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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雙修寶典(美強)在線閱讀 - 第五章 秋意山莊(下)26-30

第五章 秋意山莊(下)26-30

    26

    許多內(nèi)場的貴客都是此時方到。

    山莊大門前停下一輛馬車,白衣男人從馬車下來,守在門口的管家推開幾個隨從親自迎上來,看得出這幾人身份不一般。

    男人掏出請?zhí)f過去,管家恭敬的接過來:“藥王谷的顧長老,老夫人等您多時啦?!?/br>
    他音量不加掩飾,面上有得色,顯然這是件很有面子的事,畢竟那可是藥王谷的長老。

    陳尚坐的位置離大門近,更是聽的真切,藥王谷的長老,還姓顧,這不是他爹嗎?

    他還不死心地盯著門口,山莊里掛滿了燈籠,襯托著喜慶的氛圍,也把莊里照得通明。

    只見顧長白身畔還站著另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人循著目光望向陳尚,俊朗面容引來許多關(guān)注,正是顧清流。陳尚不禁低下頭,自我催眠地想,哥哥沒看見他,哥哥沒看見他。

    已經(jīng)晚了,顧清流不理會管家的嘮叨,徑直朝陳尚走過去,半途中從他懷里蹦出個什么東西,小小的一團,輕盈地落在地面上,鉆過了侍女的裙擺,從幾個家丁身前掠過,橫沖直撞,一直竄進(jìn)陳尚懷里。

    陳尚被嚇了一跳,顧不上驚訝父兄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他從懷里拎起那個毛團,雪白的模樣惹人喜愛,小小一只團在他掌中。

    這是他托付給程月的小東西,一個月不見,似乎是長大了些許,原先一個手能握住,現(xiàn)在都有些勉強。

    無數(shù)雙眼睛這時都落到了陳尚身上,他尷尬的恨不得找條縫鉆進(jìn)去。

    “小東西,你怎么過來了?!?/br>
    “它本來一直在程月那,誰知道我們上了馬車,走了大半天后,它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br>
    見顧清流過來同自己說了話,陳尚就知道自己想裝作不認(rèn)識彼此的計劃已經(jīng)宣告失敗,反倒可以坦然地跟顧清流在眾目睽睽下交談了。

    “想我了嗎,毛球?!标惿袛]了擼貓的后頸,蓬松的毛毛被他壓癟,小東西頓時瘦了一圈。

    當(dāng)然想了,守中舔了舔他的指尖,細(xì)微的靈力順著陳尚的指尖涌進(jìn)小小的身體里,他忍不住在陳尚手掌心抻了個懶腰:“喵嗚?!笔娣?/br>
    裝貓裝的也越來越形象了,誰讓他沒把握住機會,幾個月前碾著陳尚一起出來,導(dǎo)致這幾個月他光維持身體不要快速增長就費勁靈力,更別提擺脫獸形。

    守中下了決定,為了能在外面的世界生活的更好,他必須要抱緊陳尚的大腿,這可不是一條普通的大腿,這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們靈獸賴以生存的靈氣啊。

    于是小貓越發(fā)親昵地拱了拱陳尚的手指,舌頭上的倒刺軟軟地舔過指尖,陳尚耳尖泛紅,捏住貓嘴巴,輕輕扯了扯耳朵。

    管家也過來了,問道:“這位公子是您的……”

    “朋友?!标惿袚屜鹊?。他給顧清流使了使眼色,眼皮快要抽筋顧清流才一臉恍然大悟,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

    一看便是故意欺負(fù)他。

    管家道:“顧公子的朋友就是我們秋意山莊的朋友,敢問少俠姓名。”

    “在下陳月。”

    “陳公子請入內(nèi)上座?!?/br>
    “還有我的兩位朋友?!彼抉R瑛和薛愷。

    “也請一并上座?!?/br>
    顧清流與他并肩而行,顧長白身為長老,被管家特意請到最前面,故而也沒來得及跟陳尚說上話。

    此時顧清流:“陳月?這是你的化名?你對程月倒用情不淺?!?/br>
    陳尚從他的話里憑空聽出危險,他只好憨笑著裝傻道:“顧兄說什么,小弟聽不懂?!?/br>
    顧清流輕笑,意味深長道:“也罷,不過我都給你記著呢,不著急。”

    陳尚:“……”

    后面兩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樣閑聊起來,至少陳尚是這么認(rèn)為,

    顧清流道:“你還交了新朋友?”

    陳尚介紹:“這是薛兄,在鎮(zhèn)子里偶遇的。”

    “那他呢?也是偶遇嗎?”徐長老的乖徒在谷中領(lǐng)了幾個難度不低的任務(wù),已經(jīng)離谷幾個月,竟是跟陳尚一起。

    顧清流對他們兩人過去關(guān)系如何也不是一無所知,他看了司馬瑛一眼,司馬瑛立刻繃緊了神經(jīng),討好地跟顧清流打招呼:“顧……大哥。”

    顧清流輕哼一聲。

    陳尚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薛兄,似乎也是藥王谷的弟子呢。不知顧兄和薛兄可曾見過?”

    他也實在試探薛愷的真正身份。

    “哦?還有此事,”顧清流仔細(xì)看了看,“我對薛少俠沒什么印象,不知少俠是哪位長老的高徒?”

    陳尚也是十分佩服自己這位薛兄了,竟還能面不改色地應(yīng)付顧清流。

    “仙師早已逝去,谷中生活也有些無趣了,我便離了谷,如今也有五載?!?/br>
    這頓飯吃起來頗有些食不知味,所有人輪番上前去給老夫人祝壽,又是獻(xiàn)禮,又是說各種吉祥話。秋意山莊的老夫人拄著拐杖顫巍巍的站起來,有幾次陳尚都以為她要摔倒了,少莊主穩(wěn)穩(wěn)扶著自己的祖母。

    “祖母,您小心一些?!?/br>
    眾人都開始稱贊少莊主多么的孝順,老夫人多么的有福氣。薛愷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陳尚偶然瞥見,難不成薛愷知道點什么內(nèi)幕?他目光實在太熾熱,不止引來本人的注意,連顧清流和司馬瑛都用不善的眼神在他和薛愷間掃視,只有陳尚還遲鈍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桌子下面的大腿一熱,只見薛愷曖昧的看著他,五指撩開他的衣服,隔著褻褲搓揉他胯間,一股熱意就沖上了他的身體,小小尚很不給他面子的抬起了頭。

    他說著“不要鬧”都沒什么底氣。

    自從客棧三人同床后,陳尚一直清心寡欲,此時反應(yīng)難免有些過度。

    薛愷規(guī)矩了這么多天,他本還以為兩人默契的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可現(xiàn)在他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晚上就住在山莊,這里有給客人準(zhǔn)備的客房。”果然還有下半句話,“我來找你?!?/br>
    也好,陳尚正好也有話想跟薛愷談。

    跟他挨著的顧清流突然道:“我跟陳……月好久不見,一會宴會結(jié)束,我們打算去敘敘舊?!?/br>
    薛愷笑里藏刀:“沒關(guān)系,月弟可以先跟顧大俠敘舊,我在房間里等月弟,你們總不會敘一整夜的舊吧?”

