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幽夢(七)
書迷正在閱讀:拾玉階(女尊)、yin蕩的冒險者(網(wǎng)游)、雙性與炮王的風流史、新御情道(受主攻奴,S受M攻)、老爺爺?shù)那謇涿廊耍p性)、合法夫妻、有賊心有賊膽、美人的盛宴【雙性,np】、年上承歡、綠茶偶像
費云帆和費云舟來了,費云帆來教汪紫菱彈吉他,而費云舟來對公司的帳。汪父和費云舟算完了帳,又留費氏兄弟在家里晚餐。 “奇怪,五點半鐘了,也該吃飯了啊,綠萍出去玩還沒回來嗎?”汪母奇怪的看了看手表。 “她今天會回來晚一點,”汪紫菱沖口而出:“楚濂約她去談話去了?!?/br> 費云帆敏銳的掉過頭來看著汪紫菱。 “哦,是嗎?”母親疑惑?!澳阍趺粗??” “噢,是他打電話告訴我的!” “哦,好吧?!?/br> 費云帆溜到汪紫菱身邊來,在我耳邊低語: “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嗯?” 汪紫菱求救似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低聲說: “我不能講。” 費云帆深沉的看了汪紫菱一眼。 “別擔心,”他繼續(xù)低語:“楚濂不是個見異思遷的男孩子!” 哦!他能洞悉一切!汪紫菱再求救似的看了看他。 于是,他很快的說:“放愉快一點兒吧,否則別人會以為失戀的人是你了!帶點兒笑容吧,別那樣哭喪著臉?!?/br> 汪紫菱驚覺的醒悟過來,帶著勉強的微笑。 過了一會兒,阿秀進來問,要不要開飯了? “哦,我們吃飯吧,”汪母歡愉的笑著:“不要等綠萍和楚濂了,他們是百分之八十不會回來吃飯的!” “也真是的,”汪父接口:“即使不回來吃飯,也該先打個電話呀!” 那小樹林里何來的電話呀!但是,楚濂,楚濂,夜色已臨,你到底有多少的話,和他說不完呢?你就不能早一點回來嗎?你就不能體會有人在憂心如焚嗎?汪紫菱坐在餐桌邊上,像個木偶,像個泥雕,呆呆的捧著飯碗,瞪視著碗里的飯粒。 汪父看了他一眼,奇怪的說:“紫菱,你怎么了?” 汪母伸手摸摸他的額,笑笑說:“沒發(fā)燒,是不是感冒了?” 汪紫菱慌忙搖頭?!皼]有,我很好,別管我吧!” 就在這時候,電話鈴驀然間響了起來,笑容僵在汪紫菱的唇上,筷子從他手中跌落在飯桌上面,他摔下了飯碗,直跳起來。 是楚濂,一定是楚濂! 他離開了飯桌,直沖到電話機邊,一把搶起了聽筒,喘息的把聽筒壓在耳朵上?!拔梗?,” 他喊道:“是楚濂嗎?” “喂!”對方是個陌生的、男性的口音:“是不是汪公館?” 不是楚濂!竟然不是楚濂! 失望絞緊了汪紫菱的心臟,他喃喃的、被動的應著:“是的,你找誰?” “這兒是臺大醫(yī)院診室,請你們馬上來,有位汪綠萍小姐和一位楚先生在這兒,是車禍……” 汪紫菱尖聲大叫,聽筒從他手上落了下去。 費云帆趕了過來,一把搶過了聽筒,他對聽筒急急的詢問著,只聽到他片段的、模糊的聲音:“……五點多鐘送來的?……有生命危險?……摩托車撞卡車……兩人失血過多……腦震蕩……帶錢……” 汪紫菱繼續(xù)尖叫,一聲連一聲的尖叫。 汪母沖了過來,扶著桌子,她蒼白著臉低語了一句: “綠萍,我的綠萍!”然后,她就暈倒了過去。 費云帆皺眉掛斷了電話,看著依然在尖叫的汪紫菱,猛抽了他一個耳光。汪紫菱一震,神智恢復過來。 費云帆大聲的說道?!八麄儾]有死!一切還能挽救,知道嗎?” “我殺了他們了!是我殺了他們了!我前晚和綠萍談過,她愛楚濂,她居然也愛楚濂,楚濂說今天要找她談,我讓他去找她談,我原該阻止的,我原該阻止的,我沒有阻止!我竟然沒有阻止!只要我阻止,什么都不會發(fā)生,只要我阻止!……” “聽我說!紫菱!”費云帆的聲音嚴肅而鄭重?!澳惚仨毨潇o,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怨不了誰,也怪不了誰,你不冷靜,只會使事情更加難辦,你懂了嗎?你堅持來醫(yī)院,看到的不會是好事,你明白嗎?” “他們都死了,是嗎?”汪紫菱顫栗著說。 “醫(yī)院說他們沒死,”費云帆咬緊牙關?!拔覀?nèi)グ?!?/br> 人間還有比醫(yī)院急診室更恐怖的地方嗎?我不知道。 汪紫菱似乎整個人都麻木了,因為,他看到了楚廉,正從急診室推送到手術室去,他渾身被血漬所沾滿,他從沒有看到過那么多的血,從不知道人體里會有那么多的血…… 醫(yī)生在對面色慘白的汪父說:“……就算手術成功,他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另外,我們需要家屬的簽字……” 汪紫菱閉上眼睛,沒有余力來想到綠萍,他倒了下去,倒在費云帆的胳膊里。 沒有昏過去但是同臉色很白的費云帆抱著汪紫菱站在那里,他四處張望著,最后,看到了那個瘦瘦的身影,汪綠萍。他披著一件病院的衣服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原本艷麗的臉龐上毫無血色,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疲憊。因為他摔下來的地方是草叢,所以只是外表刮傷,其實內(nèi)里一點事也沒有,但是表面上的傷痕類類看上去很嚇人。 