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章弘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見不得別人說周睿寧的一句壞話。 就算對方是張?zhí)熹?,自己十來年的兄弟,就算他們兩以前不知調(diào)侃過多少人、說過多少臟話,他也受不了對方這么侮辱周睿寧。 “章弘,你這大忙人,老子可算找到你了?!?/br> 章弘抬頭,看見蹲在自家小區(qū)門口抽煙的張?zhí)熹?,露出鄙夷的表情?/br> “你來干什么?!?/br> “去喝一杯吧?!?/br> “駱瑜在家?!?/br> “剛才我跟她說了,找你有事,”張?zhí)熹琳酒饋淼溃骸霸蹅z好久沒喝了,順便聊聊李祚軒那死基佬的事吧?!?/br> 他倆確實很久沒湊一塊了,自從章弘結(jié)婚定居上海以來,兩人就基本很少來往。張?zhí)熹两鹋柘词趾笾饕诒本┗燠E,久不久來上海還不一定能碰著。 “周睿寧呢?” “在醫(yī)院治療。” “你終于想通了?”張?zhí)熹两o他倒酒:“還是和駱瑜商量好了?” “只是暫時,我有空會接他回普陀區(qū)那的?!闭潞肟粗郎系臒敬?,卻感覺沒什么食欲。 “接他回普陀區(qū)的房子?那誰來陪他?” “我啊?!?/br> 張?zhí)熹涟櫭迹骸昂伪啬??在醫(yī)院還有醫(yī)生給他治療,你陪他難道效果更好嗎?” “還真的是這樣,”章弘笑道:“有我在他會更高興?!?/br> “喂,”張?zhí)熹帘砬樵幃惼饋恚骸澳阏f實話,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和周睿寧…..干過了?” “對。” 張?zhí)熹帘砬榻┯擦税胩?,問:“那駱瑜呢??/br> “她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后張?zhí)熹劣謫枺骸罢潞?,你是不是真的成基佬了??/br> 章弘抿了一口酒,道:“你說是,就是吧?!?/br> “怎么會這樣?”張?zhí)熹烈桓睙o法理解的表情:“你以前對男人根本沒興趣啊?” “我現(xiàn)在對男人也沒興趣啊,”章弘笑笑:“只是周睿寧,他不一樣而已?!?/br> “……我真的不懂?!睆?zhí)熹咙c了根煙,開始消化這個事實:“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背著老婆偷偷摸摸搞婚外情?還是和一個傻…..男人?”看到章弘瞬間冷下去的臉色,他又連忙改口。 “應該是吧,我現(xiàn)在也沒想清楚到底怎么辦,很煩?!闭潞虢舆^他的打火機,也開始抽:“說說李祚軒那邊吧,幫我搞定得如何?” “如何你大爺,”一說到李祚軒,張?zhí)熹烈瞾須猓骸斑@犢子就會玩陰的,看起來也不敢做大,那個模特也是蠢,被利用了還不知道,簡直氣死老子了。” “重點是,方亦祺愿意配合我發(fā)聲明么?!闭潞氲貑枺骸八吓浜弦磺卸己棉k,反正李祚軒的私生活已經(jīng)夠亂了,不介意再加一個猥褻小男模、利用對方坑害大牌攝影師的臭名。” “應該沒問題,你的人品肯定能保得住,放心吧。”張?zhí)熹恋溃骸拔一厝ピ僬夷撬阑幸惶?,看他還敢不敢不識時務?!?/br> 跟張?zhí)熹梁韧昃坪笠呀?jīng)快九點了,兩人告別后章弘搖搖晃晃地走進小區(qū),一屁股坐在樓道口,緩了半天的酒勁,還是沒有上樓的欲望。 手機在震動,他起先以為是駱瑜,摸出來發(fā)現(xiàn)是另一個很少的用的手機,顯示的是醫(yī)院的來電。 “睿?” “你在干嘛?!?/br> “我啊,剛吃完飯呢?!闭潞肽X袋貼著墻壁,低下聲音溫柔道:“你呢,有沒有聽醫(yī)生護士的話?” “嗯,”周睿寧應道,過了一會兒又試探性地說:“章弘……我什么時候可以回家?” 章弘的酒醒了點,直起身來道:“很快了,這個星期天,我去接你,好不好?” “好?!?/br> “睿,你親我一下?!?/br> “???怎么親。” “你就親空氣一下,讓我聽見啊。”章弘笑道。 那邊的周睿寧猶豫了一下,好像在考慮他說的是否可行。然后似乎真的親了一下空氣,讓他聽見了。 “睿,”章弘覺得自己的聲音更低柔了,鼻息間都是被酒氣迷惑的醉意,就連張口說出的話都像夢里的幻聽一般:“我喜歡你?!?/br> “章弘……”周睿寧小聲地回答,帶著靦腆的怯意:“我也喜歡你?!?