    顧清流冷哼:“倒也說不準(zhǔn)”

    陳尚偏過頭小聲跟薛愷道:“你的手……”

    然而薛愷兩只手都擺在桌面上,睜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我早就收手了?!?/br>
    “那現(xiàn)在……”陳尚抿住嘴。

    那現(xiàn)在碰他的是誰?

    司馬瑛?哥哥?兩只手也規(guī)矩的擺在身側(cè)。

    陳尚面色難看的把白色的軟團從桌子下面捉了出來,他找了塊帕子把貓兜頭系了起來。

    哪里來的yin貓。

    宴會結(jié)束后陳尚被顧清流拐到了后院。

    “哥哥,你怎么會來這里。我都不知道藥王谷跟秋意山莊還有關(guān)系?!?/br>
    “藥王谷是沒關(guān)系,但跟你有關(guān)系?!?/br>
    “跟我?”陳尚不解。

    他正想細(xì)問,一個少婦打扮的女子款款經(jīng)過,兩個婢女為她掌燈引路,也因此讓陳尚看清了她的側(cè)臉。

    陳尚壓住自己心底的好奇,背過身等女子走遠(yuǎn)。

    “怎么?”

    “那是李香君?!标惿械溃拔乙娺^她。她是前兩屆百花會的花魁?!?/br>
    “尚兒這次歷練真是長大了,竟然連花魁都認(rèn)識了?!鳖櫱辶鞑豢斓馈?/br>
    “你不要往不好的地方想?!?/br>
    “也是?!鳖櫱辶鲾埩怂M(jìn)懷,手掌故意托住他臀部,“除了哥哥,誰還能滿足你?”

    陳尚推阻不過他,被摸得渾身顫抖,任人索取,后院里不像前院那么亮堂,黑黢黢的正方便了顧清流對他動手動腳。

    陳尚被壓在樹干上,露出大半的屁股向后撅起。

    顧清流隨便揉弄了幾下愈見飽滿的臀rou,月光下那一片蜜色顧清流看得真切,臀縫里被揉出大量的yin水,纖長的手指借著yin水的潤滑捅到深處,捻住那點凸起,陳尚抱住樹干,耐不住地向后拱著臀rou。

    “唔,哥哥。”

    “想要了?”

    “嗯,唔……”

    顧清流把他一只手壓到頭頂,牽著他另一只手到后面,火熱的陽物送進(jìn)陳尚掌心。

    “想要就自己來拿。”

    陳尚只得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憑著感覺把roubang往自己的xue口送。窄腰向下壓,兩腿分開,屁股被揉的發(fā)熱發(fā)燙,還有更熱的家伙被他握著,塞進(jìn)緊窄的rouxue。

    那處飽經(jīng)調(diào)教的蜜xue張開誘人的小口,guitou點在xue口,拉出一道銀絲,夜晚的涼風(fēng)一吹,后xue緊張地收縮,紅艷艷的洞口近在咫尺,顧清流卻遲遲不得門入。

    他急躁地在陳尚手中抽動:“尚兒?!?/br>
    陳尚閉緊了眼睛,把那物慢慢送進(jìn)后xue,顧清流那話兒十分粗壯,后xue被撐得滿當(dāng),陳尚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啜泣,“太,太大了,唔……”

    顧清流扶著他的腰,全根cao了進(jìn)去,性器圍繞著敏感的那一處打轉(zhuǎn),時快時慢地抽插把陳尚推上高潮。

    陳尚顧及著這是有人經(jīng)過的后院,不敢大聲的呻吟,顧清流卻仗著黑天沒人看得見,故意讓陳尚聽著路人的腳步聲和交談聲緊張,他一邊揉著陳尚的胸脯,一邊狠caorouxue。

    rutou被捏得腫起,磨在衣服上又疼又爽,顧清流還要隔著衣服去弄那里。

    陳尚只有肩頭還頂著樹干,屁股坐在roubang上,被cao出了yin水,滑膩膩的后xue含著鈍器吮吸,那火熱的roubang燙得后xue快要化掉。yin水順著腿內(nèi)側(cè)往下淌,流到掛在腿彎的褲子,布料被水浸濕了一片。

    顧清流射在陳尚體內(nèi)還不算,又用手指摳弄roudong。陳尚像個大娃娃被他抱在懷里親親摸摸,濕掉的褲子黏在腿上潮乎乎的。

    “夠了,放開我?!标惿兴^頭了,也開始清醒起來,“不要胡鬧了,有人,啊,哥哥……”

    顧清流cao著他的saoxue:“不想放開,一放開,尚兒就跑了,那司馬瑛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我記得你們最不要好,怎么會走在一起?你不如跟我好好坦白,省得惹父親生氣?!?/br>
    他們顧家養(yǎng)大的寶貝,為何總被旁人覬覦。

    陳尚心情低落下來:“我跟他沒什么,我勸他回去,可他不聽我的?!?/br>
    “你這么說,哥哥便信了,以后也容不得你反悔。那程月一個已是哥哥的讓步了,說起來,你就這么喜歡那小子,出來用的假名竟然還是‘月’字?”

    陳尚:“……”他就是隨便起一個名字,哪想那么多。

    “我是為了掩飾身份才起了這個名字。”他又把李香君和薛愷的事情跟顧清流說道了一遍。

    顧清流點頭:“我知曉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反正我和爹也在這邊,出了什么事都好挽回?!?/br>
    陳尚沒什么矯情的,對于父兄的幫助,他一向照單全收,全無別的少年想要證明自己的別扭。

    顧清流又道:“秋意山莊跟天機前輩有些關(guān)系,當(dāng)初你的功法還是天機前輩給的,因此這回收到請?zhí)?,爹和我就看在天機前輩的面子上來了。”

    “秋意山莊為什么要給你們發(fā)請?zhí)??而且他們怎么有藥王谷的?lián)系方式?!?/br>
    顧清流笑道:“好歹也是第一山莊,你不要多想了?!?/br>
    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能知道的,跟兄長告別,陳尚回了房。

    薛愷已經(jīng)等他許久。

    “夜深露重,薛兄進(jìn)屋說話?!?/br>
    27

    “來找月弟,有一事想要坦白?!?/br>
    正巧陳尚也想詢問:“薛兄想告訴在下何事?”

    薛愷:“其實晚間就想問,月弟與藥王谷有何關(guān)系?”

    陳尚反問:“你覺得呢?”