如果不是他前面打電話叫救護車,估計楚廉就要涼涼了。而一進醫(yī)院他也叫醫(yī)生先去處理楚廉,以至于他現(xiàn)在還坐在椅子上。 費云帆把昏迷過去的汪紫菱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慢慢走了過去,這段路不是很長,但是對他來說卻好像走了很久。 終于,他走到了汪綠萍的面前。雙手小心翼翼捧住那白皙的臉,像是摸到了最美麗的藝術品,他的聲音嚴肅而鄭重?!皼]事了,綠萍?!?/br> 汪綠萍緩緩抬起眼看著他,又搖搖頭,從內(nèi)心深處低嘆了一聲,閉上眼睛,“是我的錯。” 費云帆沉默了一會兒,他的眼光誠摯,溫柔“不,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你也只是一個受害者?!?/br> 是我的錯,在坐上那輛摩托車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太快太快了,接著悲劇就發(fā)生了。只是這一次,躺在病床上的不再是他,而是楚廉?;蛘哒f,隱藏的汪綠萍終于完成了他的夙愿。 那個面容美艷的女子在次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掀起裙子的一角,那里只有一只雪白的小腿。 但是,這些話度不能和這個世界任何的人說。 楚家父母天天在醫(yī)院里,陪伴著下身全部癱瘓的楚廉。醫(yī)生不許他移動,但是,他已經(jīng)度過了危險期。 他被送進醫(yī)院的時候,情況很壞,幾乎被醫(yī)生認為回天乏術。楚伯母、楚伯伯和楚漪日夜圍在他床邊哭泣。汪紫菱徘徊在綠萍與他的病房心膽俱碎,惶惶然如喪家之犬 可是,四天后,他清醒了過來,頭上纏著紗布,手臂上綁滿了繃帶,他衰弱而無力,但他吐出的第一句話卻是:“綠萍呢?” “她很好,只受了一點輕傷?!?/br> “哦!”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如釋重負。楚濂似乎很乏力,閉上眼睛,他又昏沉沉的睡去。 汪綠萍在進院的一星期后身上的傷就好了,他復元得非??欤踔梁驮瓉頉]有任何區(qū)別。 甚至在第二天他就過來看望了楚廉,他很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汪綠萍沒有哭,但是神色也算不上好,他一個人進來的,楚家父母守在門口。 汪綠萍靜靜看著楚廉好久,在他奇怪的眼神里沒有說話,直接走了。 但是楚廉的還是癱瘓了,因為醫(yī)生一直不讓楚廉動,不能做任何的事情,所以他還不知道自己下身癱瘓的事情。為了安慰他,為了怕他受刺激,沒有人敢告訴他真相,楚伯母只能欺騙他: “你只是小傷?!?/br> 可他并不愚蠢,他在看到所有人都圍著他的時候,明白了過來。他靜靜地看著汪紫菱,“說出來吧,紫菱!我到底怎么了?!?/br> 他的嘴唇毫無血色:“我要死了嗎?” 汪紫菱搖頭,一個勁兒的搖頭,淚珠卻沿頰奔流。 “那么,一定比死亡更壞了?”楚廉的聲音喑?。骸案嬖V我!紫菱!我有權利知道真相!我怎么了?毀了容?成了癱瘓?告訴我!”他叫著:“告訴我!紫菱!” “楚濂,你……。”汪紫菱的眼淚已經(jīng)侵濕了他的衣服,他想要委婉得說,但是卻又不知道還能委婉到哪里去?!巴炔荒軇??!?/br> 楚濂瞪著汪紫菱,好半天,他就這樣一瞬也不瞬的瞪著,接著,他把頭一下子撲進了掌心里,他用雙手緊緊的蒙著臉,渾身抽搐而顫抖,他的聲音壓抑的從指縫中漏了出來,反復的,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汪紫菱輕輕的、啜泣的低喚著:“楚濂,楚濂!” 他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一把握緊了身上的被單。 “我從大學一年級起就騎摩托車,”他喃喃的說:“從來也沒有出過車鍋!” “不怪你,楚濂,這不能怪你!”汪紫菱低語說:“你那天的心情不好,我不該把那副重擔交給你,我不該去探索綠萍內(nèi)心的秘密,我更不該讓你去和綠萍談,我不該……這,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住口!”楚廉猛地揚起頭來,用一對冒火的、受傷的眸子瞅著他:“我不需要別人同情,我也不要你同情我,你懂了嗎?”他咆哮著,眼睛里有著血絲,面貌是猙獰而兇惡的。 楚廉又昏迷了數(shù)日,接著,他有一段長時間都在恍恍惚惚的狀況下。 當他再一次清清楚楚的清醒過來,然后,他慘切的哀號起來:“我寧愿死!我寧愿死!讓他們弄死我吧!讓他們弄死我吧!”楚家母親哭了,我哭了,連那從不掉淚的楚家父親也哭了! “你不能死,楚廉,”楚家母親哭泣著說:“為我,為你爸爸活著吧,你是我們的命哪!” 楚廉低嘆了一聲,閉上眼睛,接著,他就又瘋狂般的叫了起來:“我不要紫菱來見我,我不要他見到我這個樣子,我不要他看到我是個殘廢,我不要!我不要!讓我死吧!讓我死吧!讓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