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磬沒有問葉筠便宜弟弟的事情。

    沒什么好問的，雖然他一直都在保護便宜弟弟，但是便宜弟弟畢竟是一個獨立的人，保護就是保護，不是監(jiān)視，也不是控制，他不需要，更不應(yīng)該隨時隨地都掌握便宜弟弟的情況和心情，當(dāng)然，一個大概是需要知道的。

    現(xiàn)在看來便宜弟弟最近心情不好，脾氣有點沖，可能是因為他和他的小女朋友之間出了問題吧。

    青春啊，青澀的愛啊……楚天磬回憶了一下，覺得那些心情都距離他太遙遠(yuǎn)了。

    他搖了搖頭，開車回了家?；丶业臅r候便宜弟弟已經(jīng)回來了，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生悶氣。要不然他怎么說便宜弟弟是個好孩子？明明都很傷心了，看見他回家，還是打起精神沖他打了個招呼：“哥哥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楚天磬說，走到便宜弟弟的身邊坐下，手臂一伸就把便宜弟弟攬在了懷中，“今天出什么事了，要把我和葉筠都扔下來自己跑掉？”

    “我可沒有把你們?nèi)酉聛??！北阋说艿軓谋亲永锇l(fā)出一聲不屑的輕哼，但因為他說話的語氣，這聲輕哼絲毫也不顯得過分，“你們兩個人怪怪的，肯定是有什么秘密沒告訴我，我還以為我走了正好給你們機會在一起密謀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我cao，感情你看出來我和葉筠之間有問題了！不傻啊你！

    ……但是看出來有問題卻沒有找到點子上，還是在你已經(jīng)知道我和張醫(yī)生“親嘴”以后，你都沒有想到我和葉筠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還是挺傻的。宇宙直男啊。

    說起這個話題楚天磬還是有一點心虛，他咳嗽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道：“我們能密謀什么？還不是說說和你有關(guān)的事情。我拜托葉筠在學(xué)校里照顧你一下，我出差兩個月，沒人看著你我還真有些不放心?！?/br>
    便宜弟弟沒說話，他們靜靜坐著，隔了幾分鐘，他才說：“我前陣子喜歡一個女孩子。”

    “嗯？然后呢？在一起又分手了？”

    “……哥！”便宜弟弟委屈地叫了起來，“我不和你說了！哪有你這樣的！”

    楚天磬就笑了起來，安慰地摸了摸便宜弟弟的腦袋：“這有什么，哪個男人不是這么長大的？喜歡一個女孩子，和她在一起，然后又因為各種原因和她分手……多正常，我也有過?！?/br>
    “你胡說。”便宜弟弟嗤之以鼻，“你根本沒被人甩過，只有你說分手的時候?！?/br>
    楚天磬撫摸便宜弟弟的手一頓，心想這個身體和我自己終究還是不太一樣。這個世界的楚天磬有怎樣的人生呢？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生，怎么想都會活得比他自己更自在才對。

    “所以小佑是因為被女孩子甩了才這么難過的啊?！彼麗澣坏臅r候還不忘記說話，“怪不得這么生氣?！?/br>
    “……我不是生氣她要和我分手，我是生氣她要和我分手的理由?！北阋说艿艿吐曊f，“她說她mama很生氣她戀愛的事情，要求她馬上和我分手，不然就讓她轉(zhuǎn)學(xué)?！?/br>
    “你覺得她和你分手做得不對？”

    “沒有?！北阋说艿苷f，“我不知道怎么說，我就是生氣。她好像一點抵抗都沒有，就同意了她mama的要求，和我分手了。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有一點征兆，忽然之間她就要和我分手了。我覺得我像個傻子。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在認(rèn)真一樣。”

    “你是不是還想過以后和她讀同一所大學(xué)？然后一直在一起，最后結(jié)婚，生孩子，結(jié)婚的時候邀請我做伴郎？”

    便宜弟弟一愣，“我是這么想過……”