    薛愷苦笑:“月弟何必挖苦為兄,我只是贗品,月弟才是真正的藥王谷弟子?!?/br>
    他既已把事情說破,陳尚只好默認(rèn)。隨即薛愷又問:“那月弟可否告知為兄,你的真名了?”

    陳尚一怔,隨后道:“薛兄一顆七竅玲瓏心,不但能把自己偽裝得毫無破綻,更能看破別人的偽裝?!?/br>
    薛愷像是聽不出他在嘲諷:“行走江湖,多長個心眼總是好的?!?/br>
    “我的確姓陳,”陳尚道:“名尚?!?/br>
    “陳尚,這是你的名字?”

    陳尚點頭。薛愷笑笑:“很好聽。”

    這聲音近在耳邊,薛愷的手不知何時按在他頸側(cè),他摩擦的力度有些大,被觸碰的地方有種沙沙的刺痛,陳尚捂住脖子躲開他:“你……”

    “阿尚太不小心了,這里都破了,”薛愷瞇著眼睛,“你剛剛見了顧清流?我還以為你們只是普通的師兄弟。”

    何止啊,陳尚心想,我們可是親兄弟,更是彼此的愛人。

    薛愷嘆起氣來:“我的心比尚弟的傷口更痛,真讓人難過,為何我出現(xiàn)得這么晚,我若早與你相遇,還有別人什么事。”

    陳尚道:“你來早來晚,我們都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br>
    薛愷定定地看著他:“那我們那晚算什么呢?”

    他們親吻,擁抱,彼此撫慰。

    “本來也,什么都不算?!?/br>
    “真是狠心的人?!毖鸬馈?/br>
    他撲過來的動作太迅猛,讓陳尚來不及躲避,俊秀的臉壓了上來,兩張嘴貼在了一起,舌頭仔細(xì)地舔舐著他柔軟的唇瓣,溫柔地撬開他的牙齒。

    薛愷晚上喝了酒,是秋意山莊的佳釀,只用余味就能醉人,所以陳尚醉倒在薛愷懷中。

    吻罷,“尚弟,那日后……我一直想著你?!?/br>
    陳尚搖著頭,沒有底氣地拒絕他:“不行,今日不行了?!?/br>
    “為何不行?你不也好多天沒有過……還是你那顧兄已經(jīng)把你喂飽了?!?/br>
    “你,你……”

    “嗯?我怎樣?尚弟怎么總是喜歡說一個字,那我該怎么弄懂?!?/br>
    陳尚被推到巨大的穿衣鏡前,薛愷緊貼在他身后:“看看你的表情,你的神態(tài),無一不在說你想要。顧清流一個人真的能滿足你嗎?”

    只會啟發(fā)人的欲望,而人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其實對于俘獲陳尚的心,他已經(jīng)勝券在握,因為區(qū)區(qū)幾個人是填不滿陳尚欲望的溝壑的。

    “你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br>
    “我沒有退路?”

    “你沒有?!?/br>
    陳尚趴在鏡面上,冰冷的鏡面冷卻得了身體的燥熱,卻無法澆熄心中的火焰。薛愷舉著燈臺,在他頸側(cè)隱約能看見一塊痕跡,并不白皙的皮膚上,顧清流磨了許久,才在他頸邊種下一枚明顯的吻痕。

    陳尚懷疑以顧清流的聰明,已經(jīng)猜到他跟薛愷間的曖昧,他不點破,只是拼盡全力想把自己留在陳尚的心里,在陳尚的身體留下自己的印記。

    陳尚的衣服解開,卻沒從身上脫下來,只袒露著胸口,肌rou隨著呼吸起伏,朦朧的燭火下誘人至極,褲子褪到了腳踝,被隨腳踢開,他胯下的rou塊已經(jīng)抬起頭,guitou在鏡面是留下了水漬,陳尚羞恥地移開視線,薛愷摸著他的rutou,舔弄他耳垂,還發(fā)出嘖嘖水聲。

    陳尚忍不住去看鏡子里面,跟鏡中滿臉春意的自己四目相對。

    薛愷抓住他的陽物:“尚弟,你硬了。”

    “閉嘴?!?/br>
    薛愷笑笑,不再說話,專心動起手來,陳尚的陽具被他握在手中搓揉,撥開頂端的包皮,又去摳弄鈴口,那里流出透明的粘液,都被沿著柱身涂滿了yinjing,濃密的毛發(fā)被梳理到兩側(cè),細(xì)長的手指托著他的兩顆rou蛋,指尖從中間的縫隙滑到會陰,輕輕揉按。

    陳尚頓覺精關(guān)失守,再也鎖不住滿囊白精,從馬眼噴出,銅鏡掛了一層白漿,薛愷蘸取了一點,點在陳尚rutou,把小小的乳粒揉得腫脹發(fā)硬。

    “嗯,別,別摸,疼,唔……”乳尖快要被掐破了,被摸得泛起絲絲癢痛,越是想撓,越是疼痛。

    薛愷吻了吻他臉頰,另一只手趁機探向他的股縫,早就被cao過一回的roudong正饑渴地收縮著,手指才一觸碰,那roudong就軟下來,手指進(jìn)去抽插幾下,就泛起yin水,咕嘰咕嘰地咬著不愿松口。

    陳尚不住往他懷里鉆,后xue被手指cao得發(fā)浪,顧清流前回留下的jingye已經(jīng)被吸收干凈,可后xue麻酥酥的快感還有所殘留,手指幾次插弄就幫rou壁找回了摩擦的快樂,一圈圈腸rou吮著手指,薛愷艱難地拔出手指,yin水順著手淌到袖口,都被袖口吸收了去。

    薛愷把濕了一塊袖子遞到陳尚面前:“月弟聞一聞,有沒有你自己的sao味?”

    陳尚臉紅,避開他:“你還要不要進(jìn)來,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薛愷立時收起了這副玩笑的模樣,一本正經(jīng):“尚弟,今日為兄要教你一個道理,有些飯可以亂吃,有些話卻是不能亂說的?!?/br>
    陳尚上身已經(jīng)完全貼在了鏡面,身體被冰得一顫,后xue猛地進(jìn)來一根粗物,guitou圓大,cao開了腸道,一直進(jìn)到最深處,兩顆卵蛋貼在他xue口,根部的粗硬陰毛扎得柔嫩的xue口更加瘙癢,那點痛感都微不足道。

    陳尚只想讓薛愷用力沖撞,熱燙的性器把他的rouxue燙壞,再也合不攏,大敞著任人進(jìn)出。yin水在快速地抽插下很快被磨干,腸壁緊緊黏著柱身,任由rou柱把他們拉出xue口,一層層rou色在xue口堆成一朵rou花,陽物頂著花心,將他們cao回腸道。

