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無憑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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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車之鑒,青華大帝決定隨時伴他身側(cè),以防任何突發(fā)事件。 天天對著討厭的人,心情實在美不起來。 最讓他龍心大不悅的是,他不但要跟在自己身邊,還強制性地握住自己的手。 先前尚能輕易掙脫,現(xiàn)在那只小手在他掌心里,是一絲都動不得。 心中埋怨之際,突聞一人厲聲喝問:“你明知這屋內(nèi)鬧鬼,竟膽敢租給我?!” “瞧您這話說的,我當(dāng)初明明警告過絕不能開啟,您不聽勸,出事了您倒賴我頭上了?”那人也不是省油的料,輕松就堵住了回去。 “你……”他一時說不出話來,自知理虧仍不肯認輸:“簡而言之,租金你別指望我會付?!?/br> “嘖!你這是想白住嗎?!”那人撩起袖子,準備要干些什么,卻被背后灼熱的視線引去了注意力。 何止身后,他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四周有人正朝他倆議論紛紛,而似乎對方也察覺了。 兩人尷尬地相顧無言好一會兒后,對方率先打破沉默。 “今天這事就先擱著,我日后再找你算這筆賬。”撂下這話,他重重地踩踏地面,氣呼呼地遠去。 當(dāng)事人不在,戲便沒法看了,議論者隨著重新各自忙碌,除了由始至終一直站在此地的人。 顯眼得讓他無法忽視:“你們怎么還不走?” 正眼瞧他,方知他非但容貌不俗,還英氣逼人。世人常言,今生的因必有前世的果,又有人道相有妍蚩,全憑心念。 若前世心好,今世定生就花容月貌,但僅是前世心好,尚且不足。 縱是個人間尤物,如他心有邪念,作惡多端,那他的傾城之容必會逐漸衰敗,最后成了個癩頭蛤蟆。 想必此人前生定是個風(fēng)流人物,只不知何以今世的他甘于當(dāng)個普通百姓。 青華大帝笑了笑:“有些事想指教,不知閣下何姓何名?” “叫我阿澄就好?!?/br> 何止身份,連名字都十分不起眼。只要在人群里隨口一喚,即有數(shù)人回頭答應(yīng)。 “這位公子又該怎么稱呼?”人雖普通,但氣度不凡,談吐文雅,兩者實乃配合得當(dāng)。 “在下乙華?!鼻嗳A大帝非常隨意地自法號內(nèi)挑了兩個字充作名字,知道他下一個疑問,又接著道:“我兒子叫小燕?!?/br> 由此可見,青華大帝儼然把心月狐當(dāng)成了親生子,而這僅在心月狐年幼時。 “幸會幸會?!倍Y貌性地抱拳寒暄后,便切入正題。 “方才所提的鬧鬼一事,可否細細說與我聽?” 阿澄稍作片刻遲疑,才勉為其難道:“何嘗不可。” 話說昔時,盛傳某塊墓地里陪葬著寶物,道是千金難買,唯他擁有,遂引來盜墓者,怎知將腐尸翻來覆去仍遍尋不著,僅它身側(cè)劍匣看似較有價值,故而盜墓者取了去,再尋鑒定師做鑒定。 駭然發(fā)現(xiàn)此劍匣果真不是尋常物,乃寒玉所制,精雕上古瑞獸,左右各一只,大張著嘴,狀似爭奪劍匣中央琉璃珠。 據(jù)史書記載,劍匣為先帝恩賜之物,屬當(dāng)朝驃騎將軍所有,其劍劍身鋒利無比,能砍千斤重石,直刺十面鐵盾。 如此稀罕,怎不讓人心動?于是乎,兩人如饑似渴地掀開劍匣。 待得蓋子全開,就被森冷寒芒所憾,直嘆不愧為稀世珍寶,即便塵封百世仍銳氣不減。 一團迷霧隨著自劍匣內(nèi)流泄,初時不甚在意,后來朦朧霧氣變得清晰并凝成人形,兩人方大吃一驚。 未等它化成實體,他倆急速逃出店鋪,只余它迷茫地打量四周,直至成型。 再后來,他們壯大膽子,取符紙回去時,那團霧連同劍匣消失不見了。 自此以后,常有人在夜里見一男子抱著劍匣在街上游走。 他長發(fā)半束,著素白錦袍,乍一看與常人無異,再一細看,便會嚇得變貌失色。 只見他面無潤色,裙下懸空,腳不沾地,當(dāng)真叫人又驚又怵。 “他啊,生得那叫一個俊。若非如此,該能迷倒無數(shù)深閨小姐?!?/br> 阿澄這一說,倒引起了青華大帝和心月狐的好奇心。在好奇心驅(qū)使下,青華大帝發(fā)問了。“不知這是口傳自他人,抑或你自己所認為?” “???”一時對他這疑問摸不著頭緒,反射性地發(fā)出了單音,拖長并揚起了韻尾。 理清以后,他又發(fā)出同個音節(jié),只不過不再拉長韻音。 “啊,是我自己說的?!?/br> 不同于常人,對那只孤魂的印象竟非害怕,而是覺得他長得好看。這是否表示,在他心目中,那只孤魂的存在到底有些特別的? 青華大帝握住那兩只纖細的小手腕,拿捏好力道,勉強制住了一直在他腿上掙扎的心月狐。 本來心月狐是同他們一樣坐在椅子上的,但他的頭未能完全露出桌面,青華大帝以此為由,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 “你的孩子有些任性呢?!?/br> 阿澄這結(jié)論,氣死了心月狐。 心月狐眼神兇狠地瞪視他,齜牙咧嘴道:“你這刁民……唔!”