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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meimei你好sao哦在線閱讀 - 我對嬸的思念。

我對嬸的思念。

    這時司機大哥笑著說:“過了今晚之后,你的兩條腿再也合不起來了,我們

    會干到你走不了路?!贝蠹腋笮?。

    然后,馬上有一根黑色的大老二塞進我的口中,說:“寶貝,我叫做路可,

    用力吸我的rou?!?/br>
    我開始動作,用兩只手捧起那根大jiba,張開嘴吸吮,仔細地品嘗黑人的陽

    具在口中的味道,接著我開始慢慢地含進去,用我最拿手的方式以狂暴姿態(tài)吸吮

    著他的yinjing,我張大我的嘴,把他那碩大的guitou給含了進去。雖然我上面的小嘴

    正在為路可吹喇叭,下面的roudong他們也不放過,有一個叫強尼的,用他的舌頭在

    其中抽送。過了一會兒,路可握住我的頭,開始慢慢的向前挺進,而強尼也把他

    的老二抵住我的陰戶。

    “哦~~……插……插進來!求……求求……求求你!請干我!別這樣整我

    了!求求你插進來!”

    強尼把guitou又往里頭插了點,就停了下來。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他似乎又想折磨我,拔出老二,又用guitou磨我的rou縫,我受不了,又開始哭

    叫:“插回來!求求你!插回來!全插進來……求求你……”我繼續(xù)哀求他。

    這一次他慢慢地往里插,三寸、四寸……我忍不住地呻吟:“哦~~~~再

    深一點……再給我一點……”

    五寸、六寸、七寸、八寸、九寸……他全插進來了,將緊緊的roudong塞得滿滿

    的。就在這個時候,路克也再度插進我的嘴巴,我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好讓他可

    以插得更深,我能感覺到他的guitou已經頂到我的喉嚨,我放松我的肌rou,讓大rou

    棒一寸一寸的消失在我的口中,開始插著我的喉嚨。

    “哦~~……對……就是這樣插進來!求……求求……求求你!大力插入我

    的口中……快……快一點……我是你們的玩具!”