    “啊,唔……”陳尚嘴里含著意味不明的呻吟,意亂神迷下把瘙癢的rutou貼到鏡面上,不斷扭動著身體在鏡面上摩擦。

    后xue也隨著吮吸收縮,薛愷一個使力,托著陳尚的大腿把他抱在身前,一顛一顛地cao弄rouxue,陳尚反手?jǐn)堉?,不敢懈怠一絲,生怕被頂?shù)盟さ降厣稀?/br>
    他兩只腳都離了地面,結(jié)實的大腿朝兩邊分開,被兩只白皙的手按在根部,rou柱被cao得豎起來,露出紅色的艷xue,含著粗碩的roubang,在鏡前生動地演繹著。

    薛愷讓他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尚弟可真厲害,這么粗的東西也能一口吃下。”

    “啊,你,不要,不要這么深啊,唔……”他低低啜泣,“太快了,唔……不行了,我不行了。”

    身體繃成一張滿弓,臀部高聳著,不斷被薛愷頂撞,陳尚受不住這股猛烈的沖擊,兩只手拼命向前滑動,勉強撐住了鏡子,竟被薛愷找到了機會,他上身用力抓住鏡子邊框,下身卻被迫懸在空中,被薛愷狠狠cao弄。

    后xue夾得愈來愈緊,薛愷cao弄得也愈兇狠,陳尚的腰撐不住的塌下去,越發(fā)顯得臀部飽滿腰肢勁瘦,豐臀被捉住猛干,飽滿的臀部已經(jīng)像水蜜桃一樣誘人,勾得薛愷一邊cao干一邊拍打。

    rouxue含得愈加緊致,腸壁抽搐著,小腹脹得發(fā)痛。陳尚被cao得向前沖,又被薛愷拉回去cao弄,晃晃悠悠的把性器含得更深。

    那粗長的rou莖,抵在深處射出一泡濃精,微涼的液體澆在火熱的rou壁上,衍生出一種矛盾的快感,直接讓陳尚高潮噴精。

    余波仍在身體上蔓延,身體一邊在顫抖,一邊眼眶中的淚水無意識地滑落。

    他好像聽見屋外傳來吵嚷的人聲,卻也做不出什么反應(yīng),眼皮一直沉甸甸的向下掉。

    待他離開,本該睡過去的陳尚卻睜開了眼,神色復(fù)雜地看著薛愷的背影。

    或許不該叫‘薛愷’,也不知這人真實的名姓。

    28

    第二日。

    秋意山莊外院一塊空地上聚滿了人,或許前夜的吵嚷聲可以找到原因了。

    陳尚拉了一個人問話:“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人也是個好熱鬧的,把事情前后跟他說道了一遍,還想跟他聊幾句,陳尚卻已經(jīng)告了一聲謝,往人群中間擠過去。

    父親和兄長竟也在?陳尚深覺此事不簡單。原來前一日竟是望月山莊派了人來賀壽,選了那么個時間,一定有很深的原因。

    “嗨,有件事,少俠不清楚,望月山莊的大小姐,原先是少莊主的未婚妻,兩家在兩位少爺小姐出生前就已做了約定,下一代若是一男一女,就結(jié)為夫妻。誰知大小姐會遇上那么一樁事情……”

    言語滿是惋惜,卻能聽出其中看熱鬧的心態(tài)。

    “一個無辜的女子遇到這種事,得不到安慰也就罷了,竟還要被這些自詡俠士之人當(dāng)成口頭談資。望舒小姐一定是早已料想這一切,所以才毅然決然地離開?!?/br>
    那是半年前,陳尚在眾人口中東拼西湊出完整的故事。

    望月山莊和秋意山莊都是江湖里赫赫有名的存在,兩座山莊雖一南一北,卻是世交。望月山莊和秋意山莊現(xiàn)任的兩位莊主都曾在一處習(xí)劍,以師兄弟相稱,關(guān)系也十分親密,后來雖各自回家繼承了家業(yè),但彼此間的關(guān)系沒有隨著距離變遠(yuǎn),反而更加親近,每年都要找機會聚一聚。兩位夫人相繼懷孕后,更是為腹中孩兒定下了娃娃親,準(zhǔn)備親上加親。

    如今少莊主和大小姐都已成年,兩家人就相約定下了良辰吉日,因為兩家相距甚遠(yuǎn),于是半年前,新娘和嫁妝一齊出發(fā)前往秋意山莊。半路中,望月山莊送親的隊伍找了一家客棧暫作休整,可誰知意外就在這晚發(fā)生。大小姐滿心歡喜地期待著即將見到自己未來的丈夫,然而采花賊迷暈了整個客棧的人,大小姐百般呼喊求救,最后依舊沒逃過被辣手摧花的命運。

    采花賊得手后立刻從窗戶逃走,大小姐萬念俱灰,留書一封,就不知了去向,待送親的護(hù)衛(wèi)醒來,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

    因為知曉這些淵源,陳尚有理由懷疑,兩座山莊結(jié)親不成反結(jié)了仇。

    “這又是怎么回事?”陳尚望著中間對峙的兩撥人問。

    顧清流道:“昨夜你回房后望月山莊突然來了人,然后就是一番吵吵嚷嚷,現(xiàn)在是兩家人的護(hù)衛(wèi)們在針鋒相對,怕也是主人授意?!?/br>
    陳尚道:“我這些日子聽說了一些兩家的事情,現(xiàn)在我有點懷疑,望月山莊的大小姐恐怕不是意外?!?/br>
    “什么意思?”

    “我在紅袖閣保護(hù)花魁那夜,同時出現(xiàn)了兩個采花賊,可是有一個只有我見過,結(jié)合那采花賊曾留下的消息,我懷疑這兩個采花賊中的一個不是真正的采花賊,甚至可能是‘人為的’?!?/br>
    “人為?”顧清流露出思索的模樣,然而很快他道:“所以尚兒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竟然去了紅袖閣那種地方?”

    陳尚黑了臉,這人怎么總是找不到重點。

    顧清流道:“誰讓哥哥的心里只有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鬧了這么久,秋意山莊的人終于露面,把兩撥護(hù)衛(wèi)分開。

    管事沖四周作揖:“對不住諸位,是我秋意山莊照顧不周,還請各位先回房休息,有什么事情還有我們秋意山莊擔(dān)待著。”

    顧清流被陳尚催著去問個細(xì)節(jié),陳尚想跟過去,被顧長白攔住。

    他見周圍人少,就諂笑著叫了聲爹,也不知是不是顧長白的心理作用,總覺得自己的小兒子諂媚的樣子一臉的欠cao。

    顧長老表面一本正經(jīng)地想。

    他懷里的小白貓?zhí)顺鰜?,鉆進(jìn)陳尚的手掌,陳尚摸了摸他細(xì)軟的白毛,小小軟軟的舌頭舔了舔他的指縫,陳尚摸著它的手一抖,手上不小心使了力,就聽見小白貓咪咪地叫出了聲,好不可憐。金色的大眼睛被一點水意柔和了銳利感,嬌軟的小東西縮在陳尚手心,陳尚心都要化掉。

    陳尚把小貓揣進(jìn)了領(lǐng)口:“爹,這小家伙就讓我?guī)ё甙?。?/br>
    顧長白‘嗯’了一聲,問他:“想跟著嗎?”