    楚天磬心說果然，這就是便宜弟弟的作風(fēng)。他就是這樣的人，做什么都很認(rèn)真。

    “小佑，這件事不能說你們之間有人做錯了。”他慢慢地斟酌著用詞，因為他自己和便宜弟弟幾乎是截然相反的人，所以也不清楚要怎么和便宜弟弟談心，唯有小心謹(jǐn)慎，“這件事只能說明你們不合適。你考慮長久沒有錯，你喜歡的人卻不一定和你一樣啊。你們都還年輕，對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來說，熱情、浪漫和一點點美好的想象就可以讓她們喜歡一個人，有時候這種喜歡會很盲目，有時候這種喜歡會很易碎。你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你想得很久遠(yuǎn)，她卻沒有考慮那么多?！?/br>
    “……”便宜弟弟沒有應(yīng)聲。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背祉嗾f，“只有雙方意見達成一致的時候才能繼續(xù)。意見一致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小佑，比你想象得更復(fù)雜和模糊的多。這次一個小小的問題就試探出了你們合不合適，分手對你們來說沒什么壞處。你不能強求別人有和你一樣的想法，也不能努力去認(rèn)同別人的想法。無論如何，保留你自己的意見?！?/br>
    “我自己的意見就是我很生氣?！背煊佑舶畎畹卣f。

    他從楚天磬的懷里做起來，有氣無力地沖他笑了一下，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楚天磬望著他的背影，覺得自己搞不定失戀的青少年。

    搞不定就搞不定吧，這事情只有自己才能想通。誰分手之后不知自己安慰自己呢？別人的安慰都沒有用。但愿便宜弟弟以后遇到的新歡足夠好，好到讓他慶幸和現(xiàn)在這個女孩子分手。

    要出發(fā)去日本那天西泠開車來接楚天磬，他拎著筆記本電腦就坐上了車。

    專門請假了一天要去送他的便宜弟弟跟在他身后上了車，西泠在后視鏡上看了兩人一眼，冷淡而有禮地向他們問好：“今天天氣很好，大少爺，二少爺，這是個適合飛機飛行的好天氣?！?/br>
    “你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個英國人呢?！背煊有ξ卣f，他看上去非常放松，“好久不見，西泠。”

    “好久不見，二少爺。”西泠說。

    他啟動了車子，車輛平穩(wěn)地駛?cè)肓说缆?。這么說可能會有一點太感性，但是楚天磬覺得他開車的時候車輛起步有種驚人的穩(wěn)定，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滑動，干凈利落的同時，可能又因為他的動作太干凈利落，反而顯出一種仿佛某個豐腴女人的手指劃過了絲綢。

    ……我cao，我剛才是真的在覺得一個男人開車的動作非常性感和誘人？楚天磬快要被那個自己給嚇到了。

    他又看了西泠幾眼，這會兒他們行駛在筆直的道路上，西泠的手指輕輕扶著方向盤，整個身體都紋絲不動。

    一般人開車，就算走在直線上，前后左右都沒有擋路的車輛，也會有一個下意識的修正道路的動作，他們會搖晃方向盤，或者左顧右盼，但西泠不，他不做任何多余的動作，坐在駕駛座上開車就像是正坐在什么莊嚴(yán)肅穆的會議室中。

    實話說，他的姿勢一眼看過去會讓人覺得非常賞心悅目。

    但他以前從來不會這么強烈地感覺到一個男人的誘人。

    當(dāng)然了，他自己也承認(rèn)無論是張醫(yī)生還是葉筠都會讓他感覺到某種程度上的性感，但那都是特殊的狀態(tài)，比如葉筠嘗試著勾引他的時候他會覺得對方性感，張醫(yī)生忍耐痛苦又因為痛苦而快樂的時候他會覺得對方性感，但現(xiàn)在，西泠在做什么呢？他只是在開車而已，他卻希望對方的手能夠放在自己的roubang上。

    有什么事情超出了控制，楚天磬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又很難覺察究竟有什么事情失去了控制。

    一定有什么過火的變化在他身上發(fā)生了，但是這件事發(fā)生的太穩(wěn)定和具有規(guī)律，所以他把那件事忽視了。他一頭亂麻地想著，一邊想，一邊還無意識地盯著西泠的手指看。