    現在有兩根黑色的大roubang在我白晰的體內,這兩個男人一前一后的,非常有

    節(jié)奏的干著我,他們有時抽與插的動作一致,有時還會一進一出。其他所有的人

    就在一旁打手槍,看著這兩個男人粗暴的玩我。

    過了一會兒,干我后面的那男人開始發(fā)出呻吟,我立刻跳了起來,跪在他的

    粗rou之前,將那骯臟的粗rou含入口中,咽下他所射出的jingye。那個剛才干我嘴巴

    的,看到這么yin蕩的情景也忍不注射了出來,我張開了嘴,讓他找到了發(fā)射的目

    標,有些直接就射進我的嘴里,而有些則射在我的臉上,我讓那些jingye由臉上向

    下流,再用雙手將流下的jingye抹在我那大胸部上。

    其他的人都報予我熱烈的掌聲,再我還來不及說謝謝時,馬上又有另外兩根

    老二遞補了他們的缺,繼續(xù)干我的嘴和yindao。

    那個把黑rou塞進我的口中的說:“寶貝,我叫做馬克,讓我見識見識一下你

    的koujiao技巧?!?/br>
    我開始動作,用兩只手捧起那根大jiba,張開嘴吸吮,但是這次并沒有那么

    順利,因為馬克的老二還真的給他有點粗,粗到我一只手都無法掌握得住,比一

    般的馬克杯還差一點,但也差不多了。我不斷的張大我的嘴,好不容易把他那碩

    大的guitou給含了進去,過了一會兒,馬克握住我的頭,開始慢慢的向前挺進。

    “抬起你的頭,把肌rou放松點。”他說道,他一邊鼓勵我,一邊也把他的雞

    巴往里頭又插了一些,他的guitou已經抵住了我的喉嚨。

    而這個時候,他的yinjing居然還有九寸還沒插進我的口中,馬克往前又插了一

    點,正式開始插我的喉嚨,我伸直了脖子,嘴巴張得開開的,讓馬克把他的黑色

    大roubang插進我的喉嚨里,roubang一寸又一寸地消失在我的口中,我的脖子因為插入

    了陽具而膨漲起來。

    大約插了十寸之后,馬克看時機成熟,于是他一口氣插到底,終于我的嘴唇

    貼在他的yinnang上,他已經把他那十三寸的yinjing全插進了我的口中了。

    “哦~~小美女,你現在看起來好美、好浪?!瘪R克開始輕輕地抽送幾下,

    而我一直用我那美麗的大眼看著他,我的眼神告訴他,我辦到了。

    “你真是個美麗的喇叭手,你……你的喉嚨……好……好緊……”馬克快速

    地拔出他的jiba,好讓我能趁機呼吸,然后再把yinjing插進我的口中,一口氣把他

    的大jiba全插進來。

    有了剛剛的經驗,我已經抓住要領了,這次他插得毫不費力,接著馬克開始

    用他那十三寸的大jiba抽送我的脖子,他的yinnang一直撞在我的下巴上,而我也讓

    馬克盡情的在狹小食道里抽送著。

    過了一會兒,這已經是馬克的極限了,他開始猛烈地往我嘴里抽送,他大叫

    著:“我……我要射了!”

    馬克把他的yinjing由食道中拔了出來,同時,一大股jingye射進了我的口中,我

    毫不考慮地吞了下去,接著我還用雙手握住那根jiba,將guitou舔了個干干凈凈。

    “你的蛋蛋里裝的jingye還不少,真多??!”

    “喜歡嗎?”馬克問:“你不是很喜歡黑人jingye的味道?”

    “我還要?!蔽倚χf。

    那個正在忙著干我的,把他的yinjing拔了出來,走到我面前,又將jingye射進我

    的嘴里。當我還在吃口中的jingye時,另外兩個在我臉旁打手槍的也同時射精,精

    液噴上了我的臉和頭發(fā),我抓住那兩個剛射精的roubang,用它們不停地在我臉上上

    下搓弄,以確定yinjing內不再有任何沒射完的jingye,而已經全部射在了我臉上。

    每當干我陰戶或嘴巴的男人射精后,馬上又會換另一個男人上來干,其他還

    沒等到的人,則不停的在我身上摸索,只要能在我身體上得到發(fā)泄的地方,他們

    都不放過。終于有個男人忍不住了,將我翻過身去,要我把屁股抬高,用手分開

    屁股,我照辦了,他顯然要干我的屁眼。

    我轉過頭來,用溫柔與渴望的眼光看著他,說道:“快!干我的屁眼,請插

    到我的屁眼里……”說完,我就用力地撥開了自己的屁股。

    一旁的人叫道:“快點!這個賤貨想干屁眼了,你怎么還不動手?”

    那男的先往我的陰戶里插了幾根手指進去,掏了一些jingye出來,抹在我的肛

    門上,再讓叫我把他手指上的jingye舔干凈。當他把他的guitou插進我的屁眼時,我

    痛得大叫,但是隨后就習慣了他的抽送。

    那男人抓住我的頭發(fā)往后扯,一邊還對全部的人說:“像她長得這么漂亮有

    什么用?還不是讓人干屁眼?”他一邊抽插我的后門,還一邊打我的屁股,對我

    說:“你真是個yin蕩的女人,像你這樣的賤貨,天生就是給男人jianyin的。”