    陳尚看看顧清流那邊,又看看顧長白,連連點頭。

    顧長白:“那就跟著吧,晚上去我房里?!?/br>
    陳尚:“……爹,昨天哥哥……”

    顧長白打斷他:“他是他,我是我。”

    陳尚吐了吐舌頭,亦步亦趨地跟在爹爹后面,顧家父子被請到里間,陳尚厚著臉皮跟了進(jìn)去,竟也沒人攔著他。

    屋內(nèi)只有老夫人,見顧長白到了,激動的迎上來。

    丫鬟扶著老夫人走到近前,老夫人顫顫巍巍地行了大禮,顧長白側(cè)過身:“老夫人,不敢當(dāng)。”

    “當(dāng)?shù)?,?dāng)?shù)??!蹦抢戏蛉祟H為艱難地直起身,丫鬟在后面攙著她。

    “顧長老,老身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想找您幫幫我們啊。”

    “老夫人還請坐著說吧?!鳖櫱辶鞯?。

    因為眾人勸告,老夫人總算回到座位上,卻極力把首座讓給了顧長白,陳尚和顧清流都不敢落座,立在顧長白身后。

    老夫人道:“老身今日也是舍下這張臉皮,求長老給我們兩家說句好話。長老恐怕聽說過我們兩家這爛攤子事了,發(fā)生這種事,誰也不快樂,因此被望月山莊怨恨,我們也都理解,可如今望月山莊不知聽了誰的謠言,竟找上門說他們大小姐出事是被我們所害。這,這如何說得通?我們又不能提前知道會發(fā)生那種悲劇,說句實話,這事發(fā)生誰也怪不得,只怪那采花賊,我對大小姐是十分滿意的,若不是大小姐如今不知去向,這個孫媳婦,老身還是認(rèn)的。”

    她話音落下,外面?zhèn)鱽砺曇簟?/br>
    “老夫人敢認(rèn),我們可不敢!”隨著這聲大喝,門被推開。

    “你們,你們是誰?”

    幾個忠心的丫鬟擋到老夫人前面。

    進(jìn)來的男人身材高挑,面目英俊,說話和舉止雖粗魯,卻也透著灑脫,無論誰見了這人第一面都不會產(chǎn)生什么反感的情緒。

    因此眾人都耐心聽他自報家門。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燕十三,正是我那苦命的大小姐的舅舅。我今日說什么你大概都不會相信,那不如把人找出來,當(dāng)面對質(zhì)一下,叫我侄女的前未婚夫出來,我有話要問他?!?/br>
    “舅舅有何事不能直說,非要跑到我祖母這里來?!睅缀跏乔昂竽_,少莊主也來了。

    “我跟你爹那個油嘴滑舌的人有什么好說,我也說不過他。你也不要叫我舅舅了,我做不成你的舅舅了。整個秋意山莊,我只信老夫人你一人,老夫人也當(dāng)?shù)蒙系赂咄?,今日也請老夫人在此做個見證,讓我與少莊主好好對質(zhì)一番?!?/br>
    陳尚在后面瞧著,這位少莊主玉樹臨風(fēng),相貌堂堂,也是少有的風(fēng)流人物了。他看見陳尚,雖不動聲色,眼神卻有些飄移,說到底還是過于年輕,修煉得不到家。也讓陳尚起了疑心。

    燕十三質(zhì)問道:“未婚妻遭遇不幸,你可感到悲傷?”

    “當(dāng)然悲傷,可令我更悲傷的是我的舅舅如今正拿刀尖反復(fù)刺我的傷口,提醒我曾發(fā)生過這樣的事?!?/br>
    “哼,你忘性倒大?!?/br>
    老夫人手下的大丫鬟為自家少爺抱不平:“你這莽漢,我們少莊主半年前痛苦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一度纏綿病榻,還是近些日子,多虧了李神醫(yī)的幫助,慢慢走出陰影。”

    “多嘴。”少莊主喝道。

    丫鬟委屈地退到一旁。

    少莊主道:“讓舅舅見笑,那段日子提起來實在是丟臉?!?/br>
    燕十三冷笑道:“為未婚妻難過怎么叫丟臉,我第二要問的,就是這位李神醫(yī)是何方神圣?”

    少莊主不慌不滿:“她是我手下在外偶遇的一位神醫(yī),特意帶回來為我治病。”

    “那不如請李神醫(yī)出來見一面吧。”

    少莊主的目光從陳尚身上掠過:“神醫(yī)心氣高傲,怎能這樣隨意呼之即來?!?/br>
    “是嗎?可我怎么聽你們山莊里的護(hù)衛(wèi)說,少莊主跟李神醫(yī)日久生情,莊主和夫人也對她十分滿意,我侄女不過失蹤半年,你們家竟然就迫不及待地找起下家了?”

    少莊主恍然大悟:“原來舅舅是因此才生氣質(zhì)問我?只因幾個隨意編排主人家的下人,就認(rèn)定我秋浩宇是個薄情寡義寡廉鮮恥之人。”

    陳尚心想,原來這少莊主名為秋浩宇。

    燕十三絲毫不被對方的話影響:“我是說不過你的,還請那位李神醫(yī)出來一見?!?/br>
    秋浩宇道:“這屋子里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我祖母年歲也大了,不如我們?nèi)ネ饷鎸挸ǖ牡胤秸f話。”

    老夫人道:“屋子的確狹小,老身也一起,把莊主和夫人叫上,就讓顧長老來做見證,我們兩家一起把這件事說明白?!崩戏蛉擞霉照冗诉饲弥孛?,“我秋意山莊,從不做背信棄義之事,如有違背,天打雷劈,第一個就來轟了我!”

    “老夫人不要激動。”

    “祖母……”

    燕十三道:“我也不會找不相干之人的麻煩。”他深深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今日的話,我記住了?!?/br>
    29

    于是換了寬敞的前廳,不相干的人都屏退。

    陳尚本想在顧長白和顧清流身后渾水摸魚跟進(jìn)去,但那少莊主也不知怎的,第一個開始針對他。

    “這位兄臺,此乃家事,不便外揚。”

    顧清流向來護(hù)著幼弟,更看不慣秋浩宇的語氣:“老夫人邀請我父子二人做個見證,尚兒是我的弟弟,莫非沒資格做這個見證人嗎?”

