簾的還是小野一個小時之前發(fā)來的簡訊。 內容不算敷衍,看得出來一定是他在難得的休息時間里,認真寫給自己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神谷就是沒來由的感覺到失落。 本著作為前輩應該有的善解人意和絕對體諒的設定,神谷有些消極的把手機塞回背包里,跟著出站的人群一起,腳步匆忙的往外走去。 在小區(qū)外的便利店買好加熱的便當,一路暈乎乎的進了家門,把鞋子甩掉,便當放在矮桌上,一屁股靠著沙發(fā)坐在鋪了絨毯的地上,仰頭,全身上下都酸痛得厲害。 神谷一直覺得自己的聲線適合且經(jīng)常出演的角色,基本都有一個非常讓他難堪的屬性,那就是,不出意外都是話嘮。 不管是溫柔型的話嘮,雞湯型的話嘮,中二型的話嘮,還是單純就是個話嘮……總之每次走進一個動畫的片場里,神谷幾乎都是最后一個完成工作的人。 巨大的臺詞量和相當難把握的氣息和節(jié)奏,再加上自己根本克制不了的強迫癥,往往一集二十幾分鐘的動畫,神谷差不多都是呆足了五個小時的那種人。 除了確確實實需要趕時間,不然都會不斷要求著音響監(jiān)督重錄,把一句臺詞斟酌到自己滿意為止。 所以自己從來都不排斥業(yè)內給自己套上勞模的稱號,畢竟勞損得不敢戴任何配飾,不敢背包,有時候甚至痛得抬不起來的左邊肩膀,偶爾也需要一些別人的贊許來緩解難熬的感覺。 活動了一下脖子和手臂,把偷偷潛到矮桌附近偷聞飯香的貓咪抱到沙發(fā)上,盤起腿,把還溫熱的盒子打開,一口一口消滅著里面的飯菜。 沒有人陪同著一邊聊天一邊吃飯,確實顯得有些寂寞,但是空空如也的胃袋卻正好騰出心思來專心致志消化著食物。神谷難得的食欲大好,很快就吃得干干凈凈,把筷子和使用過的餐巾紙裝進便當盒里,連帶著塑料袋一起,放進可回收的垃圾桶內。 吃完飯之后,墻上的鐘已經(jīng)走到了九點半。 揉了揉干澀的雙眼,坐到沙發(fā)上和最近開始變得越來越不愛動彈的貓咪玩了一會兒。 等著飽腹感慢慢消失掉,神谷站起身,去臥室拿出睡衣和替換的內褲,鉆進了浴室里。 打開熱水,看著白色的霧氣逐漸彌漫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里。 神谷抬頭,開始努力回想,自己上一次和小野獨處,到底已經(jīng)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被身上的人溫柔地壓倒在絨毯上,神谷瞇起眼,仰頭,感受著小野的氣息落在自己的臉上,然后慢慢含住微張的嘴唇吸吮。 順勢抬起手攬住小野瘦了不少的肩膀,一面迎合著灼熱起來的吻,一面悄悄地把手滑進打底衫里,摸到小野的脊椎骨,靈巧地一節(jié)一節(jié)往上跳,最后在光裸的蝴蝶骨上停下。 小野輕輕嘆息出聲,轉頭,舔舐著神谷的耳廓,另一只手順著腰線撫摸,把衣擺也連帶著卷了起來。 衣服被撩到了胸膛上,乳首被小野用舌尖不厭其煩地折磨著,神谷紅著臉咬緊牙關,身體的神經(jīng)在一瞬間沸騰起來,眼看就要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 小野的手機突然響了。 熟悉的鈴聲響起,神谷頓時清醒了大半,睜大眼朝矮桌望了過去。 推了推小野的肩膀,示意他先起來接電話,沒想到伏在身上的人就像是賭氣一般,出奇的頑固,絲毫不理會把桌面震動得滋滋作響的來電,繼續(xù)著自己的動作。 快感和提心吊膽的緊張感交織在一起,完全沒辦法讓人好好地進入狀態(tài)。 不知道過了多久,煩躁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神谷松了一口氣,閉眼,安下心來享受小野殷勤的服務。 可是安靜的時間還不超過一分鐘,來電人又不依不饒的打擾著他們難得的溫存。 神谷終于忍無可忍地推開了小野,撐著手臂坐起來:“快去接?!?/br> 被推開的人有些無奈地皺眉,側過身子把手機抓過來,掃了一眼來電人的名字,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按下接聽鍵,小野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冷靜道:“是小石渡嗎?怎么了?” 神谷愣愣地看向他。 石渡的聲音有些急,音量也不由自主的變大了不少,就算沒有湊到聽筒前,也能比較清晰的聽見她的話。 石渡說:“這邊有個雜志臨時增改了版面,你趕快過來救個場,你先到老鼠社一樓跟我碰面,我?guī)氵^去?!?/br> 小野呆呆地握著電話,還沒來得及回話,那邊一向行事風風火火的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掐斷了通話。 一臉欲哭無淚地轉過來,看著神谷癟癟嘴:“神谷?!?/br> 神谷不動聲色地把衣服拉下來,理了理蹭亂的頭發(fā),站起來,拍拍小野的背:“走吧……我送你?!?/br> “神谷?!毙∫暗谋砬殡y看得就快要哭出來,“真的對不起?!?/br> 神谷有些好笑地看他一眼,把搭在沙發(fā)上的外套抓起來,丟在他身上,正色道:“快走吧,看起來催得挺急的?!?/br> 小野這才老老實實地點頭,爬起來穿外套。 這是神谷和小野,在DB祭之后不久的一次短暫的相處,而這個時間距離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兩周的時間。 神谷重新在花灑下站好,閉上眼,讓有些發(fā)燙的熱水順著頭頂流遍全身。