    “對!我是個賤貨,你們要怎么玩我都可以,我隨時隨地都可以讓男人干我

    的屄、屁眼和嘴,完全不用憐香惜玉?!?/br>
    他還告訴別的人說,我的屁眼很緊,如果想試試就盡管上來吧!那男人干得

    很狠,他的睪丸不斷地撞擊在我的屁股上。其他的男人催促著干我肛門的男人快

    一點,因為他們也想試試干我屁眼的滋味,于是我看著成群的男人輪流干我的屁

    眼、捏我的rufang。

    他們不斷地變換著姿勢,甚至還大玩夾三明治的游戲:先讓一個男的插著陰

    戶,再讓另一個男的插進屁眼,而另一個男的插進嘴里。他們不斷的把jingye往我

    的身上噴,也不斷的往我肚子里灌。就這樣子,我們一直持續(xù)地性交,直到外面

    天色全黑為止時。

    我計不清究竟被多少人干了我的嘴、插過我的陰戶和肛門,我的身上全都是

    jingye,我已經徹底精疲力盡了,但他們似乎還不過癮,當其他黑人都搞過我的屁

    眼,并且把jingye射灌入我的直腸里后,我看見馬克提起他的大jiba,打算要插我

    的屁眼。

    他的jiba那么驚人,我怕他會傷了我的屁眼,但是我卻沒有反抗,事實上,

    我根本不想阻止他,我希望他們能盡情的玩弄我的身體,不管任何人,想怎么玩

    就怎么玩。結果馬克還是把他的大jiba干進我的屁眼里,只是沒插多久,他就大

    聲地發(fā)出呻吟,又射進一大股jingye進了我的肛門中了。

    這個時候,他們好像玩夠了我,有的人開始坐下來抽煙,我心里只希望他們

    休息一會兒后,能再度勃起。我開始說一些刺激他們的話,我說我是多么喜歡同

    時被這么多男人干,尤其還都是黑人,我喜歡黑人的大jiba插進陰戶里的感覺!

    我還一直說,除了一群大jiba的黑人輪jian我之外,沒有什么方式可以滿足我,

    我喜歡zigong里裝滿jingye的感覺。

    我要他們圍成一個圓圈,開始輪流吸他們的yinjing,每換一個人我都會有一些

    不同的新嘗試,這一次舔著這個男人的睪丸,接著的那一個,就舔著他的屁眼,

    甚至于我還會使出絕活“毒舌鉆”——舔肛門,我把屁股撥開了些,用我的舌頭

    插進去。那感覺真爽!我能感覺他們簡直要崩潰了!我的舌頭不停地在他的直腸

    里探索。

    “天??!多讓人驚訝的女人哪!她居然和我的屁眼zuoai,而且一點也不在意

    我屁眼的氣味,我的屁眼是屬于她的?!币粋€男的大聲地喊了出來。

    這時的我對這樣的yin亂還不滿足,司機大哥似乎看穿了我的意,他問我說:

    “剛剛一開始你曾說過,你會喝下他們所有射出來的任何東西,是任何東西喔!

    對不對?“

    “對!沒錯。但是你們還有jingye可以給我喝嗎?”

    “沒有,我們現在沒有jingye了,但是卻有……尿液。”大家都哄堂大笑了起

    來。他用那種幾乎輕視的眼神看著我,說:“張開你的腿和你的嘴,你這個臭婊

    子!”

    而我給他們的答案,就是用行動來證明一切。我照辦了,我張大了我的腿和

    嘴,尿液直接噴在我張開的陰戶和嘴里,濺得我身上都是尿水,另一個人則是先

    尿在我的頭發(fā)上,然后慢慢往下移,一直尿到我的臉上,尿進我的嘴里。他的尿

    又咸又熱,還有幾股熱熱的液體噴在我的身上。

    每個人都看著這一切,并開始鼓噪起來:“喝下去,臭婊子,你給我們喝下

    去?!?/br>
    尿水裝滿了我的嘴,順著我的下巴流下來,且還有尿水在不停地注入。

    “喝下去!喝下去!喝下去!”所有的人都在起哄。我閉上了嘴,將口中的

    尿水吞了下去,感覺到溫熱的尿水順著食道流進了胃里,然后又張開了嘴,讓自

    己的嘴里再度裝滿尿水,繼續(xù)吞下第二口尿液、第三口尿液。

    我混身都濕透了,坐在一大灘的尿水里,他們則圍著我繼續(xù)不斷的手yin,將

    他們的jingye混合著尿水,弄得我滿身都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吃進了幾加侖的jingye

