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計劃
阿奇伯德·韋萊次在謀劃著,他想殺了自己的愛人,王赫。當年年輕時行商去東方跑船,遇到了俊朗迷人的富家子弟王赫,被那黑寶石般的眼睛所迷住,對他一見鐘情,經(jīng)過一年不懈的求慕成功訂下了婚約?;楹髢扇讼嗑慈缳e,恩愛有加,是親朋好友所欣羨的一對。 不過,那恩愛的經(jīng)歷也只能算是過去了。阿奇伯德已經(jīng)疲憊,結婚八年,他和愛人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次的磨合。不,這并不代表不愛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王赫只是自己年輕時對皮相錯誤的沖動選擇,雖然依舊喜歡,但是這種喜歡不適合一起過日子。 阿奇伯德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白皙通透,即使三十多歲了依舊艷麗迷人,這不是他自戀,知曉他的男女們對他的迷戀經(jīng)過這么多年有增無減,有錢又漂亮的男爵誰不喜歡呢。 他也曾為兩個人的感情努力過,但毫無作用。愛人那異國風情的吸引隨著時間的洗禮暴露了太多的瑕疵,除了皮囊,文化與溝通上的差異讓他越來越疲憊??墒前⑵娌虏⒉幌牒屯鹾针x婚,這會毀了在親朋好友面前的完美形象,毀了他和愛人的聲譽。 也不能把離婚的錯讓王赫背,他還沒有無恥到這種地步。愛人那么英俊、那么愛戀自己,拋下故鄉(xiāng)、背離親人跟隨自己來到了陌生的土地,想到這里,阿奇伯德感動著,因為他又想起那時他倆初遇前,王赫貌似還有位美洲的未婚夫,那是家族為了擴展產(chǎn)業(yè)而聯(lián)姻的,叫什么爾瓦拉丁——隨意了,具體記不起來了,重點是王赫為了自己,拋棄了這些。所以離婚的話對他打擊太大了,在他的眼里,我豈不是位禽獸了,不能在王赫的心目中后悔選擇了自己。 兩人結婚后,他讓愛人辭去了工作,專心待在家里享受,所以現(xiàn)在的王赫出去后就會像不懂實事的廢物無法生存。不,這不行,這對王赫太殘忍了。 最好有一場完美的謀殺,能讓愛人死于意外,這樣讓他的生命即使在終止時也是美好的,而不是流露街頭一無所有而死在下水道的悲慘記憶里。 其實這次讓阿奇伯德下定決心殺掉愛人還有一個原因,三年前他秘密包養(yǎng)的一位情人,那是出差時的佳遇。邁爾斯,漂亮的臉蛋和金色的卷發(fā)如陽光般耀眼,兩人如熾火般相愛相吸,文化的相似,也讓他們有著數(shù)不盡的交流。每次借著工作出海的理由,就是為了和邁爾斯在一起,兩人在一起的時光讓自己仿佛又年輕了,充滿了光明與活力。 阿奇伯德無不惋惜著,如果年輕時沒有那么沖動,或許現(xiàn)在就不會有這個麻煩存在。 “親愛的,你怎么還沒弄好?” 一雙結實的手臂環(huán)住了自己,阿奇伯德微笑著轉過身,捏了捏王赫的臉,道:“我還沒洗漱好呢,你就這么迫不及待了?” “好久沒見到你了,你這次出差時間真長。” “現(xiàn)在產(chǎn)業(yè)越做越大,我自己不親自去談、去查看,還是很不放心的。”阿奇伯德說著打橫抱起王赫,“你去健身了?感覺胸肌又變大了?!?/br> “嘿嘿~說不定等會你揉起來更爽。”王赫勾住阿奇伯德的頸項熱情地吻著他的臉頰。 不得不說,王赫在這方便還是很吸引人的,硬朗性感,在性事上毫不矯揉造作,這很合他的口味。 可激情時,王赫yin亂的喘息和堅實渾圓的肥臀并沒有讓他入戲,阿奇伯德心里想的卻是邁爾斯,他閉著眼睛,想象自己的陽具插的是邁爾斯,腦補著情人誘人的模樣。 邁爾斯… 邁爾斯… 哎,我可憐的王赫,一定要將你安置好,對你、對我都是一種解脫。 