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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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揚聽到這句話,面色一冷,抬起腳轉身就走,連個空隙都沒給王明文留。王明文呆呆的看著他慢慢遠去的背影,躊躇著想要追上去,又不敢,渾身都在緊繃著,等賀揚走遠了,他的肩膀都垮了下來,一顆心酸酸澀澀的難以平靜。 自己剛剛肯定是說錯話了,賀揚也肯定是生氣了。 王明文惴惴不安的想著,等到賀揚的背影完全看不到的,他才不得不回到店里面。 晚飯他是沒有心思吃了,做完了最后的工作,就爬上了樓,進了宿舍里。他們的宿舍就在二樓,很狹窄的地方,放了四張上下鋪的那種鐵架床。王明文來的晚,自然又只能分到上鋪,不過宿舍里沒有住滿人,只住了五個,其他的在女生宿舍那邊,還有一些是在外面住的。 王明文洗過澡,爬上了床。他的床上掛了蚊帳和床簾,拉好后就變成了一個私密的空間,不論怎么樣,現在這一小寸空間都是完全屬于他的。他的同事們還算不錯,也沒有欺負人的現象,頂多在工作的時候有幾個人會偷一下懶,然后讓他多做點事,言語上倒是都還好。王明文的東西很少,涼席和枕頭還有薄被都是到這里后才買的,買的便宜貨,質量就算不上好,像薄被明明才蓋了一個月的樣子,上面已經起了一些球了。 宿舍里沒有置物柜,他的衣服也放在一邊,因為上班都要穿統(tǒng)一的工作服,他的私人衣服也不多,平常也不怎么穿得到。其他的便還有兩本用來打發(fā)時間的,另外一樣東西藏在他的枕頭下,王明文將它拿了出來。 是賀揚送給他的手機。 手機已經是四年前的款式了,卻被保存的很好,簇新簇新的,上面都沒有半點劃痕。其實從那次分別后,王明文還鼓起勇氣跟賀揚通過電話,賀揚也會接聽,只是冷冷淡淡的,幾乎只是用一個音節(jié)來回應他的各種詢問。慢慢的,王明文就不好意思打電話過去打擾對方了,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兩個人之間就徹底的斷了聯(lián)系。 手機開機了,電話卡還是原來那張,但除掉沒意義的廣告信息外,再也沒有賀揚的聯(lián)絡痕跡了。兩個人以前幾乎都沒發(fā)過短信,以至于王明文想要回味一點什么都沒有辦法,他只能翻來覆去的將曾經的通話記錄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心里越是難受。 跟賀揚不聯(lián)系的那段日子,也是奶奶過世的那段日子。奶奶最后走的很辛苦,幾乎一個月沒有怎么吃喝,每天躺在床上,盡管王明文很努力的給她翻身給她擦洗,但她身上的肌膚還是一片片的潰爛了。王明文看著她生命的流逝,但卻無能為力,因為就算送進醫(yī)院,醫(yī)生也表示沒有任何治愈的可能性,讓他們別白費功夫。 奶奶終于還是走了,她解脫了,王明文卻無比的難受。 葬禮之后,他們家欠下了一筆不小的債務,王明文當時確實是想來找賀揚的,只是他不能將所有的擔子都丟給父親扛。父親也已經接近五十歲了,常年在工地上工作,風吹日曬的,看起來比同齡人要老上不少。王明文最后到底還是跟著父親一起去了工地,在那里工作了一年多,父子兩賺的錢總算還清了大半債務,他才來到了這個城市。 從一個大城市到一個更大的城市,繽紛世界帶給王明文的沖擊是巨大的。他當時從火車站出來,捏緊了手機,卻又不敢給里面唯一一個聯(lián)系人撥個電話,最終還是輾轉到了他的學校附近,找到了這家店工作,然后計劃著等自己稍稍攢點錢,再主動找賀揚。 至少,就算對方嫌惡自己了,自己也不會那么狼狽,而能稍稍將他借給自己的錢還上一部分。 王明文是這樣想的。 只是他沒想到今天會意外看到賀揚。 手指在手機按鍵上來回摩擦了幾遍,宿舍里有人正在聊天,有人正在看電視,還有人在睡覺發(fā)出了呼嚕聲……王明文猶豫再三,放棄了打電話的想法,改為給賀揚發(fā)短信。 要給他發(fā)什么呢? 王明文糾結的嘴唇都咬緊了,大約因為天熱的關系又冒出了一身汗,最終他還是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送了過去。 ——阿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 王明文覺得賀揚肯定是為自己最后問出那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而生氣了,所以他一定要道歉。道歉的信息發(fā)了出去,卻好久都沒有得到回應,讓王明文都擔心自己是不是發(fā)錯了。他來回看了好幾次,確認自己沒有發(fā)錯,心就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 是賀揚不肯理他了。 王明文躺在狹小的床上,難受的想,賀揚不理他是對的,誰讓自己騙了他呢?還騙了他那么久,而賀揚當時居然還好心的送他回去,又買了那么多的水果,還留了錢給他……自己為什么要騙他呢? 王明文最后悔的就是這個決定,他現在多少已經理解到了,要是當時自己坦白的說出來,賀揚應該并不會就那樣跟他斷掉,他會理解自己的,也會幫自己。 