    老夫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浩宇,這位也是藥王谷的少俠,不得無禮?!?/br>
    秋浩宇從來不會反對老夫人的話。

    而此時司馬瑛和薛愷卻見到了不得了的人。他們倆會一起行動也是件奇事,誰讓陳尚一早就不在屋子里,他們本來要去尋陳尚,半路倒碰上了熟人。

    薛愷拉著司馬瑛避在柱子后面,遠(yuǎn)處長廊下一位姑娘腳步匆匆。

    司馬瑛疑惑:“怎么了?”

    薛愷嘴角勾起:“你可知這位姑娘是誰?”不待司馬瑛猜測,薛愷道:“大名鼎鼎的第一花魁李香君。”

    以身相許杜秋池的紅牌姑娘轉(zhuǎn)身就成了于少莊主有救命之恩的李神醫(yī),當(dāng)真是有趣。

    另一邊。

    燕十三懶得再等下去,要求與那位‘神醫(yī)’姑娘當(dāng)面對質(zhì)。

    李香君一派高冷矜持地走進(jìn):“燕大俠如此以勢壓人,本神醫(yī)也不是見不得人。”

    “是嗎?”面對如此美人,燕十三也不見絲毫猶豫,招手讓自己的手下領(lǐng)進(jìn)一人,這人穿著秋意山莊的雜役服,縮手縮腳的被拽了進(jìn)來。

    燕十三道:“你來認(rèn)一認(rèn),這位神醫(yī)是不是跟秋少莊主親親我我的那位姑娘?!?/br>
    伏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顫悠悠抬起頭,飛速瞥了一眼就立刻低下頭去,眾人只能看見一個干瘦的后脖頸,拼命往衣領(lǐng)里縮。

    “是不是?”燕十三厲聲詢問。

    那人抖得更厲害:“那天,那天是陰天,其實小人也看得不甚清楚……這位姑娘與那日少莊主摟著的姑娘,確實有七、八分相似?!?/br>
    “七、八分?”

    “呃,也許是九、十分?!?/br>
    “看不清楚也能比較出幾分相似?”燕十三譏諷地問。

    秋浩宇譏笑道,“可見此人不過滿嘴胡話,舅舅難道認(rèn)為我另有所愛,所以遷怒于我嗎?”

    老夫人敲了敲拐杖:“燕大俠,老身知道你心疼侄女,但你也不能隨意抹黑我家的小子?!?/br>
    “抹黑?”他走過去揪起地上的男人,一張英俊臉孔煞氣逼人,“你那日是怎么跟我說的?有人指使你給送親的隊伍下迷藥,然后任由望舒小姐被人欺侮,心死離去?你回山莊后發(fā)現(xiàn)少莊主私下非但不悲傷,甚至摟著陌生女子尋歡作樂?”

    “我,我……”男人承受不住燕十三的逼問,竟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燕十三嫌惡地扔開他。

    那男人趴在地上環(huán)顧四周,一雙雙眼睛盯著他,這滿屋子的人,隨便拿出一個都能輕松要了他的性命。

    他不過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仆從,今日之后,出了這屋子,焉知還有命在?

    他痛哭流涕:“小人不知道,求求大俠別再問了?!?/br>
    屋子里靜悄悄,只能聽見男人低低的泣聲,老夫人突然開口:“你若實話實說,老身保你今后衣食無憂。”

    “祖母……”

    老夫人不理會旁人,拄著拐杖到男人面前,“但你若胡說,老身也決不饒你。”

    寂靜無聲。

    外面突然傳來聲音。

    “誒,你不能進(jìn)去,老夫人和貴客正在談事情?!?/br>
    “可我要說的事情也很重要?!?/br>
    陳尚很快辨認(rèn)出這聲音,“薛兄……”

    “是與你一道那人?”顧長白問。

    陳尚點點頭。

    老夫人對外面道:“放他進(jìn)來,老身也想看看,今日究竟能熱鬧到什么個地步?!?/br>
    薛愷俊秀的模樣和氣質(zhì)很能讓人產(chǎn)生好感,老夫人稍緩臉色,問道:“少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br>
    薛愷含笑道:“也許恰巧與今日的事有關(guān)。”

    “說來看看。”

    薛愷于是對身側(cè)站著的神醫(yī)道:“香君姑娘,又見面了?!?/br>
    李香君已經(jīng)認(rèn)出了他,還有薛愷,她面色慘白,冷汗涔涔,實在讓人憐惜。

    薛愷竟不放過她,繼續(xù)道:“紅袖閣一別,香君姑娘顏色更勝以往了?!?/br>
    聞言,李香君纖弱的身子微微顫抖,婢女想去攙扶,卻見美人身子一歪,竟要暈倒過去。

    薛愷瞬間出現(xiàn)在她身后,手指在李香君身上虛點幾下,李香君雖仍蒼白著面色,卻維持住了清醒。

    “冒犯了,”薛愷道,他看向秋浩宇,“該叫你杜大哥,還是少莊主?這手易容的功夫,在江湖里該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br>
    陳尚驚詫:“杜大哥?”

    秋浩宇目光淡淡掠過陳尚,又看向薛愷:“不敢,眼下就有一個比在下更厲害的易容高手……”

    薛愷笑笑,修長的手在頸側(cè)抹過,令人震驚的事發(fā)生了,一張薄如蟬翼的‘臉皮’就從他面上完整地脫落,這張臉遠(yuǎn)比‘薛愷’俊美,卻是陳尚的噩夢。

    “是那采花賊……”陳尚腦中亂了。

    那晚確確實實有兩個采花賊了,也必定是一真一假。只是不知道這‘薛愷’,是真品還是贗品?

    “吾乃謝玄,我曾用過一個名字叫‘玄機’,天機是我的師弟?!?/br>
    天機老人是幾十年前的老前輩了,活到如今也有一百多歲,謝玄若是他的師兄,年紀(jì)必不會比他差太多,可見他青年模樣,也不知這人功力有多深厚。

    顧長白算得上屋內(nèi)最淡定之人,他見多識廣,此時聽謝玄自曝,他道:“百年前,域外神教最驚才絕艷的玄機弟子,因擅改功法被逐出神教,令人嘆惜?!?/br>
    “不愧是藥王谷的長老,這種陳年往事也知曉。”

    顧長白沒有問,但他已在心中懷疑那天機老人的用心了,究竟是門怎樣的功法,天機老人救了顧清流那一次,當(dāng)真是巧合嗎?

    難得的是事到如今秋浩宇依舊冷靜,竟讓人不知要稱贊他的鎮(zhèn)定還是害怕于他的過分鎮(zhèn)靜。

    秋浩宇:“原來是師伯?!?/br>
    謝玄:“擔(dān)不起,我已被逐出師門了?!?/br>
    秋浩宇:“師伯說笑了?!?/br>
    “我可沒說笑,”謝玄道,“我確確實實已不是神教之人,所以你跟天機的師徒關(guān)系也不必牽連到我身上?!?/br>
    “嗯?”秋浩宇沒想到謝玄竟是如此油鹽不進(jìn)之人。

    但很快他就被謝玄打了臉。

    陳尚道:“你才是真正的采花賊?”