    西泠感覺到了什么，在某個轉(zhuǎn)彎的地方，他輕輕抬了一下眼睛，從后視鏡里飛快地掃了一眼楚天磬，楚天磬還入迷地盯著他的手指，他的眼神閃了閃，垂下了眼簾。

    一路都沒人說話，楚天佑安安靜靜地靠在楚天磬的懷里，不舍地把自己的臉貼在楚天磬的胸前。他抓著楚天磬的一角，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偏偏就是能讓楚天磬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沮喪。

    他用手臂輕輕推了推便宜弟弟，低聲哄他：“怎么這么不高興？哥哥只是出差兩個月而已?！?/br>
    “我知道只有兩個月，哥哥上大學(xué)的時候離開了好幾年呢……”楚天佑說，抬起手，用手指劃拉著楚天磬的衣領(lǐng)，垂著眼睛不去看他，“我只是想起來以后我也要去上大學(xué)，上完大學(xué)就要工作，等我工作了以后，見到哥哥的機會就越來越少，最后我能只能在過年的時候待在一起，哥哥還要陪著自己的家人，我也要陪著自己的家人?！?/br>
    “那不是很好嗎？你就長大了?！背祉嗾f，“長大了多好，我記得你一直很想長高的，到時候你就有哥哥這么高了?！?/br>
    “我是想快點長大長高，但是長大長高了以后也要和哥哥分開了。”楚天佑嘆了口氣，“為什么一件開心的事情里面非要跟著那么多不開心的事情呢？”

    “你想的太多了，小佑。”楚天磬哭笑不得地說，安慰地摸了摸便宜弟弟毛茸茸的腦袋，“你現(xiàn)在才十六歲，你說的事情起碼要再過十年，甚至二十年才會發(fā)生。”

    楚天佑仰起臉看著他，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結(jié)果在送別的時候他還是哭得慘兮兮的。

    “哥哥……”他整個臉都像是小蘋果一樣紅彤彤的，眼眶也紅彤彤的，像個紅紅的小兔子，“你要、你要早點回來……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打了個嗝。

    “好啦，我會盡快回來的！”楚天磬趕緊安慰他，百般許諾，“我保證，事情一處理好，不管有沒有兩個月，我都馬上跳上最近一期的航班，然后飛回國內(nèi)，用最快的速度去找你——你在家里我就回家，你在學(xué)校我就去你的學(xué)校?！?/br>
    “門衛(wèi)、他，脾氣不好。他不會放你進來的?！背煊又棺×丝?，委委屈屈地說，仰著臉充滿希望地看著楚天磬。

    楚天磬還能說什么？只好發(fā)誓：“我翻墻進來！有監(jiān)控就先把監(jiān)控的攝像頭砸壞！行了，我走了小佑！”他揮了揮手，帶著西泠走進了貴賓通道。

    日本分公司的總部在東京，坐飛機到東京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西泠坐在楚天磬的身邊，這一個多小時里面，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空姐空少都頻頻回首看他，眼中充滿了好奇，原本玩著平板的楚天磬都覺得有意思了。

    他放下平板，問西泠：“別告訴我你是第一次坐飛機?！?/br>
    “我以前經(jīng)常跟著董事長去各國的分公司?！蔽縻鲛D(zhuǎn)過頭直視楚天磬的眼睛，一板一眼地回答他，“我這樣不是因為緊張，是因為我習(xí)慣了?！?/br>
    楚天磬偏著頭看了西泠一會兒，覺得這個人老有意思了，這么一本正經(jīng)又嚴(yán)肅的樣子，讓人非常想逗一逗他。

    “這樣會舒服？”他用日語問，語氣老不正經(jīng)了。

    是的，楚天磬是會說日語的。

    他不僅會說日語，還會說少量的意大利語和法語，因為穿到這個世界的原因，他緊急了解了一下這個身體原本會說的語言，巧的是，這個身體會的外語和他掌握的外語相差無幾，不同的是，他只是英語和日語很好，意大利語和法語都只是可以應(yīng)付日常交流，而這個身體的意大利語和法語是足夠應(yīng)付商業(yè)往來的。