    和尿液。我喜歡男人支配我,我愿意服從任何男人,任何人都可以用最骯臟的方

    式jianyin我。

    大家經過一段休息之后,開始討論以后要如何才能再次輪jian我,我說:“我

    剛畢業(yè),正在失業(yè)中,我大學時候的專長是啦啦隊,而且我是隊長。”

    司機大哥就說:“那正好,我們廠里缺乏一個像你這樣的啦啦隊長,有沒有

    興趣到這間修理廠工作???每天為我們提振工作精神?!?/br>
    我聽完之后馬上答應,一想到每天都會有不同的jiba來干我,我不由得又興

    奮起來了。司機大哥說先把我送回到家,并且叫我明天就來上班,他們將會不定

    期的繼續(xù)舉辦這種聚會。

    就這樣的我渡過了充滿yin蕩的一天,并且也找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我迫不

    期待的想要明天快快來臨。不知道他們還會怎么干我?我就懷著這樣的心情慢慢

    進入了夢中。我的老家在鄉(xiāng)下,1980年7月,我考入距家17華里的縣7中。這是一所重點中學,雖然面向全縣招生,可除了分片和走后門入學的外,鮮有考生能憑學習成績進入。只有我們10幾個成績特別優(yōu)秀的才有幸就讀。

    說是縣中,其實校址在一個鄉(xiāng)政府所在的小鎮(zhèn)上。校舍破爛不堪,但比起我讀書的小學還是好多了,至少房子排列很整齊,而且還有一個全鎮(zhèn)最大的cao場。

    大多數學生是官宦子弟,盡管學校給他們提供了更多的幫助,比方幾間不大的宿舍都分給他們,但對我們這些憑實力考入的學生還是給了足夠的重視。一是把我們每班分一個,既可作為同學的榜樣也方便老師輔導;二是明確我們可以做課代表不允許擔任班干部;三是暗地囑咐老師們對我們在學習上給以特殊關照。

    鬢發(fā)斑白的老校長在單獨給我們開會時說:“現實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你們是學校的寶貝疙瘩,學校的這塊牌子就靠你們撐著了……”最后的幾句話明顯帶著幽怨、凄涼和無奈。老校長是上世紀30年代出生的人,文化不高卻很有正義感和人情味兒,我們都很感動。

    開始,我們騎自行車來回奔波,可入秋后天越來越短,還沒放學天就黑了。

    學校讓幾個女生擠在女老師宿舍,而我們幾個男生實在沒辦法。那天校長和教導主任把我們幾個叫到一起說:“唉!怎么辦呢?看你們這么起早貪黑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啊!再說也不安全。你們在鎮(zhèn)上有沒有親戚?能不能投靠一下?開了春,天長了就好辦了?!?/br>
    幾天后同學們都投親靠友了,偏我在鎮(zhèn)上乃至鎮(zhèn)周圍沒有親戚。只好繼續(xù)起早貪黑。又過了幾天老校長找到我說:“以前在我們學校駐校的老貧農家里有地方,老貧農是沒了,他兒子很憨厚,同意你到他家去住。你自己帶上糧食,學校有煤,乘沒人的時候你推一車去,如果有人問你就說我讓推的……”

    周六的下午,我推著自行車正準備回家,老校長看見了,有點不高興的說:“給你說好了的為什么不抓緊辦?”

    “我想回家先把糧食帶來?!?/br>
    “恩,這樣吧,今天我送你去認門兒,明天你帶糧食來自己去?!崩闲iL說完指著教師食堂門旁的手推車說:“去把車推來?!?/br>
    老校長親自cao鍬和我一起選大塊煤滿滿裝了一車向老貧農的家走去,邊走邊囑咐我:“別貪玩,要有眼色,學習之余幫人家做點活……”

    說實話,由于自幼沒離開過家,到老貧農兒子家住我并不大情愿,但我不能違逆老校長的一片苦心。扣響門環(huán)后,一個中年女人開了門,一看見校長就熱情的說:“校長來啦,快進來?!庇挚匆娏宋遥骸斑希《嗫〉男∽影?。還推煤干什么?咱家不缺燒的?!?/br>
    校長簡單介紹了幾句我的情況,又當她面囑咐我?guī)拙湮覀兙统隽碎T兒。