不是自夸,阿奇伯德雇傭殺手的能力還是很有效率的,黑暗腐爛的世界里,大部分警察通常都是收收錢就隨便結案,所以不少富貴權勢都會選擇用‘私了’來解決。 阿奇伯德和殺手約好了見面的地點,見到殺手的相貌,他有些吃驚,眼前的殺手更像是一名屠夫,又高又胖,整個人看起來像座山。 但看起來卻很精神,不像是翻幾個跟頭就會喘氣的那類,因為眼睛透露的戾氣太重,盯上幾秒就會忍不住戰(zhàn)栗。 阿奇伯德故作冷靜地告訴對方自己的來歷,殺手坐在皮椅上面無表情。 “這種小單子,你自己給他吃點安眠藥不就行了。”聽說只殺一個人,殺手眼皮都不抬,甚至有拒絕的意思。 “不不不,這個人…是我的愛人,所以我想要這場謀殺只是意外?!?/br> “哦?”殺手終于抬頭望向他,“你想怎么意外?” 阿奇伯德搓了搓手,道:“我?guī)闳ノ壹依?,你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制造事故,設計好后,我會開個舞會,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別人就知道我愛人是死于意外,而我就不會有任何嫌疑了?!彼踔猎O想著舞會邀請邁爾斯,到時一起見證王赫的死亡,這對邁爾斯也是安慰和最好的求愛禮物。 “錢不是問題!”阿奇伯德趕緊補了一句。 殺手雙手交叉的放在腿上,沉思了一會,問道:“你打算何時開始?” “現(xiàn)在。”不能再等了。 “這么急?” “我愿意加錢?!?/br> 殺手沒再遲慮,熟稔地換了套裝修工服裝。阿奇伯德領著他回到自己的城堡,一路上囑咐殺手,見到王赫不要露出馬腳,要保持自然,殺手略顯不耐的應著。 “親愛的,他是誰?”王赫看到殺手,面色一僵。 “你好,我是男爵請來的修理工。你可以叫我格林?!睔⑹钟押玫貜澭炊Y。 “你哪里請來這么可怕的人?”王赫小聲地在阿奇伯德耳邊嘀咕,“像沾滿血腥味的殺豬匠?!?/br> 哈哈!真是貼切的形容。阿奇伯德安撫著愛人,告訴他不要以貌取人,王赫哼了一聲,別扭地回屋去了。 阿奇伯德裝模作樣地帶著殺手瀏覽城堡,不時地低聲詢問。觀察了一番,殺手告訴阿奇伯德,大廳的三盞水晶吊燈可以制造出意外,等開舞會前,他會在中間的吊燈做手腳,到時只要想辦法讓王赫在那里徘徊就行了。 得到了保證,阿奇伯德喜不勝收,整個人熱血沸騰。他敬畏地送走殺手后,就開始策劃著開舞會的事。事情即將解決,他高興地抱著王赫親了又親。 “你怎么突然這么高興?”王赫被他吻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有單大生意要做成了,我當然高興!我要開個舞會慶祝下。” 連夜,阿奇伯德擬定著邀請人名單。想到這次事,阿奇伯德連最煩的幾個死對頭也邀請了,可見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愉悅。 當然,阿奇伯德也沒忘記邁爾斯,他把殺掉王赫的計劃告訴了對方,邁爾斯羞澀而感動的答應了邀請。 一切都很順利,所有都安排妥當。舞會上,阿奇伯德故意讓王赫招待中間吊燈下的客人,為了讓意外看起來更真實,或許犧牲幾位客人會更完美。而他,游走在周圍的客人中,甚至和邁爾斯不時的在無人角落里情意綿綿。 可是,時間越來越晚,阿奇伯德的心開始懸起來。舞會漸漸散場,人都已經(jīng)走了大半,而那動過手腳的吊燈卻一直沒有反應,阿奇伯德很焦慮,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殺手失誤了? 不行,我要去找他談談。 