    為了不露餡，他可是好好補習(xí)了一番意大利語和法語，好在他在語言上一直都很有天賦，口音糾正的很快，而且就算他到時候不知道該怎么說，外掛也會貼心地為他標(biāo)出，他只要照著念就行了。

    他用日語說的這句話讓西泠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但他愣的這一下不像是理解了楚天磬的話，更像是他不太能理解為什么說著說著楚天磬就切到了日語上，以及不明白為什么這句話要用這么古怪的語氣說出來。

    “這樣會舒服?！彼灿萌照Z回答，那認(rèn)真的表情和語氣，配上他說話的內(nèi)容，造成了極其強烈的喜劇效果。

    楚天磬簡直要笑出聲了！

    實際上他也真的笑了起來，笑得都快在座位上抽搐了。西泠面色冷淡，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因為搞不懂楚天磬在笑什么而有些無措，盡管他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但楚天磬能感覺到他內(nèi)心的尷尬——他笑得更厲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彼亲佣夹μ哿?，一邊揉一邊呻吟，只覺得剛剛和便宜弟弟道別時的滿心愁緒不翼而飛。

    西泠默默地看著他抽筋一般在座位里悶聲大笑，猶豫著問他：“您……想要停下來嗎？是笑得肚子不舒服了嗎？”

    周圍一直在關(guān)注他們兩人的空少也空姐顯然也蠢蠢欲動了，楚天磬趕緊擺手表示自己沒事，他坐好了，想要對西泠說什么，一開口就是：“……噗！”

    他都快要笑到座位底下去了。

    “我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西泠說，伸出手捏了楚天磬一下，楚天磬的大笑就這么神奇地止住了。

    “真有意思?！背祉嗾f，“你沒看過日本的小黃片？”

    西泠看著他說：“沒有?！?/br>
    “我就知道，怪不得你不懂?！@樣做舒服嗎’、‘很舒服’是小黃片里面的經(jīng)典問答，我問你‘這樣會舒服’，你回答我‘這樣會舒服’，連在一起……非常好笑?！?/br>
    說著說著楚天磬又覺得好笑起來，他沒想到西泠會這么乖地回答，他還以為西泠會在一秒內(nèi)理解他說的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們兩人一起會心一笑，尷尬的氣氛瞬間打破，他們坐在一起的僵硬感也會消失，然后他再起一個話頭，他們就可以聊聊天，增進一下對彼此的了解……他們要共事兩個月啊，甚至都會住在同一間總統(tǒng)套房里，氣氛尷尬起來日子要怎么過？

    他的設(shè)想里可沒有這么古怪的場面，他笑得止也止不住，而西泠默默地看著他，面無表情，襯托的他像是一個智障。

    “您剛才是在調(diào)戲我？”西泠問。

    ……我cao，你這秘書也太耿直了吧？！這句話嚇得楚天磬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他咳嗽一聲，坐端正身體，假裝整理了一下起皺的西裝。

    然后他才說：“我就是想要你放松一點，怎么就扯上職場性sao擾了。放松放松，別這么繃著，我就是覺得開一個帶顏色的笑話，可能會比較方便增進我們的關(guān)系。”

    西泠看了他幾秒，默默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轉(zhuǎn)頭又坐好了。

    這次楚天磬就不敢再繼續(xù)逗他了，他老老實實地拿起平板，用上面儲存的視頻打發(fā)了剩下來的一段時間。

    日本派來的接待員一見他們兩人就是一個鞠躬，然后才帶著他們坐上了車。楚天磬不主動和西泠搭話，西泠就一聲不吭，坐在車上的兩個接待員居然也不說話，安靜讓楚天磬渾身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我們先去公司嗎？”他終于忍不住和前排副駕駛說話。

    “是的，總經(jīng)理，我先帶著你們?nèi)ス臼煜ひ幌鹿镜那闆r，然后晚上再給你們接風(fēng)洗塵。我們?yōu)槟才帕俗钍軞g迎的招待，請您放心，您一定會玩得非常愉快?！?/br>
    說完這句話以后楚天磬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干脆側(cè)過身體不再看西泠，而是盯著窗外的道路發(fā)呆。

