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檢的設(shè)備都在二樓。

    張醫(yī)生的別墅只是每一層的面積小一些，高度還是有兩層，和他們家的那棟別墅差不多。楚天磬跟著張醫(yī)生往上走著，一邊走想要是張醫(yī)生上去就原形畢露他該怎么辦……張醫(yī)生可是個猛人啊，混黑道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反應(yīng)又快，等閑的偷襲絕對沒什么用。

    結(jié)果張醫(yī)生什么都沒有做，上了樓之后正常地給他做了一些常規(guī)的體檢，楚天磬注意到他的房子里放了不少大型的醫(yī)療設(shè)備，雖然他認不出來，但看上去就很厲害的樣子。

    對哦，他好像是設(shè)定了張醫(yī)生的別墅里面工具很多一應(yīng)俱全的，還有一些奇怪的化學用品，可以用來處理尸體。

    我cao不是吧，來真的？楚天磬膽戰(zhàn)心驚地想著，看張醫(yī)生的眼神不由地帶上了幾分敬畏。

    不過張醫(yī)生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要對他做什么的樣子，可能是他想多了？

    “大少爺，抬手?！睆堘t(yī)生語氣溫和地提醒道。

    ……我cao還量胸圍。這是體檢的項目嗎？好像是，楚天磬隱約記得一點自己以前做過的體檢，里面確實是有這一項的。

    他硬著頭皮展開雙臂，張醫(yī)生拿著量尺靠近他，從正面把軟尺從他身后繞過，簡直像是給了他一個擁抱。有一瞬間他們靠得非常近，楚天磬聞到張醫(yī)生身上很淡的男士香水味，非常清澈的味道，像是雨后的大海。

    真是典型的美國上流社會人士做派，他暗想。

    “請您等待一會兒，大少爺，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出結(jié)果?！睆堘t(yī)生又說，做了個請的手勢，“隔壁的房間里有茶水和一些甜點，您可以在里面休息一下?！?/br>
    就這么完了嗎？出乎意料的和平啊。

    楚天磬點了點頭，站起身，走進了那個房間。

    張醫(yī)生一直目送他走了進去，然后微笑著轉(zhuǎn)頭走了。

    他下了樓，楚天佑還坐在客廳里百無聊賴地等著，杯子里的果汁已經(jīng)被他喝光了。見張醫(yī)生下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紅了臉，因為表現(xiàn)出了自己的無聊——他是很難去責怪別人的那種人，即使做客的時候被怠慢了，也會因為表現(xiàn)出了被怠慢而感到抱歉。

    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張高岑想，但也是個無趣的孩子。

    大少爺和二少爺就完全不同，大少爺雖然臉上帶著微笑，為人處世都彬彬有禮，可大少爺?shù)难凵駞s很冷淡。大少爺看他的眼神帶著一種不自覺的冷酷和厭惡，甚至還有些高高在上——那種表情令他不算非常優(yōu)秀的面孔都明亮了起來。

    一想到留在房間的大少爺，他就微微有些激動。

    張高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問題了，正常的、溫水一樣的性事完全沒辦法帶個他足夠的快感，即使roubang在長久的摩擦中發(fā)泄出來了，心里依然空落落的，得不到滿足。他漸漸開始接觸一些全新的圈子，尋求一些新的刺激，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最后，他發(fā)現(xiàn)他會因為別人臉上痛苦的表情和鮮血而勃起，并且能在那些人的絕望中到達高潮。

    但普通的人不行，普通的人很無趣。他希望那些人是與眾不同的，是特立獨行的，只有那樣，他們的哀嚎和呻吟才能讓他感到滿足。

    或許大少爺就是那樣的人。

    雇傭他的人是大少爺?shù)母赣H，那個笑面虎向他暗示過，必要的時候，大少爺是不要緊的，只要好好關(guān)注二少爺就行了。這意味著對大少爺出手不會引起那個笑面虎的警惕和不滿，這很好，他簡直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大少爺痛哭流涕的樣子了。

    “二少爺，體檢需要花一點時間?！彼麥睾偷兀吐暤卣f，盡力讓自己顯得誠懇和充滿歉意，“抱歉忘記您還在客廳等待了，我送您回您的客房怎么樣？請和我來?！?/br>
    說服心有愧疚的二少爺并不難，張高岑很快就處理好了，興奮地走上了二樓的樓梯。