民字的音節(jié)才剛起了個頭,就被青華大帝硬生生截斷,余下未完的斥責(zé)也被逼著咽了回去。 青華大帝一手捂著他的嘴,一手按住他雙臂,朝阿澄笑笑:“他平日里挺乖巧的。” 何止乖巧,他還懂得治理國事天下事,如若無他,今天怎見得這太平江山。 “估計是陌生環(huán)境讓他感到不安了。”青華大帝接著道,胡言亂語信手拈來。 阿澄付之一笑,自然地就信了:“原來如此?!?/br> 只是,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他仿佛看見那雙明澄澄的墨瞳轉(zhuǎn)成暗紅,在青華大帝發(fā)言后又變回原樣。 “那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那之后啊……”阿澄遙望遠方,眼神里蘊含著些許無奈。 那只孤魂尋到了他即將租人的宅子,而他找了一般法師和道士來收服他,卻不成功,好不容易巧遇了道法高強的道士,將他收服。 只是,在那只孤魂即將離去前,望向自己時悲傷欲絕的神情,徘徊在他心里久久未散。 他該是識得他的,否則怎會挑了這座宅子停駐;又怎么會在他來宅子時,迎上了他跟前;要不是識得他,怎會呆在自己身邊,凝視著自己那么久,直到自己離開宅子時,背對著他仍能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 他若在生,必是個良善之人,只將一腔情,傾注在唯一一個摯愛身上;即便死了也絕不是世人畏懼的惡魂魑祟,更不會是怨氣纏身無法擺脫的孽靈。 “現(xiàn)在又如何?” 思緒被打斷,阿澄沒有不快,先是反問了二字,再來回答他的疑問。 “現(xiàn)在?不就是被耐不住好奇心的租客給放了出來?!?/br> 要不是知道他喜歡這里,阿澄何須把他留下。 即使租客不愿交房租,阿澄還有抵押金來抵,但支付給道士的降鬼費用要不回來了,所以比起房租,他更心疼的是那筆錢。 如問眼下有何要事需辦,那無非是與他再次相會。 “隨我去見他么?” “也好?!北揪陀写艘?,這不正順了他心意嗎? “那他……?”眼神掃了掃心月狐,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青華大帝瞄了心月狐一眼,禁不住笑了笑:“他啊,一身是膽?!?/br> 他要無膽,怎能干掉前朝皇帝,穩(wěn)坐龍椅;要是無膽,又怎敢沖向前鋒,揚言不取敵將首級誓不還。 不僅如此,他還能縱妖魔鬼怪,使它們甘愿替自己效勞賣命,死而不惜。 曾問他有何所懼? 他哈哈大笑:“你道我是什么?堂堂天魔有何所懼?你何不問,三界內(nèi)外幾人無畏天魔,無畏于我?” 即便是rou體凡胎,只要魔性未滅,他便敢在三界肆意橫行。 “是我小看你了,你當(dāng)真是大容的好男兒?!?/br> 聞言,心月狐在青華大帝的懷里驕傲地抬頭挺胸,毫不客氣地收下他的贊美。 見他這模樣,青華大帝忍俊不禁:“你啊你…”仿佛嘆息般,聲音極輕極柔,風(fēng)吹就散了。 何止膽大,還自大。 小孩子的步伐向來比成人小,他們的一小步是他的一大步,因此青華大帝不得不放慢腳步,漸漸地就跟不上阿澄了。 和他們說話沒得到答復(fù),阿澄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他們被自己遠遠拋在后頭,遂一臉愧疚地往回走,站在心月狐另一邊悠慢悠悠地走。 反觀心月狐很快就不耐煩了,徑直走在他們前方,也不管是否識得去往宅子的方向。 倏忽被青華大帝由后輕輕一扯,他方止住腳步。 “到了?!鼻嗳A大帝凝神望向宅子,訝異于它過于干凈的氣息。 真有鬼魂在內(nèi)的話,這座宅子就該被陰氣籠罩,而非現(xiàn)在這樣。 唯一別于其他宅子的,是外層那能防止妖魔入侵的隱形防護。 再者,這座宅子比起先前他們談話那間還大上不少,不同于那間房子的平凡,仰頭便見飛甍碧瓦,而旁有丹楹刻桷,左右各置麒麟兩只,眼含十分氣勢,令人望而生畏。 “進來吧。”推開厚重朱門,阿澄笑著邀約,待人之態(tài)一如往昔。 踏入后,就見廳內(nèi)一道白影閃過,而后沒入地上的劍里。 眼見那劍被隨意地拋在地上,他竟有些微不忍,倉惶上前撿起,小心翼翼地撫了撫劍身。 “抱歉,讓你受疼了?!鄙ひ舻腿峋d軟,唯恐再大點就會碎了它。 “他本體非劍,只是借來還魂?!?/br> “嗯?這樣么?”阿澄愣愕,那模樣在他人看來實在傻。驟然覺得,自己白白心疼它了。 再仔細一想,指不定他在里頭也是能感覺到的,而正是有心呼喚他時,陡然憶起了不曾過問他姓名。 阿澄在內(nèi)心掙扎了好久,始終尋不到法,不得已,阿澄折衷叫了聲:“喂……”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生怕讓他覺得失禮。 “你在不在里頭?” 連喚數(shù)聲都沒人回應(yīng),阿澄覺得自己像個自言自語的傻子,想放棄時,心月狐大踏步行來。 來得氣勢洶洶,直襲手中劍,振得他似有若無地感受到了它的顫抖。 還沒近身,它開始劇烈地抖動,之后一束光自劍里迸射而出,快速地閃過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