    道路上的所有行人看上去都非常井井有條，那是一種看久了以后會讓人覺得恐懼和毛骨悚然的井井有條，某種驚人的制式和規(guī)律束縛著這些人的舉動，他們的四肢上仿佛被系著看不見的繩子，所有人的動作，猛一看過去，都異常僵硬和整齊。

    看了幾秒鐘后楚天磬就有些承受不住了，他一邊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明明是非常有秩序的場面卻弄得他那么不舒服，一邊坐正了身體，幾分鐘后，悄悄掏出手機看了起來。

    西泠傾斜了一下腦袋，掃了他一眼，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又轉(zhuǎn)回了頭。

    中午接待員帶他們吃了一頓便飯，吃飯的過程中兩個人不斷向他們表示歉意，說今天中午真是不好意思，請您隨便吃一點點，晚上的招待一定會讓您滿意云云，楚天磬反復(fù)說不用客氣，西泠也表示了諒解，這兩個人才消停下來。

    整個下午的時間他們都耗在公司里，由日本分公司的一群高層領(lǐng)導(dǎo)帶領(lǐng)著參觀各個部門的情況，還有向他講解公司所涉及的一些行業(yè)，楚天磬滿頭黑線地聽到對方提及了拍攝三級片的部分，他瞟了西泠一眼，西泠神色嚴(yán)肅又認(rèn)真，看上去毫無異樣。

    好像在場的所有人里面只有他自己失了平常心。

    “關(guān)于AV女優(yōu)的事情您已經(jīng)講了很多，這是我們一直有在做的部分，所以大致情況我也了解了。最新開設(shè)的GV部分，聽說還沒有能夠撐場子的男優(yōu)？”西泠忽然問。

    “抱歉抱歉，您說的對?！敝v解人立刻誠惶誠恐地說，連連鞠躬道歉，“因為GV部分我們才剛剛涉足，所以男優(yōu)們都還沒有打開名氣，難以吸引粉絲，而且培訓(xùn)不到位，所以他們在鏡頭面前還是太害羞了一些。”

    “害羞這一款也有人喜歡啊?！背祉囗樋诓辶艘痪渥欤暗墙巧愿裉珕我痪筒恍辛税?。你們都有哪些類型？”

    “這方面的分類和女優(yōu)的分類相差無幾，目前我們最多的男優(yōu)是弟弟款，剛成年沒多久的男生為主，這也是最受歡迎的類型?！苯哟宿D(zhuǎn)向楚天磬，詳細(xì)地向他解釋，“而且GV的受眾畢竟沒有AV多，發(fā)行量怎么也比不上，所以我們開設(shè)的GV部分還只是為了不讓別的影片公司獨占市場。”

    “聽起來很難賺到錢啊……”楚天磬若有所思地說。

    “是很難賺到大錢。因為我們沒有拍攝過大場面，成本很低，新來的孩子們不管表現(xiàn)如何，長相都很受歡迎，所以幾乎沒有虧損的。”

    或許是因為楚天磬表現(xiàn)出了興趣，接待人更加詳細(xì)地向他們解說了這一部分，分公司的高層好像也對他感興趣的樣子司空見慣一樣，說得久了之后，接待員甚至還說笑著提了一句實話：“因為貴國拍攝此類影片不合法的緣故，幾乎所有總公司來的人都對這一行業(yè)表現(xiàn)出了好奇。”

    楚天磬點了點頭，西泠適時插嘴：“那么，請繼續(xù)介紹別的部分吧?！?/br>
    這一介紹就又花了很長時間，一直到了晚上。高層的領(lǐng)導(dǎo)大多年紀(jì)都不小了，告罪之后由年輕的一批帶著楚天磬和西泠去吃東西，車輛漸漸行駛到一處充滿了紅燈綠酒的地方，花哨的燈光閃爍不定，這里的人們大多也顯得放浪形骸，醉酒的人倒在路邊也沒有人去管，空氣里充滿了一種躁動不安的氣息。

    這是……歌舞伎町？

    傳說中到了東京以后一定要來玩的大型紅燈區(qū)。

    他們好像沒有從常規(guī)的入口進去，楚天磬沒看見那個在各種動漫中都出現(xiàn)過的“歌舞伎町一番街”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