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腦袋暈暈沉沉的，童年使勁晃了晃腦袋，發(fā)現(xiàn)更加眩暈后才停了動作，他費(fèi)力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豪華的公主床上。

    怎么回事？他捂著腦袋，想不起什么事情，這讓他更加焦慮。

    “你終于醒了啦？”這時，一個男孩端著水進(jìn)來。

    童年縱是心里警惕，但面對孩童還是卸下一些防備。

    “……”童年張了張口，發(fā)不出聲音。

    男孩把水遞到他手上，安慰道:“太太因為生病現(xiàn)在不能發(fā)聲的?！?/br>
    太太？什么太太？只有謝池放才會，不對，不對!童年焦躁不安，四處環(huán)顧，拼命想找出一絲熟悉的感覺，但是沒有。

    “太太不舒服嗎？”男孩問。

    童年瞳孔放大，他劇烈喘息，臉色極度蒼白地望著男孩。

    男孩有些慌了，趕緊想往外跑:“來人啊，太——”聲音戛然而止。

    童年拉住他。

    童年看著自己赤裸的胳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穿著一條雪白的紡紗裙子。

    “太太怎么了？”男孩擔(dān)憂看著他。

    童年用手勢比劃了半天男孩才恍然大悟:“我叫小陽，太太生病就把我忘了嗎？”

    我該記得嗎？童年大腦一片混亂。

    “先生?！边@時，小陽突然站起來沖著門口喊道。

    童年猛地望過去，懷著自己說不出的期待。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那里，相貌儒雅，但流露出一股病態(tài)，等他靠近來，一股怪異的氣味襲來，像是藥味和玫瑰香混合的味道。

    童年往后瑟縮了一下。

    男人將手伸過來，童年難以忍受地?fù)]開他的手掌。

    男人似乎很受傷，低垂著眉眼，溫柔問道:“小畫還在生氣嗎？”

    小畫？這是誰？他在叫我？

    “怎么不說話？抱歉，我忘了你現(xiàn)在不舒服?！蹦腥溯p聲道，“星星生病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星星生病了？童年聞言眼圈立馬紅了，他迫不及待地點(diǎn)點(diǎn)頭。

    男人似乎料到他的反應(yīng)，叫人端上一碗藥來:“那小畫也要喝藥，不然星星會被傳染的。”

    童年像是被蠱惑一般，吞咽下去那苦澀的藥液。

    “來，我?guī)闳ァ！蹦腥艘娝犜捄韧?，輕聲喊道，但卻不伸手?jǐn)v扶他。

    童年慢吞吞下了床，身上的裙子讓他羞恥萬分。

    “蔣先生······”小陽突然喊道。

    男人這才注意到他，他極為冷漠道：“你怎么還在這兒？”

    小陽身子抖了一下，趕緊跑出去。

    童年有些疑惑地皺了一下眉頭。

    童年出門了才發(fā)現(xiàn)這棟建筑修建得十分豪華，長走廊鋪滿了深色的毯子，墻壁上盡是油畫，畫的主角全是一個女人。

    見童年盯著油畫看，男人露出一個青澀的笑容，看著十分怪異。

    “我畫得不好，這些畫沒有你一份好看?！?/br>
    童年被這深情款款的語氣激得起了雞皮疙瘩，他確定自己是一個男人，而不是什么太太，這一切都太古怪了，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了解，只能被男人牽著走。

    走了十多分鐘，兩人終于到了一間兒童房。

    兒童房裝飾得活潑可愛，可以看出主人花了大心思的。

    “星星就在里面?！笔Y先生笑道，“我們快去看看小家伙。”

    童年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往那個小床上走去。

    “怎么了嗎？”蔣先生問呆立在嬰兒床前的童年。

    “······空的。”沙啞無比的聲音響起。

    “怎么會呢？”男人靠近，他手指著空空如也的床鋪笑道，“他睡得正香呢?！?/br>
    這詭異無比的畫面讓童年受不了得后退幾步，他看著這個病態(tài)的男人，眼里全是驚恐害怕。

    男人見道童年的表情，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你——”童年話還沒說完，聲音就被脖子上的手掌掐斷。