    周日下午,我馱著糧食來了。女人熱情的接過糧食袋子打開口兒說:“多好的小米啊,哦,還有白高粱米呢,可得好好學習,要不就對不起家里了?!?/br>
    老貧農的兒子也在家,他粗門大嗓的說:“以后糧食得拿,不能白吃,煤就免了,咱家不缺那玩意兒。”

    說他直率是確切的,說他憨厚有點不準確。其實他很暴躁。開始,我根據自家兄弟姊妹的年齡試圖叫他哥叫女的嫂子,被他斷然拒絕:“不能那么叫!你才多大個小人兒?叫叔,叫嬸子!”于是我開始叫老貧農的兒子為叔,叫他的妻子為嬸。我成了他家編外成員。他們有一兒一女,兒子9歲,在鎮(zhèn)東頭小學讀書,女兒剛會呀呀學語。

    “叔”那年36歲,是個車老板,長的五大三粗,沒什么文化,張口閉口都喊“cao”,總也見不到他的笑臉,沒事的時候喜歡訓我。一天晚上,他進門看見院子掃的很干凈,把鞭子往門后一扔,說:“cao!雞吧農村人院子整那么干凈干什么?有那時間寫幾個字好不好!”我有點怕他。

    “嬸”是個很賢惠的女人,她從不大聲說話,每當叔訓我的時候她都看著我笑,即使訓冤枉了她也不替我辯解。大概我那個時候正是生理逆反期,不管嬸怎么表示親近我都反感,特別是看見她穿著襯褲搖擺著豐滿的臀部走動的時候更煩的厲害。最令人討厭的是他們的兒子,總翻我的書包,有時候還纏著我給他寫作業(yè)。一次他擺弄我的鋼筆,不小心掉地了,摔劈了筆尖,把我恨的真想揍他。

    倒是他們的女兒我喜歡,白白的胖胖的,還不會給我搗亂。一次大人都出去了,把正熟睡的她放到我的炕上,我邊學習邊看著她。一會兒她醒了,大概看見mama沒在跟前咧嘴正要哭,忽然看見身邊有個蘋果,便費力的翻轉身伸著小手去抓。

    她手小蘋果大,她一抓蘋果向前滾動一下,她手腳并用費很大勁向前蠕動一下再抓,可蘋果又向前滾動一下,抓來抓去,終于蘋果被她攆掉到地上了,于是她便大哭起來。我顧不上笑,慌忙把她抱起來模仿大人的動作悠著、哄著。

    我喜歡抱著她玩,可不能讓叔看見。他看見了就會說:“喜歡抱孩子的老爺們沒成色!”

    現在回憶,對那個寄宿年代充滿了感激,可當時因為我剛剛離開家,對外面的世界一點不了解,所以生活的很不輕松,唯一感到滿足的是,每當我從家回來或回家之前,都能在“叔”家吃一頓雪白的大米飯或白面饅頭。

    我家在山溝里,沒有水澆地,一年到頭除春節(jié)外難得見到細糧。而鎮(zhèn)政府所在地是平原,出產大米和白面,盡管為了多打糧食種的稻子和麥子并不多。第一次吃大米飯的時候我有些難堪,轉悠著想溜走,“叔”說:“cao!吃你的得了,吃什么你也管!”

    由于學習環(huán)境優(yōu)越生活條件好,我不僅學習始終是尖子里的尖子,身體也象氣吹的一樣瘋長。到初三的時候剛滿16歲的我身高已經1·78米了,“叔”唬著臉說:“cao!好東西都讓你吃了?!?/br>
    天有不測風云,也就是這年冬天,“叔”在一次拉石頭的時候馬驚了,滿載石頭的馬車從他身上軋過,送到醫(yī)院不久就去世了。