阿奇伯德找了個借口囑咐王赫照看剩下的客人,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邁爾斯跟在后面拉住了他,不滿道:“你不是說王赫會死嗎!你在欺騙我?” “親愛的,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你要相信我,我現(xiàn)在就找那個人解決這件事。” “我要和你一起去,哼!看你是不是在騙我?!边~爾斯挽住阿奇伯德的胳膊,兩人依偎著走在昏暗的道路上。這時,身后想起馬蹄聲,阿奇伯德驚恐地轉過身,馬車上坐著正準備離去的死對頭艾博爾子爵夫婦。 “天?。“⑵娌?,沒想到你……”看著阿奇伯德和邁爾斯親昵的姿勢,艾博爾夫婦仿佛挖到了大新聞,沒想到一向潔身自好的韋萊次男爵會玩外遇! “不、不是…你們——”該死!今晚就不該為了要面子請這些八卦的賤人!沒想到走小路也會被撞見! “太神奇了!我們趕緊回去告訴大伙~嘻嘻…感覺王赫還蒙在鼓里吧~”艾博爾夫人用扇子遮著嘴哈哈地笑著,旁邊的丈夫也意味不明地朝阿奇伯德?lián)]了下手,就調轉馬車往阿奇伯德的城堡駛去。 “不!你們等等我!聽我解釋!”阿奇伯德本想拽住他們,但邁爾斯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不肯松手。 “讓他們去說吧!你就乘此和王赫分手?!边~爾斯紅著眼睛控訴道。 “這樣對我的名譽會有損的!寶貝你再忍忍!我先去拖住他倆。”阿奇伯德硬扯開邁爾斯往城堡追去。 然而還是來晚了一步,艾博爾夫婦已經(jīng)拉著王赫及剩余的客人在大廳里,神色幸災樂禍的比劃著。 “你瞧!那個小美人還跟過來了呢?!卑柗蛉诵χ姆较蛑噶酥浮?/br> 阿奇伯德回頭一看,邁爾斯果然紅著眼跟在后面,委屈巴巴地看著阿奇伯德。站在客人那邊的王赫一臉震驚,嘴巴哆嗦著,什么也沒說。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阿奇伯德偷瞟了一眼對面人頭上的吊燈,依舊紋絲不動。這都是那個該死的吊燈沒有按照計劃掉下來! “啊——” “小心!” 不知誰喊的,阿奇伯德和邁爾斯還沒來得及消化他們的驚慌反應,砰的一聲——兩人頭頂上的吊燈重重地砸在身上…… “啊啊啊?。 笨腿藗儽粐姙R出的血跡被嚇得不知所措。王赫臉色煞白,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幾名膽大的趕緊叫來了警方和醫(yī)生,把人疏散、抬走了兩具尸體。警察勘察了現(xiàn)場,并告知所有人吊燈的螺絲生銹松動了,所以才釀造了這起悲劇。 瞥了一眼還沒緩過來的王赫,他被一位肥壯的男人攙扶著,剛才好像沒見過這個人,里奇警長走上前詢問道:“夫人請節(jié)哀順變,這位是?” “你好,我是王赫的朋友?!狈蕢训哪腥颂统雒f給警長。 “瓦爾拉丁·格林?哦、哦!天??!難道是報紙上經(jīng)常報道的圣盧西亞大慈善家瓦爾拉丁?”警長一臉崇拜。 “是的?!?/br> “沒想到能見到真人,真是太榮幸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瓦爾拉丁輕描淡寫之間把激動的里奇警長送走了。入冬的夜晚,寂靜而陰冷,王赫和瓦爾拉丁在黑暗中詭異地相視一笑,瓦爾拉丁把王赫攬入懷中,肆意地撫摸、親吻著,兩人纏綿的身影久久沒有分開。 很多年之后,艾博爾夫婦都記得去世的阿奇伯德男爵在公眾場下帶著小情人風流敗壞名聲,可憐那王赫怕睹物思人就賣掉了男爵的家產(chǎn),將一大半的錢財捐給了窮人,最后傷心的離開了這里,投奔當年的初戀在美洲圣盧西亞重新開始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