/br> 章弘幾乎可以想象對方在那邊的表情,糾結(jié)又羞澀,鐵定漲紅了臉——光是這么想,他身體里的血液都升溫了,恨不得這一刻就見到周睿寧,把對方抱進懷里。 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 ** “老公,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去今年巴黎的秋季時裝周了?”駱瑜驚訝地問:“還有,你和那設(shè)計師到底怎么回事???你們兩個以前是有什么矛盾嗎?” “有過小矛盾,”章弘邊吃飯邊道:“去時裝周肯定要和他碰面,我也懶得去了?!?/br> “這樣好嗎?”駱瑜擔心地問:“你不去的話那工作豈不是……” “我叫小顧去了,我在本地接點小活就可以,”章弘回答:“順便歷練一下他,以后工作室也有接班的?!?/br> “開什么玩笑,你要退休啊?” “肯定不能一輩子做工作室吧,”章弘笑道:“這樣怎么給你買那么多衣服和包包?” 駱瑜哼哼了兩聲:“哎,你沒背著我藏私房錢吧?” “沒呢。” “敢藏就抽死你。”駱瑜笑嘻嘻地扯了他的臉一下。 章弘笑著沒接話,轉(zhuǎn)而道:“對了,你去美國的機票買好了嗎?” “訂好啦,”駱瑜彎彎的眼睛一下子沒了:“又要出去好幾個月,去年也是這樣,爸他總希望我出國跑跑業(yè)務,真是煩死了……” “行啦,你不是說堅持這兩年就好了么?!闭潞氲溃骸鞍忠彩菫槟愫冒 !?/br> “也是,我就等著什么時候能生孩子了?!瘪樿ばΦ?。 每當對方這么笑,章弘的心里就愈發(fā)沒底——那緊張和焦慮的情緒越來越重,他擔心遲早會不堪重負。 就連行夫妻之事時,章弘也感覺自己有些心不在焉、力不從心。 “呼,你行不行啦?”完事后駱瑜倒在他身上,錘著他的胸口抱怨道。 “……最近累了點?!闭潞朊念^發(fā)安撫。 “什么啦,虧你還練了那么好看的肌rou,”駱瑜軟綿綿地伏在他胸口上撒嬌道:“我還和好幾個姐妹炫耀呢,我老公身材可好了,是九頭身,那方面特別厲害……” “你還和那些好姐妹吹什么了?” “還不都是夸你的呀,”駱瑜甜甜地道:“長得帥,事業(yè)好,什么都好……” 章弘聽著她這樣說,慢慢地沉默,只是象征性地撫著對方的頭發(fā)。 可能是連續(xù)好幾天沒看見周睿寧,他覺得自己似乎到了一種走火入魔的地步,閉上眼,腦子里就全對方的臉,剛才沒有完全釋放的欲望又岌岌可危。 ** 駱瑜去美國的那天,他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到醫(yī)院去接周睿寧時他還走錯了樓,在偌大的住院部里轉(zhuǎn)悠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地方。 周睿寧見到他時早就準備好了,抱著斗牛興沖沖地奔過來,出門的時候還險些被絆倒,最后是被章弘緊緊地拉著手出了醫(yī)院。 “你不喜歡這里嗎?怎么走的時候連頭也不回啊?”章弘笑著問。 周睿寧歪頭想了一會兒:“不是?!?/br> “那剛才方醫(yī)生說再見的時候,你怎么都不回人家?。俊闭潞肽笾鴮Ψ降哪樔嗔艘粫?,直到周睿寧笑嘻嘻地拉著他的手反抗,誠實地回答: “因為我想回家。” “你想回家,還是想我?!?/br> “都想。” “只能選一個呢?” 周睿寧皺著眉嘟囔:“你就在家里啊……” 章弘不逗他了,湊過去在周睿寧嘴唇上咬了一口:“咱們今晚玩?zhèn)€游戲吧?!?/br> “什么游戲?!?/br> “回去你就知道了,先拿著這個。”章弘不懷好意地把東西放到周睿寧懷里,然后開始開車。 周睿寧望著懷里那棍狀包裝的東西好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拆開了外面包的那一層紙,一根黑色的按摩棒就露了出來。 “這是什么。” “玩游戲的道具。” 不說現(xiàn)在,就算是之前周睿寧也未必知道按摩棒是何物。只見他手指在光滑粗大的棍身上輕輕摸著——那按摩棒是一節(jié)一節(jié)的,看起來像粗管,形狀有點像guitou,不過比guitou小一些,又有點詭異,周睿寧好像沒有看出來像什么,還好奇地用手掰。 章弘余光看著對方在擺弄這玩意兒,開車的手都有點不自在起來。 他第一次買后庭按摩棒,還是從歐洲海外直郵來的,據(jù)說可以讓被插入者爽到不行。他怕周睿寧不適應他的尺寸,便買了這個打算開拓時用。 “我們到了?!?/br> 停車的時候,章弘覺得自己聲音都有點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