    對于“叔”的去世我的感情很復雜,雖然后來他在外出拉腳的時候不知從那里打聽到我們還有轉了好幾道彎的親戚,在他的強制下,我稱呼他們?yōu)椤氨硎灞韹稹?,實際上八稈子也表不上,親情是沒有的,加上他總訓斥我,對于自尊心極強的我來說難免沉淀一些積怨,甚至瞬間產生一種慶幸心理——以后沒人再訓斥我了。

    但這種心理一閃既逝。一來畢竟在一起生活了2年多,盡管他訓斥但從沒影響我的學習和生活;二來他家發(fā)生這么大變故我能否繼續(xù)寄宿還是未知數,難免有些顧慮;特別是對于這個家庭今后將如何存在充滿擔憂與同情。

    我不會表達感情,每當表嬸哭泣的時候我就走進她的房間默默的站在她的面前,直到她停止哭泣。燒“五七”那天我回去的較晚,到家后聽他們尚不諳世事的小女兒說:“mama給爸爸送錢去了。”我沒顧上吃飯便趕到村頭,表嬸哭的氣息哽咽,任誰都勸不了。

    我仍然默默站在她旁邊,有人說:“別哭了,你家的學生來了?!?/br>
    表嬸真的逐漸停止了哭泣,半晌問我:“吃飯了嗎?”

    “吃了?!蔽掖稹?/br>
    或許我的這種無聲勸慰勝似有聲,以后很少聽見表嬸的哭泣,應該說,這期間不管愿意不愿意,不管是否出于感情我都在分擔表嬸的巨大悲痛。飯菜依然可口,甚至細糧比以前還多了。

    火炕依然溫暖,由于他們的兒子回到他們的房間我由炕梢挪到炕頭。但再沒有了訓斥聲,沒有了歡笑,曾經不絕于耳的“cao”徹底消失了。表嬸整天沉默寡言,孩子們似乎瞬間長大,靜靜的學習,靜靜的吃飯,靜靜的睡覺。時光在沉默中靜靜的流失。

    寒假到了,放假那天已經臘月23了,在學校開完會我沒直接回家,而是來到“表嬸”家,出于多種考慮,我準備回家住。

    到表嬸家后我先是拼命劈了一大堆木柴,然后又將水缸壓滿水,最后把院子掃的干干凈凈。表嬸一直狐疑的看著我。一切就緒后我走到表嬸面前:“表嬸,明年開春天就長了,我想回家住。這么長時間麻煩您了,將來……將來我會報答您?!辈恢獮槭裁凑f這番話的時候我忽然心里酸酸的,言語有些哽咽。

    嬸聽后默默的坐在灶前,沒等說話眼淚一串串滴在地上,忽然她抬起頭,臉上甚至帶著笑:“我知道你要走了,走吧!這個家里太亂,委屈你了?!?/br>
    表嬸的笑讓我感到心悸,我趕忙解釋“不……”

    “唉!不用解釋……家里這個樣子,你學習也受影響?!?/br>
    誠如表嬸所說,她娘家沒幾個人又離的遠,表叔在世的時候脾氣不好得罪不少村里人,孩子又都小,以后生活的艱辛可想而知。

    三十那天,家鄉(xiāng)充滿年的氛圍,我和小伙伴們上完墳回到家里已經是街近中午了。

    看著到處花花綠綠的對聯、掛錢兒和滿灶間的菜肴,忽然想到“表嬸”,在萬眾歡慶的時刻他們是個什么樣子呢?小弟還吵著要炮仗嗎?小妹有花衣服嗎?

    表嬸是不是又坐在炕上哭?剎時,嬸的千般好處齊集心頭,情緒立即一落千丈,獨自默默的坐在臺階上出神。欣賞完年畫的爸爸從屋子里出來看見了我,詫異的盯著問:“怎么了?怎么了?哪不舒服?”