    迫不及待的心情讓他的腳步都急促起來。

    而那邊，被張醫(yī)生忽悠到了房間里的楚天磬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

    ——不是他自己意識到的，是金色的小字告訴他的。

    【檢測到空氣中有不明物質(zhì)，是否交換不明物質(zhì)？】

    楚天磬一愣。

    幾乎立刻，他就想起來是怎么回事了。

    畢竟自己設(shè)定的，他還記得張醫(yī)生第一回對便宜弟弟出手，也就是明天那回，首先做的事情就是給便宜弟弟打了一針鎮(zhèn)定。

    張醫(yī)生的武力值不低，不過張醫(yī)生很討厭在他進行性虐游戲之前，被虐待的對象身上出現(xiàn)傷痕。這死變態(tài)希望別人身上的所有傷都由他造成，要是別人身上有什么傷，他就先把那道傷口切了。

    我cao，設(shè)定的時候還挺沾沾自喜的，覺得自己想了一個很棒的萌點，簡直棒棒噠，可是放到現(xiàn)實……我cao，萌個jiba！

    換換換！隨便換！死變態(tài)，不能給他打針，居然還有氣體這一招。虧他特地很小心地沒有喝這間屋子里的水，沒有吃糕點，干坐著，結(jié)果白忍著了。

    他調(diào)出視頻，看著張醫(yī)生假惺惺地把便宜弟弟騙到了房間里，一邊痛心疾首便宜弟弟毫無防備，一邊有些欣慰便宜弟弟被保護得很好。

    不過總有一天他得好好教一下便宜弟弟……唉不行啊，他怎么教？他自己都是個看不透人心的人，要不是金手指和外掛都有，難保會不會出什么事。

    楚天磬在心里搜索了一圈，感覺還是禽獸爹最適合教便宜弟弟做人，本來那也是禽獸爹的職責。

    等禽獸爹回來了，要是他想要對便宜弟弟出手做些什么，就狠狠教訓禽獸爹一頓，楚天磬蜜汁自信地想。

    他隱約明白這個外掛的作用了，它似乎是為了保護便宜弟弟出現(xiàn)的？截至目前，兩個人渣都是綠色的小字，就便宜弟弟一個人是金色的小字。這個金手指的效果他也大概想通了一點，似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兩次被下藥，都出現(xiàn)了“交換”這個詞。

    第一次，葉筠的加料便當被換給了他自己，這一次，空氣里的不明物質(zhì)，會不會交換給張醫(yī)生？

    楚天磬耐心地等著，看著張醫(yī)生上樓的腳步越來越蹣跚。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震驚的神色，似乎是想不通為什么自己身上會出現(xiàn)這種中了藥物之后才會有的反應(yīng)。

    他永遠不會知道為什么了，楚天磬冷酷地想。

    如果葉筠只是個小賤人，是個小人渣，那張醫(yī)生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壞人，隨便扔在什么三觀稍微正常一點的文里頭，都只能做反派的那種。

    他醫(yī)術(shù)精湛，為美國那邊的黑道大佬服務(wù)，救了無數(shù)壞人，槍殺了無數(shù)好人，更有好幾個充滿了正義感的警探的實習生死在他的凌虐之下。不僅如此，張醫(yī)生他還左右逢源，賣主家賣的非常順手，堪稱有奶就是娘的典范，便宜弟弟被他折磨得最慘。

    別的攻平心而論除了強jian便宜弟弟以外其實沒做過特別虐心的事情，雖然這個對比的要求太低了，可這畢竟是個rou文，強jian其實還好了……張醫(yī)生他不僅虐待便宜弟弟的身體，他還在便宜弟弟面前折磨別人，便宜弟弟不聽話，就當著便宜弟弟的面殺人。

    從這一方面來說，張醫(yī)生這個角色是很重要了。他基本上促成了便宜弟弟后來和一群攻在一起生活的結(jié)局，說得直白一點，他才是真正毀滅了便宜弟弟心智的人。

    楚天磬站了起來，他面色平靜地走出房間，穿過各種醫(yī)療的器材，跟著金色箭頭的指引，走進了張醫(yī)生的臥室，從衣柜里打開了暗格，拿出了一把手槍。

    他拿著手槍走向了張醫(yī)生，張醫(yī)生倒在樓梯口，渾身無力地仰頭看著他。

    “……大少爺？”他低聲說。

    楚天磬面無表情地朝他舉起手槍。

    張醫(yī)生虛弱地笑起來：“你會用嗎，大少爺？”