    “尚弟……”謝玄柔情萬種地喚著他昵稱,“雖然我身份有假,可我對尚弟的心可是比真金還真?!?/br>
    顧長白擋到陳尚身前:“前輩逾越了?!闭加杏恪?/br>
    屋子里功力最強的兩人拋卻身份之別,竟開始爭風(fēng)吃醋起來,變化太快,眾人一時跟不上節(jié)奏。

    謝玄挑釁道:“你們顧家人也舍得離開藥王谷了?”

    顧長白不落人后:“前輩風(fēng)姿曾聽父親說過,如今竟淪落到采花賊了?”

    謝玄輕笑:“也比你父子二人情系一人要強……我的尚弟當(dāng)真魅力無窮,竟把他們顧家人都迷得團團轉(zhuǎn)?!?/br>
    話題中心的陳尚尷尬地想找塊磚縫鉆一鉆,全屋人的注意力此時都跑到自己身上了。

    被他抱在懷里的守中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齜出了尖尖的犬牙:“喵!”

    陳尚按著他圓滾滾的頭,低聲呵:“毛球,別鬧!”

    守中:“……”

    燕十三開口把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回自己這邊,“秋少莊主可否為我解惑了?”

    “解什么惑?何惑須解?”

    自然是他的侄女——望月的大小姐望舒究竟是不是為人陷害。

    “我若說我本意不是如此,舅舅可還會信?”

    燕十三不禁握住刀柄:“我信不信,如今重要嗎?我只想要一個真相?!?/br>
    秋浩宇終于嘆出一口長氣:“我早就知道今日會有一個結(jié)果?!?/br>
    燕十三冷哼:“你只是沒想到結(jié)得會是你自己的果吧?!?/br>
    “浩宇……”李香君揪了揪他的衣袖。

    秋浩宇把她推到身后,“這事與你無關(guān)?!?/br>
    燕十三:“你們二人都不干凈,就別再做出這副樣子惹人惡心了?!?/br>
    “舅舅何必說的這么難聽,我與香君之間是真愛?!?/br>
    “男盜女娼,也敢稱真愛?”

    秋浩宇不見憤怒,反而笑道:“是嗎?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緣故吧?!?/br>
    老夫人突然猛敲拐杖,她如今人老,功夫不見老,內(nèi)力深厚,地面被她敲得裂出幾道縫隙:“浩宇!”

    “浩宇一直都很聽祖母的話,今日也只能恕浩宇不孝了,”他一臉悲憫,“我母親受了這么多年的苦楚,我身為人子,不能視而不見,有場好戲想要請諸位一觀?!?/br>
    30

    秋意山莊一直是武林人公認(rèn)的第一山莊,人們尊敬它,卻也樂見它的丑事,這本就是人性的體現(xiàn)。

    秋浩宇話已說到這份上,老夫人知道事情已無可挽回。

    “老身一輩子只錯過一件事,可沒想到……”

    “沒想到會讓我娘親痛苦一輩子?還是沒想到會對我造成那么大的影響?”秋浩宇搖搖頭,“你早該想到了,從你瞞著我娘把她迎進(jìn)秋意山莊大門那天起,你就該知道她這輩子都會毀在你兒子手里!”

    “那是你父親!”

    “我不認(rèn)!”秋浩宇哈哈大笑,陽剛英俊的面容生生扭曲得陰暗無比,“有句話說的有道理,‘上梁不正下梁歪’,秋振南是個混蛋,我也是,我對不起望舒小姐,可我也不會后悔,因為我就是個混蛋王八蛋,我為達(dá)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就像秋振南,就像祖母你?!?/br>
    “浩宇……”老夫人捂著胸口,一股氣梗在她胸口,可笑她竟沒臉吐出來。

    “我的錯,我的錯啊?!?/br>
    “你做了什么?”燕十三問。

    “……我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揭穿秋振南和望昱的惡心事,現(xiàn)在我們一同前去,正能趕上好戲。”

    陳尚暗暗思索,秋振南是秋浩宇的父親,望昱則是望月山莊現(xiàn)任的莊主,也就是望舒小姐的父親……接下來他要看到的很可能就是些豪門秘辛。

    眾人都被秋浩宇帶到了某處廂房外,此時廂房外面不知為何已經(jīng)聚滿了人。

    “少莊主來了……”一群人嘀嘀咕咕,目光并不友好,戲謔?嘲笑?看不起?

    秋浩宇微笑,人就是這樣,最喜歡看高高在上之人低落塵埃的樣子,那他今日就滿足大家的欲望。

    屋子里要比外面暗許多,窗戶緊閉,一室氣味還來不及散出去,武林赫赫有名的兩個前輩,卻赤身裸體纏在一起。

    最先發(fā)現(xiàn)事情的是一位客人,他喝醉了酒,被婢女帶到院中休息,誰想遇到這種驚世駭俗的秘聞。秋振南和望昱睡得像兩頭死豬,客人本來只想讓婢女去找秋意山莊的主人,可那婢女竟大呼小叫,引來無數(shù)人圍觀。

    此刻眾目之下,就是死豬也要醒過來了。秋振南和望昱緩緩睜眼,前一夜老情人相聚的喜悅很快被事情敗露的驚怒所取代,所有人都在對他們指指點點。

    “秋莊主真是老當(dāng)益壯啊。”

    “望昱莊主也不差,一把年紀(jì)還有這副好皮rou。”

    望昱又怕又惱,被秋振南護(hù)在懷里,心肝寶貝地哄著。

    “振南,怎么辦,這是怎么回事???”

    這會兒秋浩宇走了進(jìn)來,“恭喜爹爹,賀喜爹爹,有情人終成眷屬?!?/br>
    秋振南如何猜不出秋浩宇在這事情里所做的手腳。

    他強壓著怒氣:“你就這么恨我?”

    秋浩宇笑了,反問道:“從今日起,你和望昱莊主的愛情會被天下人傳頌,這不是你的夢想嗎?”

    他的夢想?數(shù)不清的人在看著他,還有昱兒,這些下等人平時都圍在他身邊獻(xiàn)殷勤,此時居然敢嘲笑他?憑什么?為什么?

    望昱茫然了,他想像過去習(xí)武時那樣,躲進(jìn)振南師兄的懷里:“振南,振南,我好怕……”

    可是秋振南推開了他。

    “振南?”他望著秋振南,目光楚楚。

    “我不認(rèn)識他,我不認(rèn)識他!”

    “不,你最愛我了呀,振南?!?/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誰在笑?又在笑誰?

    老夫人拼著最后一口氣讓護(hù)衛(wèi)們把客人都擋在外面,秋浩宇在笑,他在看著秋振南笑,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他想說他沒做錯,他揭露了這兩個偽君子的真面目,他哪里錯了呢?