    見我不回答便有些急:“說話啊!你這小子!”

    mama聽見了扎撒著沾滿白面的手走出來,哥哥、嫂子、jiejie都拿著他們各自分工的活計圍了過來。

    我知道這種情況不說明白爸爸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爸爸愛子女,小病小災他到不怎么在意,他最怕子女在外面受欺負,連mama都說他“護犢子”。

    此時隨著年齡與學識的增長我已經能夠完整的表達主觀意念和客觀事物,當我繪聲繪色講述了“表嬸”對我的好處以及她家的遭遇,mama、嫂子和jiejie眼圈都紅了,沉默片刻爸爸忽然說:“你去一趟,帶上點年貨,如果晚了就在那里住下明天早點回來?!?/br>
    mama不滿的說:“大過年的,別人跑一趟不行?非得他去?”

    哥哥聽mama說完便說了句“我去”,然后到屋里換衣服。

    爸爸說:“誰去能代表他?讓他去吧,這么大了,要懂得知恩圖報?!?/br>
    于是,我?guī)蟤ama和嫂子準備的一面口袋豆包、年糕、凍豆腐,還有一串自己采集的蘑菇騎上自行車風馳電掣的向“表嬸”家奔去。

    到“表嬸”家大概是吃年飯(下午3點左右)的時候,推開虛掩的大門沒有對聯與掛錢兒,院子里隨風滾動的枯枝敗葉更增添了幾分凄涼。我扛著面袋子進了冷冷清清的堂屋,大概是表嬸聽見了門響,帶著悲愴之音問了句:“誰啊?”

    “我!嬸,我來了!”嬸掀開門簾,蓬亂著頭發(fā)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你,來陪你過年?!?/br>
    嬸的眼淚立時淌了下來。

    進了屋,小弟坐在飯桌前寫作業(yè),此時正瞪著大眼睛顯得很陌生的看著我,小妹則牽著mama的衣襟亦步亦趨的跟著轉。

    我知道我不光是為送年貨才來的,我的主要任務應該是調節(jié)這近似僵固的空氣。

    想了想,我問:“嬸,做飯了嗎?”從表叔去世后我對她就簡稱為嬸了。

    “你還沒吃飯?”

    “是,再說,你們也得吃?!?/br>
    “好,我給你們做飯?!?/br>
    嬸說完來到灶間,我跟著出來,很老練的對嬸說:“嬸,我理解你的心情,叔已經走了,咱們還要過,同時弟妹還小,不能在他們幼小的心靈留下過多的陰影?!?/br>
    或許是我的話觸動了嬸的慈母之心,嬸欣然道:“對,我們還要過,咱們過年!”

    我回到屋里對已經流露出欣然之情的小弟說:“走,我?guī)銈內ベI炮仗?!?/br>
    小弟樂得一下子竄在地上,小妹則喊著:“我也去!”

    畢竟都是孩子啊!我感慨著抱起小妹領著小弟向門外走。嬸似乎已經從悲愴的境遇里掙脫出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我給你拿錢去!”

    “我有錢!”

    是的,我有錢。每當過年的時候,家里或其他直系親友都會給我壓歲錢,盡管很少但那個時候物價極低,500頭的鞭炮只需幾毛錢。

    來到鎮(zhèn)上僅有的商店,早已閉店了,是??!今天是春節(jié),人們都早早回家過年了??粗苊檬难凵瘢覜Q心不讓他們失望。我想回家去取,把他們送回家讓他們等,騙他們說到另一個地方去買。在騎上自行車向家趕的時候我想,拿鞭炮肯定沒問題,可往返需要近兩個小時,看來在自己家過年不可能了。

    說實話,我并沒想在嬸家過年,最多晚點回家。因為過年沒有在父母面前更溫馨的了。邊走邊注視路兩旁,希望看見挑著擔子的小販。小販沒看見,路過同學苗XX家的時候我突發(fā)奇想,和他借不好嗎?一種強烈的心情驅使我在他家門前下了車。當我剛邁進同學家的門,苗XX就從窗戶的玻璃里看見了。他一驚一乍的跑了出來:“哎呀,你干什么來了?”