    “誰叫你這么看我的？”男人額頭青筋鼓起來，眼里群是紅血絲，像是野獸暴起。

    “啊，誰叫你這么看我的？”

    “你是不是當(dāng)我是神經(jīng)病，??？”男人自顧自地瘋狂。

    “你個臭婊子，你怎么不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婊子！”

    童年兩眼發(fā)昏，喉嚨只能發(fā)出難受的氣音，他臉蛋因為缺氧越來越紅，逐漸變得青紫，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脖子上的手驟然松開。

    大量空氣一下子涌進(jìn)喉管，童年被嗆得直咳嗽，眼里也全是被刺激的淚水。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卑微地抱著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愛你，我愛你······”

    童年根本掙脫不了他的懷抱，再想到男人反復(fù)無常地行為，他后怕地不敢動作。

    這是個瘋子。他想。

    “我······咳咳，我不是，小，小畫······”童年費(fèi)勁地說。

    男人臉色一下子沉下來，陰婺地盯著他。

    童年心里害怕，剛想說什么整個人就被男人提起來。他完全不知道這個病弱的男人力氣怎么會這么大，這個念頭剛升起，童年的背后就撞上堅硬的床腳。

    “??！”他發(fā)出痛苦的聲音，一股劇痛從脊柱那里傳來。

    還沒等他稍作喘息，男人的腳就毫不留情地踹上來，童年覺得覺得自己地內(nèi)臟都碎了，頓時吐出一口血。

    這是一場單方面地施暴，男人暴躁異常，沉默不語，更顯得可怕。

    不知道被拳打腳踢了多久，童年的已經(jīng)神智不清，他蜷縮成一團(tuán)，一動不動，像是死尸一般。

    “不要打我，mama，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哥哥······”

    童年嘴里固執(zhí)地求救，眼前一片灰暗，一些塵封已久的往事像是走馬燈一樣閃過。

    //

    “哥哥，這是老師發(fā)的牛奶糖，給你吃?！毙⊥旮〕胤牛懞玫馈?/br>
    小池放不耐煩道：“誰要?。窟@種糖伯爵都不吃?！?/br>
    小童年不解道：“可，可伯爵不吃的······”

    “你質(zhì)疑我？”

    “沒，沒有?！?/br>
    “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小池放惱火道，自顧自地往前走。

    “啊，救我，哥哥，救我······”

    什么聲音，小池放往后一看，正巧看到小煤球被一個大漢抱著。

    “你干嘛？”他大喊，一邊報警一邊朝童年跑出去。

    ······

    “喂，傻子，你怎么，你醒醒，誰要你給我擋的？”

    畫面一轉(zhuǎn)，童年和小池放赤身裸體在一張床上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

    謝爸爸狠狠地打了謝池放一頓。

    “大不了不娶他唄！”謝池放不在意道。

    ······

    “我，我懷孕了······”

    “cao！”

    “哥哥放心，我，我會把孩子——”

    “你敢！那是老子的寶貝好不好！”

    //

    “喂！童年你嫁給我！”手上被強(qiáng)塞進(jìn)玫瑰花和戒指。

    童年哭著答應(yīng)。

    //

    “你有沒有事情？別怕，那個瘋子我們已經(jīng)把他關(guān)起來了?！?/br>
    //

    “年年乖，看看寶寶······”

    “你沒死，年年還活著呢，還生了一個漂亮的小baby?！?/br>
    “你看看我，年年?！?/br>
    “我陪著你呢。”

    “你別怕，你是活著的，你摸摸我的臉······”

    “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求求你年年。”

    “我會陪著你的。”

    “我愛你?！?/br>
    //

    “有消息了，終于定位到了！”孟東齊跑進(jìn)屋大喊。

    謝池放激動站起來：“快！趕過去！”

    “地點(diǎn)在哪兒？”

    “郊外的玫瑰花田。”