    他不會用，但幾乎在張醫(yī)生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一行金色的小字出現(xiàn)在楚天磬的眼前，甚至還有金色線條組成的圖解，備注非常貼心。

    傻子都能看懂的那種。

    楚天磬沒來由被金色的小字和圖解給逗笑了，他笑起來，在張醫(yī)生驚訝的眼神中，鎮(zhèn)定地拉開保險，上膛，重新把手槍對準了張醫(yī)生。

    “你不會這么做的，大少爺?！睆堘t(yī)生的聲音很低，“殺第一個人，要么就是沖動之下的行事，要么就是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你兩者都不是，大少爺，你需要太長的時間考慮，你越是考慮，就越是下不了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手槍的，大少爺，把它放回去，我會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兩聲槍響打斷了他的話。

    楚天磬擊中了他的雙腿。

    “我沒說我要殺你。那太便宜你了，我不喜歡一了百了，更信奉別的話?！痹趶堘t(yī)生的注視中，他緩緩說，“以牙還牙，以血還血?！?/br>
    “……”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張醫(yī)生?！背祉嗾f，“我只是把危險扼殺在搖籃里，有什么不對？”

    張高岑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這句話同樣是他的信條。

    他只是沒想到自己看走眼了，大少爺遠沒有他預(yù)想的那樣好對付。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同樣也沒有看走眼，大少爺就是他想要的那種，矛盾的，驕傲的人。

    真希望能看到大少爺在他的腳下痛哭流涕的樣子。張高岑想著，并沒有特別擔心自己的情況，只要大少爺不打算殺他，總有一天，他會找回場子。

    但他沒想到大少爺會把他帶進地下室，而且輕車熟路，輸入密碼的時候沒有半分猶豫，看到他在看，甚至還有心情和他開了個玩笑：“surprise？”

    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大少爺學的是英式發(fā)音啊，他想。

    然后他就被拷在了墻上。

    對面的一整張墻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工具，各種型號各種造型的鞭子，各種型號各種造型的小刀，一整排粗細不一閃著冷光的長針，繩索，口塞，跳蛋，還有電擊的工具，楚天磬一個個欣賞過去，有些要不是金色的小字有提示，他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張醫(yī)生的愛好非常有趣?！彼f。

    在他身后，張醫(yī)生被拷得很高。他特意調(diào)節(jié)的高度，確保張醫(yī)生只能用腳尖支撐身體。

    “你現(xiàn)在看起來就很疼?！背祉嘤终f，從鞭子中選出了一個牛筋質(zhì)感的，轉(zhuǎn)頭對張醫(yī)生微笑，“準備好更疼一點了嗎？”

    張醫(yī)生勉強用腳尖站著，手銬為他分擔了一些壓力，但腿部的槍傷痛得厲害，他已經(jīng)流了滿頭的冷汗。藥物還沒有失效，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疼痛感，但也讓他渾身無力，他沒有力氣回答楚天磬的話。

    楚天磬看著他，嘆了口氣：“你看起來太慘了，張醫(yī)生，我都不忍心看了?！?/br>
    話音剛落，他就狠狠地朝張醫(yī)生揮下一鞭。

    傷口處先是一涼，隨后就是火燒一般的劇痛，張醫(yī)生悶哼一聲，非常硬氣地挺住了。

    剛才中槍的時候他也沒有出聲。

    啊對，張醫(yī)生確實很能抵抗疼痛，楚天磬記得自己設(shè)定過了，張醫(yī)生是自己一點點混到高位的，年輕的時候也是風里雨里賣過命的人物，吃槍子是家常便飯。

    “真可惜，張醫(yī)生?！背祉嗾\心誠意地說，“你要是不那么抗痛，可能受的折磨還要少一點?！?/br>
    張醫(yī)生低聲笑了：“……大少爺，有什么區(qū)別？”

    “當然有區(qū)別。”楚天磬說，“你受的折磨少一點，我還能省點力氣，而且愧疚也會少一點——準備好了嗎？”

    他揚手又是一鞭，抽的張醫(yī)生身體一彈，落鞭的地方見了血，白色的襯衣染紅了一片。張醫(yī)生劇烈地喘息起來，他全身的感覺都匯聚到傷口附近了，疼痛像蛇一樣鉆進傷口里，他的面色像是紙一樣蒼白，即使健康的蜜色皮膚，也掩飾不住這種異樣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