    在這個比較特殊的學校里,同學間的交往充分體現了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的哲理。那些官宦子弟自恃有錢有勢,總是盛氣凌人趾高氣揚的,我們這些憑實力考入的學生雖然窮,但因為學習優(yōu)異又看不起他們,那些分片進入的學生沒有可資炫耀的本錢,自然就成了最不起眼的下等人,我的不速造訪似乎使苗XX很有面子,所以他顯得特別殷勤。

    我說明來意后苗XX爽快的說:“借什么借,我多的很,給你一半?!闭f完就進屋去拿。苗mama聽說了原委也走了出來,有些動情的說:“多好的孩子,還要別的什么嗎?”不管我要不要老人家都裝滿一手巾兜大棗、酸梨、蘋果什么的硬塞在我手里。苗XX拿出鞭炮后還感到少點,但自己的又舍不得再拿了,琢磨一會兒說:“你等會兒。”說完騎上我的自行車飛也似的跑了。

    片刻又氣喘吁吁的返回來,手里拎一嘟嚕鞭炮。他邊下車邊說:“在張X那搶的,他比我還多呢?!彼麑⑺械谋夼谘b在一個竹筐里塞給我,我有點難堪。

    他見我猶豫便連推帶拽的向外攆我,說:“你先走,我吃完飯就去!”話音未落他已經竄進屋了。

    回到嬸家,小弟忙不迭接過竹筐,未幾,院子里蕩漾著新春的信息。

    小妹則蹲在門檻邊扒拉著兜里的水果,不時告訴mama都有什么。嬸則亦悲亦喜的看著我們,手里不停的拉動著風匣。嬸家的生活并不困難,只是因為心情不好沒準備年貨,大概此時嬸感到有些愧對孩子吧?眼里流露的是無比慈愛的光。

    正當我拿起掃帚準備掃院的時候,苗XX帶著幾個同學熙熙攘攘的來了,意想不到的是,平時從沒有語言溝通的兩名女同學也扭捏著走進了院。不待吩咐,人們自運行起來,有的掃院,有的壓水,兩個女同學挽起袖子擦拭屋里的灰塵。

    苗XX雖然學習不好但對電有特殊的愛好,他逼著嬸從破爛堆里找出一堆硬質電線,從屋子里扯出掛在院子里的棗樹上,裝上燈頭,擰上燈泡,一打開關,亮了,他又煞有介事的將電線富余的地方盤成各種圖案,冷眼看去剎是好看。

    那個個子最小的同學叫什么名字我已經忘了,他看到完事具備只是沒有對聯便吵嚷著要回家取,說他家剩余不少呢。嬸笑著阻止,他以為嬸不好意思,便同我要自行車。我笑著對他使個眼色,他“哦哦”兩聲便不在言語了,我懂,“慎終需盡三年禮,追遠常懷一片心”,三年內嬸家是不能披紅掛綠的。

    院子本來就小,房間也不大,不一會兒所有的活都干完了,正高速運轉的幾雙手和幾個大腦忽然停下來有點手足無措。苗XX盯著問嬸:“還有什么活?還有什么事?”

    “真的沒活了,吃飯吧!”嬸說。

    “我們都吃過了?!蓖瑢W們異口同聲。

    “那就少吃點,嘗嘗嬸的手藝?!?/br>
    我也餓了,而且看到小弟小妹饑腸轆轆的樣子知道不好在推脫就勸說大家:“都少吃點!”

    桌子小,人多,大家站著的坐著的吵吵嚷嚷圍在一起,一忽兒就吃完了飯。

    沒等收拾家什,苗XX就喊:“放炮仗去,人們一下子擁到院里。”此時已經暮色蒼茫,鄰居的燈已經點上了,我們也打開電燈,院子里頓時雪亮。人們放鞭的,點花的,摔炮的,歡歌笑語充斥小院。左右鄰居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不時從墻頭探過頭來。我知道,叔在世的時候和鄰居的關系不好,此時嬸是需要有人來撐門面的,果然,我看到嬸的臉上流露著一種滿足。

    苗XX正聚精會神的點一個“二踢腳”(雙響),嬸忽然大聲對他說:“根子(苗的乳名)。”

    “哎!”苗XX并沒回頭,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