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章弘用了上次那堆艷照當(dāng)籌碼,用一通電話把遠(yuǎn)在北京的越澤林釣了過來, 他和盛天集團(tuán)的淵源不淺,至今算算差不多有十年了,如果這次能和張?zhí)熹梁狭Π獾梗撬菜憧梢园捕ㄏ聛磉^日子了。 “越總你們坐,菜我都點著啦?!闭潞肟粗哌M(jìn)來威風(fēng)凜凜、氣場冰冷的越澤林,露出笑容道。 他看著對方身上名貴的襯衫和西褲,心想如果父母沒死,家庭沒有落魄,自己恐怕心知也是這樣的打扮吧。 而對方坐下來就臭著一張臉道:“想說什么直說吧,我還得趕回北京?!?/br> 章弘笑得更開心了——越澤林一直是這么傲慢的人,他在對方手下打工的時候就知道了,并且清楚地知道這種人一旦沒了家族的靠山,必定會摔得很慘、很慘。 他邊想著邊起身給越澤林和其他幾個保鏢倒茶,道:“急什么,國際會議能開一個多月,咱們這個至少也得好幾天吧。” 越澤林臉色更難看了,冰一樣的眼神瞪著他:“我沒有那么多時間,你想要什么條件就說?!?/br> 章弘瞇起眼,看著這個漂亮又倨傲的大少爺,心想怎么三十歲的人了還跟一個少年似的不會圓滑?也許是在象牙塔里呆久了吧。 他笑著開始夾菜,和緩地道:“這樣,咱們先說說照片的事吧,如果不是越總你逼得那么緊,我真沒想這么坑你啊?!?/br> 越澤林的眼睛“唰”地冒起一束火,幾乎要把他燒了。 章弘則不緊不慢:“你也知道我和狗仔隊熟得很,那個在新電影里演仙女的女明星你懂吧?她爆的料,說你和那個服裝設(shè)計師李祚軒有一腿,我就拜托人繼續(xù)跟蹤了一下,嘿,結(jié)果居然撞到你們野戰(zhàn),真是釣到大魚了?!彼桃饩幵炝艘粋€爆料的真相,以掩護(hù)幫自己的拍攝的娛記。 “你這么做,不怕惹到李家的人?” “你說李祚軒啊,我之前也考慮過這個,不過打聽了一下,這家伙的私生活亂得可以,早就人盡皆知,就算爆料出來輿論也頂多能熱一小時,對他沒什么影響。倒是你,爆出來后越董事長可能會瘋噢,哈哈?!?/br> 對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之前的事又是什么情況?” 章弘知道他指的是攜款潛逃南亞的事,笑道:“那個啊,只能說越總你太不會做人了,那一拳打得我肚子腫了一個星期。我和你認(rèn)識這么久了,你也不怕這層關(guān)系破了的后果?“ “這點事情就驅(qū)使你拿著一大筆錢逃到南亞?”越澤林冷笑:“現(xiàn)在還流亡到這種小地方,也是挺辛苦啊?!?/br> 對方高高在上的嘲諷讓章弘眼底一陰,驀然一種壓抑已久的憤恨和不甘涌起來,幾乎要蔓延四肢百骸。 他這些年努力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讓盛天毀滅,而眼前這個盛天的大少爺居然還在不知死活地在嘲笑他?章弘這一刻真的很想哈哈大笑。 但他表面依舊很平靜,邊吃邊道:“知道嗎?我老爸以前也是做生意的,在浙江那一帶幾個城市開了連鎖餐館,專門做當(dāng)?shù)靥厣说?,后來越做越大,就有人要來融資。” 只見越澤林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沒有打斷他。 “來融資的人很有錢,說要和老爸合作,把餐館擴(kuò)得更廣,老爸答應(yīng)了。后來做得越來越大,那人也開始用各種生意場上的方法,把股份一點點吞了,老爸意識到不對,就找他談,結(jié)果呢,”他冷笑起來:“那人在黑社會上很有關(guān)系,就動用了點人,把老爸打了一頓,把他產(chǎn)業(yè)僅剩的一部分股權(quán)也收走了?!?/br> 飯桌上沉默下來,包括越澤林在內(nèi),所有人都清楚他說的是誰。 “老爸承受不了心血毀于一旦,就趁我媽不在家時把煤氣打開,等回來時已經(jīng)搶救不過來了。”章弘依舊邊吃邊說,好像這些事情和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一樣:“然后我媽受不了,也他奶奶的自殺了,當(dāng)時我還在上大學(xué),嚇得魂都沒了?!?/br> “章弘,”越澤林面無表情地開口:“這些事的確新鮮,但你叫我來難道就是聽苦水的嗎?” “越總,你都知道了,難道還以為我會把那些錢給你嗎?” “你什么意思,想要當(dāng)年的補(bǔ)償費(fèi)?那你應(yīng)該去找我爸?!?/br> “我都會找的?!?/br> 越澤林臉色冷下來:“意思是,那些錢你一分也不會還?!?/br> “用這筆錢換照片,怎么樣。”他緩緩道:“你也知道,照片一旦存檔了無限復(fù)制,你也不可能相信我會全部刪除吧?” “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越澤林怒了,“那些照片不值這么多錢!” “真的不值那么多錢嗎?”章弘大笑:“越總你可是三點全露了啊!” 那些下屬一直不明情況,還以為那些照片是越澤林、李祚軒和其他的女人NP的yin亂照,此時聽到章弘這么說就生氣地站起來大吼:“龜孫子閉上你的臭嘴!羨慕的話有本事自己也去搞啊?!” 他們無知的反駁讓越澤林臉色更難堪,章弘則哈哈大笑,捂著肚子直不起腰。 “是是是,我羨慕嫉妒得要死,恨不得也……” “閉嘴!”越澤林狠狠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湯水都灑了出來,全場立刻安靜了,只有章弘收斂不住的笑聲。只見越澤林的臉幾乎扭曲,咬牙切齒道:“章弘,你不要把我逼急了。就算照片流出去又怎么樣?頂多是名聲掃地,被我爸教訓(xùn)一頓,而你呢?小心到時候一條腿沒了,就得不償失?!?/br> “嘖,越總你太可怕了,”章弘直起身,笑容沒了,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這樣吧,三七分,我七你三?!?/br> 他跟越澤林討價還價,還夸大了自己在南亞洗錢多出的數(shù)目,最后終于達(dá)成了協(xié)議。由于錢所在的戶頭太多需要一個個取,他便和對方約好今天先取零頭,明天再給全額。 一切都在計劃中。 折騰完所有事后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外面大雨傾盆,章弘看著手機(jī)里的藍(lán)色預(yù)警,一邊笑一邊心疼地看著自己懷里的寶貝器材——剛才取錢的時候就淋了一點,再淋的話恐怕就要壞了。 他站在路口攔車,只見眼前大雨滂沱,車輛都在發(fā)瘋地往回趕,根本沒有愿意載他的,不禁苦笑地靠在賓館門口。 在這一刻章弘突然感覺到了一種變態(tài)的孤獨,即使一切的復(fù)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 手機(jī)震動,他拿起來一看,是熟悉的號碼,愣了兩秒后輕輕笑了。 “睿,我在邕江賓館,好像要回不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