    老夫人痛心地看著他:“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逼著振南娶你娘?!?/br>
    晚了,已經(jīng)晚了,他娘的一輩子毀在秋家手里,望舒也毀在他的手里。

    秋浩宇很小時就知曉,秋振南的心思從不在母親身上,許多大戶人家不都是這樣,家里娶著良妻美妾,外面依舊風(fēng)流成性。但秋振南不同,他非但不風(fēng)流,甚至稱得上一往情深,可惜不是對他的妻子,而是他那自幼便在一塊兒的小師弟——望昱。

    父母的反對都沒能阻止秋振南和望昱相愛,這段感情許是被所有人不看好,反倒異常堅固,從秋浩宇的母親嫁入秋意山莊,一直到他娘郁郁而終,老夫人已經(jī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再約束兩人頻頻的私下幽會了。

    可秋浩宇不能,他不能看著自己的娘親孤獨死去后還要看著罪魁禍?zhǔn)谉o事發(fā)生一樣,沉醉在那所謂的真愛里,這未免太可笑。

    秋振南明明有愛人,還要為了應(yīng)付俗世規(guī)矩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然后終日用自己的冷漠‘殺死’一個無辜的女人。

    而后來,秋振南竟然還想讓秋浩宇跟望昱的女兒在一起。

    “以后你我的兒女就能名正言順管我們叫爹,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br>
    惡心至極。

    一個陰暗的念頭突然誕生,他要報復(fù)這一切,他要讓這兩個惡心的老男人付出代價。

    秋浩宇先是買通送親的隊伍,偽裝成采花賊放出消息,隨后安排人假扮成采花賊,唯一沒想到的是那人手腳不干凈,竟見色起意真的欺侮了望舒。不過沒關(guān)系,秋浩宇安慰自己,誰叫她是望昱的女兒,她活該。

    所有傷害過他母親的人,都會付出代價。然后就是趁老夫人的壽辰,這一日,江湖里稍微有點名氣的人都聚集在秋意山莊,喝醉酒的客人是他安排人故意引到那兩人私會的廂房,也是他故意造出聲勢把客人都吸引過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這兩人身敗名裂。

    真相已了,據(jù)說老夫人年紀(jì)大了,承受不住打擊,已經(jīng)回天無力,雖然還剩著最后一口氣,卻已經(jīng)開始吩咐莊里的下人準(zhǔn)備后事。

    客人們陸續(xù)離開,可想而知,今日的事根本瞞不了多久,就會在整個江湖里傳開,兩位莊主是真正的身敗名裂。

    秋振南早已被秋浩宇架空,而今日局面本就是秋浩宇一手cao縱,他根本不會替秋振南和望昱掩蓋真相。

    燕十三知曉真相后神思不屬,一副打擊深重的樣子,陳尚沒見到他舉刀像秋浩宇復(fù)仇的場面,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陳尚還有不解:“按你所說,杜秋池是秋浩宇易容后的假身份,秋浩宇不是已經(jīng)達(dá)成目的,取消了他跟望舒小姐的婚約,為何還要大費周章的易容,然后再弄一場真假采花賊的玄虛,他明明可以直接把李香君帶回來。”

    “這一點香君可以回答幾位?!?/br>
    陳尚一抬頭,李香君竟然背著包袱站在山莊大門處,一身要遠(yuǎn)行的打扮。

    “香君姑娘,你這是……”

    李香君淡笑,帶著看破一切的瀟灑,若說她從前有月宮仙子一樣的氣質(zhì),如今便是空谷蘭花,遺世而獨立。

    “香君命苦,很小就被賣進(jìn)煙花之地,我與秋少莊主相遇只是偶然,后來才知道彼此身份,縱然他能接受我的過去,可堂堂少莊主如果真的娶了一個妓女,說出去也十分不好聽,因此便想了這么一出。為報恩情,李香君以身相許一位俠士,從此這世上沒了一個紅袖閣的紅牌,卻多了一位女神醫(yī),跟少莊主的身份,倒也勉強相配。”

    陳尚問:“那你又為何要離開?”如今萬事都已解決,難道不該有情人終成眷屬?

    李香君輕笑:“男人是不是都是如此,因著自己軟弱無能,便把苦難都轉(zhuǎn)嫁到女人身上?!?/br>
    這讓陳尚如何回答。

    謝玄道:“香君姑娘不必如此想法,既然那秋浩宇愿意為你做到這些,想必他對你也是一片真心?!?/br>
    “可他愛的不該是那個身處泥潭卻還懷著希望的李香君嗎?李神醫(yī)又是誰呢?”

    “無論李香君,又或是李神醫(yī),不都是你嗎?秋浩宇愛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一個名字?!?/br>
    李香君苦笑:“許是我鉆了牛角尖,可我們女人與你們男人到底不一樣,我們所在乎的東西也不同,也許你們覺著結(jié)果是好的便可,但我們女人心眼天生就小,在某些事情上,注定過不去。我是李香君又怎么了呢?紅袖閣的紅牌又哪里丟人呢?”

    她最后決絕又堅定:“能與我相守之人必然能坦然我曾經(jīng)的身份?!?/br>
    這個纖弱的女子留下一個格外灑脫的背影,她的騎術(shù)曾是秋浩宇一手教會,她過去?;孟雰扇斯渤艘或T該是何等美好的事,如今這馬背上只有她一人,沒有想象中的恐懼,反倒輕盈許多。丟棄那些牽絆住她,讓她為難的事后,她也許能快活許多。

    直到李香君的背影徹底消失,陳尚想,這樣也好,無論是望舒,還是現(xiàn)在的李香君,都不是區(qū)區(qū)秋浩宇能配得上的女子,她們都該擁有自己的人生。

    “你是誰?啊——”

    馬腿被繩索套住,勒馬已來不及,李香君緊閉眼睛,感覺身體已經(jīng)歪下了馬背,她害怕極了,也許下一秒就會聽見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

    然而一個黑口袋迎面兜上來,腰上一緊,她被人提了起來。

    “唔——”

    李香君離開不過一刻,秋意山莊收到一封信函,淬了毒的箭鋒將信紙釘在秋意山莊的大門上。

    “人我?guī)ё吡恕!妗!?/br>
    前腳才離開的陳尚一行,馬上又被秋意山莊請了回去。

    只見秋浩宇畢恭畢敬:“還請師伯和幾位幫我。”

    “我們能幫你什么?若論江湖上的人脈,你秋意山莊應(yīng)該更厲害?!?/br>
    “可這不是普通的信?!?/br>
    “我知道,這是被你害了的望舒姑娘的信?!?/br>
    “可那傳信的箭上,淬了合歡之毒?!?/br>
    顧長白聞言:“那我們的確,要留下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