手抬起,一點一點揉搓著頭發(fā),讓水把泡沫全部沖洗干凈之后,甩了甩頭,正要扯過置物架上的浴巾擦拭時,突然嘆著氣退了回來。 全身的欲望在熱水的沖刷下頓時蘇醒過來,神谷苦笑著咬牙,當伸手握住guntang得不行的下身時,終于忍不住仰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站立著的姿勢畢竟有些勉強,神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手上的動作逐漸加快,背一點一點弓起,大腿的肌rou繃緊,微微踮起腳,還是克制不住地往后倒去,倚靠在冰涼的瓷磚上發(fā)著力。 身體的感覺被一分為二,背后是濕冷的墻壁,熱水在鼻尖匯成幾股流下,從胸膛滑落到腹股溝,下身的快感騰騰騰往上竄,酸軟得就快直不起身來。 腳趾的關節(jié)縮緊,死死地抓著光滑的地面。 喘息聲炸開在熱氣中,整個人都悶得快要窒息。 最后,當神谷把濕漉漉的手移開,轉身仔仔細細清洗的時候,還是有些委屈地眨了眨飛紅的雙眼,低頭,冷靜地處理掉消極的情緒。 神谷一邊擦拭著腦袋上的水,一邊拉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 熱氣成團涌出,當踏入溫度低上許多的房間時,剛剛變得暖和起來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還好才解決過需求的大腦有些暈暈乎乎的,以至于神谷擦著頭發(fā)抬起頭時,看到愣愣站在玄關處的小野,沒有被嚇得大叫一聲,或者拽起拖鞋就扔過去。 他只是傻傻地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喲……你來了啊?!?/br> 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像極了整天無所事事,游蕩在街頭的高中生混混。 小野卻更愣了,一動不動地看著神谷,臉微微有些紅。 神谷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猛地驚覺過來,飛快把隨意披在身上,此時大大敞開著,就快從肩膀上掉下去的浴袍拽緊,尷尬地別過頭去。 沐浴過的肌膚,熱得泛起好看的紅暈,毛孔都拼命舒展著,所有的感官正處于最為敏感的狀態(tài)。再加上自己早已習慣了小野的愛撫,所以,當整個人都被壓在沙發(fā)上時,當浴袍被有些粗魯?shù)爻堕_時,當小野還沒洗過澡就開工時…… 神谷也只是輕輕掙脫了幾下,便順從的任人宰割。 恍恍惚惚地閉上眼,不知道為什么,滿腦子都是中村幾天前說過的那句話。 他說:“神谷桑你真不能再繼續(xù)這么寵小野了……不然吃虧的絕對是你……” 真的……絕對會是你。 神谷瞬間睜大雙眼。 動作迅速的一把推開身上的人。 小野喘著粗氣抬頭,不解地看向自己:“神谷?!趺戳耍俊?/br> 話一出口還可愛地眨眨眼睛。 神谷的心頓時又軟了。 無奈地嘆氣,輕聲道:“你好歹也先去洗個澡,我等你?!?/br> 最后幾個字一不小心差點結巴,看見小野依然一動不動地伏在自己身上,總算是冒了火,一秒轉換成老流氓模式:“喂你到底去不去?!還想不想做了?” 小野飛快地應聲,爬起來就往浴室跑。 神谷勾了勾嘴角,坐起來,心情大好的把浴袍穿好,起身往臥室走去。 黑籃的event結束后,神谷在后臺和共演聲優(yōu)們簡單的合了影,就轉身快步走進休息室里做著快速的卸妝,以及整理著自己的背包。 諏訪部玩著手機走進來,看到他忙忙碌碌一刻不停,隨口問道:“這是要趕時間?” 神谷愣了下,回頭,笑著回應:“啊,下午還有個event要趕。” “是嗎……”諏訪部點點頭,想了想突然道,“對了,我們也好久沒有聚過了吧……嗯,真的有好久了?!?/br> 神谷把背包甩到肩上,對著梳妝鏡理了理頭發(fā),聽到諏訪部的話,動作立刻停了下來,看過去:“這么說的話,確實啊……” 諏訪部把手機塞進口袋里,扯了扯嘴角:“沒辦法啊,一到年關每個人都忙的要死,自己有時間的時候別人不一定有,別人有的時候自己又……” 神谷把衣領翻好,感嘆道:“是啊?!?/br> “誒,那你今天晚上應該沒有安排了吧……”諏訪部眼睛睜得圓圓的,笑道,“一般上午下午都有event,晚上怎么都有空了……要不要小小的聚一下?” 神谷被突如其來的邀約打得有些短路,還好心里的弦一直都繃得死死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皺眉,有些抱歉地開口:“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我已經(jīng)有別的安排了?!?/br> 被拒絕的感覺雖然不太好受,但是諏訪部也并不是個愛挖別人私事的人,擺擺手祝神谷玩得愉快,轉身就要往外走。 偏偏小野賢章剛好走到了門口,也剛好聽到了兩個人的后半段對話,下意識地就問了句:“神谷桑今晚是要去赴約么?” 神谷笑著回應:“嗯……算是吧。” “是要去兩國看鈴村桑的表演嗎?”小野賢章滿臉都寫著天然,“真好啊……” 諏訪部看了神谷幾眼,沒想到神谷很爽快的就承認了:“是呢,去看健一君,還有……其他人……” 其他人? 諏訪部嘴唇微張,看著神谷同兩人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后,背著包包快步走了出去。 才終于恍然大悟地哼了幾聲,彎起眼睛,笑得無比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