但是再多的悔恨也沒用了,他已經把賀揚推的遠遠的,對方連跟他說話都不愿意了。 第二天王明文頂著兩個黑眼圈爬了起來,上班后有點無精打采的,但中午到來的客人又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忙過了中午的小高峰,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進入晚上的大高峰狀態(tài)。王明文來回推著餐車出去,將一盤一盤備好的菜端上桌,往返了不知道多少次,再一次給客人上菜時,他剛抬起頭,就被坐在那里的人驚的愣了一下。 賀揚一個人坐了一張桌子,面前的鍋底已經上了,小份的鴛鴦鍋。他長相氣質出塵,穿著白色的襯衫,宛如一幅美到極致的人物畫一樣,只是一雙眼睛里透著淡漠,薄唇也是微微抿著的,流露出一絲不快的樣子。王明文回過神來,干巴巴的道:“阿揚,你、你怎么在這里……” 賀揚掃了他一眼,目光繼續(xù)落在握著的手機屏幕上,“吃飯?!?/br> “哦,哦……”王明文不知道為什么鬧了個大紅臉,手忙腳亂的將幾盤菜放在桌子上,有心想跟他聊幾句,但又有人在催他,他不得不道:“我先忙……” 他確實忙的厲害,但這次卻不躲賀揚了,眼神總是時不時的往他臉上看。而賀揚反倒不看他,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吃火鍋玩手機,像是周圍的一切都對他毫無影響的樣子。 賀揚從最忙碌的時候坐到了沒什么客人的時候才起身,走到了前臺去結賬。王明文瞅準了機會,連忙跟了上去,主動跟前臺道:“大姐,這個是、是我朋友。” 前臺大姐笑了一下,正想搭話,賀揚冷聲道:“不是?!?/br> 王明文有些尷尬,又有些不知所措,其他同事的眼神也瞟了過來,他臉色頓時羞的通紅,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前臺大姐笑道:“沒關系,小弟弟看起來這么帥,jiejie一樣給你打折。”她打了折扣,又抹了零,把賬單打出來。賀揚掏出錢包付了帳,前臺大姐又笑道:“小弟弟常來啊。” 賀揚一個眼神都沒給王明文,優(yōu)雅的往外走著。王明文盯著他的背影,渾身緊繃,到底沒有勇氣追出去,只能站在原地看著。 他以為賀揚不會再來了,但第二天傍晚賀揚又出現在店里,依然一個人坐著,慢悠悠的吃著火鍋。這次王明文除了上菜的時候大著膽子跟他搭了一句話,沒有得到回應后,就不敢再說了,連他結賬的時候都不敢挨上去,只敢遠遠的站著,目光略帶點卑微的被他牽引著。 連著好幾天賀揚都來了,大部分是獨自一個人,偶爾會帶上林卓。按照慣例,王明文這個星期天應該是要休息的,但他不愿意錯過跟賀揚接觸的機會,所以跟同事調了休,依舊來上班。 因為是周末,店子里的人并不多,王明文就比較清閑。他是看著賀揚進店里的,不等同事過去,他已經拿了菜單巴巴的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阿揚,你今天想吃什么?我請?!?/br> 賀揚看也不看他,從他懷里抽出菜單,像是在仔細觀看著。王明文也就借此機會好好的看他的臉,對他來說,賀揚的長相自然是極其吸引他的,在他心目中,簡直沒有人能比賀揚更好看了,無論眉眼鼻子嘴唇……嘴唇?王明文的視線落在那張形狀姣好的嘴唇上,看到上面呈現出的一點重紅,向來不聰慧的腦子里也閃過了什么,他下意識的道:“阿揚,你別老來吃火鍋了?!?/br> 賀揚翻著菜單的手指一凝,抬起頭來,眼神帶著些冷意。王明文嚇了一跳,臉色泛白,急急忙忙的擺手,“我、我沒有別的意思,阿揚,只是、只是你嘴巴都上火了,還是、還是少來吃點比較好……”他們店是川渝口味,即使是鴛鴦鍋的清湯,也帶一點辣味,辣鍋里就更是紅油油的一片了,而賀揚的口味向來比較清淡,連續(xù)七八天都來吃火鍋,會上火幾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賀揚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輕哼,又收回了視線,冷著語氣點了單。王明文收好菜單,將菜推了出來,因為比較清閑的關系,目光一直落在賀揚身上,等到他起身,連忙先去了前臺,幫賀揚的賬單結了。等賀揚走到他面前,他紅著臉小聲道:“阿揚,今天、今天我請你?!?/br> 賀揚抿了下嘴唇,他似乎又被辣了一通,嘴唇比之前要紅潤得多,看起來也更飽滿一些,搭配著雪白的肌膚,說是絕色也不為過。王明文看的有些呆了,見他往外走,也下意識的跟了上去,走出店外,熱空氣一吹,王明文才回過神來。他看到走到前面的賀揚,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終于伸出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賀揚回過頭來,略低下頭,神色還是冷冷的,眸子也淡的有些可怕。但王明文的視線落在他那鮮紅的嘴唇上,不知道為什么,之前的擔憂和羞恥都散了一點,他鼓足了勇氣,對上賀揚的視線,小聲道:“阿揚,之前騙你的事對不起?!彼劭粲行┌l(fā)熱,渾身也微微顫抖著,目光中含著乞求,“但是我真的很想你,你、你能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