    //

    “哥哥······”童年醒來的時候，淚流滿面。

    他身處在玫瑰花田里，周圍花香撲鼻，而那個怪男人正在拿著畫筆畫畫。

    “你終于醒來了。”男人語氣聽起來十分清明。

    童年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面龐，不知道說什么。

    “你應(yīng)該想起來了吧？”男人道。

    “蔣添······”童年費(fèi)力說到，身體傳來的劇痛讓他難以忍受。

    蔣添微微笑道：“你應(yīng)該叫我爸爸?！?/br>
    童年臉上閃過嘲諷的笑容。

    蔣添似乎并不在，繼續(xù)在畫布上畫畫：“我遇見的小畫的時候，她正在給玫瑰澆水，我當(dāng)時就在想，我一定要娶她回家?！?/br>
    “她那么好，那么溫柔，不嫌棄我是私生子，即使我買不起昂貴的禮物也愿意跟我一起生活，最后還生了孩子······”

    “她是被你逼死的。”童年望著藍(lán)天道。

    “對啊，我以為你是我大哥的孩子。我以為她愛上別人，我以為······”

    童年沒有力氣說話了。

    童畫當(dāng)年被誤會后被趕出家門，沒多久就犯病。小童年成了她唯一的發(fā)泄途徑。

    童年既貪戀mama的懷抱，又害怕她的暴戾。

    他經(jīng)常傷痕累累，常常坐在窗臺希望有人來救他。

    但是沒有。

    這時，蔣添放下畫筆。

    “我會贖罪的?！笔Y添眼里閃著狂熱的光。

    他把畫布扯下來，緊緊抱在懷里一步一步朝童年走去。

    童年感受到一股危險，他睜大眼睛，睫毛顫個不停。

    “小畫。”蔣添溫柔吻了吻畫布，“我們一家三口終于可以團(tuán)聚了?！?/br>
    說著，拿出打火機(jī)點(diǎn)火，隨后往不遠(yuǎn)處一扔。

    轟，猛烈的火躥起來，夾雜著濃郁的柴油味。

    蔣添事項玉石俱焚！

    童年費(fèi)力翻身，想爬出去。

    蔣添看都不看他一眼，自然地躺在花田上，看上去依然自得。

    火勢越來越大，濃煙升起，熱浪卷席。

    童年扯著花枝往前爬，手上被刺得鮮血淋漓。

    我要活下去。

    他從未如此堅定。

    他還要和謝池放白頭偕老，他還要把星星養(yǎng)大，他還有溫暖的家人，他還要跟伯爵玩樂······

    “他媽的，怎么這么大的火？”謝池放趕到的時候，花田里烈火滔天。

    “年年······”謝池放沒有絲毫猶豫。徑直沖了進(jìn)去。

    “放哥！”孟東齊沒來得急叫住人。

    周明書掏出手機(jī)報火警，沖旁邊喊道：“去那個小別墅找水管，快！”

    一群人分開行動。

    身后的火焰越來越緊，童年往后看了一眼，蔣添的衣服已經(jīng)被燒到，但他毫無知覺般躺著。

    “年年！年年！”

    不遠(yuǎn)處，聲音傳來。

    童年眼睛一亮，是哥哥！

    我在這兒，童年激動地想大喊，但喉嚨發(fā)不出聲音。

    不甘心，不甘心！

    “哥哥······哥哥！”童年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喊完喉嚨就一股腥甜。

    謝池放到處找，花田雖然被撒了汽油，但蔣添不知是不是故意，沒有完全讓火燒成一個圈，有些地方甚至除了花，讓火無法燒到，像是故意流出縫隙讓人進(jìn)來一樣。

    謝池放似乎聽到童年地聲音，他竭盡全力往那個方向跑去，火舌舔過他的衣服也不在意。終于，他看到他的年年渾身是傷地躺在那里。

    他疾步上前，抱起童年。

    “哥哥······”童年指尖微顫，用力抓住謝池放的衣服。

    “別怕，哥哥在?！敝x池放聲音沙啞，像是要哭了一樣?！案绺鐜愠鋈??！?/br>
    童年窩在謝池放懷里昏了過去。

    “找到人了！”孟東齊一看到他們就趕緊大喊。

    時隔多年，他依舊記得謝池放抱著童年從火光中走出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第一見到謝池放哭了。

    //

    謝池放有個秘密。

    謝池放偷偷喜歡童年好多年了。

    一直一直，從未改變。